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树林里的爱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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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宝宝要正常上学。今晚住过去,明天送她上学方便点。”
他别过头,半晌不说话。最后说了句:“那就这样吧。”他头也不回钻进车子,车刚启动就加速开走了。
我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滚滚车流中,终于品尝到劳燕分飞的滋味。这种感受同与刘祥离婚时的感受相比,天壤之别。
我回到家,宝宝一看到我,就奔过来搂住我:“妈妈,后天是休息天,隔壁的强强说,他爸爸妈妈要带他去游乐场玩,我说我也想和他一起去,他不同意。我生气了,不和他玩了。妈妈,你和爸爸后天也带我去游乐场,好不好?”
听到这些话,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抱紧她,想了想说:“宝宝,妈妈知道你很乖,妈妈也很想带你出去玩,但后天不行。后天妈妈很忙,没时间出去。”
“我想出去玩嘛,”她继续坚持。我坚决摇头反对。宝宝很失望,但她很快就说:“妈妈,你不带我去,我叫爸爸带我去。”
我头大,情绪要爆棚,“李阿姨,你带宝宝下去玩一会。”
李阿姨放下手中的事,哄着哭闹的宝宝下楼玩耍。
我抓紧时间,将屋里我和宝宝的东西整理出来,放进旅行箱里。整理好东西,我颓然坐在卧室里,环顾四周,将近一年的生活,在这里留下太多美好的记忆。想起这些温馨的画面,我真舍不得离开。
我深深地叹口气,走到厨房,把厨房里的事干完。还做了一桌菜等张绪回来吃。想到今晚,他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吃饭,我忍不住一阵心酸。但转念一想,他的条件这么好,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很快,他就会有人相伴。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别样酸楚。
李阿姨带宝宝回来。在李阿姨讶异地注视中,我带着宝宝离开了这个住了一年的家。
昨晚,张绪提议,我们离婚后,当初新买的房子正好一人一套,我们可以住进去。
我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没有那么坚强,住在门对门的房子里,一边看着他和别人亲亲我我,一边过自己的日子。这一点,真的做不到。
我回到父亲的房子里,这里离幼儿园比较近。刘祥给我的小两居室,我仍打算出租,这是我的经济来源。我不知道今后我还能不能出去工作。现在,我只想过避居的生活。
刚这么想,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我接听:“喂。”
“林艾,今晚有没有空?出来聊聊。”原来是娟子。
“有事吗?电话里谈也行啊。”我怕到外面,怕碰到我认识的人,特别怕遇见知道我的事的人。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今天和张绪去办离婚了,对吗?”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对,我和他离婚了。”
“你真有能耐,想怎样就怎样,你就不为张绪考虑考虑……”我截住她的话:“我就是为他考虑才决定离婚的。他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也知道,他是孝子,一向尊重孝顺他父母,现在他父母年纪大了,如果为了我,他和他父母断绝来往,万一有一天,他父母突然不在了,他该多后悔啊。到时,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我就是不希望看到有这么一天才决定离婚的。当然,还有,还有别的因素在里面,我越发坚定我的决心了。”
娟子听我这么说,无语了,隔了一会才问:“你今后怎么办啊?带着个孩子,离了两次婚,谁会要你啊。我都替你发愁。”
我掩饰地轻声笑笑,“我女儿会要我,今后我们一起过。”
“她终究会长大,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到时再说吧。现在不想这些。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离婚了?”今天刚发生的事,她马上就知道了,神速啊。
“张绪中午有应酬。惠生看他情绪反常,老是主动和客户碰杯,惠生劝也劝不住,结果张绪喝醉了,他语无伦次告诉惠生的。”
我很担心,酒后驾车非常危险,听说现在对酒驾抓得厉害,抓到了要拘留,“娟子,你叫惠生看着点,千万不能让他自己开车回家。”
“你们啊,真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后世这么能折腾。明明感情这么好,还要闹离婚。老人家想不通,就想办法做通思想工作,又不是只有离婚这么一条路可走。”
“娟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确实无路可走,才……”
“你啊,就一条路走到黑吧。”娟子对我的坚持太失望。
我也很伤心。
“娟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苦口婆心地劝我。我如果能看到一丝希望我也会坚持下去,但不行啊。”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娟子逼问我。
我心一横,打算告诉她实情:“你上次到医院看我,知道我生什么病吗?”
“什么病?”娟子很紧张:“难道你的病是绝症,所以你为了不让张绪痛苦,所以闹离婚。”
看看,经过韩剧洗脑,娟子的想象力丰富不少,那种纯爱电视剧最多出出车祸、失忆、患绝症、因误会而阴差阳错,编剧导演很少很难用残酷的现实去颠覆男女主人公的纯洁,就是敢颠覆估计观众也不愿接受。但现实生活中不管你接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该你承担的你就得照单全收,不能修改剧情。
“我被人劫持,遭人□。这事不少人知道,所以我不能拖累张绪,让他被人诟病。”我实话实说,不想瞒这位好友。
娟子震惊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说:“小艾,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命运吧。就算不愿意,它也要拖着你,拽着你走。”
“张绪他嫌弃你吗?”
“没有。他一直鼓励我。我很感激他,没有他的鼓励,我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娟子在电话里唏嘘不已,“那我能做些什么?”
“跟以前一样,找我聊天。”
“好吧。你保重啊。有空我来看你。”
挂断电话,我闷坐一会,开始准备晚餐。
第 41 章
转眼,春节来临。
春节前后车票难买,我让保姆提早回家过年。她走后,流感肆虐,宝宝也难以幸免,在幼儿园里得了病。明知这段时间看病难,但也只能带她上医院就诊。儿童医院里人满为患,空气质量很糟糕,我反而担心宝宝会不会交叉感染上其他病毒。轮到我们看病时,我们已经排队等了六个多小时。医生给她开了几瓶抗生素。我天天陪她到医院挂水,整日往来奔波,忙得焦头烂额。
其间,张绪给我打过几个电话,我们在电话里不咸不淡聊了几句,无外乎彼此问问身体怎样,工作忙吗,孩子好吗之类的话,除此之外,就没什么话可说了。无形之中,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隔膜,大概越是了解彼此,越是不敢触碰痛处,生怕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这天,宝宝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不用到医院挂水了,我哄她睡个午觉,自己坐在旁边陪她。明天就是除夕夜,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冰箱里每一格都是空的。其他人家都在热火朝天地准备过新年,而我陪着生病初癒的女儿,真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
寂静的小屋里电话铃突兀响起,我赶紧拎起来。
“小艾,宝宝的身体怎么样?”张绪在电话里关切地问。
“已经好了。”
“你怎么样?”
“还行。”
“注意休息,不要自己累着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关心我。
我很感动,鼻子酸酸的。但我又不能表露出自己的情绪,搜肠刮肚,找不到恰当的言辞来回应,实在无话可说,就问:“你春节在哪过年?”
他轻咳一声说:“爸妈今年打算在省城过年。”
我马上了然。我说过,他是孝子。我们分开后,他和他父母随即冰释前嫌。可见,我的决定还是对了。我抑制住内心的酸楚,说了几句应酬话,“你代我向你父母问好,祝他们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今年他父母应该可以过个舒心年了。他们的儿子与不称心的儿媳离了婚,过不了多久,儿子再娶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对他们来说,这一生应该算是圆满了。想到这,我酸涩地笑笑。对面的镜子诚实地记录了这张笑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我扭头不愿再看。
还好他在电话那头看不到。我只听见他在电话里哦哦两声就没声了。我握着话筒,等他说再见。可他那边一直没声音,静悄悄的。我看见宝宝从床上爬下来要上洗手间,就赶忙说:“我还有事,挂了。”然后不等他回话就把电话果断挂了。
除夕夜,万家灯火,鞭炮齐鸣,辞旧迎新。
我从黄昏开始陆续收到不少祝福短信,我一一回复。冷清的过节气氛由于这些短信,终于给炒热起来。
“宝宝,快些吃饭,等会妈妈带你出去看烟火,好不好?”
“好——!”
“那我们比赛,看谁吃饭吃得快。”
宝宝热烈响应。我们母女俩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我搀着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宝宝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时不时看见一簇烟火飞升在天边绽放,很璀璨,很绚烂,但短暂,如幸福,如人生。我暗自感叹。
“妈妈,真好看。”宝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带着满足和快乐的神情一眨不眨仰头观看。
“嗯,”我也抬头望着。大凡觉得烟花好看的,是因为心底快乐,而且还知足。不知足的人就会觉得不快乐,因为这一切太短暂,还没看够,就已经沉寂了……所以说,这样伤感的内心能快乐吗?于我而言呢?我知足吗?我还会快乐吗?这些问题,我不敢坦然面对,害怕看到自己真实的内心……
初六这天,经不住宝宝的央求,我带她到游乐园玩。
游乐园与平日不同,中国结、红灯笼以及彩旗将整座园子点缀,一片片中国红,很有节日的氛围。每个置身其中的人都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欢乐的神情。
我陪宝宝玩了小孩可以玩的所有游乐项目,她仍意犹未尽。我苦笑摇头,这小孩精力超好,体力刚刚恢复,马上就可以这样折腾。
就在我们商量再玩什么项目的时候,天公不作美,荡悠悠地飘下雪花。
我没带伞,赶紧哄着她往外走,没想到接近大门的地方搭起一个半米高的表演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妖媚男子正在表演魔术。宝宝说什么都不肯回去,吵着要看表演。但表演台已经被观众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宝宝站在外围什么也看不到。
“妈妈抱。”宝宝张开双臂,踮起脚尖,扑到我身上。
我吃力地抱起她。她只顾好奇地看着魔术表演,学别人鼓掌喝彩,全然不顾我是否有能力坚持下去。雪花飘在脸上,头发上,慢慢融化,冰冷的雪水流淌下来,流进脖子里。
“宝宝,我们回家吧。下次妈妈再带你来,好不好?”
“不好。”
“听话。”
“宝宝还要看。”她坚持,不肯妥协。
我刚想发火,一顶大伞撑在我们头顶上,我诧异转身,触到一双熟悉的眼眸。我的心狂跳。我们离婚后,今天是第一次碰面。他瘦了,但依然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我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张大嘴巴说不出话。他也不说话,将伞递给我,我鬼使神差接过,然后他伸手把宝宝抱过去。
宝宝高兴地叫了声爸爸,然后她的目光就被魔术吸引了。
我被宝宝的这声爸爸叫得脸发红,我不知该怎样给宝宝讲,眼前这个爸爸不能叫爸爸,只能叫叔叔了。
我胡思乱想一阵,又满腹疑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他来干什么?我该怎么与他相处?我心里乱成一团麻。
“下雪了。”他说。
“嗯。”
“以后记得带伞。”
“嗯。”
他说了这两句话,就没话说了。我也沉默。人群中不时爆发热烈的笑声和掌声。我们似乎被台上的表演吸引,双双盯着远处,刻意忽视身边的人。
“哥,你怎么在这?”话语中带着责备。
晓洁喘着气,朝我们走过来。她不期然看到我,一愣,刚要招呼说:“嫂……”突然意识到不妥,改口说“林姐。”
“你好,晓洁。”我有点不自然,从张绪手中接过宝宝,“你去吧。”
“这伞你留着用。”
“不用,谢谢啊。”我客气地说。
他们转身走后,我才发现有个女孩刚刚站在他们身后。晓洁回转身,她迎上去轻声问晓洁:“她是谁呀?”
晓洁犹豫一下,我听见她说:“我哥大学同学。”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张罗,给张绪介绍女朋友。在游乐园这么大的舞台上,上演相亲的戏码,而且不巧被我遇上。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我装作不介意地回转身,抱着宝宝,继续看演出。天空继续飘下雪花,依然化成雪水,淌下来。我无比感激,天公作美,它让我无所顾忌,痛痛快快地宣泄一下,没人注意。
舞台上用泡沫机打出无数个肥皂泡泡,无数颗脑袋追随它们,眼望着它们飘呀飘,升到稍高处,“啪”破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