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兽魂-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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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所长官皆称呼受刑人为同学,或将所有因案监禁的犯人统称为收容人,皆为礼敬犯罪者的人权。)
七月天,舍房和工场都相当炎热,大家汗流浃背,罗昱也不意外,他现在心情已经稳定许多,一些焦躁的情绪不再出现,自己也对己身能够这么快适应监狱生活感到佩服。
第三工场主管,是一名退役军人转服,阶级一线三星,外号叫“俊哥”,管教的态度类似半军事化,表面上在长官眼里,是将工场秩序维持的相当好的一位单位主管,所以也相当受到重视,但罗昱知道,这些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在忠哥房内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多少了解到了一些黑幕。
忠哥能够利用各种机会,将香菸私藏入舍房,所以大多数想服从他指挥的人,则不得不做表面对他必恭必敬,否则不仅一点菸丝都尝不到,还可能受到排斥或修理。
俊哥似乎察觉到忠哥行为的过于异常,虽说他也常受到忠哥外边手下的招待,但是他欠的人情,又何止只有忠哥一人。
“煞星文勇”,七月中旬进入了第三工场,他是中部地区老字号的角头,已经年近五十岁,一清专案和治平专案都曾被移送绿岛执行,听说在外边势力之大,委实超过忠哥许多。
此人一来到工场,忠哥便面临势力划分的威胁,那些平日即被他压在脚底的中部人马,这时像是找到救星一般,纷纷靠了过去。
罗昱这段时间,都听见忠哥和手下们商量,该如何不让油水落入煞星手中。
后来罗昱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油水,不外乎是香菸、槟榔、酒类,甚至是传说中的手机。
七月底忠哥弄进了一具手机,连罗昱都惊讶他竟然可在这门禁森严的监狱里要什么有什么,不过手机不会放在他们房内,只有需要时才会传进来。
曾经忠哥有问罗昱需不需要手机拨打电话,但是罗昱深怕卷入其他司法事件,当然得狠下心来拒绝这诱惑,毕竟在自由遭受最大限制的监狱里,能够和外界联络,是多么令人心动的事宜
八月初事情终于来了,主管俊哥将煞星提报为作业助理员,就是俗称的“总组”,可以管制各小组的作业数量或进度,权力不下于自治员,通常这些收容人干部的提报,需要不少金钱才能打通,罗昱猜想这煞星大概也花了不少钱在俊哥身上。
一日上午九点多,阿奇和蕃薯没有工作,私底下躲在离主管枱最远的桌子边角走象棋。
煞星有意无意的走到一名叫“方仔”的受刑人旁边,点了他一下就走开,而这方仔立刻离开座位,往阿奇二人走来。
“我说阿奇,你们也帮帮忙,大家都在赶工,只有你们在这边凉快,还可以下棋,这样不太好吧!”
身材黑瘦却精壮的阿奇,心头火一起,骂道,“××娘,你讲沙小,有你的事吗?”
方仔脸色顿时铁青,“来、来,我们找总组谈,好胆就跟我来。”
阿奇和蕃薯望向煞星那个方向,发现煞星正冷眼看着他,番薯即刻说,“看起来是故意找我们麻烦的,阿奇,别上当。”
方仔见阿奇不理他,忽然一个转身,手中多了一个保温瓶,狠狠砸向阿奇的脑袋,咚声阿奇即刻头破血流。
番薯见状扑了上去,把方仔压在地上后就是一阵猛打。
此时工场轰然一声,忠哥的亲信全都围了上去,又是一阵的猛打,反观煞星那方,所有人都坐在椅子上未动。
阿雄、大成和老鼠仔正想冲过去时,忠哥已经喝道,“不准去,这次我们栽了一次,这头老狐狸果然利害。”
第七章 斗凶狠
自从罗昱杀了雄爷那帮人,魔豹收回体内后,自此就看不见兽魂和鬼魂,他也宁可如此,不然一天到晚看见这些东西,心情只有是更糟,而后来更发现其实自己已能够控制看见兽魂和鬼魂的能力,只要心里强烈的想看见兽魂,自然这些人前世兽魂就会浮出脑门上方。
见了凶狠的打架场面,他没想到监狱内的受刑人打起架来这么狠,意识专注在眼前,这些人头上的兽魂正如主人般也在相互撕咬,他转头望向煞星,发现正如忠哥所预料的,这煞星头上盘据的正是一头火红色的狐狸。
主管俊哥已在此时启动警铃,且鸣笛后大喊,“所有人住手,全部停止动作,没事的离开座位抱头蹲下。”
经过他连串猛喊,大多数人都不想淌这趟混水,纷纷依其言抱头蹲下,最后只剩下五、六人还在攻击阿奇。
紧接着五分钟不到,二十多名警力涌入工场,各个管理员手持圆盾和警棍,冲向还在滋事的几人,硬把他们拉开。
番薯等人即刻被带出工场,罗昱心想这六人不会回到这里了,他们将接受违反所方规定的处罚,就是关进镇静室内独居思过,这时他多少明白忠哥的话,因为现在忠哥这方明显少掉五名得力的手下。
事情亦非罗昱所想的如此简单,事后在所方继续追查曾经参与的滋事份子下,忠哥这方又少了五名亲信。
事件发生后一星期过去,煞星都是面带笑容,忠哥则是一样镇日寒着脸,甚少发言,且不断在舍房内和阿雄等人商量,要如何才能对付的了煞星这帮人。
假日一到,所有人关在舍房内无法出门,忠哥中午一过,把阿雄和大成唤到身边,这次连老鼠仔,老芋仔和罗昱都参加了会议。
“鼠仔!我和大家说好了,对于煞星那方,一定要有反击的行动,不然我们就无法继续在这工场立足,早晚会被他们干掉,所以我们想出一个方法,就是这次由你出马挑衅他们,我会通知主管俊哥,藉机多砍他们几人。”忠哥切齿说着。
老鼠仔听言眉头紧皱,“忠哥!这样好吗?你看我这么瘦弱,怎么经得起他们的拳头,而且我下个月就报假释了,这样一来我起码会延长半年才能出去啊!”
“鼠仔!你说我以前对你好不好,在这里我罩你多久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吧!”忠哥不悦说着。
老鼠仔脸色更加难看,喃喃自语,“要战也要找兵啊,我这样子算是兵吗?”
老芋仔嘿嘿笑着,“老弱残兵也是兵啊,况且用你来换对方一堆人的势力,这是再划算也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多写几篇‘往生咒’,到时有用的上时,我会烧给你的。”
“啐!你留着烧给自己吧!忠哥你放心,我决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说吧!要我先找哪一个浑蛋开刀。”鼠仔正义凛然说着。
“擒贼就要先擒王,你直接杠上煞星,我要一次就把他连根拔起。”忠哥沉声说着。
“什么!”不仅老鼠仔惊呼一声,就连罗昱和老芋仔都露出惊讶神情。
这次老鼠仔不再那么义愤填膺,改为畏缩说着,“忠哥,你也知道煞星是中部地区有名的角头,跟北部一些大帮会也很有交情,我不怕得罪他的手下,可是一动到他,那我就完蛋了,说不定出狱那天他手下就在外头等我了。”
大成怒声,“你怎么这么没用,枉费大哥这么照顾你,要是你不答应,我就先干掉你。”
鼠仔吓得哭声,“成…哥,拜讬你别这样,只要不是对付煞星,任何人都可以,我绝对没问题的。”
罗昱在旁实在不敢讲话,这场面不是他这个小角色能够出言的,只好默默呆在一旁,静观事情发展。
众人又讨论了一阵,最后老鼠仔在大成和阿雄的威胁下,答应了明天出工后,就藉机找煞星的麻烦。
忠哥仅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令人一点都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夜晚一到,罗昱便打开书本,开始研读关于灵魂的书籍,他现在可说是无书不读,且要母亲帮忙搜集和寄入书本,依规定他可以每周都起码收到三本书,本来还想出狱后继续就读的他,在和忠哥这些人相处一段时间后,慢慢的改变了想法。
他发现自己拥有的能力,已经无法让他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一天到晚的灵异现象和如此不可思议的情形,使其不再对一般生活的目的和意义产生兴趣,反而更想探索己身能力的秘密,以及除了这世界外的其他空间之密。
又到夜深人静的时刻,罗昱因为明天就是老鼠仔和煞星对决的日子,他想着自己是否应该帮忙,老实说进到这里之后,幸运的都没碰上什么麻烦,而平常跟鼠仔相处又及融洽,有说有笑,今天他遇上麻烦,其实以朋友的立场,应该是要帮忙的。
他叹了口气,将魔豹从心灵的深处唤醒,一具巨大的强壮的黑色躯体,从眉心间迅疾的冲出,然后虚空漂浮在罗昱上头。
“对了!好久没见到贞子了,自从关进来后,就一直没呼唤她,不知道没有香包还有没有效?”想完即刻轻呼三声贞子。
过了许久都没动静,罗昱心想应该是那香包的关系,要是香包没带在身上,贞子说不定是找不到自己。
接着又开始分析现在魔豹的能力,他总结了几点功用,第一就是可以在十五公尺内使唤魔豹攻击他人兽魂,第二是将意识遁入魔豹身躯,就能藉由豹魂去感受这世界,第三就是自己能力和身材,似乎和魔豹越来越接近了。
监狱里虽然也有运动时间,不过他是尽量隐藏本身能力,要是狱方知道他可以一跃五公尺以上,那这里根本关不住他,到时他就会变成奇特的分子,被另外囚禁,且另一方面,拥有这些异能,说不定还会被科学家抓去作实验,那他一生就毁了。
三年六个月虽不算短,可是他宁可乖乖服刑,也不愿逃狱,然后一辈子被国家通缉。
这些事情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沉沉睡去,直到一声“起床,准备点名口号响起”,急忙下了床盘腿坐在地上,突然想起老鼠仔今天大难临头了。
来到工场里头,老鼠仔神情显得相当紧张,罗昱很想帮他可是又怕遭受牵连,到时影响了假释的陈报,那就不好了。
煞星一大早便和三名手下躲进库房内,那里通常是有权威者可以待的地方,举凡泡茶聊天、处罚不配合的菜鸟等,可以说是监狱里一处能躲避监控的死角,当然这些还是需要主管俊哥的允许才成。
一个早上过去,工场里沉闷的气氛依旧,煞星终于从库房内走了出来,嚣张的神情让忠哥是恨的牙痒痒,曾几何时,使用那库房还是他的专利如今却不得不拱手让人,当下推了老鼠仔一把。
老鼠仔战战兢兢的站起身,将原子笔藏在手掌心里,然后藉机要上厕所,往煞星所坐的位子走去。
他一点都不敢望着煞星,可是煞星身旁的小弟,却像是早已知道老鼠仔的举动,在他身边交头接耳说了几句话。
煞星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许多,冷眼看着老鼠仔一步步的逼近。
老鼠仔走到他背后,大喊一声,原子笔狠狠的刺过去。
煞星一个闪身,右手手肘往后横打,同一时间撞上老鼠仔的鼻梁,蹦声打得他鼻血流的满脸。
这时煞星身旁的小弟们一涌而上,纷纷抓住老鼠仔,不尽将他手中的原子笔抢下来,还一阵的拳打脚踢,令老鼠仔痛的躺在地上大叫。
忠哥这方早经过他的指示,无人上前帮忙老鼠仔,罗昱见主管俊哥慢条斯理的打电话,便知道情形不妙,又见老鼠仔躺在地上状况不明,顿时兴起观看老鼠仔兽魂的意念,可这一看,令他一阵心惊。
老鼠仔的兽魂乃是一只田鼠,经罗昱仔细查看,赫然发现他的兽魂开始模糊起来,像是随时会蒸发一般,他不得不开始动作。
魔豹像是一阵黑旋风般,从身体内迸出往前奔去,豹爪瞬间击中狗、猪、(又鸟)三只兽魂,宛若狂风乍起。
三人遭受攻击者相偕感受一阵头疼,抱着头停止了攻击,接着其他人亦感受到相同的情况。
工场内的所有人像是看了场闹剧一样,即见殴打老鼠仔的这些人纷纷抱头鼠窜,往旁边走开。
此时老鼠仔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全身血淋淋的,身上有着好几个小洞,不用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