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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锦此一言-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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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教得太认真,任昆看不过眼,这本就是给妇孺玩的,响声都没有,只是好看而已。

“嗯,不用。”

锦言已经旁观了任驸马的教学,正待取了仆妇手中的燃香,只听得长公主尖叫一声,一股金芒从她手里喷出,化作点点金星散落……

长公主兴奋地不顾形象地叫喊,她还从没玩过这么刺激的!

“再来一个!”

两眼亮晶晶地看向任怀元,象个讨吃贪玩的孩子……

其实论起来,长公主才更象小孩子!

锦言与任昆相视而笑,耳边忽然响起“咚!咚!”的撞钟声,厚重恢弘,一声接一声,雄浑的鸣声彻响。

仿佛这一刻,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事,所有的声音都静止了,整个京城的上空只回荡着这震撼绵长的钟声……

子时到了!元日到了!

随钟声而起的是响成一团的鞭炮声,满空绽放的烟花……

又一年了!

正文、第一百零九章 新形象

啧,这个年么……

若要锦言总结这个年的关键字,她给出的标签是忙。

说了等于没说,哪有过年不忙的?

也不然,上一个年她就不忙。

只是进了宫、去了任家、再来陪着长公主去了几家辈份高的宗亲府上,之后在自家府里陪了一两天客,就完了。

而这一次,日程表密密麻麻,就好象上了发条的跳舞小仙子八音盒,滴滴答答旋转个不停,无他,因多了个每天都要上发条的永安侯。

不知永安侯哪里抽了,忽然将她升级为机要秘书,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她——

除非不适合女眷的应酬。

大正月的,交情亲厚的、有利益关系的人家,需要走动得极多。

迎来送往,成为主旋律。

任昆带她去的府第,定国公府必不可少,永安侯与桑世子是铁杆发小。

百里霜见了锦言乐得很,她怀了身孕,被拘着,正烦闷。出门又怕冲撞了,可去可不去的人家一概婉拒。

硬是拉着锦言呆到了天黑,前院里那俩男人也喝得高了,又喊又叫,冲到武场切磋,步下马上,杀得个飞沙走石,乐得观战的均哥儿拍着手叫好……

又去御史台林大人府上拜年,留了饭。

回府途中,任昆笑言此是沾了她的光,否则林大人未必会赏脸留他……

锦言抿嘴笑,知他是在打趣。倒也没那么夸张。林府未必会不舍得一顿饭,不过人家热情,的确多半是因她外祖父与林大人的渊源……

若真是任昆一人来的,林大人顶多见他一面,未必会拿出功夫陪着——

永安侯虽是皇帝眼中的红人,但毕竟是后生晚辈,在老大人面前,他爹任怀元都是子侄辈的。

不过。锦言知任昆此举与她有关。

往年他与文官交情淡若水,宫里朝拜见过了,一般也不再专门过府,勋贵与能吏本就各有各的圈子,况文武有别之。

也就是从去年起,任昆在人间春晓闹了个乌龙,又正赶在年前,这才在正月里到林府拜年,兼有道歉示好之意。

然后是安亲王府、康王府、越王府……

所到之处。无不对任昆携家眷来访表示热列的欢迎与极高的关注……

众府女眷对锦言既好奇又热情——

这可是永安侯的夫人呐!

跟看国宝大熊猫似的!

满头黑线!

自从做了侯夫人,她就是宅妇,没怎么出门。与各府的女眷也没来往。

公众场合见过的。一面或两面之缘,除了安亲王世子妃,其他的还真没来往过……

任昆什么意思?

难道朝中有什么拉帮结派的事情或者开春要施行新政,想让她发挥夫人外交作用?

否则干嘛让她跟着?

分隔线

“……任务?”

任昆向前倾身,满脸意外。

其时俩人在回府的马车上,本就坐得近。他这样向前探身,一股淡淡的酒气就充盈在锦言的鼻间。

就在刚刚,她直截了当地请示永安侯,见那些女眷时,应该做什么说什么。有什么意思是必须要表达的,还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行为本身就是一种示好。

换言之,她需要领导明确告知自己这夫人邦交的目的与任务是什么。

结果,倒把永安侯问愣了。

“……你不喜欢?”

他不解地反问。

我不喜欢?

锦言也不解,这事我愿不愿有用吗?我若不喜欢就可以不去?

当然,不能让老板误会自己对工作有消极情绪,忙接道:“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大家不太熟悉,也就是说些应景的吉祥话……打发时间。”

真不熟,人家不知道她的脾气禀性,她也不了解别人的喜好性情。

这还在其次,关键是主人有为难之处——

她年纪小,偏又是侯爷夫人,若安排年纪相仿的来陪客,没有品阶诰命,怕有怠慢之意。

前院陪永安侯的,向来是府里的当家人,可若让当家的夫人来陪着她,实在是……

年纪差距太大,她是没什么,可主人家不自在!

对着与自己孙女差不多年纪的侯夫人,实在没什么相处的经验。

人家再年轻再客气,也不能真将对方当小辈,品阶是一样的,上门又是客,哪好让她做低伏小?

“……竟是这样?”

任昆居然很诧异:“前两日不是很高兴?盼着出府?”

是谁,听说要出门做客,乐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这才两天,就不乐意了?

女人,都是这样善变?

锦言也不例外?

……!

那能一样吗!

锦言笑了,前两日去的是定国公与林大人府上,这两家特殊啊!

她与百里霜堪称闺蜜,林大人府上与自家长辈有过命的交情,后面这几家予她而言,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有的甚至是第一次登门……

任昆之前是没细想,听她一讲明白了,倒是他自己想当然了。

“……安亲王府的花房大周绝无仅有,原以为会请你去赏花,”

虽然不习惯,他还是解释一番:“康王府的宅院布置最讲究不过,请的风水大师云阳子出手,越王府厨子的手艺素受赞赏……”

啊?合着去这几府的原因还有这个?

锦言张大了眼睛,她以为,全是从交情和朝堂关系来选的……

一幅傻呆呆的样子!

任昆很少见她这种傻样,忍不住笑。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琼鼻,不然呢?

不然干嘛带你去?

原来是带她长见识去的!

锦言没理会任昆的动作,这人,常把她当成饲养的小宠物,揉揉头发拍拍肩弹个爆栗都是有的……

讪笑……

可是,人家既没带她去赏花,也没讲解宅子布置,至于菜肴么。更没见特别出色嘛!

这是为个毛线涅?

永安侯猜不出,谁知道这些内宅女人是怎么想的?

不是向来喜欢显摆?比长比短什么都要争个你高我低,这会儿居然藏拙了!

有心去看她显摆,她居然藏拙了!

任昆说不出的懊恼,早知道就应该事先告诉锦言或者自己直接提了!

“……那谁谁,听说贵府上什么什么很厉害,让我夫人见识见识……”

谁能想到忽然都含蓄了?

……

这事,还真巧了!

安亲王府以花闻名,无论何种季节。带客赏花是惯例。

偏过年这几天客人太多,频繁进出花房,加之天气又冷。有几株不耐寒的花被冻着了。

王爷心疼。暂令关闭接待。若非客人提起,绝不主动邀请,就算是客人提了,身份一般的,也婉拒。

这是亲王府啊,与其比肩的不多。况且看花的多是女眷,不看花就不看呗,说别的话题就是,女人嘛。

搁锦言这儿,她不提。主人自然乐得不提。

康王府呢,素来都是客人见了宅子精巧。又知是云阳子的作品,首次登府必会开口提问,向主人示好,主人家就势解说。

锦言不知啊,见她连问也没问,又知她在道观中长大的,偏云阳子也是位道爷,主人家不了解她的好恶,怕她误会当着和尚骂秃驴,提了道观要揭短,故而也没开口……

越王府更甭提了,这些天厨子过于忙碌,精力不济,今日只做了外院一桌,内院女眷那一席人家压根就没出手!

锦言哪知道这些巧合,只要不是永安侯安排的出访任务就成!

“……那,接下来如无必要,能不能不随候爷出去?”

看了看任昆的脸色,依旧是大晴天。

“后天起公主婆婆要宴客,我要留在府中一起待客……”

真的,绝没有拿长公主做理由。

连着几日出府,因是任昆要求的,儿子大过天的长公主当然都很爽快地放行,不过,府里也真有客来。

初一宫拜时,长公主不知受什么刺激了,在锦言看来,她就是特别想将自己与驸马的新关系昭告天下,恨不得开个万人发布会!

让所有媒体与公众见证她与驸马的恩爱……

表现行为之一,就是今年府中的宴请特别多!

往年,长公主只请关系极好的几家,一般来拜年的都拒了,今年倒好,凡是够身份递了帖子的,她都一一回帖,约定日子,请人过府。

倒是热闹。

府中下人们忙得兴致高昴,不觉辛苦,反倒是一幅迎来创业机会,赶上职场春天的感觉!

搅得锦言也打起精神,花了心思一起帮忙。

“好。母亲喜欢新鲜,热闹一阵子就过去了。”

任昆点头应允,闭了眼睛休息。

原本是想带这丫头去开眼的,结果……

待过个三两日,坊市开了,热闹的地方多了,那时再出去……

嗯,到时去大通街,去她那间叫人间春晓的酒楼……去品尝地道的南方菜,她自己的产业,厨子定能做出东阳味儿……

回去后得让三福再安排妥当,白马寺的花灯小丫头定会喜欢……

永安侯思绪飞扬,东想一下西想一头,围绕的全是以锦言为中心的行程安排,偏他自己一点也没发现……

鼻间是熟悉又有一点点变化的香气……嗯,这次有白茉莉的幽香……还有,好象是佛手柑?有种高贵的清甜……

任昆仔细分辨着……

车厢中洋溢着温润、柔美和清新……

仿若,只要有身边这个人出现,不管是怡然自得的姿态,还是雀跃的喜悦或是兴奋的鼓动,哪怕是低落的优伤,都是春阳洒落心上的那种和煦温暖的滋味……

这滋味,是什么?

……

ps:

ps1:上章“快乐年(四)”应该是108章,写错了,有两个107章,抱歉。

ps2: 这几章均家长里短、日常琐碎,莫烦莫烦,鸡毛蒜皮中滋长感情的小蘑菇才符合咱们侯爷的情况嘛~~~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 旧态萌

“叮叮咚……叮咚……”

淙淙的琴声响着:

时而高洁灵动,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时而幽寂空旷,如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时而缠绵温柔,若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时而滂湃高亢,似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时而洒脱逍遥,乃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

脉脉余晖筛进内室,缓缓地趴在抚琴人的后背,轻柔地仿佛怕惊动了他……

银蓝锦袍后领与乌黑发髻间,是线条完美的后脖颈,白暂赛玉……

外间服侍的小厮静坐相对,似为琴声所醉,似神游太空。

“……侯爷又带夫人出去了?”

柳树莫名气苦,悄悄在柳根耳边问道。

嗯。柳根点点头。

是啊,今天又出去了。

“根儿哥,你说侯爷是不是……”

柳树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

柳根比柳树早两年就跟了公子,一路服侍,跟着公子进了长公主府。

年纪大,也就更老成些。他很明白,永安侯有新欢是迟迟早早的事,不管是改了口味还是有了新人,都是正常。

这对公子来说,未必都是坏事。

自家公子与夫人犯不上,不管井梧轩换了谁做主子,不管这府中有几处井梧轩,卫氏都是笃笃定定的侯夫人!

只是自家公子……

向来清冷心思沉,常人难识深浅。偶尔似心事流露微微叹息,若说是为这个担心倒也不至于——

家破人亡沦落贱地,什么还看不透?又怎么会为这点子事失了分寸?

公子心中有大事未酬,不可能为眼下这点算不上窘地的处境思虑!

柳根对此深信不疑,可是,

他担忧地望了望那道俊挺优美的背影,明明有心事的……

“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

柳树年纪小些,沉不住气。心下郁闷。

柳根也没阻拦:“去吧,公子这儿有我呢,别出府少惹事儿,早点回来。”

少不得要叮嘱几句。

柳树应下,转身跑了。

根儿哥就是个啰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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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过了年,也不会马上春天。

这几日倒春寒,格外冷。

天色暗得早,一柱香没燃尽,夜幕就垂笼下来。

柳树不是自个儿回来的。

柳根见了来人。忙起身见礼:“给侯爷请安。”

侯爷怎么来了?

别是树儿不知轻重去请的吧?

柳根忐忑不安,当着永安侯的面却也不能直接追问。

“我在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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