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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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家兄弟、李鹤轩等人神采奕奕,王大海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不仅是汉国警部部长,还是未来的国丈,楚哥儿,可是亲自来提亲的呢!遭瘟的小丫头,上什么学?还不快点答应,你先嫁过去,就算暂时没有正妻的名分,也占个先手,假如生下孩儿……
张广甫却是垂着脑袋,蔫了吧唧的没半分精神。他早年漂泊半生,四十岁才娶妻,现在老婆刚满三十岁,后来娶的小妾,到今天都还没满二十呢!听说老头子要做部长,和大宋朝尚书一般的职份,这几日里一妻一妾携手上床,把他服侍得伏伏帖帖,可怜老头子五十开外,怎么经得起两个女人如狼似虎?精神萎靡,也就情有可原了。
阅兵式开始了。
首先是法本率领的尖兵队,高大的阿拉伯马,雄壮威武的骑士,他们脸上充满骄傲与自豪:驱驰一百五十里外,死守宁都三天,为大军保住退路,这充分证明了他们确实是精锐的军中之军!
顶盔贯甲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甩着正步沿主干道走过。赣南的浴血厮杀,为这支年轻的军队增添了一份肃杀之气,黑色的军服配上银光闪闪的盔甲,显得分外威武。
腰悬战刀,双手持枪向前方斜上端起,皮靴隆隆践踏大地,盔甲和武器碰撞,发出金铁的交鸣。
这,是我的军队,是我争夺天下的利器,是抵御蒙元的长城!我旌麾所指,他们便会一往无前!楚风心潮澎湃,从座位上起身喊道:“汉军……威武!”
受阅汉军以充满阳刚之气的吼声回应:“汉王……无敌!”
第146章 凝聚力
西元1277年,宋景炎二年,琉球汉历元年十月二十日。上午的开国大典之后,并不是传统的“旌表皇天、昭告后土”而是祭拜炎黄二帝。历代皇帝自说自话,明明是拳头大打的天下,或者欺人孤儿寡母篡的皇位,偏偏自吹自擂什么授命于天,要叫做天子;楚风是汉国的王、汉人的王,他的权力来源于汉族人民、来源于与民约法,故而祭华夏先祖炎黄二帝,不祭皇天后土。
“民贵,社稷次之,君最轻。”楚风公开宣扬孟子的理论。
熟读典籍的赵筠,立刻给他加个注解:“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便是那蒙元真有什么长生天庇佑,也敌不过咱们得民心者得天下。”
本来还有疑惑的张广甫、王大海等人,马上点头称是,琉球岂止人和,这万里海疆不是地利?蒙元天之骄子,咱们有地利、人和,也胜过他们呀!
琉球城东北方的空地上,平出了一大块广场,这是在汉军出征泉州前就开始兴建的,当时楚风准备在这儿建一座烈士纪念馆,后来和李鹤轩、赵筠、侯德富等人建议磋商,计划几经变更,成了现在的格局:
广场正中央为炎黄二帝塑像,北方为华夏历史馆,展览中华历代大事,以示琉球汉国系出中土,人民为汉族嫡裔;东面是大汉历史馆,陈列琉球自临安匠户登岸以来的各项事迹;西面是大汉忠烈祠,供奉为保家卫国牺牲地英灵。各座建筑均为中华传统的飞檐斗拱样式。当然,内部构建支柱就多为钢筋水泥了。
首先是祭华夏始祖炎黄二帝。两位初祖的石像足有三丈高,汉国文武班子齐齐整整排在下面,除了赵筠女子宫装,其他人都是全套的公服、官靴、进贤冠,峨冠博带,颇见汉唐威仪。
待班次排好。赞礼生叫道:“奏乐!”两边鼓乐齐奏,琴瑟管弦、笙萧钟磬。端的是黄钟大吕庄严之音。
迎神、分献、升香,献酒、玉、帛、稷、馔,奏至德之章、舞至德之容,三叩九拜。
中国人最重自家祖宗,炎黄二帝为华夏初祖,是老祖宗的祖宗了,百姓们也跟着官员一起叩拜。只是人多杂乱,未免乱纷纷的,是为美中不足了。
工商部量具监监正骆醒忠、民政部护照监监正于孟华这些中下级官吏,还没资格到石像下面主祭,远远地和老百姓混在一起,跟着下拜、磕头。
“这位汉王,气量格局非凡,怕是有问鼎天下的雄心呐。”拜毕。骆醒忠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地灰尘,突然冒这么一句。
于孟华有点奇怪的看了看这位小山丛竹的老同学,他比自己早几个月到琉球,恐怕从龙之心要比自己热切些吧。“骆兄何出此言?不祭皇天后土、不封列祖列宗,却来祭几千年前的炎黄。怕是有点舍本逐末了吧?”
“于兄又在试探小弟了!”骆醒忠微微笑道:“历代天子追封列祖列宗,不过是一家一姓之祖宗,视天下为一家一姓之家产。汉王祭炎黄,是祭的全天下人的祖宗,以社稷为天下汉人之社稷,单论这一点,气量格局便远迈唐宗宋祖了,将来民心之所向,不问可知。”
老同学都说到这份上了,于孟华也不好再装傻。悠然长叹道:“小弟初到琉球。也是抱着看看气运消长、天下大势的念头,乱世中。居此海外小岛,以皇宋遗民逍遥一世,哪管他中原风云起陆、闽广波浪掀天?
直到见那总督府门外碑刻,小弟才忽然生出一个热切功名地心肠。你道是什么?就是那与民约法!”
“哦,于兄的意思是?”
“昔汉高祖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遂王天下,今楚氏约法四章,其志在逐鹿天下啊!”
骆醒忠点头道:“昔成汤地不满百、西岐地方三百里而定鼎,少康一旅而兴夏、肃宗匹马而昌唐,琉球土地肥沃,居海上易守难攻,兼得鱼盐之利,将来逐鹿中原……”
于孟华眼睛一亮。太平年间,读书人自然以进士及第为最高荣誉,时人以为就算收复燕云、凯师而还,也不会比状元及第更加光彩。但大宋朝年年战、年年败,临安谢太后、小皇帝都给蒙古人捉去了,便是再忠心的臣子,也难免扪心自问:这大宋朝,是否气运已尽?从来天道难测天命难违,谁能说得准?
只不过建新朝的是蒙古鞑虏,搞什么四等人、第一夜权,各地豪杰才纷纷起兵;假如是汉人正宗鼎立新朝,以宋末朝廷的荒唐腐朽,恐怕愿意替它拼命的人寥寥无几,大宋朝也如隋灭陈、宋灭南唐一般,早就完蛋大吉了。
两个老同学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搏个开国功臣,忽然于孟华眉头皱了皱,道:“琉球诸事不同中原,他事尚且罢了,这妇人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便是朝廷的大长公主,也不该来至祭啊!”
“于兄说的是,过两天,咱们联名上个折子……”
祭过炎黄二帝,便是英灵入祠。
“老兵不怕死亡,老兵怕被遗忘。”中国人相信人死后有灵魂,乱世之中,死并不可怕,父母妻女有所养,亦无所牵挂,唯一怕地就是死后不能归葬祖坟、灵魂无所归依成为孤魂野鬼,得不到后代香烟、得不到家人血食。
忠烈祠是英灵安息的地方。琉球每一个牺牲者,都要火化后将骨灰运回,供家人埋葬在坟中,牌位则做两个,一个安在家中受子孙香火,一个放入忠烈祠,千秋万世永垂不朽。
太阳渐渐西下,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忠烈祠上,给它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低沉的哀乐响起,站着数万人的广场渐渐安静下来,人们肃立着,不约而同地向东方望去。
来了,来了!人群一阵细碎的骚动,仿佛微风吹过麦田。
鼓乐队悠长的萧笙,犹如烈士的英灵平静而沉毅,从远处逶迤而来,苍凉、空寂,听得人们心中气血翻涌,有一口热气憋在胸口,直欲破体而出!
空寂苍凉到了极处,人们的心低沉几乎要喘不过气,突然礼炮隆隆,曲调为之一变,雄浑的钟鼓声奏响,歌颂着烈士的勇敢与忠诚。
移灵队伍的最前面,五十名天真无邪的儿童,抛洒着清水和花瓣,为英灵铺路。正是这些逝去的英烈,用自己地生命换来了他们安乐地童年,清水与鲜花,是烈士专享的荣誉。
其后一百名汉军士兵,全身黑色戎装,胸配寄托哀思地小白花,扛着放置灵牌的灵台。抬灵的队伍由东向西,迎着夕阳而来,烈士的灵魂就附在士兵抬的灵位上,英烈为守护这片土地、为守护这群人民而献身,他们将会长眠在这个神圣的祠堂,名字被镌刻在汉国的史册,永不磨灭。
最后是一百名汉军全副武装的士兵,踏着鼓点般的步伐,长矛如林刺向天空,为逝去的战友殿后护灵。
十月二十日,天气渐渐凉了,人们在肃杀的深秋,目睹英灵移入祠堂。汉国的文武官员,由汉王楚风带领,在祠堂前夹道而立,待英灵经过,深深的鞠躬向逝者致敬。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学校选出的男女各二十名学生,用屈原的《国殇》为英魂安灵,人们只觉得心脏被揪得紧紧的、紧紧的……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安灵仪式上,突然就有人止不住哀声,虽是小声的啜泣,现在却显得分外清晰。
想起死去的小贵,刘家大娘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临走还笑嘻嘻的说“阿妈,我不做个将军,决不回家!将来你就看吧,楚总督要拍着我的肩膀夸我,这是个好兵,到那时候,您就替我去向二丫提亲。”
可是,笑嘻嘻的小贵,就变成一坛骨灰回来了!那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从小儿养到大,还没说房媳妇,就……
“大娘,您是哪位烈士的亲属?”和善的声音把她从悲痛中惊醒,汉王楚风正温和的冲自己微笑呢!
“刘、刘小贵,”刘大娘再也忍不住了,悲声抽噎道:“这孩子,这孩子从小儿喜欢听书,自到琉球,他一直、一直说您是当世的岳武穆,这辈子就只求您拍着他肩膀夸一声好兵,可、可他再不可能了……”
“不,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楚风在灵台上找到刘小贵的灵位,轻轻抚摸着灵牌,新崭崭的,手指头摸上去还有点涩,眼前就浮现出一个农家子青涩的笑容……
楚风温柔的抚摸着每一块灵牌,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的肌肤,眼泪滚到了灵牌上,“你们,你们都是好兵,兄弟们,楚某代琉球汉民谢过了!”
他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朝着灵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人们哭喊着一起跪拜,哀声震天。
令雄主落泪,使王者折腰,身后哀荣,以此为甚。骆醒忠和于孟华同时想到了:今后汉军必定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第147章 千古忠奸分明
晒谷场上,于小四摇动着手柄,风扇车霍霍的转动。于老根把晒好的谷子从顶上的漏斗添进去,车儿肚子里的风扇哗哗的吹,糠秕杂草从后面的开口吹了出来,饱满的谷粒则落到了车儿底下,聚成了金灿灿的一堆,散发着新谷的清香,粒粒饱满色泽金黄,看上去就叫人欢喜。
于阿大用耙子把晒场上的谷子耙拢在一堆,小二小三横着扁担挑起箩筐,把风扇车下面除掉了杂物的谷子,装进筐里运回粮仓。
扁担刚上肩,小二小三整个人都缩了一截。狗日的,好重,好多的谷子!但再多、再重,他们也不觉得累,琉球不收农税,这些谷子每一粒都是自己的呀,抬自家的谷子,不管它千斤万斤,心头总是松快的呀!
这大半年,于老根像疯了似的,领着四兄弟在田里挣命,琉球每户只许登记三十亩田地,大家大户忙着分家是不消说了,为了多弄点田,他也把四兄弟分了出去,加上自己作算五家,登记了一百五十亩上好水田……就这般老头子还不心满意足,琢磨着把老婆出妻、哦不、琉球叫离婚,再多算一家人哩!结果立马被老婆抓个满脸花,再加上五个男人一百五十亩地也到顶了,再没得力气多种,他才罢的手。
十月下旬,中原已是冬季,地气温暖的琉球,只能算个秋天。卖力摇动风扇车曲柄的于小四,脸蛋红红地。汗水顺着眉毛流下来。
于老根见了心头就有点毛毛的,自打琉球改为汉国,楚总督称了汉王,看了开国大典回来,小四就像丢了魂,吃饭吃着吃着停了筷子,走路走着走着摔个跟头。你说人家封王封相,跟你小老百姓什么事?还不得该种地种地。该做工做工!
于小四机械的摇着风扇车,身子虽在晒谷场上,魂灵儿早已飞到了汉军军营。整齐漂亮的军服,锃光瓦亮的盔甲,寒光四射的长矛战刀,丰厚的伙食和军饷,这些还不至于让人羡慕得发狂。让于小四这些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睡不着觉地,是老人孩子大姑娘小媳妇,对着汉军士兵竖起的大拇指:“好个保家卫国地兵,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忠烈祠的死后哀荣,汉王领头万民跪送,百世千秋香火祭献,祠堂中牌位正对着广场上的炎黄二帝,英灵和咱汉人的老老祖宗同列配享!于小四羡慕。甚至有点嫉妒那些牺牲的士兵了,年轻人的心是躁动不安地,他觉得,有这样的光荣,就算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