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树林里的爱情-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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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用泡沫机打出无数个肥皂泡泡,无数颗脑袋追随它们,眼望着它们飘呀飘,升到稍高处,“啪”破裂了。
幻想总是做不得数的,唯有现实才是真实的,我亲眼看到泡泡破了,真的破了……
第 42 章
从游乐园出来,宽阔的广场上人流如潮,涌向停车场和公交车站。雪已经停了,天色暗下来,让人感觉更冷,寒气里夹杂着湿气,把体内的热气都驱除殆尽。此时此刻每个人都着急回家,公交车根本挤不上,看来只能坐出租车了。宝宝伏在我肩上昏昏欲睡,我心急如焚,但毫无办法,排在长龙一样的队伍后面机械地移动脚步。
我得尽量多说话,给宝宝提精神,不能让她在天寒地冻的外边睡着了。“宝宝,醒醒,别睡啊,妈妈给你买好吃的,你要不要?要吃什么呢?肯德基、必胜客还是……”
“肯德基……”宝宝闭着眼睛,小嘴喃喃说出这三个字。我哭笑不得,累成这样还惦记吃。
长龙突然不安地躁动起来,队伍不成形,人流往前涌,最顶头的地方围成一圈,里面传来叫骂声和打斗声。
“怎么回事?”我问周围的人。正巧有人从前边看热闹回来,告诉我们:“好像有人插队上出租车,被排队的人揪下来,几个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了。现在车道都堵住了,车也开不出去。”
我抱着要睡着的孩子急了:“怎么办,就没人管管。”
“他们都是小混混,谁敢管?”
“那怎么办?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
我累得腰酸腿疼,宝宝像一座小山似的沉重,我快抱不住她了。我眼睛紧盯着前边,焦急等待。有人站在我身旁,我都没发觉。突然,肩上一轻,我吓一跳,手上孩子没了。我回过头,定睛一看,孩子抱在张绪怀里。
“我送你们回家。”
这时,拒绝他的好意就是自寻死路。我默默跟在他身后,来到停车场。他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我弯腰坐进去,他把宝宝递给我。我一看,孩子已经熟睡了。
“以后不许这样,这么冷的天带孩子出来玩。”张绪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接着说。“真想出来玩,带上我。”
“哥——。”晓洁在我身后不满地叫起来。
我侧身转头,跟后座的两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打圆场说:“晓洁,你们别在意啊,你哥这是玩笑话。”
我回转身,继续刚刚的话题,“今天太惨了,以后这种天气绝不出门。”我忍不住好奇,“你们怎么也在这种天气出来玩?”
晓洁回答:“还不是我哥,非要今天来游乐园玩。”
我侧头看张绪一眼,见他专注地看着前方,心无旁骛地开车。我突然失去说话的兴致,失神地看着窗外。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橘黄色的灯光,远远看着这豁亮澄明的世界,很温暖,很温馨。
“小艾,一起吃晚饭吧。”张绪出言相邀。
我还没应答,晓洁就着急地叫了声:“哥——”
我马上说:“不用,家里还有饭菜。”
他的手冷不丁伸过来,握住我的左手:“那些剩菜剩饭就倒了吧。”
我受惊,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有成功。
坐在后座的女孩这时出言:“停车,我在这里下车。”
晓洁急劝:“马佳慧,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不用。你看你哥这么忙,我好意思打扰吗?”女孩话中带刺,执意要下车。
晓洁很为难的样子,在后面使劲拍她哥的肩膀。
张绪一声不吭,停车放下女孩,然后立即启动车子,把车开走了。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那个女孩使劲一跺脚,生气转身走了。
我不安起来,我是不是搅了他的好事。
“晓洁,明天你跟那女孩好好解释,说清我是谁,叫她别介意啊。”
“嗯。”晓洁无奈地应了一声。
“何必多此一举呢。”张绪说。
我不睬他,问晓洁:“你父母身体还好吧?”
“我妈心脏不大好,这次来省城,就是想给她好好检查检查。”
“哦。心脏的毛病马虎不得,得找专家看。”
“我哥已经安排好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逾越了,马上打住这个话题。
“张绪,宝宝已经睡了,我不能带着她满世界跑。你乐意呢就送我们回家,不乐意呢,我在这里下车拦出租车。”
还好,张绪不再勉强我,直接把我们送回家。
到家后,我把宝宝拍醒,简单吃了点东西,再让她继续睡觉。
十一点多钟,我被一阵铃声吵醒。
“喂。”
“林艾,我哥在不在你那?”
是晓洁带着哭腔问我。
“他不在这。晓洁,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妈知道今天相亲的事搞砸了,直埋怨我哥。我哥刚开始不说话,最后被逼急了,撂下一句‘我这辈子不结婚了,你们就不要操这份心了’。他说完就走了。我爸妈气得脸都白了,我妈昏倒了,现在医院里。我怎么都找不到我哥,怎么办?”
“晓洁,你别急,我帮你找你哥,你安心照顾你妈。”
我打张绪的手机,电话响了,没人接。这种情形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着急,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我捧着头,绞尽脑汁猜想他的去处。这时,电话响了,我扑上前,接起电话。
“小艾,你找我?”
“张绪,你在哪?你知道吗,你妈生病住院了!”
“啊?”他懵了。
“你快去,她现在人民医院急诊室里。”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等等,你喝酒了吗?”
“喝了点。”
“你可不能开车,打的去吧。听见没?”
“哦。”
我放下电话,仍心神不定,无法入眠。
到了早上六点,我打张绪电话。接通后,我问他:“你妈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了节,她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这种手术有没有风险?”
“放心吧,成功率很高,基本没什么风险。”
“哦,”我放心了,“你昨晚到底去哪了,电话也不接。”'。电子书:。电子书'
“我找惠生喝酒。手机落在车上了。”
“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气你父母。”
“什么话?”
“这辈子不结婚之类的。”
“那是气话,婚还是要结的,只是不想那么急,好像过了这村没这店似的。”
“哦,那就好,没事你抓紧时间休息休息。过了年,又该忙了。”
“你呢,你什么时候休息?”
我诧异:“我一直待在家休息,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你心累,太累了。好好休息吧,别自己折磨自己,知道吗?”
他终于触碰到我的痛处。我咬着唇不出声。
“小艾,我们一起到国外生活吧,那里没人认识我们。”
“可你的父母你总得认吧,他们不同意,你忍心让他们伤心?”
他在电话那头不说话。
“况且,你的事业在国内,国外就没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了。”
他还是不说话。
“张绪,我们还年轻,不要老是活在过去里。其实,往前看,说不定看到的风景更美呢。”
“小艾,你现在劝我,好像很振作的样子,可过一会,你的情绪就消沉了。我说得对吗?”
对,劝别人容易说服自己难。
“我不跟你多说了。总之,你好好跟你父母相处,不能再把他们气病了。”
说完,我把电话挂了。
第 43 章
元宵节过后,别人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为工作和家庭两头奔忙,而我整日无所事事,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
我情绪低落事出有因。前天,我突然很想听听张绪的声音,就打他的手机,结果是晓洁接的电话。她告诉我,张绪正送一个叫杰西卡的客人下楼。就在我愣神的间隙,我听见电话里张绪的母亲问,晓洁,谁来的电话。晓洁慌乱应道,妈,是哥的同事。然后她压低声音,紧张地问我有什么事吗。我赶紧说自己没什么事,匆匆把电话挂了。我这个电话打得莫名其妙,在晓洁眼里,我是不是一个死缠他哥不放的不知羞耻的女人。这样想着,我心灰意冷,随手把手机关了,还把座机电话插头拔了。
下午,我稍稍打扮一下,去参加宝宝幼儿园的亲子活动。我站在贴满卡通画片的教室里,看着宝宝愉快地和小朋友一起做游戏,我抑郁的情绪略微好转。活动间隙我和几位家长攀谈,彼此交流育儿经验,气氛融洽。为了了解宝宝在幼儿园里的饮食情况,我单独找她的生活老师聊聊。等我回到教室,发现那些妈妈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她们的目光不愿与我对视了。我端坐在小凳上,感觉如坐针毡。
现在我懒得出门,这两天都是保姆接送宝宝,上菜场买菜。这天她们刚走不久,我听见有人揿门铃,还以为她们落下什么东西回来取,急忙跑去开门。
门外并不是她们,而是一名男子。等瞧清楚来人,我吃了一惊。
“黎秘书?”
“你好,”何颂天的秘书礼貌地说:“林小姐,何市长现在车上,他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顺着黎秘书指的方向,看到小区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哦?”我嘴上应着,心里嘀咕,何颂天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他有事找我自己为什么不下车,还要叫秘书传话。
黎秘书在一旁解释说:“何市长春节期间刚做了一个大手术,如今他身体还没复原,行动也不便,所以请你理解。”
“啊?他得了什么病?”何颂天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我心里已视他为很亲近的长辈,乍听说他生病了,我不由非常担心。
“他胃里发现一个肿瘤,还好是良性的,已经切除掉了。”
闻言我略微放心,跟随黎秘书走到轿车旁。车门打开,何颂天坐在车里,对我微笑招呼。他脸色苍白,裹着病体的羽绒服里露出一截蓝白条子的领子。他竟是穿着病号服跑出来的。我纳闷,他究竟有什么要紧事,让他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在养病期间从医院里跑出来。而我更觉纳闷的是,这事与我有什么关联吗?我忐忑不安站在车外,等他说话。
他见我站在外面不进来,轻轻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我坐进来。
我钻进车里,“何市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小林,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关心你,不知你现在怎么样?”
何颂天从医院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拉家常?我惶惑,“我挺好的,挺好的。”我张嘴就随便应付他。
“今早我在医院碰到张绪,他都跟我说了。你们离了,是不是?”
“嗯。”我老实回答,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
他静默一会,问我:“我带你去个地方,需要半天时间,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我犹豫一下,立即同意了。
何颂天轻声说了“岑溪”这两个字,黎秘书立即劝他:“何市长,请您注意休息。长途奔波劳累不利于您身体康复。”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你听我的,去岑溪。”尽管现在何颂天是病人,但他言行中依旧带着往日的气势,不容别人反驳。
黎秘书只好开着车上路了。一路上,何颂天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缩在车的一角,猜测他带我到岑溪的目的何在。我想了好几种理由都站不住脚,不想再想了,无聊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田野里已经有农民在准备春耕了。
本来以为很远的路程,现在城市与城市之间建了高速公路,原来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现在短短一小时就开到了。
下了高速公路,轿车在何颂天的指挥下拐上一条小道,往前开了大约半小时,停在一处小树林边。
“走,下车。”何颂天捂着胃部的伤口,在黎秘书的帮助下,下了车。
我也跟着下了车。这荒郊野外的,我们为什么来这?我东张西望,不得要领。
“黎秘书,你就待在这。小林,跟我走。”
说完,何颂天缓慢移动脚步朝前走。这里的地面坑坑洼洼的,我踩着高跟鞋跟在他后面,一脚高一脚低,走得非常艰难,那何颂天呢,应该比我更艰难吧。我抬头看他,风吹鼓起他的裤腿,扬起他灰白的头发,他那因疼痛而微微伛偻的身体,缓慢而执着地向前移动,我看在眼里,于心不忍。我快步走上前,拦住何颂天。
“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们回去吧。”
何颂天站定,四面看看,“好,我们就站在这,不往前也不退后。”
他喘着粗气,忍着痛楚,指着这一片树林问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困惑地摇头。
“这是橘树林。”
哦,橘树林啊。我环顾四周,发觉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片果树林而已,我瞧不出这片果林有什么奇异的地方,要他大费周章,拖着病体带我来这。
他半闭着眼睛,脸上露出痛楚和不堪回首的神情。
“在这里,我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