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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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去,凭什么我们就永远当这个冲到最前面的小校尉。”胡继说到此,瞪着眼,满脸通红。
侯大勇见到这情况,道:“两位听我一言。”
胡继狠狠地喝了一犬口酒,看着侯大勇。
“高平之战后,调你们几个人到禁军,我实在是舍不得。但是,陛下开了口,我也是没有办法,今年和明年,我猜得没错。禁军主力还要南下和唐军作战,你们要各自珍重,我不想听到类似王校尉的坏消息了。至于王校尉地后事。想来禁军也发不了几个钱,我在这里有一个决定,凡是从黑雕军到禁军地数百军士,战死战残后都享受黑雕军的待遇,孟殊是黑雕军的军需官,你们相互间很熟悉,苏文森回去后。把阵亡军士的名单开出来,就到孟殊那里去领抚恤金,胡继把伤残军士的名单列出来,若他们愿意,可进入郑州和沧州所建地黑雕军荣军院去养老。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否则要惹出麻烦事”,
侯大勇说完后,看了孟殊一眼,孟殊拿出来一个布袋,对苏文森和胡继道:“这是五百两银子,是节度使给王校尉的抚恤金。”
胡继、苏文森听到此,双双离席,跪在侯大勇面前,胡继道:“我代黑雕军军士和王青水校尉谢过节度使。”
苏文森是个感情沉没的人,他眼中带着泪光,道:“大恩不言谢,但有所驱,苏某万死不辞。”
这一顿酒宴,基本达到了侯大勇所需要的效果,胡继和苏文森是布在殿前司的一颗棋子,说不定那一天就会产生巨大的作用。
“赵匡胤离中枢很近,可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他没有预知未来的本领,他在禁军中安插亲信,只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晚唐以来军队将领地一贯作风,他根本没有想到一代强主柴荣会突然间患病死掉,更不会想到远在西北的节度使会布置一个大网来对付他,他在明我在暗,这就是我的优势。”侯大勇喝了不少酒,他靠在摇晃的马车上,朝南城区的张家大院奔去,想着自已地心事。
张家大院是富巩暗自买的,富巩东窗事发后,回到了沧州,重新去当沧州侯府的管家,对于富巩来说,他曾经如此接近富家商铺地巨大财富,却因为贪欲,使他从财富的顶峥被打回了原形。钱向南从郑州回来之后,就悄悄地住进了张家大院,钱向南是黑雕军军情营的负责人,对外的职务是观察判官,在大梁城内,他这个职级的官员多如过江之鳞,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中牟县令王汀湘,是彰德军节度使王饶的侄子,也是郑州防御使王汀湖的堂弟,以前您在郑州地时候,王家也捐了不少粮食,现在王家在郑州势力大增,中牟县令霍知行费尽心力所造淤田,一半以上落入王完 ”
钱向南已找到长史符彦辉,了解到郑州的一些基本情况。
侯大勇听罢,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是雄胜军节度使,对于郑州之事鞭长莫及,但愿郑州风调雨顺,不遇荒年,让泽州、磁州过来的流民能够勉强吃上一口饭,我原想向陛下参上王汀湖一本,想想没有什么用,现在各地情况差不多,陛下精明得很,也知道这些情况,可是国家初定,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许多事情只能慢慢来。”
孟殊掌控的飞鹰堂,创建得有些偶然,本是符英命他监视各地商铺所创建的组织,侯大勇得知飞鹰堂地情况后,慢慢接手了飞鹰堂,拓展了飞鹰堂的工作范围,增加了人手,在飞鹰堂内建了行动组、信息一组和信息二组三个机构,信息一组主要收集大周文武官员的情况,信息二组主要收集各地商铺的情况,侯大勇要求孟殊暂时不把飞鹰堂的全部内幕告诉符英,只是向符英通报信息二组的事情,毕竟飞鹰堂有些事情见不得光。
军情营的负责人钱向南和飞鹰堂的负责人孟殊一左一右坐在侯大勇两侧,侯大勇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要把这两人身份互相挑明,他并不想让两个部门合作,而是让两个部门知道对方的存在,这样,不至于一方势力独大,这是侯大勇采用的互相制衡的策略,任何不受约束的力量,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就必然会从内部发生变异,富巩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钱向南和孟殊在黑雕军中就相互认识,他们都没有想到,在对方的身份后面,还隐藏着另一种身份。
“飞鹰堂主要对内,军情营主要对外,你们是我的左右手,今天给你们互相交底,主要担心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但是,这个事情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出了这个屋,不准透露半句。”
钱向南、孟殊都是侯大勇心腹,侯大勇悄悄建了两个情报组织,这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一个节度使,真是需要两个情报组织吗。”钱向南和孟殊存在着相同的心思,心情颇有些复杂。
第七十六章 回到大梁(八)
侯大勇带着四个亲卫,穿过了数条街道,来到了王朴的府上。
王朴府弟不大,一溜灰色的院墙和大梁城内中等之家相差无几,远远逊色于大梁侯府,大门口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着迎客,门外已停了五六辆马车。
王朴是柴荣称帝前的旧部,广顺元年,柴荣任澶州节度使,王朴是柴荣帐下的掌书记,柴荣任开封府尹后,王朴就跟着任了推官。显德云,年太祖郭威死后,柴荣继位,王朴为比部郎中。
王朴就在比部郎中任上,和侯大勇相识于郑州,当日,王朴、侯大勇和杨徽之三人酒后畅论天下大势力,惺惺相吸,谈得极为痛快,王朴回京后,总结了三人的谈话的要点,撰写了《平边策》,提出了先取江淮,再逐一消灭南方割据势力,最后平定北汉的国策,受到了柴荣的高度赞扬,显德三年初,柴荣亲征淮南之时,以宣徽南院使向训为权东京留守,以端明殿学士王朴为东京副留守,这种安排,足以显示柴荣对王朴的信任。
王府管家就似他的主人一样,并不张扬,听到侯大勇报上姓名后,态度极为恭敬,领着侯大勇进了大门。
大厅里坐着六个人,侯大勇一个也不认识,只觉其中两人似乎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在那里见过面,侯大勇觉得面熟的两人眼中闪现出一丝惊奇,相互对视一眼,其他四人并不认识侯大勇,仍旧三三两两各自聊天。
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对着侯大勇作了一个长揖,道:“没有想到在文伯府上,能见到威名赫赫的雄胜军节度使,真是荣幸。”
侯大勇知道王朴风骨甚硬、眼界甚高。能受邀到府上之人,定然不是凡品,他不敢怠慢,回了一揖,道:“恕在下眼拙,只觉先生面熟。却实在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中年文士哈哈笑了起来,道:“我们可是打过好几次交道,在下司徒诩。”
侯大勇听罢,也笑道:“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司徒兄站在面前却不相识。”
侯大勇到了大梁之后,曾参加过一次朝会,司徒诩在朝会上见过侯大勇,而侯大勇在一次朝会上根本无法认清楚为数众多的官员。所以看到司徒诩,只觉面熟,却想不起到底是谁。司徒诩是吏部侍郎,早年在魏王符彦卿帐下供职,侯大勇想调郑州的梁守恒和霍知行到凤州。曾通过岳父走过吏部侍郎司徒诩的路子,梁守恒和霍知行这种级别的官员调动,对于吏部侍郎是小事一件。魏王符彦卿出面后,他痛快地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另一位宽裕大袖,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跟着过来,自我介绍道:“下官薛居正,见过节度使。”说完,一双神采奕奕地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侯大勇。
侯大勇呆了一下,“薛居正。好熟悉的名字。“他心中想着一会这个名字,却没能想起什么,他回礼道:“久仰、久仰。”
司徒诩看侯大勇神态,知他并不认识薛居正,介绍道:“薛兄是前都官郎中、知制诰。现在为左谏议大夫,昭文馆学士。”
司徒诩提到昭文馆学士,侯大勇猛地想起,“这个薛居正似乎就是旧五代史的作者。”可是侯大勇也不能十分肯定,不过,光听昭文馆学士的招牌,就知道薛居正定是饱学之士,于是道:“在下才疏学浅,还望薛兄多多指点。”
司徒诩然后把另外座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神色有些傲然的四人一一介绍给侯大勇。这四人均不是官府中人,而是大周有名的文人,他们站起身,极有风度地对侯大勇拱拱手。
侯大勇落坐后,见主人王朴并没有在院中,正有些惊奇,王朴和一名中年太监从内屋走了出来。这名太监态度倨傲地走过大厅,并没有向大厅中地众人望上一眼,只是间或扭头和王朴说上一两句。中年太监一现身,侯大勇就认出了他,这名太监是侯大勇在宫中见过的那名太监总管,那日地安阳宫,就是他在宫门迎接他们一家。
太监总管是奉柴荣之命,给王朴送来了一幅画。总管太监经过侯大勇身边之时,他眼睛余光忽然见到了坐在大厅的侯大勇,顿时满脸堆笑,快步走到侯大勇身边。恭敬地作了一个长揖,尖声细气地道:“节度使也在这啊,刘三有礼了。”
侯大勇知道柴荣对太监极为严格,甚至有时近于严酷,太监的权力和晚唐时相比,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但是,宫中太监总管是一个不容小视的人物,侯大勇站起来,回礼道:“刘公公客气了,那日在宫中,有劳刘公公亲自来接,在下十分感谢。”
刘公公脸上越发绽开了花朵,他笑眯眯地道:“符娘子每次进宫,皇后娘娘都欢喜得紧,饭也要多吃一碗,老奴愿意天天在宫 节度使和符娘子,只要皇后娘娘高兴,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说完,眼中竟隐有泪光。
侯大勇暗自佩服总管太监的演技,这眼泪水说来也真就来了,侯大勇也是无比真诚地说:“刘公公的一片诚挚之心,让侯某好生感动。”
两人你来我往,把废话说得异常真挚,王朴站在一旁,插不上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侯大勇。
侯大勇、王朴回到大厅之时,司徒诩和薛居正知道侯大勇和皇室地关系,见他和太监总管相熟,也不太在意,而四个文化人却明显带着一些不以为然之色。
王朴对众人道:“在下发请柬的时候,没有给大家说明白,其实,今天是的生日,在下想借这个因由,请各位好朋友在一起聚聚。”又道:“陛下日理万机,却记得臣下的生日,派宫中刘公公给臣送来一幅画。让臣惶恐不安。”
文人中年级稍长的一位见到太监之时,神色间很有些厌恶,听了解释后,脸色稍缓。
王朴微微一笑,道:“浩然兄,陛下送来地画。想来不是凡品,现在还在书房里,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这位年龄稍长的中年人姓荆名浩,字浩然,隐居于太行山的洪谷,自号洪谷子,他是一个画痴。王朴地这一番话,恰好挠到了他的痒处,他也笑道:“文伯老弟,你这一说,倒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
王朴对众人道:“大家一起去书房看看这幅画如何?”
大厅八人。除了侯大勇之外,七人都是琴棋书画皆通的读书人,听到对答。心早被吊了起来,纷纷脸露喜色地站了起来。侯大勇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对名画确实没有多大的兴趣。
八人进了书房,仆人赶紧把窗户打开,让光线透了进来,王朴从书架上。捧出一个小匣子,小匣子上系着一根黄色的绸带,王朴解开绸带打开匣子,取出一轴画卷,小心翼翼铺开在书桌上。
八个脑袋一齐凑了过去。
在侯大勇眼里。这就是一幅普通地山水画,有树、有山、在太阳及倒影,还有江水和小舟,颜色有绿有红,除了古色古香以外,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看了几眼后,他第一个从画卷上抬起头。
王朴地藏书相当丰富,除了常见的孔孟之书外,还兵书、历数及一些音律方面的书籍,一个人的书架能反映他的学识及品性,看了王朴地书架,侯大勇有些惭愧,自己的书架和王朴地相比,实在显得很没有文化。
“这是李思训的真迹啊。”司徒诩轻声说了一句。
薛居正点点头道,他的历史底子极为厚实,接着司徒诩道:“确实是李思训的真迹,李思训是唐宗室孝斌之子,以战功闻名于时,曾任过武卫大将军,世称大李将军,其子李昭道称为小李将军,李思训画风精丽严整,以金碧青绿的浓重颜色作山水,细入毫发,独树一帜,法度谨严、意境高超。”
荆浩如好酒之人饮了百年沉酿一般,看得极为舒畅,他十分爱惜书画,并不用手去触摸,只是盯着画轴一寸一寸地看,他赞许地对着薛居正说道:“李思训地画,多见于宫庭,民间流传甚少,我这是见到他的第三幅画了,另外两幅是《春山图》和《海天落照图》,你们看这幅画,辽阔的水面波光泠泠,几只帆船飘浮在江面,水畔地山石间树林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