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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武唐攻略-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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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顺势抢下了评判的差事,是不是?”

一听今儿个的评判居然是沛王李贤,刚刚拿捏尺寸不敢走得太近的众人顿时纷纷围了上来,寒暄行礼之外便在那边绞尽脑汁地盛赞李贤,从才华横溢说到脱口成章,反正能用的赞语都被他们用上了一遍。要知道,行前他们全都得到了长辈关照,此次的表现事关前途,谁敢马虎?

此时,李贤却看到了亭子一边倚柱而立的屈突申若和贺兰烟,还有和两女故意维持着三尺距离的李敬业,便撇下了那帮世家公子小姐们,上去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对于这种风雅差事,李敬业其实半点不敢兴趣,无奈是皇帝的钦点李绩的发派,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来掺和一下,此时见李贤上来,他眼珠子一转,索性代李贤下去和那些世家公子哥说起了话。

“再过几年,敬业可就真的要成了你的左膀右臂呢!”

对于李敬业的变化,屈突申若自是看在眼里,此时便笑着开了一句玩笑,旋即闪开身子往徐嫣然身边而去,竟是也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李贤方才心中一动,隐约猜到了徐嫣然的用意,不觉朝那边多看了两眼,这才在小丫头耳边嘀咕了几句。

终于,皇帝的銮驾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自是激起了一阵慌乱。除了李贤和屈突申若,没有人注意到,刚刚有两个中年内侍在四周晃了一圈。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佳人狂语,六郎会心

李治这一年还不到四十岁,虽说严格意义上是中年,但是,满眼看到的都是年轻人,他也不禁心情极好,面上自然笑得灿烂。见众人俯伏行礼山呼万岁,他便乐呵呵地一挥手,爽朗地笑道:“好了好了,朕也难得见见你们,此地又没有那些老人,不用时时刻刻拘泥礼数,失了曲水流觞的隽永自由!”

话音刚落,李贤便顺势起身,当先笑答道:“父皇美意,谁敢不遵从?只是这里不少人鲜有机会面见天颜,大约都有些惊惧罢了!等到几杯酒下肚,大家忘了高低上下,父皇别怪罪就好!”

李治大步走到主位,忽然一敲主位上的小罄,旋即笑道:“哈哈哈哈,曲水流觞原本就是为了无拘无束,就如贤儿所说,这礼数今天全都丢了!”

“谢陛下!”

参差不齐地拜谢之后,众人纷纷坐直了身体,这才各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座上的天子。占据了优良地理位置的李贤当然不用像其他人这么小心翼翼,那眼睛一直在自己的老爹面上瞧,顺便也好好琢磨了一下李治的打扮。

这一天的李治戴乌纱冠,穿青罗单衣,蹬乌皮履,几缕黑色长须略加修饰,更显出了几分精气神,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坐定之后,他便先朝李敬业瞧了瞧,忽然点了点头:“朕听于志宁说,敬业你最近课业大有长进,今天若是没有佳作,回头朕可是得罚你!”

作为如今大唐第一臣李绩的长孙,未来英国公爵位的继承人,又是沛王李贤的伴读,李敬业获得如此关注本在人们意料之中,就连李敬业自个也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时,他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面上却露出了苦笑:“陛下可是难为煞了我,有沛王殿下在,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是陪衬,哪里敢说什么佳作?”

李敬业平素常常有面君的机会,因此这愁眉苦脸一出,众人的紧张感立刻为之一泻。李治则是哑然失笑:“贤儿今日只作评判不做诗,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你若是不能得三甲,可别埋怨朕到时候不讲情面,让你的好事落空!”

堂堂天子说出这样的话,下头顿时一片哗然,而李敬业更是成了苦瓜脸。李贤正觉得古怪,忽然感觉有人从后头捅了捅他的背,这更是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下一刻,一张纸条忽地塞进了他的手中。他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却在下头悄悄展开了字条,上头却赫然是李敬业的笔迹——“帮忙帮忙,今天要是我表现好,陛下就会亲口许下我和老于孙女的婚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李贤暗笑李敬业装神弄鬼,遂把纸条随手往腰间一塞。

这时候,李治已经和好几个人亲切交谈了一回,其中大多数人都并非第一等高官的子弟,那表现得叫一个感动,就差没泪流满面感谢关怀了。而这份“关怀”也渐渐由男至女,很快一群大家闺秀也各自领会到了这君恩雨露。然而,李治把平衡二字玩转自如,每个人都只是笑问一句,不多不少。

题外话完毕,这曲水流觞便正式开始。众目睽睽之下,李治亲自把一只双翅酒杯放入面前的沟渠中,只见那装满了大半的酒杯在水中稍沉一沉,旋即便稳稳地浮了起来,顺着水流缓缓前行。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水面上,表情或激动或沉着,或紧张或冷静,人人都盼着轮到自己,却也同样怕风头没出成却丢了丑。

看着那杯子随着水波和微风悠悠而动,李贤索性惬意自得地往后一靠。为求古风,这种地方自然不能摆上椅子,但是,他却愣是在主位和自己这里弄出了靠背,没看他老爹靠着舒坦面露笑容么?盘算着今天不用自己动脑子,他愈发感到轻松愉快。

横竖今天并非命题作文,就算是家里准备好拿出来显摆,也不算违规,就看大家各自的准备了。

终于,那晃晃悠悠的双翅杯在一个年轻人面前停了下来,李贤稍稍一瞅,结合手中的座次名单,便辨出那是御史中丞崔士元的儿子崔务嘉——正是大族博陵崔氏的子弟。

“去鸟入春晖,来云空喜埕。歌起沐恩惠,舞落享荣光。”

这四句诗一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李贤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家伙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又不是饮宴时的应制诗,没来由把沐恩荣光这一类的东西拿出来,战战兢兢没一点大气……不得不说,要学上官体,大多数人都是学虎不成反类犬。

这一首诗吟完自然是有人在纸上奋笔疾书记录,虽说几乎没人觉得这诗有什么出彩,但崔务嘉自个却在李治鼓励的目光中涨得脸色通红,慌忙饮了一杯便即刻坐下。有了这么一个不算太好的开头,后面的人便渐渐松乏了起来。毕竟,前头若是太好,后头是无论如何都超越不过去的。

于是,李贤但听得满脑子的芝草香兰,空谷明溪,总而言之除了崔务嘉,没人傻到在这时候玩弄颂圣那一套。只不过,唐时风气原本就和魏晋南北朝的那种清谈玄虚不同,要这帮在富贵窝中长大的年轻人讲究什么幽旷意境,着实是难为煞人。

“呵……”

李贤一个呵欠刚刚出来就赶紧憋了回去,见自个的老子虽然面上兴高采烈,眼神中也透着无趣,便不露痕迹地轻轻耸了耸肩。堂堂皇帝亲临,就算假装,也没几个人能够装出洒脱之态来,早知如此,他老爹也不用为了见见那位以文采见长的徐嫣然,而用这种障眼法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得场中响起了一阵笑声,抬眼看去,却只见那个双翅杯稳稳地停在贺兰烟和徐嫣然当中,赫然是不偏不倚。原本此时是该重新来,他却眼珠子一转,登时笑着站了起来,凑到李治耳边低语了一句。果然,他这皇帝老爹立刻连连点头。

“既然此杯如此识趣,贺兰,你就和徐才女各赋一诗,待让六郎品评孰高孰低!”

贺兰烟当初跟着李贤舞刀弄枪,对于什么吟咏赋诗原本就毫无兴趣,心中更知道这次自己和屈突申若都是来凑数的。饶是如此,她还是早就和李贤串通好了,硬是搜刮了几首诗备用,此时便抢在徐嫣然之前站了起来。

“乔木万余株,清流贯其中。前临大川口,豁达来长风。

涟漪涵白沙,素鲔如游空。偃卧盘石上,翻涛沃微躬。

漱流复濯足,前对钓鱼翁。贪饵凡几许,徒思莲叶东。”

如此一首闲适悠然的诗出口,不但李治愣了一愣,就连在座众人也全都呆住了。倒是李治反应最快,偏头盯着李贤看了一会,忽然大笑道:“贤儿,朕可是看着贺兰长大的,这诗她决计做不出来,可是你事先捉刀代作?你这个评判居然作弊,罚,该罚!”

李贤自个也没料到贺兰烟居然会拿出那首最最不符合她心曲的,当下只得自认倒霉。不过博得老爹一笑总归是好事,他便笑嘻嘻地命人拿来一个硕大的酒斗,很是爽快地道:“儿臣偏向贺兰的心思哪里瞒得过父皇?这罚酒是应当的,儿臣便罚酒一斗,以示公正?”

眼看李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喝光了一斗酒,下头众人顿时爆出了漫天彩声,浑然忘了贺兰烟和李贤串通作弊。等到这一波过去,所有人的目光方才落到了徐嫣然身上——贺兰烟本就不以文采出长,而徐嫣然身为才女,其表现自然是众人最期待的。

由于贺兰烟的罚酒李贤代喝了,因此那只双翅杯理所当然地到了徐嫣然手中。仿佛没有发觉自己成了别人的注目焦点,她径直从沟渠中拾起那酒杯,在手中轻轻把玩了一阵,终于抬起了头,绝色容光和那数不尽的华贵首饰彼此辉映,更显艳光逼人。

“巍巍高门内,赫赫皆王侯。锦衣金冠好,安知能长久。

须不知,今日豪家子,明朝蓬垢游。会当风云起,何不效英酋?”

虽然只是低吟,那声音却仿佛回荡在所有人的心头,就连李贤也被激得一愣一愣。良久,他方才品出那诗滋味,当即心中骇然,他李贤固然是搬过李白的一些狂诗,但问题是,那些不少都是用侠客或是军中猛将指代,哪里有这么赤裸裸的意思。

徐嫣然是故意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醒悟到对方的用意,不禁转头去看自个的老爹。果然,他看见李治虽说仍是端着笑脸,但那只搁在膝盖上的手却在微微摆动,眼神中似有阴霾。

正在那里琢磨自己该不该开口圆场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屈突申若意味深长的目光,几乎想都没想,他便笑道:“不愧是才女之名,只论意境,只怕男儿未必能做如此雄诗!”

“嫣然向来有痴狂的毛病,适才乱语,还望各位海涵!”虽然自陈痴狂,徐嫣然的面上却依旧带着那几许傲然的微笑,“嫣然虽是女儿,却向来羡慕男儿能鹰击长空,遥想当年英豪,着实让人为之心折!”

第二百七十七章 沛王第该有个女主人了

初夏的沛王第中自然是郁郁葱葱,榆树柳树槐树一棵棵都是绿油油的,甚至有不知道是原本就在此,还是用什么办法移植过来的几棵参天大树。内中厅堂后的院子中还搭了一个葡萄架,虽说这葡萄未必能吃,却好在多了几分荫凉。

此时,架子下一色摆开了三张玉石片躺椅,依次坐着一男两女,在旁边的小几上摆着几样水果,却是刚刚用井水或是冰块湃过的,上次犹自沾着水珠不说,隐隐还有些白气。

“徐嫣然这胆子真大!”

贺兰烟半坐在躺椅上,轻轻吐了吐舌头。她虽然对吟诗作赋兴趣不大,但至少识文断字看懂文义的本事还是有的,上次徐嫣然那首诗自然是给了她莫大的震撼。再加上她第一年守孝已满,如今可以自由出入洛阳宫,而她是武后外甥女,各种各样的消息就是不问也知道。

“听说姨父回到贞观殿之后,当天晚上就没有召幸徐婕妤,而是一个人独宿,好些宫人内侍都遭了责骂!”

有阿芊这么一个情报处长,再加上王福顺这个通风报信的,李贤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他甚至知道更隐秘的消息,那就是他老爹认为徐嫣然过于狂傲,心气太高。女子恃才傲物,别说入宫为妃不妥,更绝非名臣良配(他老妈虽说强势,在他老爹面前还是一向很温柔的)——这就是王福顺转告的消息。他正想着,旁边忽然又传来了一句话。

“与其说胆子大,不如说是行险一搏!”

同为女子,屈突申若却看得透彻,若是设身处地想一想,换成她本人,大约也会这么做。当然,这么做很可能对家族造成不利影响,但比起翌日进宫之后的糟糕处境,这已经是很理想的结局了。和寻常名门大族出身的官员不同,她一向对武后看高一眼,皇帝当初铲除长孙家的手短虽然狠辣,但武后在后头的功劳同样莫大。

一件最最棘手的事情,居然被徐嫣然自己设法解决了一大半。心头虽然松了一口大气,但李贤隐隐约约竟有一种惘然的感觉。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徐嫣然的时候,那个看似冰雪聪明却又犹如困兽一般的女子醉语连连的情景。

兴许,那天流杯殿诗会上的徐嫣然,并不只是一个假象而已。

葡萄架下的悠闲聊天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李贤的客人来了——不是别人,正是王福顺。

自从那一天李治带着一群官员跑到沛王第逛了一圈回去之后,程处默就率先把许诺好的人送了过来,而许敬宗更绝,干脆就是两个高丽美女,外带十名侍女。倒是宫中挑选良家子的动作不可能太快,而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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