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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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象闻言摇了摇头,吸住水无痕衣摆的象鼻更加用力了。象腿弯弯抬起,似乎想要站立起来一般。
吴芷静见状朝小象走了过去安慰道:“你不要动,躺在这里好好养伤,我们留在这里便是。”
小象闻言,眸中的泪水渐渐敛去,象鼻也缓缓收回了,它盯着吴芷静与水无痕不停地点头,卷鼻,象极了孩子。
吴芷静与水无痕不得不留下来陪着小象,两日过后,小象在吴芷静与水无痕的精心调养下,终于可以站立起来了,当它站立起身时,吴芷静才发觉,原来它真的很高,大概有两米多的样子。
小象伤好后,吴芷静与水无痕再度告辞,但是,小象却用象鼻将吴芷静卷向它的背部,示意她坐在那里。
“天啊,好扎人!”甫一触碰象背的吴芷静,忍不住惊呼出声,她从未骑过大象,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大象的背部竟然生了这么多扎人的汗毛。
水无痕见状,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随后飞身直上,将吴芷静拦腰抱起,把他的衣服垫在了象背之上,跟着将吴芷静放落,一切就绪后便飞身而下。
他对着小象说道:“走吧,送我们出这片丛林吧!”
小象点了点头后便起步朝前行去,小象刚起步时,因着左右颠簸,吴芷静还有些不适应,她双手伏于象背,以此来稳定自己的身子,待行出一段路后,她就渐渐地适应起来。
她垂眸望着小象身旁与它并行的水无痕,那句让他上来坐的话语如鲠在喉,就是吐不出来。
可是,令她新奇的事,小象似乎懂得她的用意,它在向前行走的过程中,趁着水无痕不在意之时,象鼻一卷,紧紧圈住水无痕的腰身,将他甩向了象背之上。
水无痕旋身几转后便落在了吴芷静的身后。
他从后稳稳地扶住了吴芷静的身子,让她不再颠簸。
晨光中,一头小象带着似情侣的二人,于丛林之中穿梭前行。
有了小象的帮助,吴芷静与水无痕很快便出了丛林之地,待他二人出得丛林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沙漠边的胡杨林,或苍龙腾越,或虬蟠狂舞,千姿百态,美妙绝伦,冬日里,胡杨林变成了红彤彤的一片,顽强毅力于干旱之地,领尽大漠瀚海风骚。
壮阔的景色让吴芷静茅舍顿开,胸臆中那股气息直冲百会穴,沿着碧蓝晴空上升至九霄云外。
吴芷静与水无痕挥别了小象,踏上了茫茫沙漠的征程。
水无痕一脚踏上了沙地,他的脚全然陷入了黄沙之中,他转眸看向吴芷静:“按照你的记忆,那个寺庙应当是在这片沙漠之中。”
吴芷静也提步朝前行去,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艰难,闻言,她唇边带笑:“你不怕我欺骗你么?将你骗到一个地方后,我再逃之夭夭。”
“我相信你。”水无痕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这四个字若一颗石子一般投入了吴芷静本就涟漪不断的心湖之中,有了这颗石子,她的心湖似乎已经波涛汹涌起来。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承认,曾经坚若磐石的内心似乎已有松动的迹象。如果再让她与水无痕相处下去,她想,她的心可能会逐步沦陷,直至瀚海深处。
其实,她是害怕的,怕自己爱上水无痕,怕自己难以抉择,怕自己在选择留下后换来的却是他的欺骗与愚弄。
她,不能跨出最后的那一步。
对于水无痕的话,吴芷静习惯性的选择逃避,她另寻话题道:“徒步沙漠,最关键的便是水源,我们手中的水最多能喝三天,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在沙漠中寻找水源了。”
“这世间,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水无痕忽而感叹出声。
吴芷静淡然一笑:“因为我拥有一种叫做英特网的东西。”
水无痕闻言明显一怔,完全不知英特网为何物,那种网比它的千年云丝网还要厉害么?
“那个网告诉你如何在沙漠中寻找水源?”
吴芷静努力回想了一下后,说道:“第一,可以在沙丘的最低点处挖掘,寻找地下水,这个体力活自然是你干的,不过,沙漠中的地下水多是盐碱水,人不能直接饮用;第二,沙漠植物的根部含有水分,可以榨取汁液,沙漠植物通常带刺,这个活自然也是你干的,不过,植物的水通常含有某种味道,口感不好;第三,沙莫昼夜温差大,我们可以在沙地上挖一个坑,用岛国公主给你的羊皮地图将坑罩住,这样就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太阳蒸馏器。在坑里的空气和土壤迅速升温,产生蒸汽。当水蒸汽达到饱和时,会在羊皮内面凝结成水滴,滴入我们装水的皮囊之中,使我们得到宝贵的水。这个水经过蒸馏,是最干净的饮用水。”
水无痕闻言,心中极为震撼,他在北疆生活了数年,却不知这第三种方法,想她一个从未见过沙漠的人,何以知道这些?
“你曾在沙漠中生活过?”
吴芷静闻言翻了翻白眼:“不是告诉你,我有英特网么?”
说罢,脚步一抬,一深一浅的超前行去。
水无痕抬手触摸了一下俊挺的鼻子,始终想不出英特网究竟是一种什么材质的网。
穿行沙漠的日子异常艰辛,吴芷静与水无痕时常因为找不到水源而口干舌燥。水无痕每次找到水源后都是先让吴芷静喝,吴芷静却总是推脱,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在沙漠中穿行十日后,终于到达了羊皮地图寺庙标注的地方。
吴芷静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狂风卷起千堆沙尘,拂起她灰色的衣袂。因为多日没有沐浴的缘故,额前的发丝也不再润泽秀美,墨色的发丝隐有泛黄的迹象。
她举目四望后朝水无痕说道:“环顾周围五百里地,皆是黄沙之地,哪有什么寺庙?莫非地图上显示的是海市蜃楼?
水无痕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观察着脚下的沙子,他耳朵微微动了动,随后,俊眉一蹙急迫说道:“静儿,快过来我的身边!”
吴芷静敛眉问道:“怎么了?”
“我们脚下的沙变成流沙了!”水无痕惊叹起来。
“流沙?怎么会呢?我们刚才走过来时,它都没有移动呢!”
正当吴芷静说话之际,她忽觉身下有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往下扯去,闪电之间,她的小腿已然被流沙淹没,水无痕见状凤眸一瞪,旋即飞身到达吴芷静身边,用手拉住了她的手,跟着使劲往外拉扯。
吴芷静挣脱开了水无痕的手,郑重说道:“你不要拉我,陷入流沙之中的人,除非用吊车来拉,否则,绝对拉不起来的,而且,你越拉我,我下陷的速度越快!”
水无痕一脸焦急:“那要怎么办?”
吴芷静不再说话,任由身子慢慢往下陷去,水无痕则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沙丘之中,毫无任何办法。人生第一次,他憎恨自己的无力。
当沙子覆盖住吴芷静的腰部时,身子便不再往下陷了,吴芷静扬了扬唇说道:“好了,它不会再往下陷了,但是……我也永远出不来了。”
“不可能,我会想办法将你弄出来的。”水无痕自然不肯相信吴芷静的话。
吴芷静无力地摇着头说道:“没有办法的,无论你有多强大,却始终抵不过大自然的侵袭,除非,你可以开一辆吊车过来将我拉出去。”
水无痕双手紧握成拳,前所未有地激动起来:“哪里有吊车,我去开!
吴芷静看着脸色有些发红的水无痕,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她见过冰冷的他,淡漠的他,怒意勃发的他,却唯独没有见过现在这样的他,他为何要这么在乎她的生死?
“水无痕……”吴芷静淡淡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水无痕安静了下来,他在吴芷静身旁坐了下去,侧望着她,回道:“嗯?”
吴芷静看着水无痕俊挺的侧脸,经过这么多日的奔波,为何他的发依旧漆黑如墨?为何他的衣衫依旧这般洁净?
回想起来到异世发生的点点滴滴,到现在为止,她真的已经不再讨厌他了,而他也没有必要与她耗在这里,她唇角轻扬:“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水无痕轩眉淡淡,神色如常,回问道:“为何又说这样的话?”上一次在树林时,她也曾说过同样的话。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懂他的心意,可是,她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往外推?难道她早已心有所属,而那人却在她说的另外一个世界?
吴芷静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我是掉不下去也出不来的,你不走,莫非还要在这里陪我看着太阳东升西落么?”
“有何不可呢?我不相信没有办法将你拉出来,就算不能拉你出来,我也会在这里为你建一座小房子,为你遮风挡雨,然后为你寻找水源与食物,直到你能出来的那一天。”水无痕说得淡淡的,却不知,淡淡的话语中蕴含着太多的感动。
吴芷静心中自有感动,但是,感动中却带着小小的疑惑,她轻笑道:“怎么可能呢?你不要你的父皇了?不要王爷的权势了?放弃寻找蝴蝶佛牌了?”
水无痕闻言,清亮的凤眸黯淡了些许:“父亲这个词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之所以当这个王爷,是想查清当年的巫蛊之乱,还我母妃一个清白而已。寻找蝴蝶佛牌只是弥补我的过失。”
“那你查到了么?”
水无痕摇头道:“线索指向北漠皇室时就忽然断了线索,当年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死了。”
吴芷静扬了扬眉:“北漠皇室?这就是你为何讨厌耶律旭日的原因么?
“恨他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其他事。”
“因为月思君?”
“……”
吴芷静话音落下后,水无痕沉默了良久,他望向吴芷静的眸中带着丝丝愧疚之意,凤眸中的颜色再次深沉起来。
良久后,他终于启口说道:“关于她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寻到蝴蝶佛牌后再告诉你我与她之间的事。你能相信我么?”
吴芷静秀眉挑了挑,相信他什么?相信他与月思君之间是纯洁的,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即使事实是这样,又关她什么事呢?这般的隐蔽,她能相信他与她之间没有什么吗?因着水无痕的秘而不宣,她的心底终究还是升起了丝丝酸意。
“关我什么事?”吴芷静恢复了往日冷淡的声音。
水无痕似乎不想再提月思君的事,他站起身来对吴芷静说道:“我去找些水和食物。”
说罢,遽然转身离去,黑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沙丘之中,遥望他行走而去的路线,沙丘之上留下了一行足迹,而那足迹在风沙吹拂后再次抚平,像是从未有人从上面行走过一般。
吴芷静的心忽而惆怅起来,她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绝对不能遗失在水无痕的身上,不管月思君是谁,她在水无痕心中自是有一定分量的,她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水无痕的心中,这根刺或许跟爱情无关,但是,却也并不是特别容易就能拔掉清除的。
她无意介入他们之中,只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她竟然都在跟同一个人周旋,这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还是其他呢?
夕阳斜落,似血般的颜色染亮了整个沙漠,沙丘被隔成了阴阳两色,脊上蜿蜒曲折的线条一直延伸至了天边。风儿拂过,沙丘之上呈现出层层波浪的纹路,连绵不断。
不知道水无痕从哪里弄来的野兔,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将它清洗干净的,反正,当吴芷静看见那只野兔时已经被水无痕清洁得十分干净了。水无痕将找来的植物全部压干,随后堆放起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烤起野兔来。
月色渐浓,银光洒满沙丘,带着夜的迷离。
火光印红了他半边脸,另一边则隐在了阴影之中,他的轮廓刚硬俊挺,似一幅画般美丽。
水无痕手持野兔左右翻滚,神情十分专注,兔子身上的油渍滴落在植物之上,引得火簇跳跃,噼啪作响。
吴芷静盯着他的侧脸缓缓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颜,却为何还要带上面具?”
水无痕的手随之一僵,须臾后再次转动起来,他并未抬眸看向吴芷静,只说道:“我已经习惯带上这张面具了。”
吴芷静因着水无痕不愿意在她面前揭开面具而感到愠怒,他不想揭开,她就偏偏要问这件事,遂问道:“有多久了?”
水无痕抬眸看向吴芷静,唇边扬起弧度:“有七八年了吧。”
吴芷静垂眸,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为何不治?承扬的医术应该很是了得吧!”
水无痕唇边的笑容收了些许,为何她总能问到他的心里去呢?
“他的师父是当世神医,承扬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叫做云枫。我流放到北疆后不久便结识了他。”
吴芷静看了看水无痕,知道他不愿意回答她方才的问题,说承扬的这句话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他始终不曾将他心底的事说与她听,他终究还是将自己罩在了纱层之中,这样的人她又怎能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