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逃妻-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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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盈盈是跟在程曦身后出来的,她看着程曦东绕西拐,走进了一个没有前路的死巷子。
她手中拿着一块不大不小的青砖,打算趁着四下无人将那块青砖砸向程曦的后脑。小巷里有那么多边门,她随意一躲,谁会知道?
却没想到会遇上一群放孔明灯的少年,她只得藏在一旁角落的边门内,等他们离开。
却好死不死被那还在燃着的孔明灯砸了个正着,火焰来不及熄灭,混着那些已经燃起来的纸片一点点黏在她的头发上,脸上,脖子上。
乔盈盈痛得大叫,可那个正烧起来的孔明灯挡住了她大部分的出路。她要逃,必须徒手将那正燃烧着的孔明灯挪开。
她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一边裹住手,一边挪着灯,一边大声地喊着救命。
可不远处的戏文和鼓锣声早就把她的声音盖过去了。
等到她忍着疼跑出巷口的时候,浑身上下早就狼狈不堪。伤都不重,都是被火烫到的细细碎碎的小伤。
只是那原本打理得十分精美的头发此刻全数被毁,黏连着纸片的发际线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个麻将牌大小的窟窿,露出红红的一小块被烫伤的头皮。
路人很快围上来,有人好奇,有人嘲笑,也有些善心的人过来问候。
乔盈盈羞愧难忍,一路狂奔回到乔家老宅。
听到哭声出来的乔慕然和岳柔一看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连忙走上前扶住她,“这是怎么回事?!”
乔盈盈哭得泣不成声,“妈,我活不下去了……”
很快,乔御成也听到了动静,走出来,又一听乔盈盈嘴里没遮没拦的话,顿时怒斥道,“我还没死呢,你急什么?!”
他望着乔慕然夫妇,“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她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啊!”
岳柔这才回过神来,扶着乔盈盈,“盈盈,不哭了,妈妈陪你去医院。”
乔盈盈羞愤难当,转头对着乔御成恨恨道,“爷爷!我这都是程曦那个贱人害的!”
乔默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句。他走到乔盈盈面前,望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问道,“你身上脸上的伤是程曦弄的?”
“是!”乔盈盈咬牙切齿。
“她怎么弄的?”
“有个孔明灯,她一定是动了手脚,那么巧就跌……”
乔盈盈的话还没说完,“你的伤究竟是因为孔明灯还是因为程曦?程曦亲手把孔明灯砸你脸上了?”
“没有。”乔盈盈咬牙,“可是……”
“程曦去了哪里呢?”
“她去了陆家茶馆听戏!”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的!”
“你是在陆家茶馆被烫的?”
“不是!”
“程曦与你不在同一地点,她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又怎么可能刚巧让那只孔明灯落在你身上?”
“我……”乔盈盈被乔默笙问的哑口无言。
乔默笙淡淡看着她,眸光极冷,“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这样污蔑程曦?”
乔盈盈忍着疼,瞪着乔默笙,“你已经被她迷得失了魂!”
乔御成自始至终没有开口为乔盈盈说过半句话。乔默笙的那几个问题其实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最终还是陈伯上来打了圆场,“现在最要紧是赶紧处理小姐身上的伤。”
乔慕然和岳柔送乔盈盈去了医院。简单处理完伤口,岳柔问医生,“她那块头皮上的头发什么时候能长出来?”
医生沉吟一阵,道,“头皮纤维已经严重受损,怕是以后都长不出来。”
乔盈盈大惊,连忙又问,“可以植皮吗?”
“这么一小块,植皮很有难度……”
正文、难散,难离
乔盈盈受了伤,乔慕然夫妇陪着她先离开了慈城。
车子里,乔盈盈显得格外沉默。她握着手机,头靠着窗。
高速公路上没有灯,四周黑漆漆一片。乔盈盈觉得很冷,瑟缩着,轻声开口道,“车暖没有开吗?”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小姐,一直开着呢。”
岳柔取了毛毯替她盖上,忽然皱起了眉,“手怎么这么凉,发烧了?”
乔盈盈忽然鼻酸,倚在母亲怀里,“妈妈,伊楠不要我了……”
岳柔柔声哄着女儿,目光却与丈夫沉默接触。
乔慕然明白,他轻轻点头,是该找个机会与伊楠好好聊一聊了。
其实,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极公平的。
乔盈盈在成人的情感世界里被伤得遍体鳞伤。她追逐经年,费心地想要去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许多时候,一个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人,是无法用简单的好或是坏来评判的。
20岁的花样时光里,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她喜欢看他站在台上纵情歌唱;喜欢他在辩论赛中雄辩滔滔将对手问得哑口无言;喜欢看他穿上剪裁完美的西装。她还喜欢看着他在足球场上挥汗如雨,尽情地挥霍着自己的青春不死。
眼角的流无法控制地沾湿整个面颊。乔盈盈一想起伊楠要与她分开,一颗心就仿佛痛得快要令她窒息。
在此之前,乔盈盈总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富足的人。她是乔御成的孙女,从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她的父母深爱她,从情感到物质,从不舍得令乔盈盈感受到一丝人间冰凉。
可一个伊楠,却令她受尽了折磨。
午夜梦回时分,耳畔不停地萦绕着伊楠的话,“程曦在我心中永远不可能被忘却……”
吹毛求疵诸如乔盈盈,她怎么能够忍受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永远住着另一个隐形的女人?!
最可悲是,那个女人住在她深爱的男人心头。乔盈盈驱不散,杀不掉,抹不走。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她太爱伊楠了,她做不到把那个人影就这样硬生生揉搓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视而不见。
轿车前排的收音机里,碰巧又在播那一首《人来人往》,“爱若难以放进手里,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
乔盈盈靠在母亲怀里,忽然哭得泣不成声。
那一晚,从慈城开往S市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起极严重的交通意外,一辆豪华座驾在高速行驶时忽然发生自燃。车内,司机当场死亡,另外的三个人身受重伤……
而这一切,身在慈城的乔家人暂时还不知道。
寒凉潮湿的冬夜里,乔薇玲三姐妹陪着老爷子在里屋打麻将,乔慕白身体不好,很早便睡了。
艾兰无事可做,又不敢吵醒乔慕白,只得抱着暖手炉,到天井坐着发呆。
天气还是很好的。寒风渐起的夜里,月亮和星辰却显得格外明亮。
门外有极轻的刹车声响起。然后,艾兰便看到程曦身上披着一条黑色织锦的披肩,从里屋朝着门口走来。
夜色深,天井大,程曦倒没有看到艾兰。
她只是听到了熟悉的汽车引擎声,那是乔默笙的车子。程曦开了门,望着他从车子里走下来。
他身上的黑色厚外套是程曦购置的,穿在乔默笙身上格外妥帖,这男人无论何时何处总是那么淡然自持。33岁了,岁月在他身上反而增添了更多的魅力和俊朗。
乔默笙走过来,看到程曦站在门栏处,廊上略显昏黄的夜灯温柔照在她素洁的脸上。
夜已阑,灯火渐落。这躁动的浮生中,乔默笙见过许多的良辰美景,却从没有一刻风景,比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令他眷恋至深,留恋半生。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双手,“天这么冷,出来迎我做什么?”
程曦脸上的笑容被月光拂过,显得格外柔和,“不知怎么,听到那阵熟悉引擎声就自动醒了。想着你回来万一没有人应门,外头又天寒。”
爱对于程曦和乔默笙而言,从不是什么异常盛大的事情。那一日日深入骨髓的情感,来源于每一个生活中的细小点滴。
他们将彼此放在自己的身体里。冷暖喜悲之间,许多时候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语言渲染,有时仅仅只是一个温暖的眼神,一个细微的声响,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爱之于他们,渺小却坚实。
乔默笙望着面前轻声细语却令他格外柔软的程曦,忽然道,“陪我走走?”
程曦微笑侧头,“你背我。”
乔默笙果真就转了身蹲下来。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程曦身上,然后将她背在肩上,往远处渐渐走去。
艾兰坐在暗处,紧紧凝着他们相交叠的身体被月光拉成了两个长长深深的影子,投射在微显潮湿的石板路上。
双眸就这样不自觉地起了雾,艾兰垂眸,轻轻拭去。
后悔吗?这个问题艾兰无数次地在心里问起过自己。如果一早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会与乔默笙深爱如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招惹乔家的人。
可惜,再后悔,一切却都已经无法挽回。
她忽然站起身走进卧室,望着侧身躺在床上的乔慕白,“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经年累月的怨恨和惧怕,一时间竟通通宣泄了出来。
乔慕白翻了个身望向艾兰,待眸光中的影像终于慢慢清晰之后,他才轻道,“现在不肯放过我的人,只怕是他们。”
艾兰沉默坐于屋宇一隅。心魔藏得太久太深,多少次在睡眠中被噩梦惊醒,她都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这个毁尽她所有人生的恶魔。
乔慕白起身走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水,“恨我吧?恨太深了,反而希望我长命百岁,是不是?”
艾兰冷冷看他一眼,沉默不语。
乔慕白淡淡地笑,“我又何尝不恨呢?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女人与我反目成仇,多年来子砚的心已经硬得像一块铁,却带着滚烫的热度。因为你的女儿,他恨透了我。”
艾兰冷哼,“那是你咎由自取。”
乔慕白笑,没有因为艾兰的话生气,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他的笑容未抵达双眸,看着艾兰,“每个晚景凄凉孤寂的人,多半都是因为咎由自取。”
艾兰的心因为他的话重重一颤,再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隔壁传来开门声和关门声,乔子砚回来了。
一门之隔,望着乔慕白脸上浅淡却略带怅然的神情,艾兰忽然就释怀了。她勾唇冷冷一笑,“我们还真是夫妻。我丢了一个女儿,你失了一个儿子。”
乔慕白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狰狞。他倏尔起身很快地来到艾兰面前,一只手格外阴狠地箍住了她的喉咙。
身体很痛,但心已经麻木了。艾兰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讽刺,“想见你发一次怒,真不容易。”
那只手更加用力。乔慕白望着艾兰渐渐泛青的一张脸,“你如果死了,我会继续折磨你的女儿。”
“你……折磨的她还少吗?!”艾兰因为缺氧而慢慢扭曲的一张脸因为想要牵起一丝笑而显得更加不堪,“无所谓,你怎么折磨程曦,你的儿子都会替她在你身上讨回来。”
“啪!”乔慕白陡然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艾兰脸颊上。他瞪着艾兰,身体却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坐在床沿上,用力地喘着气。
艾兰心中还是很害怕乔慕白的。这个男人骨子里阴鸷,残忍,没有人性。他的势力蔓延在无人可探究的层层角落之中。
他喜怒无常,曾经一度,他把所有的人都像蚂蚁一般捏在掌心之中。
屋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令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寒凉刺骨。
艾兰缩坐在角落里,听到乔慕白极冷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如果子砚这一辈子也与我一样,始终得不到那个想好好深爱疼宠的女人,乔默笙又凭什么得到?”
*
2008年秋天,乔慕白在牢狱中与一个死刑犯发生冲突,被人硬生生开膛破肚,刺烂了一个肾。
他伤得太重,几乎丧命。乔御成四处周旋,终于使乔慕白得到了保外就医的机会。
照理,按照乔慕白这样的情况,根本是不可能出国的。可是乔家财大气粗,乔慕白还是如愿坐专机去了荷兰。
手术后的一周后,乔子砚带着程曦去看他。
彼时,程曦的梦游症已经越来越严重,即便是在白天,她依旧意识恍惚,不大认得人。
这一切,乔慕白都是知道的。是他令松露暗中与吴闻联系,让吴闻配合着乔子砚把程曦带来荷兰,也是他让吴闻开了那瓶能够令程曦意识模糊的药。
乔慕白对吴闻只有一个要求,“那瓶药不能紊乱程曦的血液系统。”因为她的血可以救乔子砚的命。
乔慕白坐在病床上,看着乔子砚牵着程曦走进来。
荷兰四季如春,他这一向只喜欢穿黑色的儿子,那一天竟破天荒地穿了一件浅米色的开衫。
他身边的女孩穿了件天蓝色的洋装,墨发如云披散在肩上,哪怕她的眼神游离毫无焦点,却依然纯美得犹如春光下最迷人的一副画卷。
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乔慕白微笑望着,眼眸间竟有轻微的湿润。
病床旁的矮柜上插着一束开得正艳的香槟色郁金香。程曦拾起一片花瓣就要放进嘴里,却被乔子砚拦住。
他目光温和地望着程曦,“这个不能吃。”
程曦心中不明白,但脸上却是温顺的,她点点头,重新走到乔子砚身旁坐下。
这世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