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将悲伤流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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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云笑了,用快乐的声音说:“我喜欢这首歌,它的歌词好美。哀而不伤,洋溢着幸福之感,似乎可以让人笑着流泪。”
他转过头看她,发现她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深蓝色的夜空,寂寥而空虚,只有一点星光在遥远的天边和清冷的夜风中明灭着,仿佛尘世凄迷的微光,淡淡的。在光的微小范围里;夜空被镀上了金黄|色的光彩;细细密密的闪烁着。而在星光周围的空间;黑暗更加的深邃。
他的心为黑暗黯淡下来,飘云却因这宛如泪痕的星光而神清气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干爽的空气,似乎闻到露水的清凉和槐树的芬芳,让那畅快的感觉走遍四肢百骸,仔细玩味后,才轻轻的呼出,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好舒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可你早上还一副狠不得把我生吃了的样子。”
“臭小子,你不提我都忘了。又跟别人打架,你看柳阿姨都担心成什么样了。”她屈起拇指敲他的脑袋,露出狰狞本色。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说:“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她把手抽出来,一言不发继续向前走,忽然一时兴起,跳到马路崖子上,像小孩一样玩起了走边边。
他在后面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一件简单的牛仔小风衣,穿在她身上便感觉很俏丽。有时候觉得她真像个孩子,单薄得像个缺少照顾的孩子。
他的心疼起来。
“算了,原谅你。谁让你有那么好的妈妈,又漂亮,又温柔,又坚强。我好喜欢你妈妈。”飘云跳下来,落在他面前,笑弯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漂亮。
他抬起她的下巴,他知道那里有道疤,一道年代久远的伤疤。那是她妈妈煽她耳光时,撞到桌角上嗑的。施暴的原因是晚自习后一个男同学送她回家。
飘云说这件事的时候很轻松,可是他想,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不然这道疤不会这么深,这么狰狞。
“告诉我,你为什么可以总是这样快乐。”
飘云笑了:“我为什么不能快乐?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懂得把灾难当荣幸,把每一天都当作恩赐,把偶尔的幸福当作大吉大利梦断山河的幸运。你就没有理由不快乐。”
她歪着头看他,笑笑,再笑笑。看他像个木头一样无动于衷,干脆用手去扯他的脸。
“笑,不然我不松手。”她霸道的像个女土匪。
他捂着被她捏疼的脸,抵挡不住她的淫威,轻轻扯了扯唇角。
她满意的点点头:“这就对了,笑容是神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千万不要把它遗失了。”
他真心的笑出来,这个女人,永远有办法让自己像原始森林的野生植物一样生机勃勃,浑身散发着辛辣的芬芳。
“你好象永远都打不死的。”已经到家,他们走进黑暗的楼道,闻到干燥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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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道:“我也会死,只是你看不到。”
“那如果我看见了呢?”他把她推到墙壁上,借着月光看着她的眼睛。
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屏住呼吸看着他,不说话。
“告诉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快乐?”年轻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着她,炽热的气息徘徊在她裸露的脖颈上。
她被他的气息蒸得头晕,只有借助墙壁的清冷来降温,几乎要让自己嵌到里面去。
“我一直在寻找让你快乐的方法,可是,你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了,像中古世纪的吸血鬼,见光死。”
她微笑,试着扩大两人的距离,他现在很激动,像个蒸汽小火车,呼呼冒着烫人的热气。她需要冷静下来控制局面的发展。她不怕他要她,但是不能在这里,太有伤风化了,这个单元有好几家的孩子都没成年呢。
“我的快乐就是你,只有你才能让我快乐。”他的手灵巧的钻进她的内衣里抚摸着她的||乳头。
飘云叹了一口气:“回房间去,不要在这儿。”
第六章
飘云,我们一起死吧
飘云的房间在四楼,和对面的楼房望衡对宇,从窗外望出去,能看到几颗寥落的寒星和一方狭长的天空。
如果不拉窗帘,皎洁的月光就会静悄悄的爬满床头,宛如深秋的寒霜,洒落一地,又如清澈的泉水,堆积成弘。夜色静谧安然,退却了璀璨的华灯,屋子里一切有形都在月光的辉映下变得影影绰绰,缱绻多情。
飘云轻轻的叹息,声音还没发出,就被一双凉薄的嘴唇堵了回去。这个吻清甜甘冽,带着淡淡的柠檬香,只有脾胃干净健康的男人,才有这么纯净的气息。
不,说男人还早了点。他现在还只能算男孩,尽管他已经比同龄的少年更早的领略了男欢女爱的美妙。
胸腔内的空气几乎都被人吸走了,飘云只能发出轻微的单音,她感觉到自己的坠落,坠落在这个年轻却充满力量的怀抱里。
每次跟他Zuo爱,飘云都觉得他像只莽撞懵懂的小兽,热情奔放而杀机重重。男人在性事上都是带点杀气的,隋洋冲动起来,也是不管不顾。可是,只有他让飘云感到危险。这孩子心事重,包袱多,她从心里希望他快乐,却不知道应该怎样让他快乐。
肌肤相亲的感觉是何等的美妙,年轻柔韧的皮肤是何等的性感,遍布着令人沉醉的咒语。他修长光洁的手指温情的抚摸在上面,如拨动一把精致的瑶琴,轻轻撩拨,情欲缠绵。
“飘云……”他的嘴唇徘徊在她鼻端轻轻呢喃,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这样叫她。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她是属于他的。 只有这个时候,心疼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皮肤,感受她的细致光滑。嘴唇贴在她布满吻痕的胸前,轻轻含住她早已红肿的||乳头。呵呵,真是巧啊,那个男人竟然跟他一样,喜欢她的酥软,喜欢在那淡粉色的||乳晕边流连。
他们是如何做的?飘云是否也如此的柔顺妩媚,乖巧性感?她是不是也用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肩背?是不是也把玲珑的足踝缠绕在他的腰上?是不是也用柔软的双唇亲吻他的皮肤?每次一想到这些,他都想对她说,飘云,让我死吧,我们一起死吧。因为我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我快要心疼的活不下去了。
他狠狠的抱住她的身子,感受着她的痉挛,他的爱和憎恨,痛苦和快感,绝望和愤怒都被瞬间放大,变得无比强烈,仿佛汹涌的岩浆,带着覆灭的渴望,浩浩荡荡的喷涌而出,一泻千里。
“够了……”飘云气喘吁吁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停止,这孩子今天有点怪,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亲吻,甚至于黑暗中凝视她的眼神都带着让人齿寒的惊竦之感,她需要冷静的间歇询问他原因。
他从她身上滑脱下来,尽管自己还没有舒解,可是他不能难为她,不能像那个男人一样难为她。
飘云撩了一下被汗水粘连的发丝,刚想说什么,放在床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飘云本来不想管它,手机却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屈不挠的哭叫着。
飘云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隋洋。他不是今天有饭局吗?
“亲爱的,你睡了吗?”隋洋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震耳的音乐,嬉闹的男女,一派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还没有。”飘云把食指放在寒城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他却张开嘴巴咬了她一下。飘云立刻把手拿开。
“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等你的电话。”飘云现在知道了,女人撒谎真的是不用打草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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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么乖,那要好好奖励了。”隋洋笑的开心,飘云听着亏心。
“还有什么事吗?我有些困了。”飘云想快点挂断电话,这种状况,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哦,对,正经事还没说,明天是周六,来我家吃饭吧,老爷子想你了。顺便,也跟你谈一谈你妈的案子。”
一说到这件事,飘云立刻来了精神。充满感激的说:“好,我明天过去。谢谢你,隋洋。”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我爱你,飘云。”隋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飘云沉默片刻,回到:“我也是。”
就在这个时候,寒城竟然毫无预示的闯了进来,
“呜……”飘云显然受了惊吓,无意识的发出一个残音,就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可是那个暧昧断裂的音符还是顺着空气中的信号波,传进了隋洋犹如雷达的耳朵里。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动起来,每一次都带着泄愤似的力度。
“你声音不对。”隋洋的声音变得犀利起来。
“啊,我,我在看恐怖片,刚才,是被画面吓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冰火两重天的分裂感,让飘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我怎么没听见电视的声音。”
“我用了静音,这不是为了跟你讲电话吗。”飘云用一只手捂住寒城的嘴,以免他发出畅快的声音。一边看着他的眼睛,示意他别再闹了。
“这样啊,那你早点睡吧,我明天去接你。”
“好的。”飘云松了一 口气,寒城用舌尖舔她的手指,身下的动作却没停。
“晚安,吻你。”隋洋深情亲吻了一下手机,终于挂断了电话。
飘云几乎要瘫在床上,他拿下她手里的电话,将它扔在一边,扣住她的头。
“他今天是吻不到你了,但是我可以。”
飘云把手握成拳,敲打在他的胸前。“臭小子,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说完,就低头狠狠的亲她。
“轻点,疼。”她用手推拒着他,希望拉开彼此的距离。年轻张狂的力度已经让她无法忍受
他却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胸口上;凄凉的说:“我比你更疼。”
第七章
她记得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铺天盖地,一下就是一生。
欲望像大海的潮汐,来的时候汹涌澎湃,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凌驾长空的权威。退却的时候像涓涓溪流,带走满心的焦躁和无尽的空虚。
他躺在床上假寐,尽管年轻,消耗的体力依然需要用睡眠来弥补。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满足,他可以睡了,梦中呼吸海潮的清香,聆听风的呻吟。
飘云光着身子坐在窗台上,手里的香烟在黑暗的空气中忽明忽暗。她把自己蜷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像个不知归宿的孤儿,望着高远的夜空出神。黑暗中洁白纤细的身体,犹如被人玩赏过度而破裂的花朵,带着微微惊悚的美丽和仿佛可以悠长到永远的叹息。
窗外的风停了,黑色的云层变幻着玄妙的形状,仿佛命运,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跟着它的步伐推波助澜,驶向遥远的彼岸。迎接你的或许是繁华似锦的天堂,也可能是业火熊熊的地狱,可是除了接受,你已经别无选择。
理发店的音乐隐隐约约的飘上来,已经变成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流年》,王菲用她丝线般华丽紧张的天籁之音将爱之伤情之结诠释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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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受到感召,他睁开眼睛,看见飘云坐在窗台上吸烟,地板上洒落了一小堆铅色的烟灰和横七竖八的烟蒂,她已经抽了很多。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她戒烟很久了。
他走过去,把被单披在她身上,屋子里还没给暖气,深夜的寒冷砭人皮肤。
飘云对他笑笑。
那首歌还在悠悠的唱着: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 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哪一年 让一生 改变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
飘云揉了揉额角:“前几天去看我妈,她的精神不太好。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
“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失魂落魄?”他从身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赤裸的身体像一个象牙色的天使摇篮,保护着人间最后的天真脆弱。
“她跟我说,她十四岁那年的春节,外婆回山东老家过年,把男孩子都带走了。外婆一向只喜欢男孩。把她和小姨留在家里陪外公。她正在厨房里做饭,豆角还没有炖熟,就看见小姨拿着外公的四根手指跑来找她,血淋淋的,是被铡刀切掉的。她记得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铺天盖地,一下就是一生。”
寒城的手臂紧了紧,让她整个淹没在他的怀抱里。尽管他的身体也是冷的,但是两个人的寒冷,就是微温。
手上的香烟燃尽了,掉落一大截烟灰。她捻熄烟蒂,又抽出一根。她只抽这种印有绿色ESSE字母的韩国烟,细长的香烟像艳女修长的手指。他拿起窗台上的ZIPPO火机,熟练的为她点烟,心有灵犀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个虚幻浮躁的年代,很多女人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