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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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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然一言九鼎,可惜我医不得人的命。”

“不过是旧疾而已,我也不会一时半刻就死,你只管……”他顿了顿,终于觉察到倾瞳眉间一瞬滑过的悸痛。心间才被她扎进的一根根刺,居然愈发锐痛,口气终究和缓下来,在暗夜里低如一句叹息,“你只管,慢慢医……”

林间长夜,玄墨一般吞噬了诸多如尘寂寥。

二人回程都不再置一词,进城后分道扬镳,两匹轻骏扬起飞拂风流的袍角,各自擦肩。

心情着实糟糕透顶,倾瞳不愿回府,就信马由缰,沿着城根走了好一段。蓦然闻得一个怪耳熟的女音,“我说你们这破药店也太黑了吧,找个大夫要五两诊金,拿几服药又要五两?欺负我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么?我可是……”

被半夜敲开了门的药店伙计更不耐烦,“去去去,没钱治什么病啊?别耽误我关门。”

眸光一闪,她便认出了那个半夹在门边撑着死活不让人关门的憨直丫头——不是那个早荷么?

“哎,等一等!”倾瞳拍马走近,“人家半夜求药,你别废话,去抓药来,钱我给!”

早荷陡然遇到了救星,赶紧一连地鞠躬,“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倾瞳也不出声,花钱买了药,“你家人有急病,我送你一程。”一路出了城往西,随她不住地聒噪感恩。直到早荷终于有点犯迷糊地问:“公子怎么知道我要走西边?”

倾瞳回身揭开人皮面具,露出一双盈盈顾盼的美目,“早荷,是我。你家……你家主子怎么了,要你大半夜的跑进城买药。”

早荷一见是她惊喜非常,一把握住倾瞳的手,“童若你快去看看吧,他都快病死了。”

倾瞳心情本来低落,陡然吃了一惊,“死?怎么可能?前几日不是还好好地?”

早荷却故意卖个关子,垂眼偷偷酝酿着什么,“总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爷啊王爷,今晚你可要好好谢谢早荷我这个大功臣了。

倾瞳这厢倒有些无奈,想不到当年冰岐山中一住七八年,又在绍渊柴王府憋了整整三载,虽然静极思动,没曾想一开始折腾就骤然日日事端天天波折。譬如今天一晚上,倒旋风般地转了三个去处。

匆匆赶上了山,余箫住的院子还是那般小,一个主房,两间下人房,规定也只配一个早荷陪伴。难得龚侍卫还算十分忠义,从淮西府直跟到了禹华。但是无法吃住在山上,为了生计只好在山下开了一片田地,隔三差五不时地来探望一次。

早荷兴冲冲地推门进去,登时惊呼出声,“少爷……啊,少爷你怎么了,王爷你说话啊?”她大惊失色地奔了进去,进屋的倾瞳就发觉余箫面色青紫地歪在榻边,已然失去了知觉。早荷推着余箫的身体,哭得惊天动地,“王爷骗人,你说没事的,说吃了药就没事的。我把童若带来了啊,王爷……”

号哭声被倾瞳稍急的清音打断,手已搭上余箫的脉,“别急着哭,赶紧说到底怎么了?”

早荷抽泣着瘪嘴,一指院外那片才垦出来的整齐泥地,断断续续地说:“还不是都为了你。王爷、王爷想种了鹅草给你看,这几天都在外头拔草翻地。没想到这山里这么早就有蛇,王爷被那歹毒东西咬了一口,还好好地跟我说自己这里有往年叶医师留的配方,喝了药就能解毒。呜呜呜,王爷不会死吧?呜呜呜哇哇哇……”

倾瞳干脆埋头检查,“咬到哪儿了?”

那厢哭腔浓厚,“右……腕。”

不由分说拉开余箫的浅黄棉袖,右臂上果然有一处肿起的淤伤,一道骇人黑线沿着血脉蜿蜒,再拉开前襟,在苍白的肤色上狰狞着已快入了心肺。一时再顾不得其他,从怀中抽出一把银刀,直直对着伤口一剜……登时血流如注,疯淌的鲜血浸湿了满榻单薄的月色,吓得早荷尖叫一声,“你要杀了他啦!”

“闭嘴!快去准备一盆滚水,还有干净的棉带。”倾瞳拧眉地瞅着那道乌线终于随着失血慢慢褪下,才迅捷地点穴止血。一面妥善处理了伤口,接过早荷递来的浅白棉布,从自己荷包内取了药为他敷在伤口间,才利落地缠好。

可能是棉布紧绷触痛了伤口,床头昏迷的男人低吟一声,温善的长睫慢慢掀开,眼神就溜出几丝朦胧的惊喜,“童……若?”

“是我。”倾瞳已经舒眉站起来,轻手轻脚扶起他,将“清瑜澶”递到他唇边,“醒了就没事了。你先用药,吃了可以解百毒。”

柔意卿卿,娇颜蔼蔼。

他几乎疑惑自己在梦里,注视他的那双星瞳却泛起一丝顽皮取笑,“不吃药么?我跟你讲过这山里有鹅草,也说过这里晚间有许多毒蛇出没,王爷倒只记得一个。如今可算吃了个大亏,下次可还敢拔草弄田的?”

“我,我,我吃。”余箫不禁有些慌张,几乎感激今晚夜色深沉,不知将什么味道的药粉咽下了,想要接茶却抬不起胳膊,还是早荷送到他唇边饮了一口,“早荷,辛苦你了。”

“王爷你没事儿了?王爷你好些了么?”那丫头终于被注意到,立马又一次淋漓地号啕。

余箫声虚气弱着,却忙不迭地劝慰着自己身边一个下人,“别哭了,哎,你别哭么,我没事儿,真的……不要紧。”

早荷继续使劲抹眼睛,把袖子抹湿了一大块,“怎么没事儿呢?都晕死了,我喊什么您都听不到。呜呜呜,要不是遇到童若,今晚上不就出大事儿了,呜呜呜呜……”

余箫只是满脸的歉意,“是我不好,没料到有那么严重。早荷,你别急么。”

“呜呜呜,吓死我了!”

“哎……”

一个继续不管不顾激情地大哭,一个手足无措尴尬地劝解,一间狭小陋室情意满满不可开交。

明媚的水眸不禁环顾左右,再对上眼前两个单纯得有些傻气的人,含笑的唇角终于悄无声息地僵住,极轻的感慨淹没在早荷热闹的发泄中,“如果你也肯简单一点,有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某言忽然发觉,此文狗血,不过并非JQ文。绞尽脑汁也木有足够JQ,也不能时刻JQ,捂脸泪奔……

偶不说是虐文,偶说虐大家又打击偶说没有虐,55555,继续泪奔,码字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儿啊啊啊啊啊!

周末偶也双休个吧,亲们快乐滴周末去,周一接着看偶纠结泪奔。

修虫……

☆、辗转卿眸

余箫原本失血气虚,一道探询的目色却潺潺扫过,“童若?”

倾瞳回了神,打起精神问道:“嗯?王爷现在怎么样,感觉好些没有?”一面拆开药店包好的药包,里头果然是一些排毒清血的药材,遂对早荷点点头道,“你快去熬药,大火煮沸,小火续煎,三碗水熬成一碗,和着蜂蜜送服。一个时辰之内吃不到,你家王爷以后这条胳膊就废了。”

“啊啊,你不是说已经没事儿了吗?”早荷登时忘了哭了,肉肉的唇张成了圆形。

“你家王爷喝了药,绝对就没事儿。到了时间没喝上么……”

话未讲完,早荷就脚不沾地夺了药包往灶间跑,“要吃药不早说,净耽误我!”

山间的夜风颇有几分凉意,吹动着纱帐波浪般簌簌。

余箫忍不住有些失笑,“你吓唬她做什么?”

“要不然她能站在这儿嚎一夜,影响王爷休息。”倾瞳已悉心为他搭了一层被褥。“刚才失血不少,这两日必须静养。王爷就别说话了,以后也要多小心些,这么糊里糊涂地死掉岂不荒唐?”

余箫明白她嘴硬心软,侧首微微笑,“是我考虑不周,这次累童若又上山相救。以我如今之境,不知拿什么报答呢。”

“这是缘分!是王爷往日给自己积攒的功德,所以,不必客气。”

其实真论起来血缘关系,余箫算她正正经经的堂兄。他为人谦和,温文仁慈,倒是与父亲口中的圣德先帝甚为相似。而余承天欠他们父子二人的,又何止今夜这一次小小的搭救?

余箫原本满腔柔情欢欣,却因为她有些疏远的客套心头悄然堵了堵,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倾瞳径自为他拿脉,确定已无大碍,才继续道:“这山里头接了太多人间极瘴,自然毒物多。以后我给你们配几个香囊,可以驱虫防身。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目光流连处,那个女子暖如春风,偏又轻渺如烟,他抓不住,又舍不得,“你,就走了?”

“嗯。我出来太久,再不回去有人该急了。”

“那个,不简单的人?”

余箫情不自禁地问了,问了就有些无措和尴尬,瞧见倾瞳明显地怔了怔,迅速地冲他摆摆手,“怎么会?不简单的人琢磨着怎么算计人就累死了,哪有空操心我回家不回家?”

她也许自己都没察觉,泠泠言语间,分明几丝怨怼——她在为了某个人,觉得烦恼。

胸口有什么一瞬轻碎了,余箫必须匆匆合眼,才能隐住心头源源涌上的失落。

“你怎么了?有何不适?”榻边的女子懵然无知。

“我没事儿。”余箫重对上她坦荡的眸光,心底终究长长一叹,深栗的瞳中清慈若水,“我只是在想,世上千万菩提众生,其实奈何不过所谓的因果轮回。纵如今日那条毒蛇,也许只为自保,本无心伤人的。所以童若,别把人想得那么糟糕,有些事情,顺心而为就好。”

倾瞳愣了愣,孑然青衣有丝无助地在无间的夜风中飞拂,却笑着叹息,“天底下只有你这般心肠的人,才会事事不计较。可惜我心杂念多,想做也做不到。时候不早,童若告辞了,王爷自己保重!”

出了门,她独在余箫种下的鹅草边垂首徘徊了一阵,便飘然而去。

草尖上初凝的夜露被手指轻点而过,摇曳青光间颤巍巍地剔透晶莹。

杜魏风果然等在院中,也不知道坐在那儿多久了,垂首在月下用心地擦拭他那柄峭寒的长剑。倾瞳只觉得心头一凛,又没瞧见他右腕的白绷,轻盈移步如飞,“师兄!”

“回来了。”他站起来迎她,沉敛的语气依然。

“你,你为什么擦剑?”倾瞳皱了皱眉。

那边不过平淡地叙述,“凌王不在卧堰阁,我杀了那个凌王的替身。”

那语气不骄不躁,好像不过出门转了一圈,顺手在菜市里杀了一只鸡。

倾瞳登时瞪大眼,“你,你怎么,怎么……”一时急切竟说不清,恨得使劲捶了他一拳,“我分明留条告诉你不会有事儿的。你不晓得那个寇天有多嚣张?你杀了他的替身,他日后行事诸多不便,怎肯与你善罢甘休?”

“就让他来找我好了。”那人还是木讷的一句话。

他不像小瞳那般诸多权衡,寇天威胁着杜家,他就迫寇天与自己对决,他倾尽全力,定能暂时转移那位凌王的寸寸进逼。他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倾瞳一转念更是有气,“你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

杜魏风是她最重要的伙伴,自己爱他敬他依赖他,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儿,她绝对会不择手段千刀万剐了那个害他的人。可惜他却从来将自己摆得那么低微,好像低到尘土里,低到连自我牺牲也是如此理所当然。

是不是她一直表达得不够,做得不好,所以他以为自己的命全然不值得珍惜?

气浪顶着心里的酸意涌上鼻尖,一夜的波折与沮丧催出眼底波光凝然成珠,噗噗就往下直坠。

杜魏风料不到她突然落了泪,登时慌了手脚,“哎,你别哭啊。小瞳,小瞳……”他弯□,一时忘情地伸手欲为她拭泪,却被她愤愤地甩开,“你就是要气死我。我好不容易才叫那个寇天暂时对杜府罢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自己往他的网上撞呢?”

被她如此数落埋怨,心尖居然涌起一丝苦涩的甜蜜。

斜飞的剑眉拢起又舒开来,他低声道:“那个凌王寇天,就算对杜府罢手,也不会放过你。小瞳,我是你的侍卫,护你平安是我的职责。”

短短几面,那个凌王显见对小瞳用心并不单纯。他曾立过誓言,哪怕是一根筋到被人嗤笑笨拙的程度,也会用自己的双手护卫她的快乐自由。他不需要她的了解或者感激,他只是认真地为了杜家和她活着而已。

“我不管,我不许你和他对上。你要敢背着我和他对决,我就,我就……”纤指横过迷蒙着视线的烟色秋波,带着湿意攥住他扶着剑柄的手背,指端的任性一如经年,“我就先去毒死那个寇天。让他浑身烂出八十个洞,每一个洞里都往外流绿水。”

他被灼烫似的缩回了手,“我知道了。”

只要他应了就好办,倾瞳这才破涕为笑,“你说的啊!”

“嗯。小瞳,抱歉。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为着杜家为着我,但是你的命也要紧。很要紧很要紧,比爹爹,比我,比任何一个人绝不少半分的要紧,杜魏风你给我好好记住!”

那句话儿在流散的花间曦雾中飘扬,温柔的坚持的,轻易穿透了杜魏风的心肺。

他情愿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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