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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南宋锦衣卫-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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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和赵扩齐齐松了口气,这儿引的是活水,但是一个正常人很难把自己的身体缩小顺着水流进来花园。原来只是一个可能淹死在外边的猴子,顺着溪水流了进来,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两位男子走到桥边,看着下边的女子将那具小猴子的尸体,挑起来,放在岸边,小心翼翼的放好……

“真是奇怪,居然还有猴子死在水里,难道是传说中的猴子捞月?”赵飞淡淡的笑道:“只可惜月亮没有捞到,反而把性命给赔了进去。”

两人靠在桥边说着话。却没有人留意到最后那名教阅房的女子,缓缓的顺着石拱桥的栏杆边上,不知道从哪里,扣出一根五寸许的短刺,反手别在胳膊后边,轻轻移动脚步朝赵扩和赵飞走去。

她叫云歌,这名字颇为好听,生的娇小玲珑,颇为秀丽。只是这一刻,她的眼中却闪着有些兴奋的光彩,呼吸也忍不住有些急促了起来,反握着短刺的右手一松一紧,汗水已经顺着掌心溢出。

赵扩那并不算宽阔的后背就在她的眼前,最多还要往前走上两步,云歌就可以把手中的短刺刺入赵扩的后心。短刺上早已被抹上了强烈的剧毒,这种毒乃是金国枢密院南府最强的蛇毒,只要入体,就算是御医在身边也救不回来。云歌不需要把短刺刺入赵扩的后心,只要划破他一点皮肤,就足以让这个大宋皇位的未来继承人死的干干净净,痛苦万分。

一步,云歌的脚步声很轻,没有惊动这三位。她紧紧咬着银牙,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兴奋。那两名教阅房的女子还在桥下处理猴子的尸体,小舞的武功并不算好,云歌有足够的自信,就算被发现,她也可以在桥下的女子抢上来之前,打倒小舞,然后杀死赵扩。

为什么是用打倒?云歌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潜意识里,她并不想杀死一个跟她一起在教阅房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

再有一步,云歌就可以走到赵扩的身后,到时候她只要一抬手,就可以把赵扩杀死。她已经激动的有些难以抑制。杀死太子的长子,或许,自己就能改变历史。

“别动了。”小舞幽幽的说道:“我没有想到是你,云歌,但是你最好不要再动。因为你再动一下,你就会死。”

云歌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小舞发现的,但是眼前这三个人,两个是不会武功的男人,一个是小舞,再不动手,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要错过。反正云歌已经不打算活了,便将短刺亮出,闪电般的刺向赵扩的后心。

唰,一阵猛烈的破空之声,一根短棒从天而降,击中了云歌的手腕,短刺清脆的掉在地上。

她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跪倒在地,捡起短刺朝赵扩掷去。

只是那支令她绝望的短棒再次出现,将那柄短刺不知道击飞到哪里去了。

从亭子的顶上跳下来一个小和尚,这个和尚除了脑袋上的香疤之外,就再也看不出一丝和尚的模样了,他冷冷的看着云歌,脱口而出:“善了个哉的!”

“你是什么时候上去的?”云歌死死的盯着无法。

无法没有理她,他出手根本不考虑男女之别,或许在这个**的眼里,什么男男女女都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他一伸手就扣住了云歌的胳膊,随即顺着她的胳膊一路捏到肩窝,用力一扭,将她的胳膊卸脱了臼。

小舞忽然开口说道:“教阅房的人,搜身我来搜。”

“小心点。”无法补了一句:“要是你出了事,我可没法还一个这么大的漂亮姑娘给韩风大人。”

赵扩早已转过身来,看着咬牙忍痛的云歌,缓缓的问道:“你是教阅房的人,我知道枢密院当年挑选教阅房女子的时候,都是仔细查过的。你是汉人,为什么会帮着金人来行刺我?到底是为什么?钱?”

云歌看着赵扩,忽然冷笑道:“钱算什么,别以为人人都爱钱。我是要杀你,我是汉人又怎么样?汉人把我当人看了吗?我在教阅房里,十五岁就被人欺凌,你是高高在上的嘉王,当然不知道。那一年,我就怀了三次。堕了三次之后,这辈子也没法生养。我现在看到稳婆,还是浑身冷汗。你们真的把我当人了吗?什么大官小官,什么贱人贼子,都可以来教阅房发泄一番。既然你们对不起我,我又为什么要为你们这个朝廷守什么忠诚?”

“这么说,是金人早就已经策反了你?”小舞面无表情的问道。

“是啊,他们找我,几年前就找到了我。”云歌咬牙切齿的说道,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赵扩,你命大,我没能杀了你。”

“我可没有对不起你吧?”赵扩叹了口气:“冤有头债有主,就算你说的是那个道理。也不至于来杀我啊。”

“你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朝廷为什么会用这样的人做官?还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龙子龙孙搞出来的?今天我失手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云歌狠狠的骂道。

赵扩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到了一边。

小舞却接着问道:“云歌,姐妹一场,你告诉我,教阅房里还有什么人被策反了?”

第六十六章 曹孟德

云歌听到小舞的问话,只是冷冷一笑,随即牙关一紧,咬破口中毒丸,浓腥的毒汁顺着喉咙进入肚腹,顷刻间便将这一个年轻的生命带走。

赵扩静静的看着云歌的尸体,半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对于云歌来说,到死她也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受到那么多委屈,那么多侮辱。她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都是正确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到底她是对还是错……要如何评价呢?

“算了,人都已经死了,找个地方好生安葬去吧。”赵扩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嗯,就说她是为了保护本王,力敌刺客而死。待本王回到临安之后,为她请个封赏吧。”

小舞低声道谢,将云歌的尸体抱了起来,放在一边,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云歌的经历就是许多教阅房女子的经历,她们恨过,反抗过,却都无济于事。她们心中有仇恨,也是自然而然的。

赵扩能够做出这一份姿态,也算是不容易了。在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一个上位者肯这么做,等于是朝这些教阅房的女孩们认错了。难道还真的指望皇帝老子下一份诏书做自我检讨吗?

在赵飞的庭院之外,有一个小小的山头,泠月斜倚在一棵大树下,听着夜风从耳边静静的吹过,却没有看到她和云歌约定的那抹烟花。

这位冷艳的女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失手了。”

狂热的朱紫衣提出兵分两路,一路狙杀辛弃疾,一路用暗桩杀死赵扩。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被泠月拒绝。

南府聚齐在绍兴的人手几乎全部投入到对辛弃疾的狙杀之中。但是泠月很明白,有沐谦心在那里,要么就是沐谦心杀死辛弃疾,要么就是辛弃疾安然无恙。无论如何这份功劳也不会落入朱紫衣的手中。

而暗桩……泠月缓缓的朝山下走去,如果暗桩真的能杀了赵扩的话,那可真是喜出望外了。但是很明显,暗桩已经失手了。南府这次在绍兴损失惨重,自己回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呢!

泠月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之中,宁静而深邃的黑夜将她的背影一点点吞没,就像,绍兴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人似的。

“辛世叔,没事吧?”韩风快步走到辛弃疾的面前,上下仔细的看了看,见辛弃疾连花白的头发都没少一根,便放下心来。

辛弃疾潇洒的吹了吹上唇的胡须,那一撇花白的胡须,朝上轻扬着。

“笑话,我老人家能被这样的人杀死么?”辛弃疾不屑一顾的看着韩风:“别把你辛世叔看的太没用,当年在御史台,我把你爹打的满地找牙。哭着喊着朝御史台里跑,一个劲的求御史们救他……”

博戈满站在辛弃疾的身边忍不住好笑,的确,辛弃疾没有吹嘘,他是把韩侂胄打的少了一颗后槽牙。但是韩侂胄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辛弃疾的鼻子上中了一拳,鼻血横流,右眼眶黑的就像熊猫。那一次打架,打架算是半斤八两,辛弃疾略占上风而已。

“辛世叔威风不减当年,小侄佩服的很啊。”韩风抱了抱拳,随即走到沐谦心的身边。

他一双眼睛在沐谦心的脸上溜溜打着转:“沐姑娘这次被吓得不轻啊。”

沐谦心脸上还有几分惊惶的意思,强直镇定的答道:“没事了,好在那些刺客都已经伏诛,大人们都没受伤。”

“说起来也真是好险。”韩风看着归尘,方才归尘那么一摔,恰到好处的把范香玉给带倒,又那么恰巧挡住了辛弃疾左右闪避的道路。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巧合,但是落在韩风的眼中,就不那么巧了。而那个出手的官员,能够抓住这千钧一发之际,显然也是不知道琢磨了多少次。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差一点就要了辛弃疾的命。

但是让韩风头疼的是,明知道这两个女人有问题,却还不好动她们。看得出来,沐谦心应该不属于枢密院南府的体系,她到底是金国哪一方面的细作,而这个神秘的体系到底在大宋扎根了多久,有多大的势力。韩风一无所知,教阅房和细作司也都是一无所知。

韩风没有天真到以为抓住沐谦心严刑拷打,就可以问过那些线索。别说是沐谦心这样的情报人员,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教阅房女子,也知道落入敌手,最好的办法就是马上自杀。不然的话,要遭的罪可是海了去了。而且,投诚,对于细作来说,是最不可能的一条路。在这个时代,一个投诚的细作,跟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没有任何区别……

放过这两个女人,咬死她们,把她们身后另一个庞大的金国情报网给拉出来。韩风暗暗下了决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在沐姑娘没事,不然的话,不知道多少满地走、多如狗的三四品官员要吃不下睡不着了。”

归尘有些心虚,有意无意的避开了韩风的目光,一瘸一拐的站在沐谦心的身后。

沐谦心倒是表现的十分恰当,脸上的惊恐之色未消,眼眶里的泪水还在盈盈欲滴,笑容挤出来也十分勉强,话语里都是颤抖之音:“心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真的难以忍受。韩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心心想先行回去休息了……”

“只管回去吧,我派人送你们。”韩风一招手,一小队侍卫便走了过来。韩风交代了几句,这些侍卫便带着沐谦心等人下了楼去。

辛弃疾指着那个大洞,叹息道:“这些金国细作还真是有些门路,他们把火药塞在表演用的毛竹里边。贴住一楼的楼板,恰好是我之前坐的地方,要不是那时候我们夫妇起身跟大家伙儿告别,这是这一炸,就算不死,也要摔个仰八叉。”

“看看他们用的飞索,抓住楼板便能飞跃上来,身手的确不错。那个朱紫衣的本事很好,一柄弯刀逼得我老人家左右闪躲,还得带着他,让秦燕姑娘瞄准。真想把我老人家给累死不成?”

韩风嘿嘿一笑,再回头看看朱紫衣的尸首,偌大的守城床弩用来打区区一个人,实在是太残忍太过分了,那具被挂在墙壁上的尸体,显得是那么无助和悲凉。

楼下一个官兵模样的人快步跑了过来,对着守在手下的侍卫低声耳语几句,随即那侍卫又跑上二楼,低声对辛弃疾禀告道:“监司那里出了一点小乱子,不过已经平定了。嘉王和监司大人毫发无伤。教阅房有一名女子身亡。”

“是哪个?”韩风心里一紧,急忙问道。

那名侍卫摇了摇头:“只听说这么多,具体的得去监司问了。”

“辛世叔,这里既然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去监司。”韩风丢下一句话,便风风火火的跑下楼去。

辛弃疾拈着胡须,对身边的博戈满轻笑道:“韩风成熟多了,方才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他一冲动就扣住沐谦心主仆二人,拉回教阅房去严刑拷打。想要摸瓜,总是要先找到瓜藤才行。这么好的瓜藤,要是韩风一把就给掐断了,才叫我老人家失望呢。”

“毕竟是韩侂胄的儿子嘛。”博戈满悠悠的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韩侂胄自己就是拼命占便宜,他儿子当然宁死不吃亏。大人也不用担心,韩风的路总要他自己来走,无论是韩侂胄还是大人您,帮他大约指个方向就是了。帮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孩子不摔跤,又怎么能学会走路呢?”

“嗯,话说我老人家也想看看韩风这小子什么时候摔跤。”辛弃疾摸了摸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韩风一溜烟带着几个人跑去监司衙门,一路上盘查森严,好不容易才算到了内院见到小舞等人,却迎面看到云歌的尸体在地上,韩风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回事?”

小舞把方才内院里的事情大致分说了一番,韩风捏紧了拳头,淡淡的说道:“嘉王这么做,也算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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