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太多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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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程苏一个“叔”字还好收了回来,“楚少远吗?我是陈念慈。”
楚大叔心道:很好,连名带姓地叫我,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嘴里轻轻“嗯”了一声,“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吗?怎么听起来有点象以前做错事时爸爸妈妈诱供的口气?程苏疑惑了。
她想了想,哎,原来,问人要钱是一件多么多么难以启口的事,怪不得张爱玲说过要和一个人有多亲密才可以问他要零用钱,她现在是有深刻体会了。
楚少远等了半天又“喂?”了一声,程苏总算鼓起勇气结结巴巴滴:“我……我……我没有钱,你……你,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楚少远这会儿坐在办公室里还在想昨晚那个问题,说不定陈念慈真的就只是说梦话而已,根本没有别的意思,亏得自己还在这儿小题大做,正在翻来覆去间,陈念慈居然自投罗网,他很快接起电话,以为她是要坦白从宽,却不料她是来要钱的。
她不是有卡吗?他公司会计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她的卡里打钱的,一个大学生难道每个月两万块还不够零花?!
他的声音不由没好气起来,“每个月的钱都按时打到你卡里了,你还要多少钱?”
程苏不敢说她忘了银行卡的密码,只好怯生生滴:“两,两百?要不,一百也可以。”大叔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楚少远看了看电话:他没听错吧?两百?要不一百也可以?她难道连出门的钱都没有?
程苏确实连出门的钱都没有。
“我叫司机送过去给你吧,你是不是要出门?”楚少远很干脆。
程苏“嗯”了一下又没声了。
楚少远有点小怒:你真不懂还假不懂啊?问你是不是要出门的意思就是让你主动交代你要去哪里!
那边的程苏没有要交代的意思,楚少远终究还是拉不脸来问她要去哪里,只好又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谢谢你,再见。”程苏如释重负地挂了电话。
楚少远看了看电话:这就挂啦?!达到目的就挂电话啦?也不问问我还有没有事,还等着你交待呢。
楚少远吩咐小林,“你把她送到目的地再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程苏看到司机送来的钱后有点晕,她还很少拿到这么多的现金,一整叠捆好的,小林说:“楚总说是一万元,您要不要数数?”
“不用了不用了……”程苏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大叔貌似不高兴我跟他要钱,又一下给那么多干嘛,是不是要在150万的奶娘费里扣啊?
她看着桌上那叠钱发呆,以前,她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钱的问题,因为那还没列入她关心的范畴。
这是她第一次向父母以外的人开口要钱,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这种事对陈念慈来说也许没什么,可是对程苏来说,却十分难堪。
陈念慈靠楚大叔养着,她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特别是这个男人对她基本上是缺乏尊重的。也对,谁会去尊重自己养的一头小狗?
这和父母对她是多么的不同的。以前,但凡是她想要的东西,爸爸妈妈都会买给她,而且上初中以后还每个月给她两百块零用钱,不过要求她记帐,并定期检查帐本。
妈妈说,只要她学会如何管钱花钱,就可以给她更多的零花钱。就象自由一样,如果她能管好自己,爸爸妈妈就会给她更多的自由。
所以程苏从小明白,最好是能自己管好自己,否则就要由别人管头管脚。
如果象楚大叔说的那样,每个月给陈念慈两万块,那貌似巨款了,陈念慈应该可以管好自己的吧?程苏突然很想知道陈念慈卡里到底还剩多少钱?她有没有管好自己的钱??8?
无论如何,程苏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不能自立,就很难有自尊。
她渴望自立的一天,只有到了那一天,她才能不用仰人鼻息,拥有自尊和自由。程苏不知道在孤儿院长大的陈念慈被别人养着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从小在爱和呵护里长大的自己一旦不受尊重地被人养着,感觉是糟糕之极。
程苏把钱都收抽屉里,只抽出两张一百块就坐上司机的车出门了。
周晴让程苏到谊宾路的“同学吧”见面,程苏走进去以后,茫然四顾,哪个是周晴啊?
这时,一个和陈念慈一样留着卷曲长发的妖娆女子走了过来,程苏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因为她眼中有一种温暖,让人想靠近的温暖。
“念慈,让我看看你胖了没有?”周晴一边微笑着上下打量她,一边把她拉到靠里面的一个小包间坐下。
“还是喝柚子茶?”周晴问她。
“嗯。”陈念慈以前都喝这个?
周晴叫来服务生吩咐后又转过来:“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嗯。”程苏低下头。
周晴长叹了一口气:“哎,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也好。”她搂住程苏的肩膀,“我们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值得留存的回忆。”
周晴拍了拍她:“只要以后过得好就行了。”
程苏点了点头:“可是,我连我现在几岁,是干什么的都没有一点概念。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周晴看着她,无奈地点点头,“事情总是有好有坏,从哪里说起呢?先简单说一下吧,二十一岁,鹭滨大学二年级,法律系国际经济法专业,你家老公已前帮你办了一年的休学手续。还有,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我和楚大叔是不是感情很不好,他好象讨厌我?”程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了,楚大叔到底为什么不喜欢他如花似玉滴老婆呢?不喜欢干嘛要娶她呀?
周晴噗地笑出来,“你以前都是甜蜜地说我老公我老公,现在怎么变成楚大叔了?”说完又注视了她半晌,“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嗯。”程苏点头。
“你当初觉得人家又帅又有钱,死活要嫁,所以故意怀了他孩子,等到孩子五个多月大都不好打掉了你才告诉他,等于是逼着他娶你。”周晴说。
“这样啊。”程苏真是匪夷所思,在她所受的教育里,女孩子的自尊永远都放在最高位,她怎么能理解陈念慈放弃自尊去得到一个婚姻的想法?ì
而且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婚姻,最多,再加上一点钱。可是她连那个男人的尊重都得不到,更不要提得到那个人了,你看楚大叔的态度哪里象是对一个妻子的态度?
程苏简直要怀疑陈念慈是爱楚大叔的钱不是爱他的人,如果爱他的人,他这么对她,她的心不早该碎了一地?
和周晴聊天的结果程苏发现,陈念慈和楚大叔的关系这么糟糕好象也不能全怪楚大叔。
楚少远自己开着车等在“同学吧”门口的不远外,原来,她是来找周晴,他想和这位“老婆”好好谈谈。
程苏走出“同学吧”门口的时候,坐在车里的楚少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是陈念慈吗?
程苏的打扮完全颠覆了以往陈念慈的着装品味,她刻意地隐藏起陈念慈天生的性感,里面仅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衬衫下摆收进宽松的低腰牛仔裤里,一条深蓝与白色相间的条纹跑道皮带,外面套着凯斯米的黑色修身短外套。
略带中性的穿着配上那头凌乱中带着俏皮的中短发,这样的陈念慈综合了以往过于逼人的性感,流露出一股近似于天真的妩媚可爱,象夏日清晨里最早的那一缕阳光,带着清新的空气猛然扑进楚少远毫无防备的心里。
他莫名地心跳如鼓,这真的是他的妻子吗?他渴望重新了解这个百变的妻子。
楚少远把车子慢慢地向陈念慈开过去,他第一次真心希望和以前截然不同的陈念慈可以让他改变对她的看法,无论他们今后会如何,至少可以消除目前这种对立的关系。
19。降头
楚少远将车缓缓开过去后,轻按了下喇叭,摇下车窗示意程苏上车。
程苏站在马路边弯下腰看了看车里,喊了一声:“楚大叔。”
真奇怪,楚大叔来找她干什么?
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楚少远被那句“楚大叔”雷得不轻,他看了一眼程苏:“你刚喊我什么?”
反正已经喊出口了,程苏不知死活滴:“楚大叔。”
“我很老吗?!”楚少远忍住心里的小不爽尽量把声音放温和。
程苏转过头去上下打量了楚大叔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
楚少远头晕了一下,我一个有为青年,我怎么就成大叔了我?
程苏察颜观色,大叔似乎有点小炸毛,看在他目前是衣食父母的份上,她还是安慰了他一下:“你不看韩剧你不知道,大叔是一种昵称,是昵称,你不要在意。”
楚少远心道:算了算了,不要在小事上纠结。他又开口:“中午一起到外面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程苏立刻警惕起来,楚大叔不是不喜欢陈念慈咩?还请吃饭,肯定没好事,难道是鸿门宴?项庄起舞,意在沛公……然后沛公干啥了?沛公,好象起如厕了……不过目前的情况貌似没有尿遁滴空间。
赶快想想他有什么要对我不利的?程苏想了想:对了,昨晚上他喊自己“程苏”,自己糊涂了还应了他,他是不是想问这个?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天!我肯定做梦时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程苏因为太会说梦话还曾被妈妈带去看过医生,后来医生解释说是因为白天情绪起伏太大的原因造成的,没什么大问题,妈妈才放心的。
程苏泪了,我肯定是见到楚哥哥太兴奋,情绪又起伏了……她以手抚额:我当时究竟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啦?
楚大叔又一阵不爽,请你吃饭你还拿上了?他耐着性子:“你想去哪里吃饭呢?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程苏最怕的就是这句“我想和你好好谈谈”,以往不管是老师还是爸爸妈妈只要说想和她谈谈准没好事儿,不就是变个法子训人嘛,大人真虚伪。根据以往经验,最好的办法是闪人。
“我,我想回家。”
“吃完再回去。”楚少远哪里那么容易打发。
不能尿遁,那就奶遁,程苏也坚持:“我现在是奶妈,不回去你儿子会饿肚子。”
楚少远不为所动:“就到我们家附近的咖啡厅坐一会儿好了,谈完再回去。”
程苏只好听楚老大的。
哎,楚大叔和老师、妈妈一样难搞,如果是爸爸就准会上当。
到了楚家大屋附近一间别墅改装的咖啡厅坐下,楚少远先诱敌深入:“呃,我觉得你好象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楚大叔,你目光如炬又如电,不过你打死也猜不出来你老婆已经翘辫子鸟,眼前这个是超A货,嘿嘿,程苏狡黠地:“我哪里不一样了?”
这一下倒把楚少远问住了,哪里不一样?具体还真不好说,他犹豫了一下:“比如说,你今天这身打扮就和以前不一样。”
“我以前怎么了?”程苏倒想听听楚大叔以前对自己老婆的评价。
楚大叔很想说:你以前的打扮太卖弄性感了。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好含含糊糊地:“反正不太一样就是了。”
程苏瞪大眼睛看着楚大叔,似在认真等待他解说前后对比,搞得楚少远没办法,只好草草进入下一个议题。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陈苏?”
“嗯,我姥姥以前这么叫我。”周晴告诉程苏,陈念慈是姥姥死了以后才去的孤儿院,这会儿正好可以用上。
楚大叔貌似接受了这个回答。
程苏刚松了一口气,楚大叔又挑起眉毛扔出一颗重镑炸弹:“还有,谁是楚楚动人的少年恩公?”
程苏懵了,天哪,我昨晚做梦连这个都说了?“谁是楚楚动人的少年恩公”?大叔,你少和我装A和C之间了,用你那吃过猪蹄的脑袋还猜出不来那是谁?
程苏看了看楚大叔,象头狐狸又象头狼,就是不象个好人。
以前,大人都这样,老爱问一些人家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最后的结果就是逼着小孩撒谎,所以:“嗯,楚少恩嘛,我听到楚少恩这个名字时的第一反应,就象我听到你的名字第一反应是楚楚可怜的少年志向远大。”
楚少远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然后道:“为什么少恩是楚楚动人,我就是楚楚可怜?”
“那还用说,你长得没有楚……少恩帅呗。”程苏本着对人民负责的态度坦白地做出了评判。
完鸟,好象说错话鸟,程苏偷偷瞄了瞄楚大叔,果然,苍白的脸由红转绿最后满脸黑线。
程苏心里也很不爽:你要不就是逼着我说假话骗你,要我说实话吧你听了又生气,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难搞啊?年纪大的男人真是烦,内分泌严重失调!要不是现在把你当BOSS供着,谁理你?
楚少远心里确实不是一般的不爽,自己的老婆竟然这么大言不惭地说老公不如小叔子帅,估计没有哪个做老公的会爽到哪里去。
楚少远咬牙:好,你今天就可着劲儿损我吧!一会儿说我老,一会儿说我不够帅。
他浑然忘记今天本来是想好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