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6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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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学生们不闹腾了,伊玛目麦吉德和大谢赫哈立德齐齐松了口气,而那些被裹挟着要去情愿,却本来就有些畏惧大汉、担忧自己前程的学生。也顿时轻松加愉快了。
偏生有人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远就扯着喉咙喊:“不好了,不好了,大汉朝廷派人在大广场上竖立异教的邪神像,叫做什么,哦,对了,炎黄圣像!”
第738章 圣像与方尖碑
海法城行宫门前的两腿之间。地面铺着方的、圆的、三角等等各种形状的花岗岩,组成极具阿拉伯风格的几何图形,广场中心位置的喷水池由重力喷水法喷出的水柱高达两丈,琼浆碎玉四下飞溅,周围花坛里的万年青、碎花橄榄、阿拉伯鼠耳芥和椰枣树被精心修剪成整齐划一的样式,显得分外整洁
……秉承伊斯兰禁止偶像崇拜的教义,大广场上没有任何动物、人物的雕像,仅以几何图案和植物作为装饰。
这里曾是真主之剑萨拉丁曾经举行阅兵式的广场,他在此祈求了真主的护佑,阅兵之后率领麾下称雄一时的马木留克奴隶骑兵进军耶路撒冷和叙利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狮心王理查以及属于阿拉伯的、抑或十字军的许多敌对者,建立了强大的阿尤布王朝,高高飘扬的绿底星月旗插遍了中东,真主的荣光一时无两。
即便如此,因为禁止偶像崇拜的教义,伟大的萨拉丁也没有在广场上留下一尊塑像。
但是现在,文天祥正手捧楚风朱笔书写的钦命,督率着第一军工兵团的官兵们,在广场中心,喷水池与行宫大门之间的位置,挖地坑、打基桩。热火朝天的干着活儿,预备在此竖立炎黄二祖的圣像。
海法城的炎黄圣像绝不是独一无二的,大汉帝国在直辖区各大城市建设炎黄圣像,并配享忠烈祠,通过这种最具凝聚力的祖先崇拜,形成极具向心力的民族意识。
要问中华民族数千年来最顽强的宗教形式是什么?答案既不是超脱因果的佛教,亦非土生土长的道教,甚至也不是经由王朝统治者推崇,从儒家升级而来的儒教,而是最淳朴彻底的祖先崇拜。
上到帝王天子的太庙侍奉历代先皇,下到贩夫走卒的家墓祖坟,浓缩着华夏的家国天下:商纣王无德,箕子远逃,出逃之前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太庙偷走殷商历代先皇的灵位;而最普通的百姓也知道,“死后不入祖坟”绝对是最严厉的诅咒;考上进士之后第一重要的是阖族公祭祠堂禀告祖宗,荣华富贵衣锦还乡之后第一重要的还是祭拜祖先……
各路外来宗教要想在中原华夏成功传播,就必须尊重祖先崇拜,否则就没有市场。譬如成功融入华夏,乃至在印度本土式微被婆罗门教取代,而在中原开花结果的佛教,本来最原始的教义是讲因果轮回,则祖宗早已轮回托生不知今生是人是仙还是畜生,但本土化的佛教就尊重了炎黄子孙的祖先崇拜,可以在寺庙中为祖先祈福,先人故去可以请和尚念经诵咒。
楚风登基之后,深知壮大国力、开疆拓土之外,还得加强民族的凝聚力……尽管由于千年以降的大一统中央皇朝。以及文化、语言、文字的统一性,中华民族的内在凝聚力实在比四分五裂的游牧民族,以及和中华面积差不多却有几十上百国家的欧洲强得多。
殚精竭虑四处设立的殖民地,除了给予移民完全公民权,提高民族凝聚力以增加归属感也很重要。
儒释道三家在华夏传播已久,无论推崇哪家另外的都不会好过,历史上的三武灭佛和武则天崇佛,或者汉武帝早年为了加强皇权独尊儒术,晚年为了祈求长生不老崇信道家,全都没有起到什么好作用。
楚风干脆独辟蹊径推出炎黄崇拜,你儒家不是言必称三代治世吗?道家,张天师练的什么?《黄帝九鼎丹法》!佛教,它也不排斥祖先崇拜嘛!
好了,炎黄既是华夏人文初祖,又是三教能够接受的人物,于是楚风便从琉球时代就开始有意识的推动炎黄崇拜,他上朝的大殿叫做“炎黄盛德殿”琉球、临安等处修建炎黄广场,塑立二圣之像,汉军历次战争中的牺牲者牌位供在英烈祠,以配享炎黄二帝。
新儒学和各大报纸、戏文、书目里面。也着重宣扬炎黄是中华民族的共同先祖,并由官吏们带头在自己家庙、祠堂最上面摆上炎黄圣位,理由很简单,无论你姓张还是姓李,抑或周吴郑王,这张、李等姓祖先是近世之祖,然而祖先的祖先是谁呢?归根结底还是炎黄嘛!
现在经由帝国各级官署的推广,不仅官吏和士子在家庙加奉炎黄圣位,普通百姓也渐渐在祖先灵牌之上增加了二圣灵位,人们的思想很朴素:我们祭祀祖先,然而祖先的祖先谁祭祀呢?当然要加上。
这样一来,所有华夏儿女都有了统一的祖先,十年之前,路遇同姓之陌生人,双方常常戏言“五百年前是一家”现在则不分周吴郑王,全体华夏儿女在四千年前都是一家了!
也就是说,理论上无论郡望、贫富、籍贯、姓氏,全天下的炎黄子孙尽是兄弟姐妹,走到哪里都是亲人,试想一下,这民族凝聚力还能小吗?
在藩属地区,凡是蛮夷桀骜不驯抗拒王命之地,楚风就令汉军以斩下的反贼人头筑成京观,内则昭示威武外则震慑不臣,若是顺应天命归附大汉之城,楚风则令塑炎黄圣像,以示先祖威德昭彰,八方拱手四夷归服。
昔年罗马帝国以高插入云的方尖碑肆无忌惮的展示着征服者的骄傲。凯撒、奥古斯特的军队踏遍地中海;华夏历代王朝则习惯勒石纪功,诸如窦宪勒石燕然、霍去病封狼居胥,是我中华英雄的丰功伟绩,想那大汉奸张弘范,不也痴心妄想在崖山石壁上铭刻“张弘范灭宋于此”吗?只不过楚风挥戈一击,大汉奸兵败身死,徒为天下笑。
实事求是的讲,勒石纪功往往在雄奇险峻之地,英雄情怀、浪漫史篇,传扬后世之口;然而高山大石之上,名声大是大了,有几个人看见呢?对新征服地区的魑魅魍魉们的震慑力,就远远不及罗马帝国的方尖碑,专门竖立在被征服城市的中央,洁白高大、巍峨耸天,单以大块石料的建筑起重技术,就足以对当时普遍落后得多的北方蛮族构成极强的心理震撼了。
中央王朝的扩张,以汉族缓慢向四面扩张,耕战为主要手段,商业殖民的模式反而较少,罗马帝国这个成功的殖民帝国的经验,无疑对现在的大汉有着借鉴作用。
大汉的炎黄塑像,与罗马帝国的方尖碑。异曲同工。
文天祥主持建设的这两尊炎黄圣像,不是琉球、临安的巨型石像,不是南洋等地的生铁铸像,而是技术难度相当大的铁胎铜壳鎏金像。
临安等地的圣像,是给大汉公民参拜的,对自己人来说,石刻像线条柔和还要亲切些,古朴的石像更有沧桑感,无声中诉说着我们民族的四千年历史,告诉所有的参拜者:我们都是华夏儿女、炎黄子孙!
南洋等地那些愚昧落后的南岛猴子,石头他们可不稀罕。人家也用大石头垒大梵天、湿婆神嘛。但见到大汉用万斤生铁铸就的铁像,他们那种战战兢兢的表情,显然和他们在石头湿婆神面前的表现大相径庭。
而阿拉伯的文明又比南岛猴子们高一些,生铁铸像已经不太能显示大汉的技术实力了,楚风就设计了铁胎铜壳鎏金的工艺,给胡子大叔和头巾大婶们显摆显摆帝国的工业水平。
铸造空心巨型铁胎没有一点儿技术难度,唐朝开元年间制造、二十世纪出水的“黄河大铁牛”就重达四十吨,如果按东风大卡车标称五吨的载重量,就算把铁牛切开,也要用八辆卡车才能装走!
唐朝的技术就能铸造炎黄圣像的铁胎了,但这铁胎外表不平整光滑,炎黄二帝的胡须、衣饰、眉眼等细微处难以表现,这时候就用上了铜壳。
铜水浇铸在铁壳之外,紫铜性质柔软,用精钢刀具加以雕刻,就能把炎黄二帝的须发眉眼衣服玉佩等完美的表现出来。
巨大的铜像就很气派了,文天祥认为这样精美的铜像足以昭示大汉帝国强悍的工业实力,毕竟欧洲人、阿拉伯人都还停留在反复锻打海绵铁的阶段,虽然锻成的钢性能很好(例如制造大马士革弯刀的乌兹钢),但没有高炉技术,他们一次也就能弄出几十斤铁,大汉这样一次用十万斤铁、万斤紫铜铸像,他们简直就要瞠目结舌了。
不过楚风这家伙从来都是“好大喜功”……捧着钦命的文天祥不禁想到自己当年对金山银海的误解,就是微微一笑。
好大喜功的楚风嫌紫铜还不够灿烂辉煌,他给炎黄圣像又穿上了一层金衣,铸成的巨像最后将采用鎏金工艺。
想想吧,阿拉伯地区炽烈的阳光,映照在巍峨的炎黄圣像之上,闪耀着灿烂的金色光芒,该是多么庄严、华美,绚丽无匹呀!
可是,阿拉伯人会不会想办法破坏这两尊圣像呢?尽管有士兵守卫,也防不胜防啊!
主持工程的文天祥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楚风给他出了个绝户计,那圣像底座上将会用汉、阿拉伯双语铭刻这样一句话:
圣像毁,海法灭!
第739章 阿凡提
在海法城两腿之间竖立炎黄圣像。乃是儒家所谓“以华变夷”使圣人威德远布异域的盛事,文天祥奉楚风钦命监造,深感与有荣焉。
大汉征服中东之后,就令国内将一套小型高炉设备拆卸了,加上熟练技工一同装船运来,钢铁厂就设在海法城郊外紧邻兵营的高敞地。中东煤铁资源丰富,埃及的优质煤、叙利亚的高品位铁矿、两河流域的石灰石运到这里开炉炼铁。
圣像乃是空心铸铁体,钢铁厂已按照设计图样铸成了头、躯干、四肢等处的铁构件,运到广场上堆放,到时候焊接起来就行。
文天祥监造,底下多有熟练工头协助,他们所作的第一步就是令土建工人挖掘混凝土基坑,将来要在这里用混凝土浇铸一个结实耐用的基座,然后搭建脚手架和起重机,组装铁构件,这样一步步做下去。
他们并没有对所做的事情保密,何况巨大的头部、手脚等铁铸件就摆在广场上,任何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将会竖起两尊巨大的神像。
所以刚刚从大平板马车上卸下圣像的铁构件,就有瞧见的阿拉伯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而当工人们挥动丁字镐挖掘基坑的时候。闻讯前来围观的居民就已是人山人海。
广场上聚集的有阿拉伯人、高加索人、波斯人、犹太人和欧洲人,人们议论纷纷,有的愤怒,有的不甘,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兔死狐悲,但毫无疑问阿拉伯人是最为痛心,如丧考妣的。
不过文天祥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因为广场四周几座阿拉伯建筑有着高高的鎏金圆顶,圆顶稍下的阳台上,至少十部连珠枪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广场,他身后还有两个连的帝国陆军士兵顶盔贯甲荷枪实弹,不怀好意的瞪着越聚越多的阿拉伯人,四门三斤炮更是装上了二号霰弹,处于随时可以击发的状态。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在展示强大武力、杀鸡儆猴,用血淋淋的事实展示天朝威严之前,一切怀柔政策都会被视作软弱可欺……”
这是文天祥向老友陈宜中,那位以铁血手段统治南洋的总督大人讨教的平夷之策,所谓剿抚并用、刚柔相济,务须剿后才抚、先刚后柔,夷人才会由畏威而怀德;相反,对蛮夷之辈搞什么先礼后兵,他一定把你当作软弱无能,那种嚣张的气焰无法形容,简直是要蹦到天上去。
因为蒲寿庚和他的阿拉伯同族在泉州导元倾宋,滥杀南外宗室三千。屠戮城中淮军将士,文天祥觉得对“大食海獠”没什么好客气的,另外这位忠义素称的文臣也绝非迂腐之辈,当年开府兴国时遇到拥兵自重不服调遣的大将,杀将夺军的狠辣手段他也颇用过几次,所以接旨之后拿着圣旨就去统帅部行营找陆猛,调了两个步兵连、一个装备连珠枪的火力连前来弹压。
阿拉伯人的喧嚣愈发嘈杂了,文天祥不禁冷笑,清瘦儒雅的脸上竟有几分厉色:
“哼哼,不知好歹的东西,当年旭烈兀西征,把尔等的君主哈里发踩成肉泥,将八十万人丁的巴格达屠杀一空,旭烈兀还不是安安稳稳做了几十年的伊儿汗,也未见你们如何了?我大汉不取民间一草一木,不害百姓,不淫妇女,单单竖我华夏先祖圣像,偏生就来聒噪,好不知进退!”
很快,文天祥就看出了阿拉伯人的色厉内荏。面对汉军士兵明晃晃的刺刀,和碗口大黑洞洞的炮口,阿拉伯人无论如何鼓噪喧闹,那脚下都像生了根的钉在地上,决不越雷池一步,偶有汉军士兵从钢盔底下射出的犀利眼神扫过,就尽皆低下头去不敢对视。
汉军士兵们尽情表示着他们的不屑一顾:“哼,兔崽子们,敢上来一步,老子答应,手上的家伙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