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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九重紫-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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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吩咐女官把画图传给了针功局,拉着她的手笑道:“辛苦啊!”

窦昭恭谦地道:“您这话臣妾可不敢当。您等我们家世子爷就像长辈一样,我能代我们家世子爷在您面前尽孝,是我们家世子爷和臣妾荣耀,哪里就称得上辛苦。”

太后娘娘对她的回答非常的满意,不仅赏了窦昭两根赤金填和田玉的簪子,还赏了宋墨两方砚台,元哥儿几匹尺头。

待到皇后生辰那天,太后娘娘宝蓝色配粉红色衣裙让她光彩照人又不失端庄秀雅,而太子妃又有意做陪衬,太后娘娘的光彩压过了过寿的皇后。

皇上对这些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皇后娘娘不免有些奇怪,派了人去打听,知道是窦昭帮太后娘娘裁得衣裳,她也只是宽和大度地浅浅地一笑,道:“这个窦氏,没想到还有这本事。”

太子妃想到过些日子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了。怂恿着太后娘娘再做同身衣裳。太后娘娘做皇后的时候要恭顺贤淑,从来不敢穿得太艳丽,如今没有人管束,宫中长夜寂寞,太后娘娘顿时来了兴趣,隔三岔五的叫了窦昭进宫,后来知道窦昭亲自哺乳元哥儿,索性让她进宫的时候也带上元哥儿。道:“正好给三皇孙做个伴。”太子妃就顺势带了三皇孙去慈宁宫玩,帮着太后娘娘出主意。她们有几次还碰到了来给太后娘娘问安的皇上,皇上看着太后娘娘这里欢声笑语中夹复着孩子的咦呀声,一派温馨热闹,连带着太后娘娘的气色也比从前好了很多,他很高兴,逗着元哥儿和三皇孙玩了一会才让内侍把人抱下去。

从些窦昭进宫就更方便。

太子妃和窦昭也走得更近了。

皇后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偶尔遭见进宫的窦昭,还会拉着她亲切地说话。

窦昭对宋墨笑道:“皇后比你想的可大度多,你计策没有效。”

宋墨不以为然。道:“如果你都能看出皇后的情绪,那她还能在宫里混吗?”

窦昭想想也对。抿了嘴笑。

陆鸣从辽东回来了。

宋墨去见了陆鸣。

没几天,濠州那边的蒋大太太就放出话来:“不是世子爷不愿意把老爷留下来的东西还给蒋家,而是老爷把这些东西交给世子爷的时候曾说过,世间万物,有德者得之。蒋五爷不是支应门庭的人,就算是世子爷把东西还给了蒋五爷,也不过是被蒋五爷挥霍了。还不如留给世子爷。”

宋墨也放出话去,道:“我不是要霸占大舅留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因为蒋家只留妇孺。没有个主持大局的人,我现在不过是代为蒋家保管这些东西,等到蒋家的子孙长大成人,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蒋柏荪的陈年旧账被翻了出来。

大家不由叹声“败家子”,对蒋柏荪与宋墨争产之事都颇为不屑。

窦昭问宋墨:“你这是在逼皇后动手吗?”

宋墨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道:“还不止这些。”

这话说了没多久,他们就迎来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满朝来贺。

英国公府受邀出席在慈宁宫举办家宴。

苗若素很紧张,宋翰则是有些愤愤不平。

同样是英国公的子弟,宋墨进宫如履平地,他却是难如登天。不仅如此,一路行来,不是有人和宋宜春,宋墨甚至是窦昭打招呼,看他们夫妻一眼的人都很少,他们夫妻简直像是宋宜春和宋墨的仆妇,特别是当顾玉出现后,他的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点。

顾玉连皇子的脸色都不看,又怎么会看宋翰脸色?

他视若无睹地把宋墨一旁,兴奋地嘀咕道:“我又卖了两艘大船出去,你要不要抽空去天津的船坞看看,这些日子气候正好,你还可以带着嫂嫂和元哥儿同去。”

宋墨有些动心,想了想,道:“我还是不去了。”然后朝着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这些日子在查大舅的死因,走不脱身。”

“哦!”顾玉有些失望。

皇后有些日子没有看见顾玉,忙招了顾玉过,嗔道:“你这些日子还在天津的船坞?做生意就那么好玩?我看你还是正经做点事好!要是实在地趣,去辽东找你表哥玩去。”又道,“你把手里的事理一理,交给了砚堂了事。”

顾玉没有作声。

定国公的死是大忌,宋墨查定国公的死,只会让皇上和皇后不悦,他决定保持沉默。

第四百七十九章西苑

窦昭悄声问宋墨:“你是想让顾玉给皇后传话吗?”

“不!”宋墨斩钉截铁地道,“顾玉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说着,面无表情地瞥了身后一眼,“自然会有人帮我传话。”

窦昭眼角的余光顺着宋墨的那一瞥望了过去,就看见时刻跟在顾玉身后的两个护卫。

窦昭明白过来。

她招呼了苗安素一声,笑盈盈地抱着元哥儿去了安置女眷的后殿。

苗安素手跟着手,脚跟着脚地跟在窦昭身后。

宁德长公主等几位年长的皇室公主、王妃正坐在那里说话,看见窦昭抱了个孩子进来,俱是一愣。宁德长公主因是窦昭的长辈,直言道:“你怎么把孩子抱了进来?等会我们还要去给太后娘娘拜寿。”

这样的宴席,不要说是孩子,就是大人都吃不消。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这话不好明白。

她伸手让窦昭把孩子给她,道:“元哥儿的乳娘随着进来了没有?你还是把孩子交给乳娘先带回府去。”

窦昭苦笑,道:“太后娘娘特意派了内侍去府上传圣,寿宴的这天,让我把元哥儿也带进宫来。“

几位长公主和王妃看窦昭的目光就和刚才有了很大的不同。淮南王王妃更是笑道:“这孩子,倒随了他父亲,长得真是漂亮。也不以后谁家的闺女有福,找了他做女婿。”

元哥儿越长越像宋墨。

雪白的皮肤,乌黑亮泽的眸子,大大的眼睛,睫毛又长又翘,粉嘟嘟的,十分可爱。

三公主就打趣道:“您府上前几天不是刚添了个孙女吗?我看也不用费心了。把元哥儿送你们家做姑爷好了。”

窦昭额头冒汗。

淮南王王妃却道:“你以为我不想了!只可惜我那几个孙女都是庶出。”说着,轻轻地握了握元哥儿的小手。

元哥儿正是认人的时候,因这些日子常随着窦昭进宫,不时会被陌生的内侍或是宫女抱着玩,也不认生,冲着淮南王王妃就是甜甜的一笑,把个淮南王王妃稀罕,解下了腰间用来做噤步的一块羊脂玉玉佩就挂在了元哥儿的脖子上:“这个给你拿去玩。”

窦昭忙上前道谢。

淮南王王妃笑眯眯地点头,道:“你闲着主去我府上串门去。我家九孙子只比元哥儿大四个月。”

窦昭笑着应“是”。

皇上扶着太后娘娘出来了。

他们身后。还跟着皇后和太子一家。

大殿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大家恭敬地行礼。

懵懵懂懂的元哥儿却管这些,他看到熟悉的面孔,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来,冲着大殿下正中的皇上、太后咦咦呀呀地叫唤着。在安静的大殿中显得特别的突兀和响亮。

窦昭和元哥儿成了大家的注目之地。

而原本安安静静地伏在乳嬷嬷怀里的三皇孙也开始扭着身子冲着元哥儿叫唤。

肃穆端庄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滑稽。

皇后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太后娘娘和皇上却笑了起来,太后娘娘还吩咐身边的内侍:“把翮哥儿抱过来,让他和三皇孙一块玩去。”

内侍谄媚地笑着,抱了元哥儿。

从皇上身边经过的时候,皇上还笑着摸了摸元哥儿的小脸蛋。

大殿里的空气有瞬间的滞息,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流畅。

皇上的最年长的堂伯淮南王领着皇亲国戚着给太后娘娘祝寿。

宋翰跟着最后面,死死地盯着站最前面的宋翰和顾玉。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祝完了寿,是寿宴。

皇后和太子妃簇拥着太后去了西殿,皇后和几位年长的皇叔说着话,内侍们轻手轻脚地摆着碗筷。

好不容易凑到了皇上面前宋宜也和皇上搭了几句话之后。朝着宋翰招手。

宋翰立刻走了过去。

宋宜春恭敬地对皇上道:“这就是我的次子宋翰,乳名叫天恩的。”

宋翰忙跪了下去。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道:“今天是家宴,没这么多讲究。”然后高声喊着“宋墨”。道,“你去跟酒醋局的说一声。让他们搬几坛梨花白过来,这稠酒淡淡的,不得劲。”

宋墨笑着应是。

皇上转身和石祟兰说起长兴侯来:“……听说又纳了房小妾?他现在有几个嫡子几个庶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宋翰。

宋宜春很是气馁。

宋翰站在宋宜春身边,望着和大殿里的人谈笑风生,显得无比熟愁的宋墨,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他没有想到宋宜春在皇上面前甚至没有宋墨有面子。

不,甚至没有元哥儿有面子——刚才拜寿的时候,内侍抱了元哥儿出来,大家逗着元哥儿给太后娘娘作揖,元哥儿好不容易拉着小指头拱了两下,太后娘娘就笑呵呵地赏了元哥儿两匣子点心,一荷包金豆子。

看来自己的差事是没有指望了。

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就依靠田庄的里那点收息和父亲的贴补过日子吧?

常言说得好,柴多米多没有日子多,万一父亲续弦又添了嫡子,没有立过字据的贴补还能照常给他吗?就算是能给他,只怕也要他点头哈腰地去讨要吧?

想到这些,宋翰有些茫然。

※※※※※

太后娘娘的寿辰之后,礼部开始准备皇上的寿辰。

六月已经是很热了,皇上决定到西苑去过万寿节。

皇后笑道:“今年不如让砚堂负责迁宫的事宜。他年纪轻轻就掌握着金吾卫,很多人嘴里不说,私下却议论纷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堵了那些人的嘴。”

皇上觉得皇后说得有道理,下旨让宋墨总领今年迁宫。

宋墨接到圣旨沉默良久。

皇上去西苑避暑,仪仗是旗手卫负责。近身的侍卫由锦衣卫负责,外围的护卫由金吾卫负责。三个卫所虽然都是皇上亲卫,却同是正三品衔,旗手卫和金吾卫还好说,锦衣卫向来自视甚高,向来不买旗手卫和金吾卫的账,而且历年来的迁宫总领都是锦衣卫的……

宋墨想了想,去了汪渊那里。

汪渊看见宋墨“哎哟”了几声,道:“你还真就教上劲了!皇上是主子。我们都是下人,你这可是拿着胳膊拧大腿,小心把胳膊给折了。”

“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吗?”宋墨做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前脚说的话,汪格那个八王蛋后脚就捅到了皇后那时。”然后抱怨道。“你是怎么收得徒弟?怎么就看上了那个狼心狗肺的。我要不是给反抗,他迟早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汪渊翻着白眼,道:“你怨谁?既然是悄悄话,就不应该在大殿上说。就算是忍不住了要说,说前也要先看看周围的环境才能开口。不过这也不怪你,你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只有别人看你眼色的。哪有你看别人眼色的时候?可也不应该把我给拉下水啊!我还要清泰平安地服侍完了皇上去寝陵给皇上守墓呢……”

宋墨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先帝身边的大太监就是被皇上砍了头!”

汪渊闭上了嘴。

宋墨道:“怎么着,你给我一句话。”又道,“我又不是要你去谋反,不过是想着一个好汉三个帮。做起事来容易些罢了。”

汪渊叹气,道:“那我们可要说清楚了,辽王的事,我不会插手的。”

宋墨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汪格踩着你的肩膀往上爬你也忍得,那就站在一旁看热闹好了。我倒要看看。宫里那些惯人看菜下饭的人知道你拿汪格没有办法的时候,还会不会争先恐后地喊你‘干爹’,‘干爷爷’了。”

汪渊气得脸色发青,直跺脚。

宋墨不以为意地走了。

没过端午节,钦天监就把迁宫的几个吉时呈给了皇上。

皇上挑了五月初六,并道:“今天就在西苑举行龙舟赛,让金吾卫和神机营、五军营都派人参加。”

汪渊笑着去着行人司下圣。

宋墨这边开始准备迁宫。

他有凶名在外,又是勋贵子弟,得皇上宠信,不管是旗手卫的都指挥使李汝孝还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史川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李汝孝更是派了旗手卫同知吴良和金吾卫的同知傅士杰一起负责迁宫的事,事情进行的出乎人意料之外的顺利。

只是等到出行的那天,用来在前面开道的黄旗和青旗不见,红罗曲柄伞撕了个大口子。

负责举旗和执伞的旗手早吓得瘫在了地上,负责仪仗的总旗则面如白纸,不停呢喃道:“我昨天晚上还检查了一遍的,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还是那总旗的心腹机灵,忙道:“这件事还是快点去禀了吴大人吧?先开了库房领两面旗帜和一把红罗曲柄伞补上再说。”

总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匆匆去找吴良。

吴良是蒋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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