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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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挺好的。你怎么来这里了?”
“凌府的大管家找到了我爹,一定要我进府当丫鬟。凌家这样的大户亲自找上门来,我爹娘当然同意了。我现在就在凌夫人身旁当婢女,她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
“哦,那就好。”
我俩就这么相对站着,再也找不到什么要说的了。过了半晌,凌夫人有点身体不适要早点回去,她就被叫走了。临走时,箐箐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轻握一下就扭身离去。我感觉那条胳膊在不由自主的轻轻发抖。
桃花源被人传颂为一个风景优美、民风淳朴、风情奇特的地方,吸引了众人来游玩。但是如诗如画的桃花源也有一块绝对禁地,那就是风雪山。本来是一块平地,有水有湖、树木交错、群草增辉,偏偏在西北角隆起一座高山,终年覆盖积雪。有胆大之人冒险上去的,很多都没有再能回来,有幸回来的都受到了惊吓,讲起山上的经历就像在讲神话故事。直到独孤大师住进了桃花源,这一禁地才逐渐不再那么令人感到可怕,原来山上有种旷世罕见的老虎——白纹虎。
白纹虎的颜色是白底黑纹,因为稀世所以成了显赫的象征,据传在楚国的一些地方两具白纹虎皮可以换一座宅院。所以人们争相捕杀白纹虎,一些运气好、技术高的猎户因为捕捉到一只白纹虎而发家致富。过了几十年,中华大地再也难觅白纹虎的踪迹,有人说因为不克制的捕杀造成白纹虎的绝迹。
谁曾想风雪山上竟然存在着大批的白纹虎,很多去风雪山上探秘的人都成了它们的腹中物,直到独孤一城偏不信邪,上去一探究竟,这才真相大白。令人吃惊的是,一直以罕见著称的白纹虎在风雪山里存在的数量相当可观,却没有猎人可以成功捕到它们。
“捕不到它们主要是因为猎户人数不够,并且缺乏协作。”镜湖山庄的庄主认为,“但是天威军就不一样了。”
由于独孤大师已经退出江湖很长时间了,现任的庄主吃得是老子饭,本身没有多么高深的修为和本领,所以在江湖之中镜湖山庄的名气和威信以大不如从前。庄主为了重振过去的辉煌,于是想起一招,在镜湖山庄设立英雄宴,遍邀天下所有数得上号的帮派的头把交椅和有名气的散人来到镜湖山庄讨论江湖未来走势。在请帖里还特地加上了能够来的都会得到一份礼物,那就是白纹虎皮。
消息一出江湖人群起响应,除了一些隐居很久的宗师级人物没有应答之外,很多出了名难请的一口就答应了,纷纷回帖表示要如期到达。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凭借现在镜湖山庄的名头还不足以号令江湖,但是之所以能够有这样的影响力很大程度是白纹虎皮的吸引力。那么谁去打白纹虎皮?庄主不去,独孤一城也不会去,那么只有我们天威军了。他大爷的!
很快若干个队都被集中在一起,与外界隔离进行捕虎的训练,我们的铠甲上交换成了棉袍,战靴上交换成了棉鞋,同时更换了手里的武器由长枪变成了专门捕虎的虎枪。
相比长枪,虎枪的枪杆更长,也更粗。虎枪的枪头与长枪也不同,枪刃为圭形,刃中起棱,铁枪头于枪杆相套连的铁管极长。最奇的是,在枪刃处左右各有一段鹿角,下面垂下两根长长的皮条。这些都是为捕虎而特别设计的。
枪锋锐利即便虎皮韧厚,虎骨质密,也能一击刺穿。与枪杆套连处的铁管极长,是怕刺中虎时被虎一爪切断木枪杆,枪头上有刃,刃中起棱,刺入猛兽体内后这枪刃便如刀一般,纵使是虎熊凶猛,毕竟也是血肉长的,一样可以割裂筋脉骨肉。靠近墙刃处左右各有一鹿角棒,用皮条系紧,以防止刺杀猛兽时入枪太深,伤及自身。
第七章 风雪山岭(中)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我们逐渐熟悉了捕虎的要领,捕虎的配置为三人一组,三个组为一队,伍长在其中穿插指挥。成半月形队形进攻,一队正面主攻,两队左右辅助。想要成功猎杀白纹虎,还能够平安地全身而退至少需要二十几个人协同作战。如果有机可乘,辅助可以随时转变成主攻。最终的目的就是捕到白纹虎。
很快若干个队都被集中在一起,与外界隔离进行捕虎的训练,我们的铠甲上交换成了棉袍,战靴上交换成了棉鞋,同时更换了手里的武器由长枪变成了专门捕虎的虎枪。
相比长枪,虎枪的枪杆更长,也更粗。虎枪的枪头与长枪也不同,枪刃为圭形,刃中起棱,铁枪头于枪杆相套连的铁管极长。最奇的是,在枪刃处左右各有一段鹿角,下面垂下两根长长的皮条。这些都是为捕虎而特别设计的。
枪锋锐利即便虎皮韧厚,虎骨质密,也能一击刺穿。与枪杆套连处的铁管极长,是怕刺中虎时被虎一爪切断木枪杆,枪头上有刃,刃中起棱,刺入猛兽体内后这枪刃便如刀一般,纵使是虎熊凶猛,毕竟也是血肉长的,一样可以割裂筋脉骨肉。靠近墙刃处左右各有一鹿角棒,用皮条系紧,以防止刺杀猛兽时入枪太深,伤及自身。
这一天终于到了,经过长时间捕虎训练的部队开赴了“战区”。仅仅是把我们送上了第一个山坡,住在山下的向导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只说一直走就可以碰到老虎。我们只好自己摸索着前进,爬到峰顶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了,在峰顶处足有一个清源村这么大的平地,从下面往上看是根本就发现不了的。这个时候处在左翼位置的部队开始惨叫连连。
伍长急忙大喊:“组阵!”
我、白胜还有那天开导我们的副伍长一组,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愿意去记起条例上讲的要分开距离,三个人互相背对背死死的靠着,恨不得长在一起。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叫祸不单行,没过多长时间,开始下暴雪了。大风夹着雪花打得我们睁不开眼,大风呼啸着分不清是虎声还是风声,面对面的的交流都要靠大吼,渐渐地各组之间开始稀松到彻底失去联系。我们三个乱撞了半天,碰巧摸到了一块巨石的后边,等我们把身上的雪都打干净的时候,发觉冰天雪地之间我们和其他组的人失去了联系。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我们三个了。
“他奶奶的,别说打到虎皮了,要是能平平安安下山都算咱们祖上积德!”副伍长忿忿地说道。
我们两个谁也没说话,只顾自己打身上的雪,谁也不用表达什么,此时语言已经不足以来表达我们的愤怒。不拿当兵的当人看,好好的偏要我们去打虎,归根结底只是为了那个虚名而已。如果我们心悦诚服也行,可是庄主并没有自己父亲的威望和号召力。
我们三个刚要歇一下,忽然白胜睁大了双眼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虎枪,我和副伍长谁也没有回身,全身全绷起了劲。我从看到白胜睁大眼睛的那一霎那,全身就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自己,汗毛孔全都倒竖起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副伍长猛吼一声:“攻!”
我和白胜“蹭”的一下跳到了左右,此时的老虎离我们仅有五十余步。开始它慢慢的向着我们走近,我们突然的动作暂时惊吓住了它,它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我们三个。我努力回忆着先前演练的阵型,二十多人的组团,现在只有我们三个,这如何是好?
副伍长向前一招手,此时我感觉屁股眼发酸发紧,牵动着两条腿在抖,但是没有办法腿还是勉强向前挪动着。老虎开始发觉我们的意图,马上就转入了攻击状态,全身向后蓄力直冲着副伍长的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白胜踩到了雪下的一块石头,“哎呦!”不争气的摔倒了。完了!
白纹虎的攻击力真的不是盖的,它抓到机会马上起跳,原本方向是面对副伍长的,但是它轻轻蹬地一点立刻奔向了白胜。我们三个全慌了,白胜本能地用胳膊挡在了自己的头前。副伍长操起虎枪就掷了过去,正中老虎的头部。我赶忙上去趁机从后面斜侧扎进了老虎的屁股,枪杆在手里一转,利用枪头的构造搅断虎筋。偏偏这个时候我忘了有句谚语“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因为虎头距离白胜只有将近一步半的距离,如果不拦住老虎,白胜什么处境会很难说。于是情急之下我利用扎进去的虎枪把老虎往后带。
老虎的屁股之所以摸不得是因为它有一条钢条般的尾巴,白纹虎感到吃疼之后便向后一蹲身,擦着地面猛甩尾巴。我躲闪不及,正中脚踝。脚部传来钻心的疼痛,身体一晃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副伍长瞅准机会,飞身上前一把拽住虎头上的枪,高喊一声:“啊!”猛一使劲,虎枪把虎头搅个粉碎。白纹虎的鲜血涌了出来,落在了雪地上,犹如点点红梅刹是好看。看到死在自己面前的老虎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轻松,终于一队一只老虎的指标完成了;终于大家都还好;终于我还有权利活着……
副伍长和白胜都过来看我的伤势,等扒开我的鞋之后发现我是因祸得福了。刚发棉靴的时候我发现鞋比脚大了很多,走起来鞋不跟脚。我和伍长说了很多次,但是都没有给我解决,后来我决定里边穿上护踝,在外边套上棉靴,这样虽然很别扭但是总比在风雪山上跑丢了鞋要强的多。
刚才这一下子竟然隔着棉靴把护踝给抽开了一个口子,但强大的冲力还是震得我脚生疼。副伍长试着脱下我的护踝,摸摸了我的骨头,拍了一下我的头笑着说:“傻小子,一点事情都没有,滚起来。”我勉强被扶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也就是比崴脚严重一点,多走会儿就没事了。我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我们三个开始剥虎皮,大家心情放松有说有笑的。经过刚才的一役,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要交心很多。
白胜真心地说:“谢谢小祖和头儿了,没你们两个我今天算是交代了。”
副伍长说:“一家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帮我,我帮他嘛。”
我说:“白胜你这就是多此一举,谢什么!都是一起的能不帮你吗?”
“小白,你要是真心想谢啊,等到回去之后在桃花源找个酒馆好好请我们喝一顿。”
白胜爽快的笑道:“一定,一定,这回休了公假咱们就去。”
副伍长又转过头来对我说:“祖聪你够点幸的,要不是伍长不给你换的话,你这辈子就成跛子了。”
我尴尬的挠挠头说:“那我还真得谢谢他。”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这样想。
第八章 风雪山岭(下)
就这样我们一边说一边把老虎皮一点一点剥下来,这时雪也渐渐地停了。
白胜扛着虎皮,我帮白胜拿着虎枪,副伍长走在最后警戒后边的情况,三个人有组织的慢慢往山下走去。
我想想刚才的情况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真的没有想到,咱们三个竟然打掉了一只老虎。”
“哼,胜子差点送命,你差点残废,刚才多危险啊!三个人根本就不行。”
“对了头儿,你的枪怎么会投的这么准啊?要不是有这一下我肯定完蛋了。”
“哦,这个嘛,不瞒你说,我之前就是当兵的,练了很长时间的投枪。”
我很惊讶:“啊?我说你整个天威军伍长里边就数你年岁最大了呢,怎么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兵还……”
我意识到再往后说就不应该了,赶忙止住话头,心里后悔的要命。不过副伍长倒是很豁达,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个没有什么难为情的,之前就是当兵的,后来不干了就回到老家去做其他的营生,可是哪个都做不好,正好天威军征兵我就又干回老本行了。”
白胜纳闷的问:“咱们的兵役不是由官府定吗?可以说自己不干了吗?”
我拖着枪杆碰了一下白胜,兵役虽说是有官府管,可是逃兵你还管的了吗?副伍长说:“没事,我就是开脱回去的。”
我说:“你也不是随便退缩的人,怎么当时就跑了?”
副伍长盯着长空,眼睛里面露出沧桑之感说:“一言难尽啊。”
一言难尽就一言难尽吧,这种事情也不好意思多问,大家一路无话一直往山下走。因为对地形不熟悉,加之我们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我们转了很多圈才慢慢找到来时的大道。这一路上满地血迹、到处都是残腿断臂,惨状令人发指。雪地上躺着哀嚎的人,我们却只能简单的帮助一下。自己尚且难保,你还能帮助多少人?
这一个个生命就这样消陨了,人命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低贱,这些鲜活的生命只是为了换取一张张白老虎皮。相比之下我们三个算是最幸运的了,我心里的愤怒之火早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意义,真正的意义是只想安全回去。
“唉!”白胜长叹一声,“这一切值得吗?我们当兵的就是该死?”
副伍长见怪不怪的说:“怪话别多说,吃着人家的饭,就得干人家给的事。”
“凭什么他们不来?他们既然想要他们自己来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