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霸爱·偷心皇妃-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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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逝去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这段日子唯一能令她感到欣慰的莫过于上官玄睿弃恶从善,与上官玄锦冰释前嫌,这对水火不容的兄弟终于握手言和。
浅浅听到声音,转头去看,见青荷步履匆匆走进来,清丽的眉眼间挂着一丝忧虑和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从何时起,她觉得青荷不爱笑了。
她记得她被青姝璃威逼利诱代嫁到明城时,太子府里的青荷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这才不过一年的光景,那颗原本不谙世事的心里竟然已经装了这世间许多的无可奈何了吗!
人,都是会变的吗?
青荷、碧朱,还有自己……不管曾经是多明丽纯真的人,只要呆在这波云诡谲的后宫之中,哪怕再不情愿,到最后,那颗心都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的本真了。
这宫里的日子,终究是跟外面不一样的。
浅浅忍不住轻轻叹息,努力挥去心中的伤感,轻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在我面前也要这样吞吞吐吐吗?”
“主子,今天……今天是碧朱到尚衣局报道的日子,临行前她想过来拜谢主子。人现在就在宫外……”
青荷踟蹰再三,终是小声说道,纤细的手指不停的绞着衣摆,她局促不安地看着浅浅,生怕主子勃然大怒。
从太子府到皇宫,青荷也算是资深的宫女了,如今又是福熙宫的掌事姑姑,该遵守的礼仪她不会不知,如今却当着主子的面不停地绞弄衣摆,虽然是一个极小的动作,严格意义上来讲却是失仪的。
她在紧张什么、不安什么,浅浅自然清楚。
碧朱跟在她身边也有小半年了,素日里和青荷最是亲近。她们两个的感情之深可想而知,否则,她也不会冒死为碧朱求情。如今碧朱获罪被贬入尚衣局,姐妹分离,她心中自是牵挂和忧虑。
浅浅一直当她们两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也当她们是自己在这个时空里除了上官玄锦和太后之外的亲人。
可是,这些姐妹情深也只能限于曾经。
孩子的事情,她知道不能将所有罪责归咎于碧朱,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前,青荷受上官玄睿胁迫、嫁祸于她,她可以原谅;可是这一次,她失去的是视若生命的孩子,她没办法再留碧朱在身边。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让吏部彻查了当年的案件,中部侍郎李昭熙的确是被齐妃构陷……只可惜他年老体弱,等不及沉冤昭雪,已经在狱中含恨而终了。这是两日前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你。”
“浅浅,我知道你顾念旧情,所以,已经替李昭熙翻了案。至于碧朱,她与那事终究脱不了干系,如何处置,就由你定夺吧!”
上官玄锦晨起上朝时,拥着她这般说道,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明显有点冷。
浅浅知道他一向是赏罚分明的,她知道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见他起身,她也起来,默不作声地替他整理朝服,心里却是一番挣扎。
直到那袭明黄色的身影准备转身离去,她才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尚衣局近来缺人手,打发她去那里吧,做起来轻车熟路。”
她顿了一下,竭力保持语气平淡,“只是别再让她做从前的活了,毕竟是从福熙宫调过去的,我不想宫人们背后说懿华夫人刻薄!”
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上官玄锦身形一顿,转身将她拥住,好半晌,才沉声说道:“好!”
浅浅知道,上官玄锦是知晓自己话中之意。
在这件事情上,她始终做不到大度,也没办法大度起来。但是碧朱也算是救了她一命,她为她求情,权当是答谢碧朱的救命之恩了。
浅浅垂首,拨着茶盖,沉默片刻,才淡淡说道:“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她回去吧。”
主仆之情尽于此,余生漫漫,就看碧朱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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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见青荷脸上的神情,也不想去看,只是不停地拨着茶盖,莫名的烦闷。言悫鹉琻
寂静中,她听到青荷无奈的声音:“是——”
浅浅抬头,眸光不经意投向窗外,不由得一愣。似是到了此刻她才发现,阳光下的菊花竟开得有些衰败。
这是最后的花期了,毕竟是过了季的,又没有梅花的傲骨,抵不了这日益浓郁的寒冷。
一阵凉风拂过,空中悠然飘落几朵枯萎的花瓣,散落在青黄参差的玉带草间砝。
往日种种,转念间,仿佛都如这过了季的蔷薇,一起随风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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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气寒,入了冬后,天气尤其冷遒。
纷纷大雪中,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直入明城,正是前方派回的传讯兵。
魁王上官玄睿带兵有方,短短一个月,就夺取了古夏国要塞上的五座城池,一举攻克其固若金汤的防线,梦华士气大为鼓舞,两国战事也愈演愈烈。
捷报频传再加上太后的病渐渐有了起色,上官玄锦心中忧虑去了大半,便着手准备带萧浅浅出游散心。
苏洛,是梦华王朝年代最久远、风景最秀丽的地方,因为地处南北交界,交通便利、物产丰盈,天南地北的商贾都汇聚在此,所以高楼林立,酒馆瓦肆群集,更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一派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繁华之象,少了北方城镇的粗犷,却多了江南水乡的柔媚,让人看一眼便被她的魅力所深深吸引,而温和湿润的气候也让这里成为权贵避暑驱寒的度假胜地。
到了苏洛这几日来,上官玄锦带萧浅浅去了很多地方,领略了一番风土人情。
不知道是不是住在深宫里太久的缘故,才短短几日的光景,浅浅竟然发现自己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样飞羽流云、随心所欲的生活。
昨日恰逢这个古镇一年一度的庙会,晚上有灯盏,她和上官玄锦商量着要去一饱眼福,两人随意装扮了一番便出了门。
灯盏果然别有风情,各式各样的花灯美不胜收,还不时有兴起者在街上曼舞清歌。街上游人如潮,热闹非凡。
美好的景致,美丽的夜晚。
只是,上官玄锦太抢眼了,俊美无匹的外表、高贵飘逸的气质,以及一身质地上好的紫色锦衣,看着他的不少年轻女子都偷偷红了脸,更有大胆者一路尾随。
眼见着萧浅浅的脸色愈加黑了,上官玄锦便带着她进了临江楼“避难”,邀她品尝美食,还共饮了梨花酒。
浅浅不胜酒力,薄醉的她拉着上官玄锦在街上又唱又跳。上官玄锦见她如此,反倒松了一口气,只希望她能借此排出心中郁闷,便破天荒地配合起她来。
二人郎才女貌,一对璧人,顿时引来不少路人围观,道路因此而堵塞。
直到子时,二人才尽兴而归。
是以今日,萧浅浅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她缓缓睁开眼,发现上官玄锦已然离去,身边还残留着温热,而她怀里抱着的竟是一个小小的睡枕。
想必,那是他起身时代替他放进她手中的。
心里一暖,浅浅从锦被中起身,披衣下床,轻轻推开轩窗,一股凉风吹进来,几点冰凉扑面而来,她定睛一看,心神霎时被眼前美景深深吸引。
灰蒙蒙的天际,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碎玉飘零,纷洒扬空,远山素裹,近水凝冰,处处琼妆玉宇,闪闪发光,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初来时便听本地人说,苏洛向来是暖冬,很少见到雪,今年却是有些奇怪,入了十一月份便甚少见到阳光,只是气候仍旧温暖。
她一向喜欢下雪天,此番被上官玄锦带出宫,她心中虽然高兴,可是随着一路南行,她才渐渐意识到,也许回明城之前是很难再见到雪景了,因此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丝失落的。
不曾想今日,阴沉了好多天,第一场雪终于无声地下落,想必今冬这样的大雪,在苏洛已是多年未见吧。
浅浅迷醉地望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忽听房门轻启,背后响起温婉的声音:“小姐,公子今晨一起就和红枫大人外出办事了,特意嘱咐等您醒了先用早膳。青荷先伺候您梳洗吧。”
浅浅转身,见青荷端着氤氲着热气的脸盆走进来,便轻轻点头,心头,却浮起一抹担忧和心疼。
怪不得醒来便不见了上官玄锦身影,以他的个性,怕又是不动声色地履行明君的职责了。
这次出宫虽是陪她散心,但是每到一个城镇,他都会暗访民情。只是今日,大雪纷飞,路滑难走,他竟也是不愿再耽搁。
浅浅在心中轻叹一声,走过去梳洗。脸盆里浸润着几瓣红艳艳的玫瑰,淡淡的香味随着氤氲的水汽袅袅飘舞。
青荷试了试水温,拧了把毛巾递给浅浅,浅浅洗了脸,又在梳妆台前坐下。
青荷将她的满头青丝梳成精致的云髻,又在鬓边插了那枚水晶菊花簪和碧玉含芳花翠钿,然后为她换上紫缎袄和一袭雪纱的潇湘水裙。
用了早膳,上官玄锦还未回来。浅浅有些无聊,便在床前软榻上坐着,随手捧过一本书翻阅。
可是,她翻来覆去却是看不进,索性披了件红色狐毛雀羚大衣就要往外走,青荷见状,急忙过来扶她。浅浅冲她一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跟来。
天空一片苍茫,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碎琼般飘落,落到脸颊上,透着沁肤的冷意。
浅浅踩着厚厚的积雪缓缓前行,细细观赏着雪中的丽铭轩。
这是她和上官玄锦在苏洛的下榻之处。
初到时正是黄昏,她从马车中下来,只见一座三层高的阔大华屋矗立在眼前,朱漆为壁,琉璃为窗,飞翘的深青檐角挑着串串绢纱红灯,在惨淡的夕阳中如红宝流苏迎风飘曳。雕花镂鸟的门楣上拱着一块五尺长的蓝底牌匾,其上“丽茗轩”三个金字熠熠生辉。
她记得当时,令言笑着说这是苏洛最好的客栈。
她记得自己杏眼圆瞠,暗暗感叹着古代建筑的出神入化,跟着上官玄锦步入楼内。楼内亦是别有洞天,全不同于一般酒楼设计,而是布以山水,桌椅是就地取材,分散而置。其间饮者皆锦衣华服、气度不凡,面前饭菜精致清新,碗盏杯碟晶莹剔透。
有彬彬有礼的小侍领了他们穿过大厅,绕过流水石桥,推开了一扇虚掩的蓝门。
那里面的,便是她现今居住的地方,是一座古朴典雅的院落,曲桥流水、假山花草,相得益彰,尽显温馨。
她后来才知,上官玄锦将这院落包了下来,安危自是不用担心的。
浅浅在院中转了一圈,忽然看到院墙一隅有几树寒梅在雪中竞相争放,幽风荡来,清丽妖娆。
她心中一喜,快速走了过去。
那是几株红梅,十分俏丽,花瓣舒展,隐隐露出了里面娇黄的蕊。花瓣上,尚有细细的薄雪。纯红的花瓣,薄薄的细雪,冰清玉洁而玲珑剔透,在雪光中开的清丽妖娆,脉脉散发的清香更是沁人心脾。
花影飞雪之间,有若隔世遥云。
很美,很纯,很迷人。
这一刻,浅浅不禁想到了梅林别院的那个雪夜,也是这样的白雪红梅,见证了她和上官玄锦的深深情意。
心头涌起一抹喜悦和暖意袭,她情不自禁地对着那几树红梅展颜而笑。
在梅前驻足良久,她才依依不舍地原路返回。
沿着盘旋的石阶上楼,推开雕花木门,一室的古朴淡雅中如藤蔓般铺泻在一侧墙壁上的淡粉色立体栀子花映入眼来,而那花前有一袭白袍翩然而立,低首凝视桌案,正是上官玄锦。
浅浅微微一愣,忽然记起这院落的另一头有个侧门可以直接通到这楼的另一侧。想来,他便是从那里回来,是以,她在院中呆了大半晌也未见到他。
上官玄锦抬头,对着浅浅温柔一笑,眉眼间华光流转,好似温润的流玉。他笑着说道:“浅浅,我方才出去,看到几株梅花在雪中绽放,便生了作画之心,正想着画好之后送你,你便来了……我们果然是夫妻同心。”
浅浅看着他向自己优雅走来,白袍的衣角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银色暗花,随着步伐飘荡好似活了一般。
她笑着点头,问:“事情办的可还顺利?”
“嗯,比想象中的要好许多。”上官玄锦轻轻颔首,脸上的笑意愈深。
听他这样说,浅浅的心也霎时轻松了许多。
百姓安居乐业,一直是他的心愿。
出宫这段时日,朝中大事虽然由丞相和几位重臣共同打理,他却犹自挂心。如今暗访的结果是令他满意的,那这趟冒雪前行也算值了。
屋里生了三个炭盆,很是暖和。浅浅将大衣脱下放在衣架上,又将手交与他,随他向桌前走去。
桌案上的织锦桌布是千枝千叶的花纹,色调略暗,却更显名贵,其上铺着一张上好的姑田绢宣。
上官玄锦凝立桌前,伸手去拿浮雕松鹤延年图案的精致墨条,却被浅浅抢先一步。
“夫作画,妻研墨。”她笑吟吟地看着欣喜之色在他染墨的眸子里迅速晕染开来,低头拿了白玉水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