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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我在征途-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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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黄门官紧急传旨召六部官员入宫。这个时候召见,大家都有点忐忑不安,莫非王上他……

进宫后,发现王上躺卧在榻,太医正在把脉问诊,整个寝宫都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悲哀之氛围。

“王上怎么样了?”御史大夫上前问内侍官。

内侍官一脸悲恸,小声的告诉沉默的姿态,“王上脉象微弱,呼气时腹中有震声,口黄眼赤,只怕是熬不过……”

“太子到了吗?”躺在床上的齐王发出微弱的声音。

“父王。”早已经在床头站立多时的太子倒身跪在齐王床榻前,拉着齐王的手,泣不成声。站在周围的六部官员,为不为之动容。这个时候叫这么多人来,无非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不行了,你们一定要尽力辅佐太子。

“扶我起来”齐王硬撑着半坐在床榻上。“国相何在?”

“王上,下官在。”国相立于侧案几边,早已将笔纸准备好。

“国相,寡人欲让位与太子田文,爱卿将我所言记录,并告诏天下。”此言一落,衮衮诸公无不以袖掩面,太子更是哭出了声音。

诏曰:“孤极位始初,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诸君协力,国祚得以危而复存。今疴冗疾重,难以应付国事,欲退位养体。太子田文,勤而好学,周而知礼,望匡济艰难,仁义待人,上承天道,下恤黎民。今让位于太子田文。如诏。”

国相将齐王所说悉数记录在册,并用黄绢誊抄了一份交给齐王。齐王看了一遍,艰难的将诏书递交在太子手中。

“儿臣惶恐啊!父王!儿子臣难堪此任,父王养病数月便可康复啊,父王!”田文伏地大恸。

“起来,王儿,你起来。孤之疾,非金石所能救矣。众卿贤德,孤所不能尽其用也,是孤之罪。王儿勿要推却了,王儿谨记朝中大臣尽可堪大用。”

“父王!儿臣难堪此任啊!父王!”

“诸位爱卿,孤王去后,望各位精诚相待,极力辅佐太子。一切以国事为重,万勿因个人琐事而耽误江山社稷。”看来齐王在最后一刻还是放心不下这帮大臣。有几个互有私仇的大臣听闻,脸上为之一红。站在一旁的太尉和御史大夫则脸色难看,但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齐王悉数交待完国事之后,便御驾殡天了,齐国继燕国之后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

景泰十五年九月初四,齐王薨。齐王田震,于乱世勇担重任,开创齐国。极位后忧国如病,奈何天不悔祸。齐国群臣念其在位,躬身为国,了无私心,特尊谥为“正”,史称“齐正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押解路上

齐王身死的时候我已经到达了蓟都王城。繁华的都市自然和桃花源那种普通县城不在一个档次上,只不过它究竟有多繁华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因为我越往里走,离我的末日也就越近。我只是麻木地被人带着走,根本没有心思去观赏什么繁华的景象。从桃花源县出来以后,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两位官爷丝毫没有为难我。

刚出桃花源的夜里,走着走着忽然后边传来马蹄声,这年头除了加急的军情是没有夜间愿意疯跑的。我们三个赶紧让开了官道,我回头一看不禁乐了起来,只见三骑黑衣蒙面向这里飞奔而来。只不过中间的一人骑术尚可,而两边的两人在马上东倒西歪的,要勉强靠着双手紧抓马脖子才能保持住平衡。

从身形上看,明明就是天威军的三人组。我在桃花源当县尉的时候,有空就到州兵的兵营里去练骑马。现在我的骑术也是骑着马慢跑尚可,如果是冲锋我就得抱着马脖子了。他们三个疾驰而来之后,只见中间的人身影一闪,我身边的两个官差全都倒在了地上。靠我这边比较健壮的人一把把我抄到马上。

我说道:“大树停下,磕着我了。”

大树闻言一惊,勒住马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一看也知道是你们三个啊,赶紧把我放下来,枷锁勒着我难受啊。”

他们三个都停下马来,白胜和大树扶着我做到了一颗树下,大哥拿着一把刀走过来。我说道:“大哥,别砍,砍碎了这个罪过就大了。”

大哥把面罩往下一扒,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这些狗屁事?你赶紧跑,找个远点的地方躲起来,到时候我们把凤凰印那里的钱取出来给你,你就改名更姓好好做个员外。后辈子你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要取,我早就取了。过这种日子我还不如去死呢。”

大树也不耐烦了,说道:“你现在真他娘墨迹,这个时候你还能选什么日子?你要想死你就死吧,枉我们白救你!”

白胜说道:“你的爹娘我们会帮助照看的,你别多想了。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总比死了强。”

我说:“你们不懂,今天夜里我真要跑了,像我娘那样好强的人以后怎么活?她能受得了别人指指点点的?还不如我死了痛快。再说如果真死了比担惊受怕地过一辈子要强的多。”

大哥放下手中的刀,问道:“你真想好了?”

我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想好了,这个枷锁虽然沉重,可我内心轻松,我能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一切。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它摘下来那天我肯定是轻松的。现在私自砍开我心里反倒带上了一个,行尸走肉般活着有什么意思。”

大哥说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们也勉强不了。你这次去蓟都一切都放心,家里我们帮你照顾。”

“好的。大恩不言谢,你们这一来,我也算踏实了。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虎子回家的时候直接就去找我们了,等我们三个知道的时候生怕你被人押着走远了,马上骑上快马去追,还好刚好赶上。”

“大哥,这个……”

“兄弟你说什么?”

“他们还救得活吗?”

“喔,你说他们两个呀?我是用石子打在昏穴上,用水浇一下就没事了。我本来是这么想的,把你救走之后把他们打晕了,他们醒过来找不到你官府判他们渎职之罪。如果要是杀死了,你就是杀人潜逃罪过就更大了。”

我听得这个汗呀,我说道:“我杀人潜逃和畏罪潜逃有什么区别吗?”

大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也是啊,我没想这么多。”

“大哥,把他们先救起来吧。”

大哥他们三个从水囊里边取出水来浇在了他们两个人脸上,他们两个一醒过来马上就跪在地上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好了!”大哥说道,“如果要你们的性命早就取了,今天是看在我兄弟的份上才没有杀你们。”说罢他指了指我。

白胜说道:“你们也知道,刚才我兄弟要是跑的话那是易如反掌,跑了吃罪的可是你们两个。最后我兄弟他不忍心,所以劝我们把你俩弄醒。你们就接着往蓟都走,我们会远远跟着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如果发现你们虐待我兄弟,别说我们饶不了你。”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二人马上答道。

大树说道:“你们也知道这枷锁不地道,人带着难受。先把枷锁给卸下来吧,等快到蓟都的时候再给带上,你们说呢?”

“大爷,这枷锁上边有封条啊。”一个公差答道。

大哥二话不说,拿着刀就来到我面前,不一会儿就把枷锁上边的封条给片了下来,大哥把封条叠好塞到公差手里说道:“现在能把枷锁开了吗?”

两人为难地对看一眼,只好把枷锁给我打开了。大哥三人翻身上马又绝尘而去了。我们这一路上走得很慢,碰到驿馆就歇。驿馆的人看见我穿着囚服却没有带枷锁感到很惊奇。终于还是挨到了蓟都城下,一位公差大哥拿着枷锁说道:“祖大人,得罪了,咱们把这个带上?”

“嗯。”我配合得带上了枷锁。

到了刑部大狱,两人办完交接手续之后卸下了枷锁,我由看守监狱的衙役带到了里屋。一进里屋顿时有点毛骨悚然,里边摆着的全是刑具。我说道:“事情经过已经上报给朝廷了,你们再怎么用刑我也编不出别的话来。”

这时一个阴柔柔的声音说道:“干嘛这么着急讨打啊?”

我寻声望去,只见火盆旁边坐着一个人,他头戴紫龙回巢冠,身著蓝色的丝绸面的官服,腰扎玉带,足蹬官靴。这个人面白无须,脸盘方正,仔细看鬓角已经染上了白霜。旁边的衙役看着我说道:“这是程公公。”

程公公?!就是王宫内的太监总管,燕王的近侍?!我赶紧深行一礼。程公公说道:“祖大人动作如此顺当,看来是路上没有受什么苦啊。”

我一听脸上微微一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使齐国

这一路上如果都是带着枷锁,上半身早就麻木地动不了了,哪能像我一样能如此方便地行礼。看来程公公不愧是伺候了大王这么长时间,观察的非常细致。程公公接着说:“咱家在蓟都等你好几天了,既然你今天来了,咱们就赶紧启程吧。”

“去哪儿?”

“大王正在下都围猎,他在那里等着见你呢。”

“下都!”

经过燕国成立之初的保卫战之后,燕王痛定思痛在蓟都往南建立了一军事重镇,称为“下都”。它是蓟都通向齐、赵等国的咽喉要地,它界于北易水和中易水之间。西依太行山,南临易水,东部迤连于河北平原,地势险要,居高临下,便于防守。

我坐上马车又经过几日的颠簸终于来到了下都。下车后,程公公带着我直接进入到了下都的行宫里。我只能说好大,宫殿的壮阔与其中的细腻是我不能用短短几句话就形容出来的。程公公一直把我领到了一个殿门口,对我说道:“在这里候着。”

“是。”我答应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程公公从里边走出来大声说道:“宣祖聪进殿。”

我马上进去,低着头跟着程公公走。走了一小会儿,程公公小声说道:“跪下。”我心领神会,马上跪下,说道:“参见燕王。”

燕王起身说道:“起来说话,看座。”

“谢燕王。”一个小太监给我搬来了一把椅子。

我起身坐下之后,发现屋里除了燕王之外还有两个人。看官服都是一品大员,我赔着小心,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燕王说道:“你们都退下吧。”一种太监宫女都退下关上门之后,燕王说道:“这几天你受委屈了,寡人也是不得已为之。”

我一听这话心里纳闷,难道燕王也不认为我有罪?燕王接着说道:“这两位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国相。”啊!国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我赶紧起身向国相深施一礼,国相还礼。“这位是太尉。”我的天!这是主管我们武将的大官,我又赶紧施礼,太尉还礼。

燕王说道:“之所以让你上下都来,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规避旁人,切勿泄漏出去。”

“臣……草民谨记。”

“国相与他细说吧。”

国相转过面来向我说道:“熊家自投燕以来,王庭内部对其如何对待一直争论不休,后来为了燕国广纳人才的名声,我们才把熊家安置在桃花源,想必这些你都知道。”我勉强地点点头,因为后边肯定要说我和熊家的冲突了。

国相接着说:“只不过熊家入住桃花源之后并没有安分,而是向蓟都派出了大量密探。”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出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因为熊家派出密探的事情说明我们当地官员监管不利,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我没有思索就脱口而出。再说我在任上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呢,并没有什么生人频繁出入明睿伯府邸。

国相并没有生气,说道:“我们这个也是推测,什么证据也没有,因为我们曾经抓住了几个,可都是些死士。被抓之后马上就把偷藏在身上的毒药拿出来服毒自杀了。后来顺藤摸瓜,推来推去是熊家的嫌疑比较大。而且确实是熊家投燕之后,密探的活动频繁起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现在天下大乱,所有人的势力范围都有对方的密探。熊家在齐国的事情就是我们隐藏在齐国的细作探知的,这没什么稀奇的。有的阶段一个都抓不到,有的阶段一下子抓到很多别国细作都是可能的,他要是硬往熊家身上安那谁也没辙。

国相接着说:“况且熊家和齐国有很多往来都是用信鸽传递的,我们用头鸽引下来两只,一看发现纸条上的不是字,而是些符号。”这下熊家嫌疑就大了,细作之间的传信才用暗码呢,他们有什么秘密不敢让别人知道。

“你们上呈的奏章我们都看了,你和熊家的矛盾我们也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回复是因为左右为难,后来决定静观其变,不想打草惊蛇。他们到底在和齐国境内的什么人在联系,这次你上齐国一定要搞清楚,熊家和齐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国相大人,你说什么?我去齐国?”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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