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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明枭-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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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江油县为例,修筑了一个江安仓放置粮食,江安仓就修筑在涪江边的一座山中,依山傍水,最多可以贮藏三万石大米,不过灾年不是年年有,存放仓中又怕虫害、又怕鼠患,新粮变陈粮又是损失,每隔一段时期都要存一批、处理一批,为了防止过多损失,江安仓通常是都是储藏一万石左右,数量巨大,这就是官府的力量,而每年储藏、处理的粮食,稍稍一运作,就是一笔巨款。
  “不。。。不明白大人说些什么。”周大源面色有些惨白,可是他还是咬着牙抗着。
  只要这事一暴露,别说个扮猪吃虎的陆县令不会放过自己,就是自己的老上司陈贵,也非得把自己弄死不可。
  “人啊,为什么一定要撞到南墙才肯回头呢”陆皓山摇了摇头,有些可惜地说:“好吧,反正本官有的是时间,就跟你好好聊上一聊。”
  又啜了一口茶,陆皓山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都说掌握库房钥匙的人就是掉进米缸里的老鼠,就等着撑死,周司吏掌管江油房部五年,早已把户房经营得犹如铁板一块,做起一些隐敝的事也得心应手,对吧,陆某现在算是见识过,好了,言归正传,就让陆某的说一下周司吏的绝世妙计。”
  看到周大源站在哪里,一头一脸的冷汗,什么话也没说,估计此刻他的内心肯定七上八下,强行死忍罢了,这心里素质不错,换作普通人,估计现在都吓得尿裤子了,陆皓山暗暗点头:还行,没看到铁证前,打死也不认。
  “江安仓的存粮有新有陈,存新的,处理旧的,这些都是常规,说到底,也是官员一个发财的机会,那笔头稍稍转一下,那就是好的变成次的,次的变成烂的,那得多少银子流入腰包啊,本官看过,啧啧,胆子够肥啊,每年需用处理的粮食达三成之多,一万石的三成,也有三千石之巨。”
  周大源打断道:“大人,此事衙门的人都知道,是县衙一个重要收入,其实大人也可以从中受益,至于说三成,其实这个比例在众多县衙中,已经是算好的了,那些保管不善的,那折耗在四五成呢,主要是里雨水充沛,空气潮湿,再加那江安仓就设培江边上,那谷米就更容易损坏,此事已经得到永州府的首肯,请大人不必心存怀疑。”
  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陆皓山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等周大源说完了,还体贴地问道:“周司史,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不急,待你说完,本官再说。”
  还有这种说法的?周大源楞了一下,马上说道:“小人没有什么再补充的了,大人请吩咐。”
  “很好,你不说,那本官说了”陆皓山冷笑地说:“你把所得利益,拿回与县衙一干人等利益均沾,这个没人能怪你,就是本官看到,也只能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因为没有足够的经费,这县衙就不能顺利运转,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是,帐面差别极大,帐目上记载那江安仓库是每二年开仓处量一次,但在开支明细上,那是每年处理一次,虽说你帐做得很巧妙,但是本官还是查出来了,若是不承认,本官马上可以陈县丞来对质,要不,张主簿也行,本官相信,他多少也会知道内情的。”
  什么?这也查得出来?
  周大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事他做得非常小心,也极为巧妙,那帐目可以说做得四平八稳,就是那些老帐房前来也难看得出端倪,老实说,此事就是陈贵和户房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陆县令,真是妖孽不成?
  “大。。。人真是说笑了,开仓换粮,动辄几千石,那是何等动静,这江油县就这么大,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可以发现,怎能瞒天过海。”周大源明白自己犯的事有多大,不到最后一刻,那就是咬死也不放。
  陆皓山冷笑道:“说笑吗?听起来有点不可能,几千石粮食,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呢?换作其它人就没有能耐,而周司吏却有这样的条件,当然,周司吏没有通天之法术、也没五鬼搬运之神通,不过胜在全县户籍、田赋、财税、婚姻都归户房管,而户房又是周司吏的地盘,一边掌握巡视之权、监督之责,一边又掌管库房,做兵又做贼,就是监守自盗也没人发现,估计是陈贵相信你,那些核心的机密尽理少人知道,所以让你一个人全面负责,反而让你有了可乘之机,这些流程很简单,那米粮就在帐面走一走,那粮食根本都不用进库房,就已经完成了,省时省力,连工钱都可以省下,只需转几次,那笔差价已经进了荷包,对吧?”
  “当然,这些事一个人是处理不了,本官相信,应该有几个粮长或乡绅的配合,想做到这些很简单,大明是按照人丁税收的,很多地方都有隐瞒人的习惯,掌管户籍的周司吏想让他们就范太容易了,用人口或调高那些田的等级,就能让他们无从选择,再适当诱之以利,那肯定让他们死心塌地,那些粮食估计在粮长手中,就已经转交到粮贩子手中,换成白花花的银子,最妙的一个地方,江油也算产粮地,那补充江安仓的粮食直接征收,而不用库房支出银两购买,而查帐的人,都会特别注意钱银的流动,而其它的,则是走马观花一般,就这样,周司吏就可以瞒天过海,大发横财,只是不知道,陈县丞知道这些情况后,他会怎么想?张主簿还有衙门里的人知道会怎么想?江油县的百姓知道,又会怎么想呢?”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陆皓山也有些累了,停下来看着浑身发抖的周大源,那眼光,犹如猫看着爪下的老鼠一样,陆皓山在气势上,已经全面压倒面色怪白的周大源了。
  “大。。。大人好本事,可是,小人家大业小,还有一众亲朋戚友需要照顾,真有那么多银子,还,还住那么旧的宅子吗?”周大源明明输得已经一败涂地了,可是还是不肯放弃。
  “唉,何必呢,周司吏,你我是聪明人,为什么还真要像普通人那样什么事都要说得明明白白?一丝脸面都不留吗?这些年,听说江油有人喜欢用银子兑换成黄金,一些粮商也知某位大人喜欢收金子,周司吏住老宅子,家人名下,只有一间店铺,偏偏是铁匠铺,若言本官猜得不错,周司吏应是把赚到的黄金铸成金砖,或许收藏在家中,或许埋在地下、或者直接用作砌房子,掩人耳目,也有可能收在祖祠中,不管怎样,总会找得到的,就是找不到,本官想,周司史也会顾及家中老小的平安,对吧?”
  一个人越是低调查,那么所图的就越高,户部司吏,自然是陆皓山调查的对象,即使做了县令,陆皓山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调查,种种蛛丝马迹结合起来,很容易就推断一些事情。
  “啪”的一声,周大源一下子软瘫在地,双眼无神,喃喃地说:“服了。。。。。服了。”
  陆皓山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自己还是把这个“油吏”给治了。
  “来人。”陆皓山突然大叫一声,把一时失神的周大源吓了一跳。
  “大人,曹虎听令。”在周大源吃惊地看到,身穿着一身捕头服饰的曹虎从屏风后面走出,恭恭敬敬地向陆皓山行礼。
  “这。。。。周老弟,你。。。。。”周大源指着曹虎,嘴巴张得老大,一下子说话都不顺溜了。
  曹虎不是陈贵的铁杆心腹吗?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周大源注意到,曹虎是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不是从门外走进来,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旁偷看了整个过程,这说明他已经见风使舵,向这位深不可测的陆县令投诚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自己一点也没有听到消息的?这曹虎出来时右手还按在铁尺上,这会不会是预防自己罪行被揭穿后气羞成怒,继而对陆县令不利?
  幸好自己没有冲动,若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周大源思如电转,开始快速梳理起整件事来。
  陆皓山一脸严肃地说:“周大源贪赃枉法,数目特别巨大,情节特别严重,马上把他收监,没本官命令,不准任何人见他,也不得释放,另赐令箭,把他一家老少全部抓回衙门,打入大牢,查封所有家财。”
  “是,大人。”曹虎心中大喜,连忙大声应道。
  抄家,那是油水大大的,再说是抄本县“财神爷”的家,光是听听都觉得热血沸腾了。
  曹虎兴奋,可是一旁的周大源心如死灰,吓得差点都尿了,哪有平时的镇定和稳重,二话不说,马上跪下,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大声哭求道:“大人,大人,只要饶我一命,就是让我干什么都行,大人。。。。。。”
  “大人,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大人,小人愿意双手奉上所有家产,只要留我一条狗命”
  “大人。。。。。。。。”
  事情败露,再没有半分扭转的余地,特别是一直依赖的靠山,要是知道真相,估计第一个弄死自己,曹虎一出现,周大源心理最后一丝防线都被击破,不过为官多年的周大源早已练成人精,看得出陆皓山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心中隐隐约约感到有一线生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自己倒下了,那自己的家人,肯定对付不了陆县令和他的那些手下的。
  灭门府尹;破家县令,再加上一帮如狼似虎的胥吏,估计骨头的髓都让他们敲出吸掉。
  陆皓山和曹虎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出现了一笑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三十七章 江油变天

  周大源终于服了,陆皓山查帐所翻出来的内幕和所推测的东西,有如神助一样**不离十,要是让陈贵知道自己背着他,跟几个粮长和粮商勾结,把江安仓视作自家钱袋,大肆倒卖,这些年赚得盆满钵满,肥得流油,有好处自己偷偷吃大份,而有事情则让全部人一起扛,把陈贵玩弄于鼓掌之中,那陈贵还不发飚?
  绝对不能曝出去,一旦曝出去,必死无疑,周大源彻底服软了。
  陆皓山冷笑地说:“哦,周司吏真是服了?”
  “大人,服了,服了。”
  “叫你干什么都听?”
  “。。。。。。。听,听,大人。”
  “好”陆皓山毫不犹豫地说:“本官也不喜欢转磨磨叽叽,开门见山吧,你要是跟了我,那就是为我所用,对本官言听计从,本官保证你的安全,跟着本官,不仅前程似锦,而你之前所做的事,本官替你一力承担,就是拿到手的好处,也可以继续保留,不用退还。”
  周大源闻言大喜,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了,连忙大声说:“小人愿为大人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原本想着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自己虽说掌握大量的机密,可是这些东西反而让自己死得快一些,就是自己的家属也不能幸免,做官场上混了这么久,周大源深知这里面的黑暗,就拿县衙的大牢来说,那些老狱卒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想伸冤?跟阎罗王去伸吧。
  现在陆县令发出邀请,不仅保往自己,还把责任一力承担,就是以前的好处也不用吐出来,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做梦,难以置信,周大源现在根本没有选择,马上就发下毒誓宣布效忠。
  “别急着表忠心,曹捕头,把笔和纸拿给我们的周司吏。”
  曹虎闻言马上拿了笔和纸,交给跪在地上的周大源。
  “大人,你这是。。。。。。”周大源一时被陆皓山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不知他到底要自己写些什么,闻言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皓山看也不看,拿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闷了一口茶,这才淡淡地说:“周司吏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要写些什么,本官先说了,若是你写的东西不能让本官满意,那曹捕头会看在一场同僚的份上,会给你安排一间干净的牢房的。”
  “这,这。。。。。。”
  曹虎在一旁大声骂道:“嚷什么,快写吧,周兄,不瞒你说,小弟还想在你身上弄一大笔银子的,没想到大人这么大方,你再在这里的磨磨叽叽,惹大人不开心,那时什都晚了,想坐你位子的人海了去,没了张屠户,还吃不成没毛猪?曹某的手段你也知道的,怎么,想试试?”
  “不,不敢,我写,我写。”周大源连忙说道。
  陆县令有很多选择,而自己只有二个选择,要么是生,要么是死,没有第三种选择的余地,也没有资本再讨价还价,可是陆皓山不说要他写什么,周大源只能猜着来,先写了一份投名状,以示自己愿意对陆皓山服从,然后就开始写老上司陈贵的罪状来。
  曹虎是陈县丞的亲信,可是陆县令不动声色之中就把他收服了,这次又趁陈县丞下乡巡视上元节准备情况之时拿自己开刀,不用说,是避开陈县丞,这个陆县令绝对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一开始是欲擒故纵,麻痹众人,然后慢慢图之,可以看出,所图不小,要是这个时候周大源还不明白陆皓山要自己干什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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