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百战穿金甲-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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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炯和梁守恒两人回到凤州后,郭炯在四州守军之中挑选精壮之士,而梁守恒则在开始动用凤州税银,派人到若尔盖去购买战马,同时派对人到京兆府购买精铁、弓弦以及弩弓的配件。
侯大勇节制三州的时候,为了提高三州铁匠营的水平,把成、阶两州的铁匠营全部集中到凤州,经过两年的经营,官营和私营铁匠营的生产水平大大提高,成为远近闻名的铁制品生产、销售中心。侯大勇最初只是要求梁守恒把官办铁匠铺里的存货和几位掌火地师傅带到同心城,但是,梁守恒出发之后,侯大勇便最改变了主意,他命令把官办铁匠铺的所有财产及人员全部带到同心城,这样做,虽说有些对不起继任的雄胜军节度使冯继业,但是,为了同心城能够快速发展,这种釜底抽薪之事也不得不为。
而凤州城内不少人在铁匠营做工,铁匠营效益很好,工匠及小工们的工钱也颇为丰厚,每月十发工钱的时候,就成为凤州大开肉戒的时间。听到铁匠营要迁往同心城地时候,铁匠铺的小工们开始慌乱起来,他们舍不得铁匠铺丰厚的收入,可是听说同心城是座胡城,他们对于迁到同心城又很有些疑虑。
第一百三十三章经营同心(十九)
郭炯根据侯大勇的授意,在凤州的大街小巷,用白色的石灰制土很多标语:“同心城是中原故土”“一切为了西北,一切为了同心”“凤州人和同人心连心,手牵手,本是一家人”“一人省一口,支援同心城”。
这些雪白标语的内容让凤州的老百姓很是担心,标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凤州城内的老百姓去支援同心城的胡人,因此,大多数刚刚有些小钱的老百姓总觉得这些标语就如一只只伸出来的手爪,挥舞着扑向自己刚刚有些鼓起来的钱袋,老百姓通过各种门路,向衙门里的小吏们打听情况,幸运的是,小吏们都没有接到要求额外增税的通知,标语刷了十多天,衙门仍然没有增税的企图,凤州城内的老百姓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又迷惑不解,既能不从老百姓头上摸钱,那写这此标语又有什么用处?
当然,大街小巷的这些标语是有用处的,只不过局外人不清楚而已。
每个人掌握的权力和他思考的问题是一致的,超出自己权力的思考只能是杞人忧天,没有用处且徒增烦恼。侯大勇坐镇西北,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他就要站在全局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有句成语叫“高屋建瓴”,就是形容侯大勇这类高官的思维角度,这里面有恭维,却也含有真实的成分。而普通人家只管得到一亩三分地,思考问题就限于“老婆孩子热坑头”当高官的“高屋建瓴”和百姓的“老婆孩子热坑头”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那太平盛世就到了。
站在侯大勇的角度,他既要抽空同心城,又不能做得太过分而让人抓住把柄,侯大勇就“高屋建瓴”地想到三招,一是让郭炯刷标语,这既是哄老百姓,更是哄后来的冯继业,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二是此次搬迁,侯府并不在搬迁之列,侯大勇要等到钦差大臣宣布任命以后,才正式把凤州的家眷搬到灵州去,这样也可以掩饰侯大勇抽空同心城的意图;三是侯大勇在郭炯离开同心城之后,写了一封奏折,主要是向陛下报告西会州地三万多党项强敌仍在虎视着同心城,大战随时可能一触即发,另外,还报告了定难节度使准备把堂妹嫁给辽国南枢密院使一事,最后,表示自己大公无私,集中凤州的财力到同心城,武装西北联军,为国家为人民分忧解难,尽到一名臣子应尽的职责。
当然,侯大勇使出的三招,全部都是事实,只不过,任何事情从不同的角度看就会有不同的解读,了解内情的明眼人在事后分析就能洞察真相。不过,洞察真相是一回事,能否抓到把柄是另外一回事。抓到把柄并让当今陛下柴荣相信更是一个大问题,所以,侯大勇才敢于在这非常时期采用非常手段,抽空凤州的财力用以提高同心城的实力。
这个时代交通和通讯都极为困难,老百姓难以了解到外部事务,只有通过衙门外贴出来的告示和地下传言来打听消息,前者消息神龙不见首尾,后者内容矛盾重重,这就搞乱了老百姓的思维。让许多人家陷入了两难境地,经过反复权衡利弊之后,按照“老婆孩子热坑头”的原则,经过艰难选择,大多数技术含量相对较高的匠人,因为铁匠营有着丰厚的工钱。就选择了跟随铁匠营迁到同心城,而工钱相对较低的小工,大多数选项择了留在凤州城内,小工们的选择极为现实,凤州城总是需要铁匠的,这些手艺好的大师傅走后,他们这些小工的工钱或许就要涨起来。
凤州城内地商人却有不同的选择。
凤州经过三年的发展,已成为西部的一个商贸中心,各地商人云集在凤州,商人集中在一起既能增加商机,又能降低商业成本,“到凤州发财”已成为流行在各地商人中的一句口头蝉。商人和普通老百姓不同,商人注重信息,信息来源的渠道更多更广,因而对时机的变化远比那些平常百姓敏锐,当郭炯和梁守恒回到凤州,着手搬迁铁匠器之时,商人们就意识到风向有些不对,西蜀商人、粟特商人、回鹘商人、江南商人和本地商人,纷纷找到郭炯和梁守恒询问究竟。
每天拜访郭炯和梁守恒地商人太多,把他们俩人弄得不胜其烦,侯大勇在凤州之时,提出了“亲商、重商、护商’要求,商人在凤州的地位远比其他地方要高,郭炯和梁守恒都亲身体会到商人对繁荣凤州所起的作用,且由于侯大勇多次给他们打招呼要重视商人,因此,两人虽烦,却仍然态度友好的接待了来访的商人,不断地耐心解释。两人分别接待了十几个有头脸的商人后,想到凤州商人有数百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俩人就商议着把各地商会的头目请到了衙门里,一次给他们说清楚,免得他们常来烦人。
十一月七日,除了党项商人以外,各地商会推荐的代表陆续来到了凤州衙门。
当各地商人中的大佬齐聚大厅地时候,梁守恒是凤州刺史,就由他首先向各地商会解释为什么要增兵、为何要搬迁铁匠铺,梁守恒对于搬迁铁匠铺和大规模使用凤州库银的做法本身就不理解,因此,梁守恒的解释就相当缺少感染力,难以说服这些头脑清楚灵活无比的大商人们,他们有的在摇头,有的眼中露出不解地神情。
郭炯知道西北节度使对调的事情,当他从同心城出发之时,专门询问过如何处置凤州商人的问题,令郭炯意外的是侯大勇对于此事显得很是麻木,完全没有了掏空凤州财税的凶狠。郭炯坐在大厅上首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的光线有些昏暗,郭炯坐在昏暗的光线里。就如闹市中的隐者一样,冷眼看着表情各异的商人,这些穿着奇异服装的各地商人在郭炯眼中他们就是一串串地钱币,又如黑雕军射出的一支支铁箭。
听着梁守恒唾液翻飞地讲解着牵强的理由。郭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离开同心城时侯大勇说过的话:“商人看重的是利润,他必定要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而利润的最大化,需要有安全的环境、宽松的政策、良好的地理位置,哪个地方符合这些条件,商人就会朝那个地方靠拢,这就好比苹果总会从树上落到地面,流水总会从高处流到低处。灵州和同心城现在不具备这些条件,不过我当上灵州节度使后,灵州和同心城就具备了以上的三个条件。商人们自然会跟在我的身后,源源不断地来到同心城和灵州城,所以,对这些商人不妨放长线钩大鱼,遵守游戏规则,用诚信的态度赢得他们的认同,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重利,如果他们有疑问,你只须把地图一挂,讲清楚战场形势,商人们自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郭炯研究着每一位商人的表情,回味着侯大勇说过的这一番话,他对于侯大勇的佩服并没有随着地位地提高而减弱,而且,随着地位的提高,作为一军主将的郭炯更知道当家的难处。也就更能体会到侯大勇的高明之处。
当梁守恒讲完后,商人们都不出声,明显流露出不解和疑惑的神情。粱守恒看了一眼郭炯,对商人们道:“我如果有说得不清楚的地方,请郭都指挥使来解释。”
当商人地目光聚集在郭炯身上之时,郭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郭炯本是富家子弟,母亲怀上他之后,母子俩营养充分,而且吃的鸡鸭鱼肉全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因此,郭炯出生以后骨骼发育良好,其父亲郭行简又要求他从小学文习武,所以,郭炯身上有一股世家子弟独有的风流倜傥气质,这种气质是用财力和精心培养出来的,一般平民根本没有这种条件,具有了这种气质的世家子弟对那些怀春的少女有着天然的杀伤力,这也是潘金莲爱上西门庆的一个重要原因。郭炯和一般地绝世家子弟又不同,他经受了三年的铁血考验,在联军中又是独统一军,虽说郭炯独掌一军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一言九鼎最能够提升人的自信心,拥有强大自信心的郭炯显现出了成功男人的魅力,他站起来后,一眼不发,扫视了众商人一眼。
郭炯以前是黑雕军地骑军都指挥使,众商人大多识得他,可是侯大勇坐镇凤州,郭炯的光芒在侯大勇的掩盖下难以充分显现出来,众商人对郭炯印象并不深刻,而现在郭炯就这么一站,众商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郭炯看到众商人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便对着亲卫道:“把西北地图挂起来。”
郭炯的贴身亲卫随身总带着大大小小的几幅地图,这幅西北地图是最大的一幅地图,郭炯拍了拍手,道:“大家围过来,我有话说。”等到商人围到身边之后,郭炯指着地图道:“其他话我不想多说,你们先看地图。”
众商人走南闯北多年,不少人到过清水河,他们看着制作精良的地图,大开眼界之余,不少人暗中在心里盘算着花大价钱弄一幅黑雕军的地图,有了黑雕军地图,商队行走南北也就方便多了。
郭炯侃侃而谈道:“松藩、卓尼的浑末吐蕃人已经臣服于节度使,陇西原来是回鹘人的地盘,被黑雕军打了下来后,由阶州步军驻守,固原现在被西北联军控制住,同心城则被黑雕军牢牢占领。也就是说,从松藩卓尼、陇西、固原到同心,这一大片地盘都在黑雕军的控制之下。”郭炯说到这,很是意气风发,打下这些地盘,也有着他的功劳。
“松藩、卓尼原是吐蕃王国的土地,而陇西、固原和同心则从唐人手中丢失了上百年,现在这些土地都属于大周,这说明有黑雕军驻扎在西北,西北是绝对完全的,这次增兵同心城,主要是为了防范西会州的党项军,保护已经取得的胜利果实。”郭炯眼光犀利地望着众位商人,又道:“至于城中的有些流言,大家切勿听信,如果有什么疑问。各位可派人跟着部队到同心城去实地考察。”
郭炯说的全是底气实足的大实话,商会代表们听到这些大实话,心中却踏实起来:有黑雕军镇守西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而同心城则很有必要去看一看,说不定那里有新的商机。
十一月七日会议结束之后,郭炯和梁守恒的住地才算清静了下来,郭炯回到凤州近半月,这才把繁杂的事务安排好,七日下午,带着几名亲卫,礼节性地去拜访凤州侯府,当然,郭炯没有急于到侯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凤州侯府居住的是侯大勇的媵,媵和妻不同,妻是正室,和主人的身份相当。而媵,则地位则低得太多,郭炯作为独立军都指挥使,用不着急急忙忙地去拜访秋菊和春兰,因此,郭炯安排完诸事之后,才抽空去拜访侯府,却也不算失礼。
城内乱哄哄的情形,大梁侯府自然也很情楚,府内之人倒也平静,关起门来自成一统,不管院外的春夏秋冬,悠然自得地过起了小日子。
侯大勇离开凤州的时候,把掌管凤州侯府大权交给了能够识文断句的秋菊,春兰则是秋菊的帮手,具体事务则由管家秦家和来操办。秋菊也不揽权,放手让管家秦家河办事,只是听从了侯大勇的锦囊妙计,悄悄记下来侯府大宗开支,每当月末的时候着重查查这些大笔款子的去向。
第一次查款子的时候,秦家河惊出了一身凉汗,他原本以为大粱侯府只有秋菊和春兰两个媵,自己具体操办侯府诸事,自有机会可以揩点油水。秦家河是个“信奉小心无大错”的管家,第一个月没有弄清楚水深水浅,就没有敢于动手,月底的时候,秋菊装作不经意地询问款子去向之时,他答得清清楚楚,不过这样一来,秦家河明白了节度使为什么要让秋菊来管理侯府大事,敢情秋菊在一幅和气的面孔下,内心并不糊涂。侯府对待下人很是宽松,报酬也颇为丰厚,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