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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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表姐是在七月半时给表哥去的信,哪怕给表哥的信,是用训练好的鹰鹫带过去的,可才一个半月时间,表哥就赶过来了,这速度,也太快了,表哥不会是日夜不休的赶路才赶回来的吧?
池玲珑思绪连篇,而事实上,孙无极也的确是马不停蹄的日夜赶路,才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赶到京都的。
也是在走到乾州时,孙无极身子承受不住连日赶路的劳累,再次吐血昏迷,而此时鹰鹫再次带去了孙琉璃的书信。
上边写的事情,便是池玲珑脉象有异,她怀着的,大概不是双胎,有可能是三胎。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消息,原本被身边侍卫强制压着休息一天的孙无极,便耐不住了,第二日便又开始赶路,如此,才在池玲珑等回到京都两天后,也赶回了京都。
不过,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算不上好。
池玲珑见到孙无极时,他正斜倚在玫瑰椅上,笑看着坐在他腿上的小勺子絮絮叨叨。
小勺子和孙无极很亲近,甚至比亲近秦承嗣更亲近孙无极。
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和孙无极接触的时间比较多,记事儿以来。他几乎每日晚上都是在孙无极的看护下睡着的,再加上这个舅舅是个温润的谪仙君子,面上时常含着让人舒服的浅笑,比之冷冽不近人情的父亲好接触的多,所以,小勺子是真心和这个舅舅亲近。
怕是除了母亲,他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舅舅了。
因而。看到好几个月不见的舅舅回来了。小勺子最初还有些不敢认人,稍后却就像是个小跟屁虫一样,扒在舅舅身上就不下来了。
池玲珑进到花厅。看着小勺子一副树懒的模样挂在孙无极身上,而这一向光风霁月,如朗月清辉般温润皎洁的表哥,此时满面风霜之色。眼带红血丝,面色苍白如纸。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衣物也褶皱不堪,神态颇为狼狈,又好似随时有可能昏厥过去时。池玲珑忍不住心中一酸。
她脚步在原地一顿,孙无极的眼光也像她看来,池玲珑鼻子都酸了。眼睛更是饱饱涨涨的,有液体想要从其中跑出来。
她强忍着心中的疼痛不忍。笑着走上前,想要将儿子从孙无极腿上抱下来。
“快下来,舅舅刚回来,现在累得很,你太重了,不能坐舅舅腿上了。”
池玲珑伸手抱儿子,谁知,一向很听母亲话的小勺子,此刻竟固执的环着孙无极的颈子,趴在他怀里,无论如何也不要从舅舅身上下来。
偏偏孙无极也宠着他,明明身体看起来孱弱的很,呼吸都有些不均匀了,却还是任由那小东西,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一样,在他怀里拱啊拱的撒娇,就是不离开。
“就让他在这里吧,许久未与劭儿亲近,我也想他了。”孙无极怜爱又纵容的说道。
那双漆黑的眼眸,转而看向她,眼底便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那眉目优美如画卷,充斥的满满的,全是暖阳的气息。
他笑起来时,面容更加出尘脱俗,清俊的有些不染尘埃,在这俗世凡尘里,如谪仙一般;偏气质也惹眼的很,清贵而从容,眸光灼灼看人时,只让人觉得窒息,然而,他呼出的气息,却有些过于羸弱了。
池玲珑将视线定格在他脸上,看他唇色愈发苍白,强忍着心中酸涩,又嗔怒的道:“表哥你且别再纵着他了,这小东西,现在都玩疯了,若非秦承嗣现在还能约束的了他,他现在都要上房揭瓦了。”
说着,不赞同的瞪着趾高气扬,在舅舅怀里对着她做鬼脸的小勺子,池玲珑哭笑不得。
她在孙无极身旁落座,看他神色越发疲惫,也不由又开口说,“在西山时,还听表姐说表哥身在云州,你怎的怎么快就赶回来了?”
“都说你身体不好,不能思虑过甚、操劳过度了,你又赶路,你这要是有个好歹,要让我和表姐怎么过啊。”池玲珑哀戚的说,眼泪这时也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孙无极被她哭的头痛,拧眉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苦笑着哄着,“你且别再哭了,怀着身子呢,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般小儿气,今后可如何教养儿女?”
又无力妥协道:“快别哭了,也没怎的赶路,只是碰巧坐上客船时顺风顺水,便行的快了些。”
见池玲珑还在伤心的抹泪珠子,而他怀中的小家伙也被母亲此举吓得开始撇嘴了,孙无极一边拍着小勺子的背安抚着,一边也头痛道:“你且让我给你诊个脉,若胎儿健全无事,我便心安,可回去休息了,快别哭了。”
池玲珑闻言,果真不再哭了,在丫头们拿了帕子垫在小几上后,她也顺从的将手腕放在上边。
七月手脚麻利的从孙无极怀中接过小勺子,先领去外边玩耍,花厅中孙无极在诊了足有半柱香功夫的脉后,才收了收,眸中含笑的说了声,“一切皆好。”
这表哥素来是个面色不动如山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池玲珑都鲜少见他失色,同样,若是想要从这表哥的面色上,分辨出事情的真假对错,看出些猫腻来,那也根本不可能。
因而,池玲珑根本不知道,表哥这所谓的一切皆好,是不是真代表着,她这一胎怀相很好,胎儿也都发育正常。
不过,想来应该是很好的,不然,怕是表姐早就该愁眉不展了。
送走了孙无极,看着他孱弱的有些站不稳的身子,被扶着走远,消失在廊角,池玲珑才哭丧着脸回了大殿。
池玲珑有些不大高兴,这种名为惆怅的心情,直到秦承嗣回来后,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秦承嗣听了丫头回报,她在见过孙无极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微点了点头,进了房间,面上看不出丝毫神色波动。
只是,丫头们也都从主子身上散发出的压抑的气息,敏感的觉察到,主子怕是不高兴了。
秦承嗣进了内室,便见那小腹微隆的娇人儿,正趴在床上,用枕头捂着脑袋,似是在生闷气。
秦承嗣走上前,护着她隆起的腹部,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没好气的训她说,“也不怕闷坏了。”
“才不会。”池玲珑闷闷的回口,她嗓子哑哑的,显见是刚哭过,秦承嗣手上动作一顿,眸中眸色更深。
“哭过了?”
池玲珑又闷闷的“嗯”了一声,被秦承嗣抱在怀里后,眼圈也红红的了。
秦承嗣就又问她,“何事伤心?”
池玲珑揉着眼睛,吸了好几下鼻子,最后,才抬起头,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满是祈求和忐忑的问秦承嗣,“若是我这一胎是两个男孩儿,我说,我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把第三子过继给表哥?”
秦承嗣一声不吭,房间的气息也越加压抑了,池玲珑知道秦承嗣对子嗣的看重,更知道秦王府子嗣的金贵。
她知道,哪怕是普通百姓家,只要父母有能力保全自己的孩儿,谁也不想将亲生骨肉送给他人为嗣子,一是担心儿子过继给他人,会吃亏受委屈;二来,人心都是肉长的,怀胎十月,谁能忍受骨肉分离?
她也不能忍受,也不想等盼了十个月的儿子,跟了别人的姓,以后认他人做父母,可是,可是那个别人不是外人,那是全心全意护着她,不忍她受一点委屈的表哥和表姐。
池玲珑的泪水如泉涌一般全都从眼眶里跑出来,明明现在秦承嗣身上的气压低的慑人,让她都有些胆颤了,可是,如果不在此时一鼓作气,将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以后她怕是再没有勇气了。
“你答应我好不好,就把第三子过继给表哥,让他承颛孙的姓氏。若是今生我只能为你育有两子,过继之事权且不提。只是,若我侥幸真生了三个儿子,就把他过继给表哥。秦承嗣你答应我,好不好,好不好?”
池玲珑哭的声嘶力竭的,眼眶都红肿了,她不住的摇晃着秦承嗣的胳膊,想要他开口认同。
可是,将秦王府的嫡子送做他人,别说秦承嗣,她自己也觉得,但凡是秦王府的人,都没人会点头答应。
但是,那是她的表哥和表姐啊。
表姐可能会终身不嫁,表哥的身子……怕是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可活。
若是她和那两人的感情,都淡薄疏离且还罢了,可表姐无怨无悔的为她保胎,表哥为他教子养子,为她日夜兼程从云州赶来。
做人不能那么没良心,表哥表姐呕心沥血,想让她活的更好,她也不能让颛孙一脉,在表哥这一代子嗣断绝,让表哥成了颛孙家的罪人,死后连面见颛孙氏的祖宗都不能。L
☆、398 皇后秘辛
九月易嫁娶的好日子多,因而,这一整个月里,京都各勋贵府邸的喜事也非常多,别的且不说,单是皇家的婚嫁之事,就有四桩。
从月初到月尾,先后是太子迎娶太子妃,“十一公主”和亲南诏,七皇子迎娶七皇子妃,再就是敏君县主下嫁武安侯府曲陵南。
在这四件婚事当中,在“十一公主”和亲南诏后,还有护国公府嫡长孙高岩,迎娶户部侍郎廖沅大人爱女廖青青的喜事,月尾还有华国公府嫡次孙成亲一事……
九月这一个月都是喜宴,秦王府也早早的收到了许多府邸投来的宴会请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整个京都诸勋贵,突然被一件让人措不及防的喜事,打的晕头转向。
——秦王妃再次怀孕了!
且据可靠消息爆料,秦王妃不仅怀孕了,现在已经坐稳三个月胎了。
得此消息的京都众勋贵面上神色不一,尤其是在又听说,秦王妃现在已经坐稳了三个月胎后,脸色也都变得青红交加起来。
秦王妃怀孕三个月,那岂不是说,早在去西山时,秦王妃就有了身子?!
便有那心思灵通的,想到了秦王妃在去西山途中,一直呕吐不止,到了西山后,整整两个月时间,也未曾走出秦王府别院大门一步,没有见过一个外客,哪怕回程途中,都被丫鬟侍卫团团围住,不露一面。
原本众人还纷纷传言,秦王妃沉疴在床,怕是不好了,却原来弄来弄去。这一切竟全都是污蔑人的流言蜚语。
看看,秦王妃哪里是不好了,人家明明是怀孕了!!
怀孕了知道么?怀的是秦王府的第二子,且胎都坐稳了,这是秦王府百年不遇的大喜事。
是大喜事懂不懂?
秦王妃再孕的消息在短短一个上午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连皇宫内太后、皇后等人。都得知了这个喜讯。
皇后虽常年不出坤宁宫。对于京都的一切消息,却都是尽在掌握中;同样的,哪怕她没有去西山。各勋贵世家在西山发生的事情,她也都心知肚明。
因而,在被身边的绿鄂告知,秦王妃有孕了。正拿着小剪刀,站在窗前修剪一盆名为朱砂红霜的菊花珍品的高皇后。手上动作一顿,继而,就漫不经心的轻笑两声,不紧不慢的说道:“世人都言莫饶舌。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谎话连篇之人,死后都要入拔舌地狱。”
“看看。现在虽还没下地狱,现世报可不就来了?呵。为了过一时嘴瘾,便四处说人是非,此刻怕是脸都被打疼了吧……”
“咔嚓”一声轻响,朱砂红霜上一支突兀的细枝被剪了下来。
绿鄂见皇后因用力使劲儿,手上青筋都蹦起来了,也是忙不迭上前,从皇后手中接过小剪刀,满面忧虑的轻言道:“您这身子正不适呢,可该多歇息,怎的又侍候起这些花花草草了?太医最近又换了药方,您不是说这次汤药用的还好?且好生修养是正经,说不得那日就痊愈了。”
“痊愈?”皇后鄙薄出口,面上泛出不知是苦涩还是讽刺自嘲的笑,又道:“可别再拿这些胡话哄我了,二十多年的老毛病了,哪里是说痊愈就能痊愈的?”
又轻笑着说,“别说痊愈的胡话了,你也知道的,我这身子的底子,早二十年就被掏空了,现在也只剩下一个壳子了,说不得那日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皇后话说的洒脱极了,然而,从小就跟着皇后一起长大的绿鄂,又如何听不出皇后洒脱之外的不甘心和强烈的愤恨?
又如何会看不到,她眸子深处的死寂,和烈焰滔天一样,熊熊燃烧着的怨怼与仇恨?那深深刻入骨髓的憎恶,与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惊天愤恚?
她是皇后的近侍,在皇后尚且在闺中时,就是她的贴身丫头,将近四十年相处下来,主仆交心,几乎成了一体,皇后的事儿她都知道,也因此,更清楚自己主子这几十年来不人不鬼的模样,到底是被谁害的。
可就是知道真相又如何,难不成还真能手刃仇人,给自己鸣不平,给自己讨还一个公道不成?
那人是手握这江山权柄,掌控他们所有人生死的王啊。
绿鄂眼眶发红,可也见不得主子愈发消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