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第15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贤尚在那边沉默不语,霍怀恩却忽然凑了上来,在李贤耳边低声嘟囔道:“殿下,恕我多嘴。自打我救下言姑娘之后,就觉得她对那位狄大人似乎别有情愫。殿下若是真的对她有意……不可不防。”
还有这种事?蓉娘和狄仁杰……咳咳,狄仁杰三十好几,绝对不可能没结婚,蓉娘若是真的看上了他,岂不是得过去做小?
李贤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年头,做人姬妾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没听说过狄仁杰好色的传闻。妾有意,郎可有情?
第二百六十三章 磨刀霍霍向洛阳
长安到洛阳不过数百里,要是快马加鞭,六个时辰铁定是到了。不过除了报告紧要军情的军士之外,等闲人不会像死了老子娘似的如此赶路,而换作堂堂天子出行,仪仗大臣再加上随从,走个五六天算是快的,七八天算是正常,若是一不留神路上遇上了州府官员报上祥瑞,停留个十天八天根本不算什么。反正这年头什么都缺,但有的是时间可供挥霍。
所谓天子之车,李贤也看到过不知道多少回,但每次看到大张旗鼓仪仗摆开的时候,他便每每忍不住惊叹连连。
左青龙,右白虎,金凤翅,画苣文鸟兽,黄屋左纛,这是其一。金凤一,铃二,鸾十二,这是其二。外加鄣尘、青盖,乱七八糟的镜子或是各种各样的装饰旌旗华盖……光是那样一副行头,出动数百人都是轻的。因此,望着杀气腾腾的左右羽林军,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么一群人出行,是否会像蝗虫过境一般,把沿路吃得干干净净。
虽说不喜欢坐马车,但这一次他却异常老实地选择了闷在马车里头。因为,狄仁杰这一回竟是和工部尚书阎立本混在了一块,搭在这大队人马中一起前往洛阳,顺带再去并州上任。他无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和老狄撕掳干净身份,所以只得干脆窝在了马车里头。最后,沛王李贤的车队中对外散布了一个消息。
沛王病了!
听到这消息,李治歪头考虑片刻,命太医给李贤送去了一堆补药;李绩却决计不相信这消息,派了个家将去警告,言道到了洛阳不许偷懒;许敬宗嘿嘿一笑便继续喝酒调戏美人,愈发老当益壮;于志宁冷哼一声,差人送去了自己刚刚着好的一本书……至于李敬业等四个伴读,更是完全不信李贤会生病,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为什么人人都不信我真的病了!”
李贤浑身无力地躺在宽大的马车中,没好气地呻吟了一声。很快,额头上便多了一块冰冰凉凉的毛巾,那股灼热感很快下去了一些。至于么,他原本只是想找个由头不见人方才说病了,结果仿佛是乌鸦嘴似的,他竟是好死不死地真发起了烧。
“谁让殿下在外头总是惫懒的性子?”
见阿芊在那里抿嘴偷笑,李贤顿时无可奈何地长叹了一声——以往阿萝对他没大没小,好歹还有一个限度,这位可好,干脆就是他老妈派来的人,按理是一句重话也说不得。要不是他当初老早就藏着一手,光是这一招,就得让他方寸大乱麻烦大增。
李贤在那里望着顶上发呆,阿芊便在旁边拿起了一个绣架,目光却始终不离李贤左右。她本就是含凉殿的女官,不必做这样贴身侍女的活计,可李贤非得把她拉进了这辆马车中,还闹腾出了这么一身病让她操心。之前还有皇后娘娘能够压一下,现在可好,这位小爷干脆就是没人治了!
一想到武后,她忽然掀开了帘子,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前头的车驾。好在徐婕妤也算是安分,除了晚上并没有在皇帝身边抛头露面,可是,上次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绝色少女却不得不防。等到武后产后坐完月子,再从长安赶到洛阳,少说也还有几个月,难保会不会有事。
宫中就算再有眼线内应,难道还能阻止皇帝往自己的寝殿里头收人么?
“阿芊,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想,这事情连母后都没办法掌控,你胡思乱想做什么?”
李贤一眼就看出了阿芊的烦恼,干脆出口打断了她的沉思:“没有外朝的配合,内宫的女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折腾不起来。徐婕妤虽说出身世家,但似乎其家族在朝中并没有什么高官吧?父皇当初受够了世家的钳制,不会再重蹈覆辙的。”
他这番话一语道破玄机,阿芊自是瞠目结舌,最后甚至用手去摸了一下李贤的额头,收回手之后方才笑道:“以往奴婢怎么总是看见您在娘娘面前插科打诨,从来没听您说过这样正经的话。外头的人都说殿下天资聪颖,可没有一个说殿下懂得政事的,他们……”
话还没说完,阿芊便神情大变,看向李贤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惊惧。莫非,这才是武后特意吩咐她此次跟着李贤同行的原因?
阿芊的神情变化李贤自然都看在眼中,当下便嘿嘿笑道:“你明白了?”
“奴婢明白!”
主仆俩的沉寂只保持了一会儿,李贤便出言打破了沉寂:“阿芊,你记着,我是母后的儿子,若是有人算计她,我又岂会袖手旁观?有些风头我固然不喜欢,但若是真的有人惹到了我头上,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你也老大不小了,阿萝将来必定是我的人,你若是有心愿,我也会想方设法帮你完成。”
倘若李贤以前从来没有给过阿芊好处,这一番话说出来只会坏事,但平常阿芊也不知道收了李贤多少小意人情,在武后面前更不知说了他多少好话,此时此刻乍听得这许诺,要说心中没有触动自然不可能。她一个没有世家背景的女官,在宫里就只有武后这样一棵大树可以倚靠,那么再靠上另一棵和大树一脉相承的小树,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殿下,奴婢……奴婢此番一定竭尽全力!”
有了阿芊的这番保证,李贤自是顾虑全无。只不过其他的事没了,他这发烧却仍旧持续了足足两天,直到几乎抵达洛阳,他方才恢复过来,仍然是那个精神奕奕永不疲倦的李贤。
“我说吧,六郎比一条牛还壮,怎么可能轻易病了!”
失踪了两天的李敬业等人忽然窜了出来,而程咬金一看李贤的脸色便粗声粗气地嚷嚷了起来,李敬业和屈突仲翔也在那里不怀好意地笑着。只有薛丁山最最老实,上去在李贤耳边悄悄嘟囔道:“六郎,此次移驾洛阳,我爹爹也跟着来了,仍旧还是‘玄武门总管’。”
自打上次李贤开玩笑戏称薛仁贵是玄武门总管之后,这称呼便成了半官方的性质,老薛出去的时候固然这么自称,就是同僚和民间也大多如此叫唤。薛丁山此时如此说,无疑就意味着,洛阳皇宫陶光园后的玄武门,居然归了薛仁贵统辖。
他李贤把长安令冯子房变成了洛阳令,他老爹居然把长安的玄武门总管变成了洛阳的玄武门总管?果然,这卸磨卸驴的做法,他老爹比他来的更加娴熟,当然,这对他没有坏处。
“嘿,赶明儿我请你爹喝酒!”
亲热地拍了拍薛丁山的肩膀,李贤没再理会程伯虎的戏谑。要说这进城不过几分钟的勾当,无奈天子驾临不是小事,迎接的阵仗大,入城的阵仗大,远远眺望着那位意气风发居于百官之首的上官仪,他不觉笑了起来。
“六哥,你看什么呢?”
李贤冷不防身边突然探出一个脑袋,见是李显,便用手指在他额头弹了一下,这才没好气地道:“当然是在看百官之中名声最重的翩翩宰相!”
要是老上官还真的要捣腾那件事,与其等他老妈磨刀,不如他磨一下自个的刀,至少他那把刀子不会比武后的更锋利更薄快。
“咦,你是说上官太傅?”李显讶异地眉头一跳,自个遮了凉棚张望了一眼,忽然耸了耸肩,“上官相公就算名声大,也未必及得上你。要是换成五哥,兴许还对他敬若神明,至于六哥你么……”他忽然凑近了一些,涎着脸恳求道,“六哥,这次五哥不在,你有什么好事带挈一下我行么?我发誓,绝对不给你捣乱!”
李贤闻言却嗤之以鼻,绝对不捣乱?上次的事情要不是有冯子房压下去,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子。堂堂大唐周王派人去打几个士子,这名声很好听么?换成是他,下黑手至少也得多派几个一等一的好手,既然是打闷棍,哪有光天化日背转身就动手的?
仿佛是看出了李贤的不信任,李显赶紧又连番巴结道:“六哥,你就发发好心吧,成天在皇宫里头实在是闷死了。你既然喜欢那什么骆宾王王勃之类的士子,我一定给你找上十个八个……不,是百八十个,这还不成么?”
百八十个!李贤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李显难道以为才子是可以批发零售的?再说了,他需要那么多才子干什么,又不是演才子佳人戏,才子又不能当饭吃!要说骆宾王王勃罗处机三个,骆宾王太过刚直,不适合做官;王勃虽说年少才高,但还不通人情世故;惟有罗处机这样落榜三回的反而更有用,至少,他拥有唾面自干的勇气。
才子好寻,国士难求!
他倏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却不打算对李显说清楚,在这皇家,反而是聪明人不长命,愚人反而活得好些。眼珠子一转,他便含含糊糊地道:“行了行了,以后若是有空,我一定带你出去逛就是,只要你少给我惹麻烦就够了。”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喜出望外的李显立刻给他送上了一番大礼:“六哥,昨儿个我遇到十七叔,他可是向我炫耀,他那里有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似乎是叫卢照邻的。要不要我去想想办法,帮你弄过来?”
敢情他李贤如今是在收集初唐四杰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 翩翩上官上朝去,李家六郎做大媒
洛水贯通洛阳东西,正好在皇宫前造成了一条天然的屏障。自从大唐皇帝李治到了洛阳,皇宫门前自然是常常云集了众多官员,演出了一场场天津桥上看春秋的好戏。当然,如今是初夏而非春秋,这候在洛水河畔的天津桥上,非但不觉炎热,河面阵阵凉风吹来,反而更加凉爽。
这年头除了真正年纪大了难以上下马车的老臣,大多数官员都选择骑马入朝。这天蒙蒙亮的时候,直通南北的定鼎门大街便蹄声不绝于耳,那一匹匹价比千金的神骏上,往往坐着一个个紫服或绯服的官员,端的是骑千里马执天下权,羡煞一群百姓。
如今做官虽然不像两晋那般一定要求是美男子,但仪表风度仍然是选拔官员的一大标准,所以放眼看去,马背上的官员必定都是齐齐整整,卓尔不凡。而在这些人当中,一身紫服的上官仪便显得最最出众。
许敬宗李绩都已经年过七十,刘祥道接近七十,这三人都已经头发霜白,因此,五十出头的上官仪在大唐的宰相班子中当然算是年轻的。毕竟,前两位是元老,后一位是在审理李义府的案子上提拔起来的,只有上官仪算是皇帝李治的真正心腹。
随时出入宫禁,专掌诰命,这两条任何一条放在人臣身上都是难得的殊遇,上官仪竟然一个人占据了两项,能不志得意满么?
破晓的晨光下,上官仪在天津桥上潇洒地下了马,负手望着天边的朝阳,心情无限美好。金黄的阳光照在他的头上身上,愈发将他衬托得金光闪闪,就连洛水中的鱼儿仿佛也被吸引了过来,扎堆似的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水中出没。远远的几个小官看见一身紫袍风度翩翩的上官仪,都在那边羡慕地交头接耳,更有人故意在那边啧啧称赞。
“为官当如上官相公!”
李贤一大早才出端门就看见这么一幕,耳边传来的各式议论让他感觉极其古怪。如果说上官仪是个二十出头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兴许他会觉得这调调很正常,但现在……人家上官仪都五十好几了,拍马屁也拍得有水平一点好不好!
然而,他心中鄙薄,别人却不识相,往日和他喝过两次酒的直昭文馆刘祎之便凑过来,在他旁边一个劲地感叹道:“上官相公虽说年纪大了,但这清逸如鹤,飘然如仙,风度仪表世人无一能及。文辞婉媚也就罢了,还达成了吾辈中人的最大心愿。白衣卿相……白衣卿相!”
李贤没好气地回过头,见刘祎之已经是两眼放光不能自拔,便没好气地用扇子敲了敲这家伙的肩膀。怪不得到了后世仍然有那么多人崇拜偶像,这上官仪要不是宰相,就算风度再好仪表再佳,会有那么多人没事情犹如跟屁虫似的跟在后头?
“有时间羡慕人家老上官,你还不如自己好好上进,宰相的位子又不是世袭的!”
一句话说出去,刘祎之立刻眼睛大亮,而李贤嘿嘿一笑便自顾自地走路。然而,从皇宫通过洛水就只有一条路,他骑马刚刚上了天津桥,无巧不巧上官仪便转过了身子,两个人正好打了个照面。虽说李贤是亲王,但上官仪好歹兼着太子太傅,当下李贤立刻跳下了马。
“上官太傅!”
“沛王殿下!”
互相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