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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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岂能因为几个宵小之辈就被拦下,王金标冷笑一声:“小的们上,给我打!”
五个早已按耐不住的护卫立即扑了上去,揪住那胖管家放翻在地,抬到路边田埂下,先拿硬头皮靴狠狠踹了一顿,然后用马鞭子狠抽,七八鞭子下去,丝绸直棳就变成了布条子,胖管家背上横七竖八隆起好几道触目惊心的肉条,人疼得杀猪一样的叫,两个狐假虎威的夯汉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大队继续前行,对于那一对可怜无助的小姐妹,元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他面前,摸着小男孩的头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人么?”
小男孩看着这枚亮光闪闪的马蹄形金属,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是这辈子都没见过银子,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是好东西,小孩拿起银子,终于开口说话:“我叫草根,家里只有个出嫁的姑姑在邻村。”
“嗯,草根,这是银子,五十两的银锭子,拿着银子,带着妹妹去找你姑姑吧,好好活着吧。”
说罢,元封翻身上马,追随大队而去,草根拿着银子和切糕,呆呆的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忽然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主公,为什么不派几个弟兄去把那个什么刘大善人给宰了?这种祸害留着也是为害乡里。”王金标不解的问道。
“咱们又不是地方官,只是个过客而已,怎么能仅凭几个孩子的一面之词就杀人,很多事情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为非作歹的所谓善人多了去了,能杀尽么?”元封淡淡的说道。
王金标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去前面探探路。”随即猛抽一鞭,疾驰向前去了,看不出这老头年龄不小,心性依然和年轻人一样嫉恶如仇。
元封何尝不是如此,但他身为领军人物,一言一行关系重大,很多事情不得不隐忍,不得不考虑长远的后果,这位刘大善人的德行,从他的外号,和他管家的作风上就可见一斑,死有余辜那是肯定的,可是这里是中原啊,大周的腹地,随随便便杀人可是会带来无尽的麻烦的。
往东走了三十里地,队伍在一个小镇边上宿营了,天黑之后,几匹马悄悄出了营地,沿着来路飞奔回去,不知道去做什么事情。
天亮之后,队伍继续出发,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烟尘滚滚似乎有人追了过来,队伍中的护卫们立刻戒备起来,箭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十几匹快马赶来过来,拦在队伍前面,为首一人大声喝道:“停下!”
来者全都穿着黑红相间的公服,头上戴着大帽子,腰间挎着佩刀,一看就是六扇门里行走的爷们,只不过胯下的马匹有些寒掺,矮的和驴子差不多,不过马快老爷们却威风得很,喝停了队伍,亮明身份:“俺们是杞县的马快,昨夜本县刘家庄发生命案,县老爷出票拘你等回去问话。”
这回不是王金标出面了,而是一位从兰州带过来的总督衙署吏员,他冷着脸一抱拳:“我们是陕甘总督驾下解送万寿节贺礼的队伍,后面跟的是西凉使团,敢问贵县要拘拿我等,凭的是哪条章程?”
马快们愣了,走的太急也没仔细打量这支队伍,现在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寻常商队,看那些保镖,身上都是披甲的,车辆两旁也插着旗子,总督部院的字样捕快们还是认识的,再看那些护卫,一个个横眉冷目的已经围上来了,手里的钢刀明晃晃的,火铳柄上的搭扣也解开了,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了。
捕头是个明白人,当即赔笑道:“误会,误会,弄错了。”说着示意手下人闪到路边。
那吏员鄙夷道:“我们能走了?不拘回去问话了?”
“上差说哪里话,对不住了,对不住。”捕头领着人灰溜溜的站在路边,客客气气的拱着手目送队伍离去。
“王头,事情分明就是这帮外乡人做的,咋就放跑了?”一个年轻捕快很不理解的问道。
“人家是总督部属,咱们惹不起啊。”
“可是,王头您不是常说,刘大户家在京里有强力亲戚,就是省里官员见他都得客气着……”
“别说了,官场上的关系复杂着呢,你们不懂,回去吧,就说出了县界没追上,这事可别往身上揽,咱们玩不起。”
王头说罢,打马回去了。
一路晓行夜宿,走了十余日,忽然有一天负责后卫的人员来报,说是总有个小乞丐跟在队伍后面,元封派人将他小乞丐提来一看,竟然是刘家村见到的草根。
“草根,你不在家照顾妹妹,跑出来作甚?”元封问道。
草根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妹妹已经拜托给姑姑照顾,请收下我吧,做牛做马报答恩人。”
元封道:“些许银子不算什么,不需你投身报答。”
草根道:“不是为银子,是为刘坏水,我知道刘坏水是你们杀的。”
这小孩有见识,那天夜袭刘家庄,扮作马贼洗劫了刘家老宅子,杀死刘老财的就是元封派出的人马。
“你说说,我们收下你有什么用?”元封故意问道。
“我能干活,能挑水扫地烧火,还能喂马……”
“好了,你就为做这个投奔我?”
“我……我还想学武,将来好杀尽天下坏人。”
见元封不答话,草根有些慌了,他一路乞讨而来,十几天时间也没吃啥像样的东西,两只脚走得都是血泡,要是一般孩子早就撑不住了,也得亏这孩子意志坚强,撑到了现在。
元封点点头,没说什么,起身去了,草根以为不要他,急得都快哭了,还是老王头明白主公的心思,一脚踢过来,落在身上却是极轻:“掉什么金豆子,还不洗马去!”
草根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收留,兴奋地跳了起来,老王头又喝道:“等等,先把这两个包子吃了再干活。”
手里捧着两个香喷喷的肉包子,坚强的草根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从此元封就有了一个新的马童。
第6章 虎踞龙盘帝王城
其后的路程便再无波澜,由于队伍中夹杂着西凉使团,事关万寿节的体统,沿途官府具有照应,一路之上有人带路,有人管饭,甚至连必经之路上的乞丐都被赶走了,这不禁让人有些惊奇,大周朝地方官府的效率,其实还是蛮高的嘛。
又跋涉了一个月,终于抵达大周京畿一带,周朝的都城定在原大元集庆路,也就是建康古都,建康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钟山龙蟠,石头虎踞,一派帝王之势,是天然的帝都。
隔着滚滚大江,遥望虎踞龙盘的京师,元封等人不禁为之赞叹,好一座千古雄城,满眼不绝的青灰色城墙一眼望不到头,长江之上,桅杆如林,千帆过不尽,到底是中原王朝的京师,还隔着这么远,气势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了。
中原风情,和西北苦寒之地的感觉截然不同,最大的感触就是富饶丰腴,放眼过去都是田地和池塘,水网密集的超乎想象,村落的密度也极大,鸡鸭成群,猪狗遍地,老百姓虽然身材不如西北人高大,但是气色很好,身上的衣装也干净利落的多。
队伍在浦口登上渡船,横渡大江,直奔定淮门而去,江阔云低,满眼都是水,这些常年生长在西北边陲的汉子们都忍不住感叹:“真是天堑啊。”
京城有长江护着,将来打过来的时候定然要费一番周折,不过现在考虑这个未免太早了些,江风凛冽,元封望着对岸霞光照耀下一片片赤红色的桅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每一处父亲留下的痕迹。
登岸,进城,一派车水马龙,繁华似锦自不用提,即便是在长安游历惯了的人来到京城也会被震撼,与之相比,长安也只是座省城而已,京师毕竟是京师,全国的财富都聚集在这里,用一句天上人间来形容也不过分。
礼部有人前来接待,使团被安置在新建的馆驿之中,和高丽、日本、暹罗、安南这些藩国住在一起,而陕甘总督的私人代表则要自寻门路了,既然是封疆大吏,就自然有人照应,元封亲自拿着范良臣的亲笔信去找户部尚书周子卿,当然同时带去的还有一份颇为丰厚的土产,虽不值钱,但在京城也是个稀罕物。
元封的伪装身份是陕甘总督的私人代表,在一般人眼里是挺牛的,其实连不入流的小吏也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管家,长随罢了,但周大人还是很客气的接见了元封,随口问了一些甘肃的风土,说了几句话便让管家来招呼他们了。
管家带着元封去看房子,元封边走边说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四年前我在兰州见到周大人的时候,大人鬓边的白发还没有这么多,今日一见,苍老了许多,看来是为国操劳的过了。”
此前元封进门的时候,已经给了管家一个五两锞子的门包,管家觉得这个年轻人眼力价还行,便接话道:“是啊,咱们老爷日理万机,为国操劳,时不时的还要进宫应对,不管是半夜还是早上,只要宫里一句话,这就得立马赶到,你说这能不老?能不多白头发?”
“周大人是天子重臣啊,老哥您这样的不也得跟着沾光?”元封继续套话。
“唉,别提了,鞍前马后跟着忙里忙外,好处捞不着一点,咱们老爷是清官,不喜欢那些黄的白的,得罪人还不说,我们这些下人也跟着……”管家忽然意识到说了些不该说的,赶紧改口:
“得亏是你们范总督送的这些土产,老爷能收下,还陪着说会话,要是别人送礼,那可是一概不收的……”
边说边走,来到后巷一所宅院,三进的院落在京城中算不得大,也就是个中等小吏的居所水平,管家道:“这是老爷以前住的房子,舍不得卖就一直关着,贵使下榻在这里即可,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就行。”
元封又拿出一枚五两锞子感谢他:“多谢周福大哥。”
周福捏着银子笑咪咪的去了,元封却犯了愁,这院子也太小了,自己可带了好一票人来,根本住不下,不过幸好还有西凉户部转运司提前几个月在京城购买的几所宅子能应应急。
大宅子是不可能买到的,不是官身没资格购置超过三进的院落,那是逾制的行为,有钱也买不到,所以元封从西凉带来的这些人只能分布在京城中数个地方,不过这样也好,明里暗里都有,万一有事,彼此也能照应。
想寻找前朝皇帝留下的痕迹真是太难了,那个昙花一现的大汉王朝只存在了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物是人非,京城不比西凉,还有个曹延惠挂念着先帝,甚至连钱币都采用旧制,京师可是当年发生宫变的所在地,天子脚下,谁敢提当年旧事,就连书铺里都没有记载那段时间历史的只言片语。
元封带着几个从人,在京城里逛了好几圈,依然是一无所获,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京城,繁华的街道让他们眼花缭乱,尤其是秦淮河一带,整条街铺天盖地的酒旗,华灯初上,那河上的花船简直就像是从天庭划下来的一般,无数莺莺燕燕凭栏卖笑,看的西北来的小伙子们眼都直了,娘啊,这都是仙女啊。
不过京师的治安却是不大好,走了一路子,光打架看见四五起,不是夯汉对打,而是穿着绸缎衣服的家奴群殴,齐眉棒漫天飞舞,身穿绫罗绸缎的少爷们站在一旁喝彩助阵,官差来了也不管,远远的站着看着,等到分出胜负来才过来洗地。
每当打架的时候,老百姓们都停步不前,靠在路边围观,一边看一边评论,这个是哪位侍郎家的公子,那个是哪位将军的少爷,谁的人马多,又是为了哪个粉头打架,说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
如今流行的是淮西官话,京城语言西北人也听得懂,听见他们的评论,元封的一个随从撇撇嘴道:“这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么,打了半天连一个人都没死,算什么打架啊?”
不巧旁边就站着其中一方的公子爷,听见这话顿时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一下那随从。
随从标准的西北刀客打扮,老羊皮袄,牛皮板带,长靴,皮帽子,说话也是一嘴关西味道。
“你,长安那边过来的?”公子问道。
第7章 买凶杀人
这位公子一身绫罗绸缎,腰间玉佩香囊啥的叮当作响,白净面皮,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公子,他手下的奴才实力偏弱,被另一方的家丁打的落花流水,不过他面色却镇定如常,倒也有几分大将本色。
“你,长安那边过来的?”公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正是。”元封的随从抱着膀子,漫不经心的答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很能打,这样吧,只要你把那些穿黑衣服的家伙打倒,随便你开价。”
随从犹豫了一下,这里毕竟是京城,随便参与斗殴,或许会惹下麻烦,他不由得看了元封一眼。
那公子立刻看出元封才是这帮西北人的头目,直接对他说:“兄台不用多虑,只要放倒他们,替本公子出口气就行,用不着弄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