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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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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师傅给无恕定了“灾星”的罪名,但他并不赞同那些虚幻的说法,他虽是一名司者,但内心对司院有些反感,因而轮到他到军中历练时,他挑了离京城最远的镇国大军,和在兵部待了两年后回镇国大军任职的虞鸣同行。

那时无恕也要前往镇北大军任职,三人自此分开,如今五年过去了,三人才再次相聚。他作为司者,终生不能嫁人,而虞鸣已是一女一儿的爹爹了,年过二十的无恕今年初才嫁人。

消息在二月才传到这里,听到他嫁给镇西将军的嫡女,他和虞鸣都替他惋惜,当时三人在京城时,闻人倾还小,近些年才听到人们议论起几大将军家的嫡女,对闻人倾的评论并不好。

他从虞鸣那儿得知闻人倾也是今年的新兵,正在他妻主的手下接受训练。两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无恕和闻人倾的感情不会好,所以就在无恕面前没有提起她,前些日子无恕病了,也只有严叔一人照顾,这让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有个女子能真心待他,该有多好。

却不曾想,他们见到的闻人倾却是这样一个女子。普通的兵服并不能掩盖她的贵气和冷漠,深邃漆黑的双目自看到他们后就一直落在无恕身上,开口的关心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注目,可以看出,她平素就是如此,能进她眼里的人她才会注意,别人则分不了她的心神。

无恕的反应也出乎他们的预料,也许别人听不出他的语气与往日有何区别,但作为他的好友,他和虞鸣当时就听出来了,他们相处了两年才让他略开心门,而这个女子的一句问话,就柔和了他的声音。

她,不若人们评价的那样;他们夫妻的关系,也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不好,事情真是令人万分期待啊!

若是有人观察到此时的单毅,就会发现他笑的像狐狸一样,和虞子游有的一拼了。

镇国大将军府离热闹的街市并不远,转进一条宽巷,“前面就到了”,凤儿显得很是兴奋。

众人穿过巷子,一抬头就看到了侧对面端重厚实的将军府门,同时也与几个刚从侧门出来的年轻女子撞了个对面。

“闻……,闻……,闻人倾!”从几人队伍中冲出来惊叫的人正是蔺千叶。

闻人倾皱皱眉,对方的声音还真是高分贝。

“你……,你是绿右营的?”蔺千叶看着闻人倾身上的新兵兵服,不得不作此猜测,这时其它女子也近前了。

“姐姐”,凤儿叫出的正是挑她出来的那个兵长,此外,挑裴正出来的凌厉女子也在,而她站在同样新兵打扮的五皇女虞初雯身边,近前时在五皇女耳边嘀咕着什么。

“哟,这不是被皇舅捧在手心里的镇西将军嫡女吗?原来不仅混到了平民那边,还沦落到浴堂干活儿啊!这要是让皇舅知道了,还不得心疼死啊!”

看来那名女子向虞初雯嘀咕的就是她被分到浴堂的事情。

“闻人倾,你真被分到浴堂了?”再次惊呼的蔺千叶倒不是有意讽刺闻人倾,她只是在这里见到死对头本就惊讶,猜测她这半年在平民那个营更加惊讶,在听说身份高贵的她还被分到浴堂,就不知不觉提高嗓门了。

“很吵”,闻人倾有点儿受不了这人的一惊一乍。

而原本等待她反驳这个消息的虞无恕却等到她这样的回答,就是并不否认她在浴堂干活了,心底涌上的微疼让他无意识的抓住了闻人倾的衣袖。

“不舒服?”她以为他身子不适。

“没?”他抽回手,对她并不在乎被别人掀出在浴堂干活的事情、反而关心他的举动升腾起一股酸涩的怒意,为她不平,也为她不善待自己。

“对不起”,虞鸣的道歉闻人倾明白,听说秋校尉娶了大将军的外孙虞鸣,她是在单毅介绍两人时才想到,虞鸣大概知道她在他妻主手下训练,以为是妻主下的命令。

“哥哥不用道歉,命令是我下的,一切罪责由我担着”,还是那副端正严肃的样子,却让闻人倾有些反感。

“虞翎!”,“姐姐!”虞鸣和凤儿同时开口,他们也不赞同虞翎刚刚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口气。

“无妨”,原来是叫虞翎啊,她朝虞鸣和凤儿摇摇头。

“翎姐姐,这怎么是你的罪责呢?依我看,她之所以沦落到浴堂干活儿的地步,这全是因为娶了个‘灾星’为夫啊!”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刚要落下话音的五皇女脸上。大家都被闻人倾这突然的举动呆住了。

“记住,不要说这样的话!”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几个字更是将周遭本就安静的气氛冻结。

她转身拉着虞无恕离开,反应过来的裴正连忙跟上。

“你……,你……,你竟敢打本皇女!我不会放过你!闻人倾!你等着!”后面是虞初雯气急败坏的咆哮。

蔺千叶缩缩脖子,死对头何时变得这么恐怖了?刚刚那冰冷的气势让她想起来就后怕。

凤儿跺跺脚,这下可好,眼见快到府门了,表嫂生气走了,都怪这个自称皇女的人,那一巴掌打得好!

虞鸣想起闻人倾刚刚的怒气,也是心惊,他在娘亲身上似乎都没有看到那样强势的威压。

单毅心里可是乐翻了天,刚刚的那一出可真是精彩!不光如此,可以预想以后沉闷的生活将正式结束,将要迎来热闹的日子了!

转进巷子,闻人倾就放开了虞无恕的手腕,但刚刚短暂的触碰,还是能察觉出这人冰凉的体温。

“那个,我说我们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吃饭呢?”裴正揉着肚子,脸上摆出苦色。

“严叔做了饭,到我那里吧!”虞无恕提议,脑中却一遍遍放映着她为维护他而打五皇妹的一幕,恍惚间生出了她可以让孤寂的自己依靠的念头。

“我去不合适吧”,裴正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摆出一副被抛弃的模样儿。

闻人倾向虞无恕点点头,也不理那个装模作样的人。看两人离去,裴正也不装了,赶紧跟上,填饱肚子要紧。

菊殇

虞无恕居住的地方似乎是一片专门为军中将领和士兵建造的房舍。

青灰色的砖瓦、相同高度的墙围、士兵打扮的人进出院落、扮演着打仗而嬉闹的小孩儿。

巷子纵横交错,房舍也随着深入由新变旧,应该是由中心地带向外围不断增建着房舍。

靠近一处院门时,守门的两个士兵一见虞无恕,便恭敬的行礼,就是这里了,三人进了院子。

“公子,您回来了”,听到声响从西厢房出来的严叔话出口时,也看到了公子身侧的闻人倾。

“小……,小姐”,严叔的话竟有些哽咽,似有见到亲人般的欣喜。

“严叔,再加几个菜”,虞无恕吩咐到。

“好,马上就好”,严叔又转回房间。

院子并不深,正面是五间正房,中间是正厅,正厅东西两侧各连着两间房,再有就是西厢的两间房。

从院门到正厅铺着一条青石小路,小路右侧种着大片的白菊花。

“唉!都快要饿扁了,我去正厅等着了”,看闻人倾盯着白菊看,眼色极佳的裴正自顾自的向正厅走去,留下这夫妻二人在院中。

正值十月,白菊开的灿烂,却也有了衰败的迹象。

她以前对菊花没有所谓的喜或厌,不会去寓意,亦不会去寄思,现在却因身侧的他,想毁掉眼前的菊花。

她俯身摘下一朵,置于掌心,静观。

“恕,它不适合你”,

“恕”,一个亲近的称呼,而非“无恕”,无法宽恕。

“它”,菊花,他明白,骄傲盛开的花瓣下是孤寂的身姿,一如他。

当年开在冷宫一角的是一簇野菊,他常常守在它身边,看着它发呆。

走出那方天地,他也常常种菊,看着它就像看着自己。

如今她说,它不适合他,她是看出他把菊花比作了自己,她懂他,却也不赞同他。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自以为坚硬的外壳被她一次次不经意的侵入,深埋在心底的孤寂也被她暴露在这秋日的暖阳下,可他为何会感到如此寒冷?

人们都以为他坚强,他冷漠,他出众,但他也孤单;其实,坚强、冷漠、出众,无不是为了掩饰他心底的那份脆弱无助,这似乎也成了他活着的意义。

可是如今,若连他深深隐藏的孤寂脆弱都被翻出,他该怎么办?

一双手臂圈住了他的身子,将他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暖意渐渐包裹了他,并一点一点融入那冰凉的身子,抚慰着那颗彷徨无措的心。

端着菜盘走出厢房的严叔愣愣的看着被闻人倾拥住的公子,泪不禁再次滑落。

而时不时瞄着院中动静的裴正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真是养眼而又感人的场面啊。

感觉他的身子不再发抖,她才放开他,“去吃饭吧”。

“饭好了”,回神的严叔连忙招呼着两人,同时快速低头在肩膀处擦擦眼睛,怕两人看到眼角的泪。

跟上闻人倾步伐的虞无恕,也渐渐从刚刚的温暖中回神,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赧然,但心底的那份暖意无法忽视。

“哎呀呀,可终于等到开饭了。”裴正也不客气,还没等两人坐好,就动筷夹菜了。

严叔手脚麻利的将香气四溢的菜端上桌,便退下了,但他的欣喜也从轻松的动作中展露出来。

一边称赞饭菜好吃的裴正也不忘偷眼观察正位而坐的两人,这会儿两人都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各自安静自然的吃饭,似乎刚刚的亲密样儿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这让裴正颇有些遗憾。

“刚刚我什么也没看到”,她这明显的反话一出口,让虞无恕一个呛咳,也引来闻人倾的一个冷眼。

当然也如愿的看到倾为夫郎轻拍后背的场面,裴正觉得那个冷眼也值了。

之后,饭桌又恢复了安静,但即便什么也不说的两人也显得非常合拍,裴正暗叹,自己何时也能找到一个琴瑟和谐的夫郎呢?

吃过饭后,两人就准备回去了,虞无恕送到门口,直到被他注视的身影消失在巷尾,才转身回到院中。

走在青石路上,他迈前的步子因眼角扫过的一物停了下来,从菊花枝蔓边捡起一个手工精细的粉色荷包,他的心瞬间冰凉,这是她刚刚摘下白菊的地方。

“公子,怎么了?”严叔见公子送完小姐后呆站在花圃边,走到近前也看到了他手中的荷包。

公子自小就喜读书,一点儿针线活儿都没学过,这个荷包定不是公子绣的,难道是小姐落在这里的又被公子捡到?这又是谁家公子送小姐的呢?

不能怪严叔这么猜,荷包本是男子送女子之物,看刚刚明明有了一丝轻松的公子再次陷入了沉寂,公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那个,公子要是愿意学的话,老奴可以教你,”,严叔试图安慰虞无恕。

“不用了”,虞无恕攥紧荷包,转身回房了。

严叔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眼见两人的关系好转了,可也不知是谁送了小姐荷包?现在两人还没有圆房,小姐若是喜欢了别家男子,那公子该怎么办?

荷包放于桌上一角,虞无恕坐在床边,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但目光还是落在远处的荷包上。

他嫉妒了,嫉妒那个被闻人倾小心藏着荷包的男子。

以前,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后来,奉旨嫁给比自己小三岁的小表妹,他也不以为意;事实也如此,莫不理睬也好,不圆房也罢,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是,当她开始关心他的腿伤、设法缓解他在船上的不舒服、一眼就能察觉他瘦了、为维护他打了五皇妹、拥住他挥去心中的那份孤寂和脆弱时,他几次都湿了眼眶,他明白她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却在刚刚才突然醒悟,这份特别就是喜欢吧,原来,心中麻木的他还有喜欢和嫉妒这样的感觉。

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闻人倾回兵营的一路,心情同样不平静,打定主意置身事外的异世生活却一点点脱离了轨道,先是对爹爹的心软,再有就是虞无恕。

自己的目光不知何时就不自觉的停留在他的身上,不喜与别人有身体接触的自己却会给他敷药、会牵他的手、会拥住他,感情匮乏的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看到他竖起的淡漠外壳、不喜他瘦弱的身子、不喜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

是喜欢吗?她说不清,但如果注定要在这个异世生活一辈子,她愿意把他护在身边。

考试

考试这日,新兵的集合地就是进了城门看到的那块儿宽阔之地,城门和左右两侧的两道城墙上都是极佳的观看之地。

所有的新兵都要参加今日的考试,包括在浴堂干活儿的闻人倾等人,她们这一队加上阿年和小静两人一共十九人。

去年入兵营而没有晋升到蓝营的平民士兵,在半年前也“留级”到了新兵的队伍,她们将近五十人组成一队,所以,绿右营总共是十八队参加过半年训练的士兵和一队在浴堂干活的士兵要参加今日的考试。

蔺千叶所在的绿左营情形相同,她们也有去年“留级”下来的士兵,也有在浴堂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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