东风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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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到韩续的帐子里,韩续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爷,人……人、人在您营帐右手边的帐子里住着。”赶紧让开些,让他看见自己帐子里空空无人,你看,真不在我这儿,我也没碰!
慕容厉脸色铁青,一副要咬人的样子。韩续估摸着他不好意思就这样直接进去,忙说:“方才瞧见她煮了粥,王爷晚饭没吃好,要不要过去吃点?这煮饭还是女人拿手,那些个伙夫都该打屁股!”
说罢,也不管慕容厉的反应,头前带路。
香香确实是做了粥,用米慢慢熬,加了点绿豆。粥熬得久,非常浓稠。又腌了点萝卜丝,没有油腥。
慕容厉跟韩续进来的时候,她正准备吃饭。见到面无表情的慕容厉,顿时筷子都拿不住。韩续说:“把你的粥给王爷盛一碗。”
香香赶紧拿碗帮他盛粥,他倒是自顾自在桌边坐下来。韩续见状,自己也不进去,转头溜出了帐蓬。
慕容厉接过粥,问:“只有这个?”桌上只有一碟腌萝卜丝。
香香慌了:“我……还有盐蒜茄子,我再做点。”转身准备出营帐,慕容厉说:“罢了。”
她只好又站定,慕容厉瞪她一眼,她反应过来,忙坐下,吃饭。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看她颤颤兢兢的,慕容厉怕是再开口她要昏倒了。
萝卜丝用白糖和盐腌得很脆,浇了醋,十分爽口。香香拿了点碟盐蒜茄子,味道偏咸,正好下饭。
慕容厉一边吃一边想,回去一定要把伙头兵宰了!
等他吃完饭,香香低头收碗。慕容厉坐着不动,没有走的意思。香香把碗收进食盒里,低眉顺眼,受气小媳妇一样。慕容厉有些稀奇,这种女人,怎么活着养到这么大的?
他把香香抱过来,让她坐到自己怀里。香香连呼吸都是哆哆嗦嗦的。慕容厉就是觉得抱着还不错,皮肤又嫩又白,身子本来不算娇小,但以他这样的体格,抱着就算是小巧玲珑了。
身子不算瘦,摸着很圆润。手感也好。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来不想故作好人。燕王一连生了六个儿子,就他最横。以前跟蓝釉在一起的时候,身边也不是没有其他女人。
蓝釉很懂事,知道巽王爷不会跟谁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太强求。有时候攻破敌国城池,遇到姿色好点的女人,也会弄来尝尝味。
他部下也多兵痞,他知道,但不怎么管。上梁不正下梁歪吧。他手下的军队,全是一线作战冲锋在最前面的精锐。百战沙场的老兵,活下来不容易。
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死在战场上。别人还能数着日子活,他们没法数。
所以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久了,部下冲锋陷阵的时候悍不畏死,闲下来就有点流氓。
大燕百姓提到他们,情感复杂。前脚他们舍命救你全家,后脚又非礼你女儿。也不知道是该谢恩还是该仇恨。
督察院那拨人不知道参了多少次,但是慕容厉今年二十五岁,击退西靖大军三次,将东胡赶出燕境,逐到伊庐山之外,征服山戎人,大大小小十六战,战无不胜。身上刀伤枪伤二十几处,你把他拖出去斩了?!
他的那些部下,西靖来犯的时候,哪个不是拿身体肉墙去堵?死人堆里活出来的人,你把他们叉出去斩了?
所以人都说功不抵过,希望英雄如美玉,白璧不染瑕。但实际上,那不是英雄,是神!
当初墨阳城一战,燕王应允三日内派兵前来支援。要求慕容厉以两万人守墨阳城三日。慕容博领着援军,足足迟到了五天。慕容厉以两万之兵应付西靖十一万人攻城。
西城守将与敌私通,约定三更举火,洞开城门,纵西靖人入城。慕容厉无法抽身应付内敌。但若城破,西靖人必将长躯直入平度关。那个时候大燕整个西北之地必失。
慕容厉派自己的爱妾蓝釉前往西城,以犒军之名跟守城的四个将领饮宴喝酒。蓝釉不惜以自己的身子拖了一夜时间,他才等到敌人攻势稍弱,过来料理叛将。
一直守到第八日,城中守军战死过半,只剩了六千人。慕容博才领着援军姗姗来迟。
他许诺一定会娶蓝釉为巽王妃,蓝釉在他大胜西靖之后,投白狼河而去。他在白狼河搜寻两个月之久,分毫无获。
而慕容博迟到的原因,是因为途中一个村子发了瘟疫,死难甚众。他可怜百姓困苦,派军医前往救治,又命士兵采药。纵然拼尽全力,仍耽误了日子。
慕容厉揪住他,当场揍了他一个满脸开花。
慕容厉当然不会嚎啕痛哭,当然不会嘶声呼喊,他只是默默地在白狼河搜寻了两个月。然后离开,从此以后,不接近女人,也不再靠近白狼河。
痛,当然会痛。然而干不出满地打滚的事,就只能像每一次受伤,慢慢咬紧牙根,忍住。
☆、第8章 屈从
第八章:屈从
怀里的香香抖得厉害,慕容厉托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自己。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害怕?他也纳闷,我又没打过她……
哦,对了,上回淹过水。那还不是自己找的?
他突然又冷了脸色,香香看出来了,不由自主就想往后缩。他左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本想再尝尝味,闻见淡淡的蒜味。
料想自己嘴里也差不多,他松开她,自出去漱口。
香香松了一口气,也重新打水梳洗。她没带衣服,韩续给她找了慕容厉的衣服,本来太长,她自己改了改,倒也能穿了。
正收拾着,帐外面有士兵说:“郭姑娘,王爷让您收拾好了就回他帐子里。”
香香哦了一声,手上动作又慢了下来。他会把自己送给别人的,这次只是说说,下次……他可以把自己的女人送去犒军,上次韩续就说过。
心里又惊慌又恐惧,她呆呆地站着,好半天,有人掀开帐帘。
外面站着韩续,香香退后一步,见他手上被自己咬过的地方还包着纱布,又有些不知所措。韩续说:“去吧,磨蹭什么?顺着他些,他这次把你给我,是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动他的东西。如果再有下次,只怕就不好说了。”
香香微微咬唇,韩续挑眉,她才小声应:“我这就去。”
韩续叹了口气,温和道:“香香,你真不明白吗?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再没有更好的去处。只要他肯纳你为妾,你父母会放心,跟着面上有光。你弟弟、姐姐能得到照应。他手里有你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一切。你的命在他眼里不值钱,只能苦乐随他,生死随他,荣辱也随他。”
香香垂着头,不说话。
慕容厉坐在案前,旁边一盏油灯。
他正埋头写着什么,见香香进来,遂搁了笔,将纸卷好。香香右手紧紧握着衣服一角,慕容厉说:“过来,服侍本王更衣。”
香香低着头走上去,笨拙地替他解衣带。他低头看她,身上是还是他自己的衣袍,改得倒是合身。头发间有桂花的香气,极清雅的,胜过任何脂粉的清新。
脸蛋也嫩,豆腐一样让人想咬上一口。他说:“抬头。”
香香闻言抬起头,慕容厉覆唇而上。她的唇瓣柔软丰盈,他细品了一阵,香香犹豫着,轻轻张开红唇。他的舌尖滑进去,触到里面温暖微甜的小舌头。
慕容厉一怔,她在……迎合他?
他注意她的神情,那张小脸眉头微蹙,目光仍然低垂,有些恐惧,却很柔顺。他放开她,让她慢慢为自己换上宽松的棉袍。香香也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那是成年男子的身躯,伟岸精壮,肌肉鼓起、青筋隆结,却有伤痕交错。
那双小手又柔软又白嫩,轻轻地为他穿上睡袍。慕容厉终于问:“为什么要投湖?”
香香顿时又面色泛白:“我……”慕容厉第一次没有打断她,很耐心地等着听。她抖抖索索地说:“我……他们说……你会把我……”
慕容厉明白了,手下那群家伙聚到一起会有什么好话?想是说了什么浑话让她听见,他说:“不会。”
香香怔住,慕容厉挑眉看她——本王已说了不会,你还有什么问题?
香香心里倒真是安稳了一些,慕容厉低下头,重又同她吻到一起。她双手微微张合,最后小心翼翼地,触到他结实的腰身,犹疑着、慢慢握住他腰间长袍的衣料。他的身体滚烫如火。
那一晚帐子里的动静,扰得周卓、韩续、严青一夜没睡,最后排着队儿去湖边洗澡。
第二天,慕容厉晚起半个时辰。也没人敢入帐来请。
外头天光大亮,好在山匪已肃清,大军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慕容厉心情不错,着人将缴获的金银珠宝挑出一箱,让兵士来一场骑射较量。胜出者重重有赏。
令支县城外的大山成了现成的校场,士兵们策马拉弓,长戟往来,打得不亦乐乎。山林地势复杂,却让比试更加精彩。
慕容厉坐在正中央,看手下儿朗们身披铁甲、腰挎宝刀,你来我往,勇猛无双。他点点头,神情还算是满意。
香香出来的时候就见这群武夫疯了一样,跟自己人搏斗仍然是一副要命的架式。她只觉胆颤心惊,不敢多看,摘了些桂花,加上蜂蜜,给慕容厉泡了桂花蜂蜜茶。倒也不是刻意讨好,她就是闲不下来的性子,有事情做,多少总能消磨一点时间。
慕容厉喝着桂花蜂蜜茶,吃着栗子糕,暗叹,女人生来就是点缀这个世界的。如果男人是土,她们就是土壤里开出的花。生来拥有一种力量,能化腐朽为神奇。
当然了,蓝釉不会做这些。如果蓝釉在,这时候一定兴冲冲地冲上去,跟韩续他们打成一团了。
这样风和日朗的日子,可惜没有她。
旁边周卓拿了兵器,撸着袖子道:“王爷,活动活动筋骨?这波什么山匪,还没热够身就拿下了,不够味。”
慕容厉手一伸,有人递上兵器,他朗声道:“来!”
将士们呼声震天,直将这满山红翠皆作了男儿疆场。
香香在帮伤兵换药,转头见他堂堂一个王爷,跟士兵们战成一团。拉弓射箭、空手格斗,碎草横飞、沙石四溅、尘土漫天,哪还有什么贵贱尊卑?
她不由也微挑了嘴角,露了个笑。
大家在山下玩了大半天,直到把整箱珠宝都散了出去,慕容厉才下令:“回城。”
他仍旧骑马,香香当然跟他共乘一骑。他双手托着她的腰,轻轻一送就将她托到马上。后面活捉的山匪用笼子装着,放板车上,用马拉着一齐入城。
令支县的山匪为祸已久,百姓们闻听已经被剿除,夹道围观。慕容厉的马走在最前面,令支县城的街道两边站满了人。
香香一见,转头就埋入慕容厉怀里。百姓当然看见马上的她,看不见脸,诸人纷纷猜测。香香是死也不抬头了,慕容厉只觉得怀里温温软软的一团,被这样依偎着,很是受用,也不理她。
走到街中心,州官来接,慕容厉这才皱了眉头,懒得多说,示意他的外交发言人韩续上前接洽。
韩续知道自家爷的性子,赶紧上前将擒获的山匪交接给州官。州官还想让慕容厉说几句话,韩续微笑,妈的燕王让他说两句他都能尥蹶子。你让他说他就说?你是他爹啊?!
慕容厉带着香香回驿馆,自己还要出城查看军队的驻扎情况,五千人虽然不多,但是五千个流氓真要闹起乱子来也够收拾的。
香香很想回家看看,但是一则不敢跟他说,二则这时候回家……别人会怎么看?
她正想着,外面就有声音传来:“小人郭田,求见王爷或者几位将军。还请军爷通报一声。”
外面守门的是严青部下的人,闻言只是道:“王爷出去了,几位将军也还没回来。再说了,你什么人?我们王爷、将军,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香香几乎是飞奔出去,喊了一声:“爹!”
郭田看见她,也有些激动:“香香!”推开面前的军士就想进来。军士看了一眼香香,犹豫着说:“就站在这里说几句啊,不能进去,也不能带人离开。”
香香拉着郭田的手,眼泪又涌上来:“爹!”她吸吸鼻子,见郭田眼里满是担忧,不由又笑着说:“我没事,我很好呢。”
郭田见她衣裳虽然是兵士的,却十分干净整齐,也点点头。良久问:“王爷他……可有说如何安置你?”
香香低下头,许久说:“爹,你不必担心我。王爷他……会照顾我的。”也许,韩续说的是对的。她看见郭田鬓边掺杂的一丝白发,心疼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爹,不要担心我。”
郭田握住她的手,长叹一声:“你是爹的女儿啊,爹怎么能不担心?香香,别的事爹都不想问,爹就想告诉你,他这样的人家,不是咱们升斗小民能攀得上的。那巽王府再大,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