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江山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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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业祈眼中露出不忍,想到之前收到的战报,中周皇宫正是无人可以抵挡北孟的兵马才那么容易的被攻破,心中也犹豫起来。
郭慧月见他面有松动之色,赶紧继续劝解:“王上不必忧虑,臣妾的父亲会守好开封的,还有其他各地的兵马也会迅速的赶来,王上切不可在这关键时刻冒险啊。”
光政殿中的大臣们也赶紧走过来跪倒在地,齐声高呼:“请王上三思。”
楚业祈抿着唇,脸上满是不悦,“寡人之前不也带兵了多次?怎么你们现在是想让寡人做缩头乌龟么?”
郭慧月此时一心想着的无非是留住他,不想让他冒险,她刚才听到宣子都战死的消息,心中满是惊惧,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楚业祈离开。可是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劝阻他,一时焦急不已。几个大臣再度苦苦哀求,郭慧月只有抱着儿子哭泣不止。孩子在这些大人的惊吓下也哭了起来,声音嘹亮。
楚业祈看着孩子哭泣的小脸,终究狠不下心来,只好叹了口气,“好了,寡人守着这王宫便是,几位大臣不必再劝了,这段时间要稳住开封城内的民心,切不可让城中出现混乱。”
大臣们纷纷称是,告退离去。
郭慧月一脸欣喜的看着楚业祈,楚业祈却将孩子的手从衣襟上扯了下来,愁容满面的返回了光政殿。郭慧月见他不会出去冒险,心中放心下来,只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守好都城。她想起城外的女侯,心中原先早已压下的怀疑又浮现了出来,又想起前段时间楚业祈的古怪表现,他突然回宫相问的那晚正处于他与安宁兮在八王山作战期间,莫非女侯真的就是那个故人?
郭慧月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再也不敢想下去,急急忙忙的抱着孩子回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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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临近傍晚,安宁兮这边却还没有发动进攻,两方正在对峙着。
一个士兵骑着快马从远处而来,还没到跟前口中就高呼起来:“报——袁将军已经攻下东越西边窑城,长州也即将告破!”
西华和南昭的士兵们发出欢呼之声,安宁兮与风翌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欣慰之色。
风翌看了一眼城楼上惶惶不安的将领和士兵,对安宁兮道:“我们只要半个月每天都在这里高声报上所破的东越城池就可以了,到后面的半个月,开封必破无疑。”
安宁兮点头微笑,“说的极是。”
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士兵骑着马从另一边奔了过来,口中高呼:“报——周将军已经连攻三城,扈城城守不服,已被斩首示众!”
安宁兮勾着嘴角看向城楼上新添出来的将领,冷哼了一声,“原来是郭将军,倒是许久没见了。”
风翌抬眼看去,笑着摇了摇头,“此人名号不响,不足为惧,现在只希望袁志和周立继续保持这种势头就好。”
安宁兮眯着眼想了想,“如今那些救援开封的将领们应该有很多都在犹豫着还要不要再继续赶来开封了吧。”
风翌点头,“肯定会出现这种状况,这正是对我们大大有利的。”他看了看北面的天空,微微一笑,“北孟王想必也按捺不住了,他可是与东越有宿仇的。”
安宁兮笑的苍凉,“东越落得如今的地步,可怨不得别人。”她思索了一阵,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的情况下,楚业祈居然没有亲自现身应战,可真不像他的性格。”
“也许他觉得皇宫比其他地方更重要吧。”
安宁兮看了一眼风翌,笑的诡异,“说的是,那里还有他的妻儿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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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越王宫中,楚业祈在瞭望台上观望了一阵,隐约可见城门处并未出现战乱的情景,才又走了下来。朝前走了一段路,到了宫殿正中的地方站住,却又登上了另一个高台。这个高台当然比不上瞭望台的高度,只是个巨大的平台,朝东而设,一面竖着巨大的石墙,上面刻出了东越王室的纹样,其他三面都没有阻拦,只设有台阶。
这座高台被命名为帝君台,曾经是他废公称王时祭天的地方,他曾经在这里执起过萧如清的手,如今她却在城外对开封虎视眈眈。
楚业祈身形萧索的站了一会儿,心情复杂,说不清在想些什么。他曾经希望萧如清不要离世,可是现在她真的回来了,却是与另一个人站在一起争夺他的江山。
正在一个人思考着事情,一个禁卫军快速的跑了过来,朝他行了一礼后急切的开口:“启禀王上,有急信送到。”
楚业祈立即上前接过来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不悦。自己将兵马调来开封对抗三国兵力,却是着了风翌的道,现在这么多城池都落入了三国手中,只有几路兵马到了开封,还有几路都返回去与袁志和周立作战,仔细算来,倒是两边都有危险了。
他心中感到无比的挫败,原先东越军的实力一直让他觉得很自豪,可是在西华军的面前居然会这么不堪一击。他叹了口气,想必还是前段时间三国作战太过凌厉迅速而让他们产生了畏惧之心了。
楚业祈很想出去迎战,可是想到萧如清在那里,又迟疑起来。他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应对,难道真的要与她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么?她明明已经死过了一次。
可是他又不甘心,不愿意自己的国家就这么毁在自己的手中,他本该建立万世功勋,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又太多想要问的事情,为什么萧如清会变成安宁兮,为什么她会这么憎恨自己,又为什么会站在风翌的身边帮他打天下……
楚业祈的不甘心不仅仅是觉得自己会失去国家,失去天下,也因为自己已经完全的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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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半个多月了,开封城门口依旧是一副对峙的模样,没有一丝一毫要开战的意思。郭将军守在城门口看着底下黑压压的军队忧心忡忡,因为每日都会不断的有捷报传到这里,当然这捷报是相对于南昭和西华而言的。
郭将军看了看日头,叹了口气,想必今日的很快也要到了。
果然,没多久就先后有两个士兵来禀报了战果,风翌和安宁兮笑的志得意满,郭将军越发担忧,他能明显的感到身边的军士们的不安和烦躁。
可惜还没完,刚刚到傍晚时分,又有一个士兵快速的打马而来,高声嚷道:“报……北孟王已经从北面攻入,连降三个小国,已经踏入东越边境。”
郭将军大惊失色,连忙下了城楼去宫中见楚业祈。
安宁兮见到,笑着对风翌道:“不知道楚业祈会作何应对。”
风翌摇了摇头,“想必做什么应对也来不及了,除非他愿意出海逃走。”。电子书。
“他不会逃走的,”安宁兮勾着嘴角,“他最是自负,如今即使只有一座王宫,他也会守着的。”
风翌看着前方的城楼,突然转头问她:“宁兮,让我亲手为你攻下开封可好?”
安宁兮愣了一下,立即摇头,“你的伤还没痊愈,还是不要亲自出战了。”
风翌握了握她的手,“无妨,你等着,当初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总要为你做件事才安心。”
安宁兮张了张嘴,呐呐的说了句:“可是那些又不是你的错。”
风翌笑了笑,“这与是不是我的错无关,我只是想为你做件事而已。”
他不等安宁兮回答,松开她的手打马到了前面,吩咐了栗英倩和秦皓一番,秦皓朝他点点头,上前叫阵去了。
安宁兮突然有些紧张,燕烙看到她的神情,忍不住笑着打趣:“以前殿下征战沙场那么多次也没见君上担心,今天倒是不同。”
安宁兮若有所思的点头,“今天的确不同。”
今天若是能够攻开这道城门,那么她很快就能报仇了。想到自己已经与仇人相距不远,安宁兮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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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业祈正在光政殿中给几个刚刚赶到的将领写信布置着战局,郭将军快步走了进来,朝他行了一礼后急急忙忙的开了口:“王上,现在要怎么办?整个东越已经陷入包围之势了。”
楚业祈停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握着笔杆的手指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
郭将军继续禀报:“北孟王也加入了战局,现在东越情势危急啊,那几路后来返回与西华作战的军队也损失惨重,怕是……”他没再说下去,因为楚业祈已经将手中的毛笔生生折断。
他随手扔了笔,神情满是阴郁,“如今开封城内所有兵马加起来有多少?”
郭将军迅速的盘算了一番,“加上刚到的几路将领的兵马,大概有八十万左右。”
楚业祈诧异的看着他,“只有这么多?”
郭将军迟疑的看着他,“王上这几年几乎年年征战,许多小国也派有驻兵,如今都已经被三国所灭或者招降,再加上其他战事的损耗和这次中途返回的几路兵马,开封如今能有八十万人马已经是很不易的了。”
楚业祈的神色越发不悦,声音阴沉的可怕,“可是光是一个西华也不止八十万的兵力,加上南昭和北孟,足足有过百万的兵力在,如今让开封还有何胜算?”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都有些怔住。
楚业祈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变得凄惶,“原来寡人竟也有被困住的一日,真是没想到。”他垂下眼,声音压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初你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果然不假,原来覆了我天下之人,竟是你……”
郭将军在一边心惊的看着他的模样,赶紧上前一步唤醒他:“王上,现在要作何应对,还请王上明示!”
楚业祈收回思绪,神情变的肃然,“自然是拼死也要一战。”
话音刚落一个禁卫兵慌忙的跑进殿中,对楚业祈行礼道:“启禀王上,西华的战神将军亲自出战,南城门已经快撑不住了。”
郭将军大喝出声:“什么战神?真是个媚外的东西!”
禁卫兵吓的跪倒在地一个劲的求饶。
楚业祈瞄了一眼郭将军,冷笑道:“南城门已经要撑不住了,郭将军还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还要继续训斥下去?”
郭将军反应过来,连忙告罪,快速的出了宫朝城门而去。楚业祈在殿中站了一会儿,吩咐那个跪在地上的禁卫兵:“去传令让到达开封的几路兵马全都去支援南城门!”禁卫兵赶紧称是,退了出去。他想了想,抬脚往瞭望台去了。
还未登上眺望台,已经听到隆隆的战鼓声,等看到远处的城门处四处逃窜的百姓时,他的眼里突然有了悲凉之色。
到底能不能守住,也许只能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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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下的战场上,原先无论秦皓怎样叫阵,对方也不肯出来应战,最后只有强攻过去。
风翌见城楼上箭羽不断射下,叫西华士兵在后方掩护,南昭士兵去前方攻城,每次都是等一阵箭羽射过之后,西华士兵便从盾牌下钻出头来迅速的搭弓射箭,南昭士兵便趁着这空隙往城门下攻去。
西华士兵本就擅射,弓箭和盾牌都是上乘,而且距离掌握的要比东越军好的多,加上这段时间城楼上的守将们终日饱受惊惧的折磨,渐渐的士气开始低沉起来。一时间城楼上死伤大半,许多士兵的尸体从高高的城楼上摔落下来,惨不忍睹。
安宁兮知道这场仗最好是一次性取胜,否则一旦受挫,让东越军原先这几日被打压下去的士气再涨回来,那便不妙了。
风翌依旧在前面冷静的指挥作战,已经完全的投入到了战场中。安宁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样的气势风度才是属于他的,他是注定要称帝为皇的。
她忽然不愿再想下去,垂着眼静静的发呆。
郭将军又重新登上了城楼,看到风翌在下方镇定自若的指挥作战,再看到自己这方越来越弱的气势,顿时焦虑起来。他故意大声的朝下方的风翌喊道:“风将军不过是南昭女侯的一个面首,现在居然还为了她做起这攻城略地之事来了。”
栗英倩和秦皓听到这话都气愤不已,安宁兮也不悦的抬起了头。风翌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声音也高了起来,“风翌自然比不上郭将军,不过风翌虽曾为面首,也知道男儿应当奋起,驰骋疆场又有何奇怪?倒是郭将军你,身为一个将军却缩在城楼上不敢下来,怕是国丈做久了,已经不会打仗了,该不会是连我这个面首也不如了吧?”
西华将领们哈哈大笑起来,郭将军气的脸红了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一个士兵走到他跟前禀报道:“将军,支援的兵马到了。”郭将军心中一振,底气立即足了不少,低头望着风翌冷笑道:“既然风将军这么说了,那老夫便来会会你!”
安宁兮心中一喜,风翌也转头朝她点头笑了笑。
只要城门一开,恐怕是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