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宠,暴君很头疼-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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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这么残忍,他是你的儿子……”芷衣哀伤地喊道。
穆离没有往下接话,忽然站了起来,“你的房间在哪里?”
“你要做什么?”芷衣跟着起身,“为什么要找我的房间?”
“朕乏了,想歇息。带朕去你的房间。”径自往月亮门走去。
芷衣跟在他身后,“你不是来清城有几天了吗?原本在哪儿住的就回哪儿去住好了,为何偏偏要住在这里……”
“朕若是走了,你难道不会连夜逃跑吗?你这个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脚步加快,直奔后宅。
………题外话………够了!
☆、126。126恩威并施
入夜,穆离躺在榻上,心绪难平。
两个月前的一天,福海又无端端跪在他面前。
“皇上,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心扑在政事上固然要紧,可身子也得好生保养啊……”大太监有点心急如焚了。
这样的念叨,几乎每天都要发生,跟一日三餐的频率差不多。
“行了行了,别说了,朕出去走走。”实在受不了言语的厮缠,干脆躲出去褴。
福海要跟着,被他一脚踢飞。
“你要是敢跟着朕,马上人头落地!”虎着脸对大太监吼了一声,吓得他即刻叩头求饶鲎。
就这样,穆离独自一人出了御书房。
漫无目的地在宫中行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玉凉轩。
抬头看着那三个字,恍若隔世。
走到殿门口,伸手,想推门,却还是把手臂垂下。
他对自己说,不行,不能再沉浸在这样的凄凉情绪中,他得走出去。
人已经不在了,事实无法更改,纵使思念如潮,这潮水也该有退却的一天。
否则,他的残生将如何度过!
阳春时节,穆离忽然感觉到了寒冷,他知道,这是孤独的味道。
永失爱情的他忽然想到,或许亲情能够给他一点温暖,——尽管在过去的时光里,他对亲情一向是十分淡漠的。
耀聪和耀炀住在宫外,震寰戍守边关,耀桢已经被贬到了民间,耀琛出游在外,占辰也是住在宫外的,其实就算他在宫中居住,两人之间也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至于原因,大家心照不宣。
穆离把所有亲人都想了个遍,最后想到了新阳。
她还在宫里隐居,这六年里,穆离成全着她和丁胜的爱情,现如今,他们连孩子都已经生了两个。
上一次去寄傲轩是在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去年冬天,有一次下大雪,他百无聊赖地在雪地里走着,想着与芷衣初识的那个寒冬,又想到她被弃之后于寒风中出现在皇陵,想着想着,就去了她进宫之后最初的住所,寄傲轩。
彼时,一直足不出户的新阳借着风雪的掩护,和丁胜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
他站在院门口看着温馨的场面,心弦被拨动了。
如果芷衣还在,如果芷衣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想必他也会带着芷衣和孩子一起,在这样漫天的飞雪下,堆雪人、打雪仗。
那天,他醉卧在了寄傲轩,那一晚,也是芷衣过世后他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
回忆起上次的美好感受,穆离决定,再去新阳那里看看,想必那两个小娃又长高了不少。
这回,他没有空手前行,而是去内务司拿了两副纯金镶宝石的长命锁,算是给孩子的正式礼物。
走近寄傲轩的范围,就隐约听见了孩童牙牙学语的声音。
因为他在外围加了守备,遂,包括侍卫在内的任何人都是无权走到小院附近的。
他的到来,自然也在新阳和丁胜的预料之外。
径自进了院子,走到房门口,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了那个最触动心脏的名字。
“也不知道芷衣过得好不好……”是新阳的声音,带着惆怅。
穆离听了,微微昂首,试图将眼中骤然出现的水雾给漾回去。
然,丁胜的话如一柄重锤,砸在了他的心头。
丁胜说:“新阳,你们这么对皇上是不公平的!”
以丁胜对新阳的感情,绝对不可能这么跟她说话,既然他义无反顾地指责了她,就足见这件事是他无法忍受的。
新阳似乎有些嗔怪丈夫,“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当初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你。”
“这是令我最为生气的地方!我是你的夫君,你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瞒我六年,以后还叫我怎么信任你?”丁胜忍无可忍道。
新阳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沉默了片刻,“你知道当初的芷衣是多么可怜吗?如果我不帮她,她真的会死在宫中的!”
“难道现在的皇上不可怜吗?有哪个男人会为已经过世的爱人如此守护?六年啊,你以为是一朝一夕吗?”
这么一说,马上把新阳的注意力给转移走了。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将来我先一步死掉,你是绝对不会像皇上那样长情地想念我,是吗?”女人的思维就是奇特,往往喜欢预想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情况,然后让男人做出判断和选择。
丁胜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不是的,……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别这样好不好……”
就在他百口莫辩的时候,房门打开,穆离进了屋子。
夫妻俩先是一怔,随后,双双施礼。
“都起来吧!”穆离顾自走到桌边坐下,“新阳,你的话朕都听见了。来吧,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新阳如五雷轰顶似的呆立着,嘴唇翕动,没有声音。
在她心里,这位叔叔绝对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除了偶尔对芷衣网开一面,其他时候,真可谓是六亲不认。
此刻他知晓了芷衣诈死潜逃的事情,是不是会拿她这个“帮凶”开刀呢?
“别怕,只管详细说来。朕只是想知道真相,不会怪你。”穆离似乎会读心术,开口打消新阳的顾虑。
新阳又看了丁胜一眼,他鼓励地看着她,神色有点焦急。
“朕答应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朕都既往不咎。前提是,你必须要说实话。”穆离凝望着侄女,“你想一想,这六年来,如果没有朕的照拂,你们夫妇俩怎么可能如此逍遥快活?”
穆离的话,真可谓恩威并施。
新阳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作很矛盾的心理斗争。
终于,她看着穆离,说出了隐藏六年的秘密,“是的,芷衣并没有死,她是诈死潜逃了。”
穆离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间停止了跳动,一阵急促的窒息过后才恢复。
“你说什么?芷衣诈死?她是怎么做到的?朕亲自摸了她的鼻息和脉搏,确实已经咽气,怎么会诈死呢……”眼瞳迷离着,眼前又出现了那个令他终生不忘的凄惨画面。
血,满目都是鲜血。
血腥,鼻翼周围到处都是血腥味。
新阳垂下眼帘,“当年芷衣能够助新阳假死,自然自己也可以诈死,且会‘死’得更像。”
“可是她流了那么多血……”穆离忽然有点恶心,强压住干呕的感觉。
“那都是动物血。”新阳的声音更低了,眼睛只敢看自己的绣鞋鞋面,“还有那个死胎,其实,是被剥了皮之后剁去尾巴的野猫……”
这下,穆离彻底傻掉了。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彻头彻尾的愤怒。
“你们——,这群该死的!”目视新阳,恨不得吞噬她。
丁胜赶紧跪下,“皇上息怒!您刚刚不是说过不会责怪新阳吗?况且,可能还有别的隐情,请您允许她继续说下去吧!”
他想让妻子将功补过,以免皇上大动干戈。
“隐情?还会有什么隐情?”穆离继续瞪着新阳,“你们两个女人,根本不可能把那件事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是不是占辰也参与其中了?嗯?”
他的上唇又开始皱起,这代表着骨子里潜藏的那只嗜血怪兽又将窜出来了。
新阳一听要连累到哥哥,急忙跟着跪在丁胜身边,惶然抬头,不停摆手,“皇上,哥哥根本不知晓此事,是我悄悄安排了宫中的亲信,助芷衣完成的潜逃。”
穆离上前,矮下身子,悬在新阳上方,“朕问你,她现在是不是跟占辰在一起了?是不是?”
新阳拼命摇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不,不是的,皇上,芷衣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六年前她逃出宫之后就失踪了,我哥找了她好久都没找到……”
这时,两个懵懂的孩子看爹娘纷纷跪下且娘亲正在哭天抹泪,便也跟着哭哭啼啼地走过来,抱住娘亲。
看见孩子,穆离的心又疼了一下。
“那么,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了,是不是?”想到跟胎儿互动时的情境,他的嘴唇有点抖。
新阳颔首,“是的。芷衣生了一个男孩。”
穆离直起身子,阖上星目,仰头,好一会,大笑起来。
丁胜被笑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两个孩子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忘了哭泣,扭头,仰着小脸打量狂笑中的男人。
“程芷衣,你骗得朕好苦啊……”声音里涂满了悲怆。
新阳偷眼看着他这个样子,忽然鼓起了勇气,“皇上,您不能怪罪芷衣,她其实也很痛苦……”
穆离收起笑容,脸色再度阴沉,“她诈死潜逃,还带走了朕的儿子,难道朕不可以怪罪她?现在,朕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咬牙切齿的样子,没有威仪可言,只给人一种无奈的感觉。
新阳又要张嘴说话,却被丁胜暗地里拽了一把。
他觉得这几年妻子被他宠得有些不像话了,在皇上面前也敢这么不分轻重,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然,这个小动作没能逃出穆离的视线。
“丁胜,这几年朕念及你要照顾新阳母子,所以并未让你像以前那样到各地去跟‘钉子们’接头,而是留在信城留在宫中。没想到,你不止不感恩,甚至开始明着忤逆朕!”脸上的线条愈发地坚硬。
向来无所畏惧的丁胜即刻叩首,“卑职不敢。皇上,卑职是怕公主口不择言,顶撞皇上。”
六年的天伦之乐,让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丁胜收敛了戾气,转而变得愈发儿女情长,对原本就十分尊重的皇上更是加倍地恭谨。
曾经的丁胜,有功不领赏,有过不求饶。像这种下跪求饶的情形,在以
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穆离自然察觉到了这一变化,他没有再为难丁胜,而是看向新阳,“新阳,朕答应你不予计较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最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新阳低头沉思片刻,抬头时,脸色有点悲戚,“皇上,芷衣其实是最苦的人。她表面看起来乐观又坚强,实则是强颜欢笑罢了!”
“她的身世是很悲惨,可朕对她极尽呵护,难道还不能抚慰她的苦痛吗?”穆离不懂,他的宠爱对芷衣来说就那么无足轻重吗?
新阳摇摇头,“正是皇上的宠爱,无形之中加重了芷衣心里的痛……”
穆离有点恼火,紧紧地攥着拳头,腮帮鼓了鼓,然后,竭力缓解了情绪,“朕的宠爱加重了她的痛?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非得让朕对她不闻不问吗?难道非得离开朕她才安乐吗?”
“是的。离开皇上,对芷衣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是这么想的?”穆离的怒火又开始腾起。
新阳索性豁出去,“如果新阳是芷衣,也会这么想。”
穆离没想到侄女能这么说,眼中便有暗色拂过,“朕不好吗?”
“皇上很好。整个苍域国的适龄女子都以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为荣。”
“那为什么偏偏她不这么想?”
新阳抿紧嘴唇,搂紧了怀中的两个孩子,似乎想从他们身上汲取更多的勇气。
终于,她抬头迎上穆离的目光,“因为,芷衣不可以跟杀害亲人的凶手在一起生活。”
穆离彻底愣住了。
他蹙着眉头,难以置信地摇头,“新阳,你在说什么鬼话?知不知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诬赖,是要领受五马分尸之刑的!”
新阳的脸上现出冷笑,“皇上让新阳畅所欲言,然后又要惩处新阳的言辞之失……”
穆离打断了她,“朕尚未责罚你!朕问你,是不是芷衣亲口告诉你是朕杀了她的亲人?”
想了想,新阳摇摇头,“这个倒没有。可是,知情人都说皇上就是真凶!”
“知情人?”穆离嗤笑着,“知情人是谁?有谁看见朕亲手杀人了?”
“可是皇上如何解释案发当时出现在灭门现场呢?不是皇上从死人堆里把芷衣带出来的吗?且皇上的剑尖上还滴着血,这难道不是刚杀过人吗?”新阳有点小愤怒了,为一国之君的“没胆量、不诚实”。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芷衣吗?”
“不是芷衣,她好像想不起小时候的事情了。皇上别管是谁说的,新阳只问,那是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