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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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各散座之中景象渐渐香艳,紧接着,李贤就看见对面几个包厢的帘子全都放了下来。
原来捣鬼的不是这帘子,而是那面纱!
李贤心中恍然大悟,果然,那个面纱少女进来搁下酒菜之后就起身放下了帘子,回过身来时,脸上已经没了那层面纱,不是哈蜜儿又是何人?
“啊!”李弘不由得惊叫了起来,他不是没见过异国美人,但平时都是以太子的身份远远看一眼,哪里曾经这么近距离地瞧过。此刻见哈蜜儿挨着他和李贤中间坐下,他的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来。
哈蜜儿先是朝李弘和贺兰烟看了几眼,眼睛倏然一亮,最后便朝李贤笑道:“我听胡公说,你是大唐的王子,身份尊贵。上次多谢你帮忙,现在没人敢在这里再捣乱了。当初我在家乡的时候,我们那里的王子可以拥有最华美的营帐,最漂亮的女人,最多的牛羊马群,而且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大唐比我们那里的所有国家都大,哈蜜儿最佩服王子这样的英雄,以后只要你来,我一定为你单独舞上一曲。”
李贤还没来得及回答,背上就被人狠狠掐了一把。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是贺兰烟。至于旁边李弘那种诡异的目光,他更是难以消受。
唉,早知道美人这么念旧情,他就应该一个人来的!
正当他琢磨着怎么婉转回答时,外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小人安康楼东主胡天野,不知公子可否拨冗接见?”
哈蜜儿闻声立刻眼睛一亮,连忙请求道:“胡公为人豪爽好客,洛阳城中都是有名的,王子是否见见他?”
李贤被哈蜜儿左一声王子右一声王子叫得头皮发麻,而贺兰烟的目光更是让他觉得有如芒刺在背。他看了李弘一眼,见这位老哥半点反应也无,只得沉声道:“胡公请进。”
第十九章 人情债不是寻常债
虽说被人称作胡公,但是进来的这个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岁上下,一身蓝衣体态魁梧,面上那一圈虬髯看上去异常醒目,因此多了几分沧桑气息。李贤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看了许久,心中忽地闪出了虬髯客三个字,随后便暗笑自己草木皆兵。
休说世上是否真有虬髯客其人还不可知,纵使有,如今那人也至少是七老八十的年纪。在李绩手下训练了这几年,他最得意的就是火眼金睛,只看此人露在袖子外头的一双手,就可见对方绝非习武之人,他自然减去了几分警惕。
不管怎么说,他身后那些随从可全都是经过李绩指点,他自己也绝不是吃素的。上回要不是这几个随从没提防,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沛王上演怒打纨绔的好戏。
胡天野满脸堆笑地上前见礼道:“上次沛王殿下微服至此,小人不识真面目,多有怠慢,还望殿下恕罪。”
“这里既不是宫中也不是朝堂,如此敬称就不必了,称呼我六公子就好,坐吧。不过,你这个日进斗金的富家翁若是还小,洛阳就没几个人大了。”李贤故意加重了语气,又朝哈蜜儿瞥了一眼,“哈蜜儿也别再叫什么王子,省得别人听见了不好。”
“哈蜜儿遵命!”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胡天野谦让再三方才在李贤身前几步远坐下,目光便往李弘和贺兰烟扫了一眼,这才笑着谢道,“哈蜜儿刚刚到洛阳三个月,上门要求赎买的人不计其数,我实在是不胜其扰。上次六公子在这里大发神威,结果再也没有人敢在安康楼闹事,哈蜜儿的日子也清静了许多,这也都是托了公子的福分。”
李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冷哼,不由大为头痛。显然,这是贺兰烟醋劲犯了,天知道小丫头怎么老是疑神疑鬼,他也只得从桌台下头伸出手在她腿上拍了两下。
不过胡天野刚刚那话却让他犯了嘀咕,他当初就纳闷怎么自己大闹安康楼的消息会传得那么快,要知道,他虽说在这打了一场架,但最后表露身份也是在衙门里头,知道的人并不多。可这没几天满城都知道了,看来不但是衙门的人嘴快,还有这家伙捣的鬼!
想到这里,他便眨眨眼睛笑道:“我以为是谁替我扬名,原来是胡公!这没几天的功夫,别说外头,就是宫里都传开了此事,胡公真是手眼通天啊!”
这话一出,胡天野似乎有些惶恐:“我是从衙门几个差役那里得知了此事,再加上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妄借虎威,还请公子看在哈蜜儿的份上原谅则个。”
妄借虎威?要是深究下来,办一个指斥皇子的罪名都有份!还有,这看在哈蜜儿的份上是什么意思,那天为她颠倒迷醉的,似乎应当是李敬业和程伯虎吧?
李贤一阵恼火,却见哈蜜儿也两眼水盈盈地望着自己,便硬起心肠别开了眼睛。这大唐上上下下的人多了,除了那位不好对付的母后之外,谁给他吃过亏?要是被一个安康楼的东主三言两语糊弄了,李弘回去之后肯定要笑话他!不行,绝不能便宜这个胡天野!
当下他举杯呷了一口酒,随后慢条斯理地道:“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只不过,胡公这可是拿着我的名声坐收其利,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补偿?”
李弘刚刚一直闷头喝酒吃菜,此刻听到这句招牌式的讹诈,立即一口酒喷了出来,好在他面前没人,这才没有出更大的洋相。
旁边的贺兰烟却见怪不怪,刚刚酸溜溜的心思顿时化作了乌有,连忙附和地点点头道:“是啊,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家贤儿真的看上这个胡姬了!”言罢她示威似的瞪了哈蜜儿一眼,见对方面色黯然,不禁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一句客套话会带来这样的结果,胡天野脸上顿时有些尴尬,但不多时,那种生意人的招牌笑容又回来了:“殿下责怪得是,我拿殿下的名声来打招牌,确实是多有冒犯。其实,我在这洛阳城中并不止安康楼一座酒肆,洛水北岸还有两家,南北市还有三家食铺,长安城还有几间铺子,勉强算是薄有家产。此番借了殿下虎威,我愿意将这些产业的三成奉送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赏脸笑纳?”
洛阳和长安可以算得上是寸土寸金,这家伙有这么多产业,居然还说什么薄有家产?不用仔细计算,李贤也可以确定,这所谓的三成产业在数万金以上,这胡天野肯因为他一句玩笑似的话拱手相让?有鬼,绝对有鬼!
看到旁边的李弘满脸不解想要说话,李贤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然后才眯着眼睛反问道:“胡公,这三成产业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倒是会认为我这个沛王挟恩图报,侵占百姓财产了。无功不受禄,我那点虎威,似乎还不值这么多钱吧?”
接下来的情景让其他人目瞪口呆,胡天野是铆足了劲要送上那三成产业,而李贤则是百般推托坚决不肯要。平时看惯了李贤占便宜的嘴脸,李弘和贺兰烟从来没想过他会把到了嘴边的肥肉吐出去,因此全都感到愕然。一旁默不作声的哈蜜儿则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贤,一双淡蓝色的眸子越来越亮,面上的红晕更深了。
到了最后,李贤便以要看哈蜜儿单独表演为由,把胡天野赶了出去。看着面前翩翩起舞的美人,他却觉得有些心不在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又不是太子,犯得着别人这样巴结?要是糊里糊涂收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受人要挟,他干吗自己给自己找没趣?
正因为这个缘故,他便没有在安康楼久坐,哈蜜儿又跳了两支舞,他就硬是拖着意犹未尽的李弘往外走,临走时亦不忘重重打赏。
一上车,贺兰烟就凑上来在他的脸上左看右看,最后噗嗤一声笑道:“贤儿,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这送上门来的好处都不要了?”
李弘毕竟是太子,此时终于品出了一点滋味:“六弟说得对,无功不受禄,这钱收不得。不过,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慷慨就好了!”
李贤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五哥,你的帐我是不会忘的。加上这一次和上次,还有以前的欠帐,你还欠我六个人情,别指望我会放过去!”
没错,他李贤的帐簿上,从来就没有钱财交易,全都是人情。既然是欠人情,当然要挑选那些信誉良好或是不会惹麻烦的人!
第二十章 有什么麻烦我们惹不起
李宅后面的演武场如今成了李贤四人的专用场地,只要看到这三男一女进去,李家的仆人就全都躲得远远的,唯恐遭了池鱼之殃。而只要一旦李贤他们练得兴起,乒乒乓乓的响声就绝对断不了。当然,比起程伯虎那一大两小三把斧子,李贤和李敬业的破坏力就要逊色许多。
此时,程伯虎就正在掷飞斧,只听两声呼呼风响,程伯虎手中两把小斧全都扔了出去,紧接着,几十步远处的一整排木板上便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声响。李贤定睛看去,只见那木板一人高处赫然钉着两把晃晃悠悠的斧头,看上去煞是吓人。
“恭喜伯虎大哥,这次的准头不错。”
李贤笑嘻嘻地赞了一句,心里却很是佩服程伯虎的毅力。这大小通吃也不知花了程伯虎多少功夫和时间,光是那把二十四斤的斧头就不容易了,何况再加上这两把小的?别看飞斧的准头远远比不上射箭,但一般人能够准确找到距离,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记得当初程伯虎刚开始习练的时候,那斧子满天飞的光景,着实让他抱头鼠窜唯恐误伤。
话说回来,若是真正的大战,也只有成建制的军队配备上这样的东西,方才具有巨大的杀伤力,而且兵器的折损率也绝对居高不下。程伯虎那两把小斧都是上好的货色,即使如此,斧柄也不知换过多少了。
然而,这句赞语却换来了程伯虎的一个怒瞪:“你昨天居然单独去看哈蜜儿跳舞,也不叫上我和敬业大哥!”
李贤哪里敢正面回答,缩了缩脑袋就跑开了,继续去练他的剑。他不是没想去练习什么旁门兵器,但是,跟着李绩练过不少兵器之后,最终还是剑最适合。再想想剑乃百兵之君,他也就认了。他天资不错,下的功夫也不少,但是比起程伯虎的苦练来总归逊色几分。所以一般而言,李绩考较的结果始终是程伯虎第一,他第二,李敬业这个最年长的敬陪末座。
好容易半天练下来,李绩便出现在了演武场,一对一地指导了一番,便把李贤叫到了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上次沛王殿下问起了薛仁贵,他此番终于快回来了!你要是学箭术,可得抓紧,陛下估摸着还有重任给他,他不会停留多久的。”
李贤眼睛大亮,却没有放过李绩那一闪即逝的笑容,眼珠子一转便紧赶着说:“多谢师傅提醒,我就算去向薛将军讨教箭术,兵法和剑术还是得向师傅你学的!”
他和李绩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看到对方捋着胡须微笑,他便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最后,他终于等到了李绩的一句话。
“殿下一直想学兵法,须知兵法从来就不是学出来的,纸上谈兵终究比不上战阵。若是没有上过战场,就是看再多的兵书和前人笔记,终究也是空的。殿下是亲王,纵使有战事,也不需要殿下亲自带兵出马。这战阵之术学得太多,难道就不怕陛下疑心?”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为了让他死心,也不用这样恐吓吧!
李贤心中暗骂,但是,李绩的问题确实切中要害。如今李弘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他老爸李治先前虽然说了让李绩教导出一个德才兼备的皇子,终究还是没打算把他放到战场上去的。他总不能直说,这是为了防备老妈武后将来独揽大权?
“如今的事情谁说得准,多学一点东西总归没有坏处。”他耸肩一笑,终于决定还是含含糊糊混过去,“太子五哥是我的兄长,我学得多了,也能够保护他不受别人的算计。”
看到李绩摇摇头离开,李敬业程伯虎贺兰烟便很快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盘问李绩究竟说了些什么。李贤便把薛仁贵回来的事情随口说了出去,最后那段话却隐瞒不提。能够有几个铁杆朋友不容易,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太多而担心。
“神箭无双的那位薛将军?”李敬业眼睛大亮,上前一把抓住了李贤的肩膀,“六郎,到时候如果开宴,你一定得带我和伯虎去看看,薛将军神射,那可是天下无双的!”
李贤先是甩开了李敬业的双手,闻言一乐,正想再摆出点条件之类的敲诈一下,却只见程伯虎依旧瞪着他不放,不由回瞪了过去:“伯虎大哥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
“谁说不去?”程伯虎怒喝了一句,随即闷声闷气地质问道,“你单独去安康楼不叫上我们也就算了,怎么我昨天晚上去看哈蜜儿的时候,她居然一脸愁容?我死活盘问了她好久,她才说安康楼的东主胡公得罪了你。我就想不明白了,就算看在哈蜜儿的份上,你一抬手事情不就过去了?”
李贤瞠目结舌,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怎么他做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