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杂家吕不韦-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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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吕不韦赶紧起身,整理起自己的衣装,见没有留下任何与韩嫣偷情的端相,这才松了一口气。
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昨晚那个明艳的婉儿闪身进来,望见吕不韦已经起身,不由调皮地一笑,“醒了?我们的大才子?昨晚你纵酒放歌,吟唱出我大赵的传世佳作,人却醉倒下去,可惜啊,可惜!”
吕不韦心下冷笑,醉倒?你去问问韩妃,本少爷醉倒之后厉不厉害!
吕不韦心里想地龌龊,面上却依然端庄地淡笑拱手道:“多谢公子照料,不韦感激倍至。”
婉儿有些冰冷和愤然,“谢我作甚?你该谢谢我母后才是,你可是她命人带入后宫之内,留宿地第一个男人,可见母后对你多么地看重。哦,对了,昨天夜里,她没来找你?”
吕不韦默然,这话问得实在很是过分,夜里找我干啥?难道和韩妃一样,和我干那事儿?
见到吕不韦的神情,明艳的少女婉儿又嘻嘻笑了笑,“我父王好几年前,就不能人道了。我还以为那淫妇对你起了非分之想,所以才会如此一问,你别介意哦!”
我靠,绝对的劲爆内幕啊!惠文王竟然早就不能人道?这被数千舍人侍侯的赵王,竟然也是个舍人?看来在这赵宫内苑里,现在只有自己这一个真正的男人!虽然,咱只是待上一会儿,但这真男人的事,可是千真万确的,有……韩妃为证嘛!
其实婉儿的意思,很明显是打算通过出卖惠文王不能人道,而使吕不韦对赵王后,产生敬而远之的心态。但她却不会知道,吕不韦现在心里,正为知晓这深宫密文而兴奋!
吕不韦从兴奋中清醒过来,却不由暗暗皱了皱眉。这泼辣的婉儿公子,和我说起惠文王这不为人知的辛密之事。要是被惠文王知道了,岂不是会杀我灭口?没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这种极辱的丑事,被别人知晓!
见吕不韦没有动静,婉儿俏皮的眉头一跳,自顾又格格娇笑了起来,“好了啦,跟你开个玩笑啦。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父王知道,我和你说过这话的啦。但是——不知道你会怎么谢谢人家?”
吕不韦暗松口气,笑了笑。这一笑颇有些不怀好意地味道,他心里暗道:“难道要老子以身相许?”
婉儿给人的印象,显然是属于那种快言快语,活泼外向,但却没有多少心机的女子。虽然这不一定是真实的,但却绝对是表象的印象。见吕不韦有些发木,婉儿便自行将自己地要求说了出来,“我只想请你,专门为我写首诗。记住,是为我而写,也必须要是写我的!”
“这个……很难啊!”吕不韦一怔,淡淡一笑,“这个。实在是抱歉之至,一时却难想出,不如等我想出来时,写下呈给公子吧。”
“哼!”婉儿顿时柳眉一皱,双手掐腰娇哼了一声,“好你个吕不韦,凭啥看我母后一眼,那诗就马上有了,本公子要的时候,就怎么都想不出。哼,你看你是眼里、心里没有我,只有我那风骚浪荡的母后……”
吕不韦啼笑皆非,这刁蛮的赵国女公子,着实不讲道理。自己也根本没有说假话,昨天那《长干行》,是灵机一动想到的,并篡改了几句,好符合赵王后和惠文王,却并不是有意为之。
“真的想不出来,婉儿公子。”吕不韦耸了耸肩,“在下从来不说谎话!”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作拉倒。”婉儿愤愤地摆了摆手,衣裙袍袖挥舞间,少女明媚地脸上,竟然眼圈一红,就要泫然欲泣了。
“吕都尉,怎么一大早的,就惹到我们婉儿了。”盛装的赵王后,一扫昨日的浓妆艳抹,薄施脂粉。倒又添了几分清秀之气。
她带着一众舍人宫女,前呼后拥地行进殿中,也顾不上说什么,就张开双臂将婉儿拥入了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柔嫩的后背,貌似在安慰,但表情着实却很是不耐烦。
吕不韦忙低下头去,却正瞥见赵王后裙下,不及手掌般大的玉足。这战国时代,又不是明清之时,根本没有所谓的裹脚一说,这赵王后的一双秀气玉足,可是纯正的天然之物。
吕不韦望着那惹人怜爱的秀气小足,很想捧入怀中,好好亵玩一番,却有知这是不可能去做之事,所以这一刻,吕不韦的表情很是复杂。
吕不韦挣扎了下,向赵王后颔首为礼,却在撇头间,见到婉儿正面红耳赤地盯着赵王后的玉足,想来是被她发现了,自己刚刚眼里的猥琐之光。
婉儿几步走到赵王后面前,扯了扯她地衣襟,不满地嘟囔道:“母后,这吕不韦也忒小气了,我想让他给我首诗,他都不肯,还推脱说想不出来。”
吕不韦苦笑,“真的想不出来,这诗赋也不是厕纸,想要多少,我吕某都能送出。”
此话一出,赵王后和婉儿的脸上,都浮起了两朵红云。吕不韦本是无心之言,但听在两女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吕都尉,这……这比喻也太俗了一些!和你昨夜佳句频传,妙赋连牍,简直是判若两人嘛。”赵王后长袖一挥,面上羞色昭然,“走,随本宫用膳去吧!”
第126章 召见
在豪华宽大的宫殿厅堂之中,跟着赵国的王后肥鸾与婉儿公子一起用过早膳,吕不韦可谓是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在此深宫之中停留。
但显然赵王后,是没有放他马上离去的想法,她挥挥手让舍人宫女们撤去了宴席,见吕不韦皱着眉头,烦闷之态,赵王后不禁奇道:“吕不韦,等下大王还有事,要和你私谈,吩咐本宫不要让你离去。”
吕不韦还没说什么,婉儿却笑着插话道:“母后,父王现在还没醒来吗?看来昨日父王确实很是欢喜。”
赵王后听了,略微颔了颔首,“不错!这还要多谢吕不韦啊,要是昨日没有他来助兴,你父王也不见得会如此开心。”
宫女送上茶来,三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但多是吕不韦保持沉默,静静地聆听这两位赵国内宫之中,极有地位的母女两人在说着一些隐晦、无聊之语,偶尔也回答几句赵王后,关于他自身地一些问题。
“吕不韦,昨夜你那几首诗赋,我已经派人开始配曲了,一会咱们就可以观赏一二。只是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纪,胸中何来这般苍凉的情怀?佳句竟然如牍而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实在没有什么可赞之处,倒是让王后与公子见笑了。”吕不韦万分小心的回道。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本就是上好的佳句,吕不韦,你以佳句喻佳句,本公子很是喜欢呐。”婉儿陶醉着道。
赵王后也是眼睛亮了起来,望向吕不韦的目光,也变得柔和媚人。
“王后娘娘,大王有请吕都尉大人。”一个舍人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美艳地赵王后听了,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妩媚的脸上,浮起淡淡的黯然和落寞。眼角的那一抹,象征年龄的鱼尾纹,更加地深重了。叹了口气,她幽幽道:“既然大王召见,吕都尉就快过去吧,有时间再听你的妙语玑珠。”
吕不韦如蒙大赦,缓缓起身,深深向赵王后躬身为礼,“王后的教诲,吕不韦铭记在心!”
婉儿却是踱到吕不韦身边,俯在他耳边妩媚一笑,“吕不韦,等本公子有时间,会去探看于你,你可别忘了本公子喔。”
赵王后见婉儿之态,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接着又是落寞地一声低叹。
……
陶舍人带着吕不韦在内宫中穿梭,过宫越殿。一路上人影绰绰,无数的舍人宫女忙碌而行,热闹异常。见吕不韦四处打量,一副游览四顾的样子,陶舍人讨好的笑着,“吕都尉恐怕还是首次进内宫来吧。这鸣衾宫过了,便是大王居住的昭合宫了。”
吕不韦愣了下,摇头道:“上次大王中毒之时,来过一次,但走的不是这条路。”
那陶舍人忙道:“那是由外宫进入的辚道,这是内宫的枰道。要是说起来,吕都尉还是这邯郸内宫几十年来,头一位被留宿的非王族男子呢。”
听着陶舍人讨好之言,吕不韦心头却紧了一紧。自己留宿内宫,就算什么事都没做,但日后在别人嘴里,想必也是有所绯闻。况且自己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与王妃韩嫣,缠绵交欢甚久,这事……看来要小心为上!
昭合宫位于鸣衾宫之北,下有白石台基,宫外形为面阔九开间,重檐庑殿式屋顶,左右还有励仁殿和弘秩殿,两座小殿相连。
到了门口,只见里面安静异常,来往穿梭的舍人宫女,皆是小心翼翼,恨不得踮起脚尖走路。
“到了,吕都尉!”陶舍人轻轻言道,带着吕不韦行了进去。
这昭合宫地方甚大,走了几步,到了一处幔帘处,陶舍人停住脚步,尖声道:“启禀大王,中大夫吕都尉带到!”
里面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接着惠文王那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是!”陶舍人轻推殿门,对吕不韦轻声嘱咐,“吕都尉,大王叫您进去呢。”
“有劳陶宦了。”吕不韦笑着一抱拳,跨过门槛,就往里面行去。
殿中烛台高筑,烛火通明,将大殿映的如同白昼一般。地上竹席之上,铺着光洁地动物皮毛毯子,雕栏画案,四处檀香袅袅,显得分外幽静。
他边走边看,方才行了几步,就听一个沙哑地声音传入耳中,“吕不韦——”
吕不韦抬头一看,就见前面不远处,置着一张宽大的檀木书案,后面摆着一个巨大的虎皮软垫。书案镀着金边轮廓,华贵无比,两边案角上镶嵌着美丽的玉石,在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软垫上,正坐着神态疲惫的惠文王,一身团簇黑色裹金深衣,面色尚算红润,正微笑望着他。
“大王?”吕不韦故作一惊,急急忙忙走上前去,双手长拘,单膝着地,“大王在上,不韦昨日酒后轻狂,胡言乱语。而且还留宿内宫禁地,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大王赎罪!”
这是吕不韦早就想好的说辞,想把日后可能出现的危机,先一步扼杀在惠文王的嘴下。
惠文王微微一笑,“吕不韦,你这酒后虽然略有轻狂,但本王心中却正是喜欢你这份轻狂!狼烟起,江山北望——”惠文王才唱一句,就轻咳了起来,嗓子越发的沙哑,“好曲啊好曲!正是我大赵精神之所在!”
“对,对。”吕不韦接道:“此曲,正是不韦因我大赵武风之盛,才有感而发。纵横天下,何人可与我大赵尚武之风相比。”
惠文王在整个战国时代,虽然比起其父武灵王逊色许多,但也算是位略有作为的君主,自然对吕不韦这恭维之言,不会放在心里,摇头叹息道:“这话要是放在二十年之前说,却也贴切。但可惜……现在西秦在公孙鞅变法后,国力愈发强盛,民风也是彪悍强蛮。而且其又与我大赵比邻,有如此一位恶邻在侧,实如在我赵国颈上,悬了一口利剑。”
惠文王说的都是事实,强秦的崛起,受到威胁最直接的就是赵国,而且两国几十年来,相互间恩怨纠缠,一强一弱,一弱一强,不断转换着两者间的地位。
赵肃侯时,秦强欺凌赵国。而等到了赵武灵王初年时,秦国宗室名将樗里子、赵疾,更是大败五国联军于修鱼,斩首八万。这次惨败,使得年轻的赵武灵王痛定思痛,奋发图强,终成为一代明君。等到赵武灵王因“胡服骑射”,而使赵国强大起来后,又开始欺凌秦国,连现在的秦昭襄王,都是由赵武灵王所立。
吕不韦深深一叹道:“大王所言甚是!但这持强凌弱,本就是人之天性,于国也是如此;所以只要够强大,就可以去欺凌别国,也可消除这一顾虑。只要我大赵可恢复鼎盛时的强骑天下,那西秦却又有何可惧!”
吕不韦这几句话,他说的轻松,手心里却是攥满了汗珠,与这君临大赵的诸侯王说话,必须要摸准其脉门。自古帝王皆寂寞,他们没有朋友,甚至连儿女,也与他们有着深深的隔阂。外表看起来灿烂无比,但其中的凄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厅内一阵沉寂,惠文王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看着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光芒。吕不韦心里,噗通噗通乱跳,天威难测,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你坐下吧。”良久之后,惠文王一声轻叹道:“你说的不错,但本王却……嗨!自本王登上王位以来,能与本王肺腑而言之人,就没有几个了。平原君、平阳君,昔年都是助本王平叛的肱骨之臣,如今在本王面前,一样畏畏缩缩。倒是你,颇有些胆色,让本王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惠文王最后一句话,若是平原君等人听见了,怕早就惊骇于死。这惠文王年轻时,可是处心积虑的为登王位,而不择手段。唯独吕不韦,对这些事情不甚了解,脑子里就少了这个计较,根本就没什么觉悟。事实上,惠文王也知他不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