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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山河英雄志-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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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思暮想、日夜煎熬,心中的所有坚持抵不住这一句话,忍不住长泣起来,灼热的泪水透过青衫,浸湿他的胸腹。

徐汝愚只觉得心痛得厉害,将珏儿搂在怀中,任她在胸口哭泣。忽的胸口一阵刺痛,低头见珏儿隔着衣服咬住自己胸口的肉,刚要呼痛,珏儿仰起头来,交睫犹带泪珠,说道:“你每日让我咬一口,便抵去我两年的苦。”

徐汝愚伸手轻拭她如花美靥上的泪痕,在她耳边轻语:“便是我愿意,那也要问过幼黎姐才行。”

珏儿不解其意,抬头看见他一脸坏笑的垂下头来,娇羞的伸手挡住,却软绵绵的生不出气力,只得缠住他的身子,双手剪搂,螓首埋在他的怀中,只感觉他的双唇轻轻贴住自己的柔腻的后颈,温热的气息喷在颈肌上,身子愈发滚烫,直欲要揉进他的怀中才好。

徐汝愚将她横抱起来,她轻轻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低语道:“幼黎姐不在,你不要占我便宜。”说罢,螓首继续埋在他的怀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徐汝愚附首在她耳边,轻语:“我将你放下来,还站得住。”伸手要拨开她面靥的秀发,却看她的羞状,却觉胸口一阵肉紧,又被珏儿隔衣咬住。

徐汝愚暗道:让她养成这个习惯可不好,忙轻轻将她放下,搂过她手右盈握的腰肢,侧头去瞅她生满红晕的明艳颊靥,迷离的眼神却有一分怨意,心神动荡,如痴如醉,轻啸一声,抄过她的腰肢,再次横抱在胸前,轻纵着跃将出去,大步流星的向内宅走去。

见屠文雍站在月门前张望,问道:“有何事?”

屠文雍尴尬一笑,忙说:“没什么要紧事,我明日过来。”说罢,慌不择路的离开,也没看清徐汝愚呲牙咧嘴忍痛的样子。

似乎能感觉到屠文雍与众精卫眼中的笑意,珏儿将头埋在徐汝愚的怀中一动不动,只待进了内室,方敢仰起头来,却迷醉于徐汝愚灼热如火的眼神之中。

第四日,徐汝愚离开泉州,赵景云与李公麟各领五千乡勇新军跟随;屠文雍、丁政与班照邻一并留在泉州镇守,泉州守军除了六千宿卫军之外,另有五千乡勇新军。

与奔袭泉州、沿着闽中山东麓潜行的路线不同,大军选取近海闽东世家密集的地区行进。途经赵景云世居的族地,徐汝愚还停下盘亘了半日。

李公麟不解其意,赵景云笑道:“乡勇新军,若是直奔龙岩而去,难免人疲马倦,易为公良友琴所困。”稍稍一顿,语气变得严肃,“招抚檄文传至龙泉,龙泉世家都相当拥戴,但是你兄李远迹却借着拒匪的名义,将龙泉新军中八千乡勇囤驻在龙泉与龙岩之间的砦寨中。”

李公麟冷笑道:“龙泉与龙岩之间的砦寨四有其三属于李族,给予他些许时间,这八千乡勇或有可能落入李族的私囊。”淡漠的语气,似乎龙泉李族与他丝毫无关。

徐汝愚将怀中赵景云的幼子递还给赵氏,说道:“那么我等就在龙泉城中呆上几日再说。”转过头来对珏儿说道,“我们这次声势这么大,在龙泉也会把声势搞得越来越大,你说公良友琴会不会闻风退回普济?”

珏儿听了汝愚没志气的话,咯咯一笑,只是还不习惯以新的身分面对青焰诸将,这几日来话是格外的少。见众人望过来,两颊生晕,忙转过头,去逗赵氏怀中的小儿。

六月二十四日,大军姗姗来到龙泉城外,李远迹等一众龙泉世家家主早就闻讯在十里街亭相候。

徐汝愚望着李公麟肃然的神色,说道:“相对一笑抿恩仇,李远迹前日遣人送书信于我,让我劝你将妻儿列入李氏族谱。我等在龙泉若是顺利,公麟就不念及往日了。”

李公麟长叹一声,将眼中戾气敛去,说道:“全凭大人吩咐。”

徐汝愚翻身下马,正要迈步走上前去,却听侧后珏儿一声轻呼,忙回头将她扶下坐骑。

珏儿美目横视,眼中意思分外明显:算你识趣。

徐汝愚故意视而不见,携过她的柔荑,举步向街亭走去。赵景云、李公麟一众人拥在身后。至待亭,李远迹与龙泉世家家主伏地叩首,高呼:“恭迎主公与珏儿夫人入主龙泉。”

徐汝愚并无封号,青凤将军府尚未开设,李远迹等人只得以主公相唤。倒是一声“珏儿夫人”让珏儿娇颜愈艳,心想:这都是老得成精的人物,偏能想起这恰当的词来。

徐汝愚临龙泉,依制,出龙泉南门十里,每里街亭设一座香案,由一名乡老代表乡野之民恭迎,至南门,龙泉世家家主与文武官员相迎、陪同祭祀天地即可。

李远迹与众世家家主迎出十里街亭,其礼隆盛,徐汝愚虽不胜其烦,却得做出其乐融融的样子。与珏儿登上街亭主持祭祀天地,宣读祭祀文,一番礼数进行下来,又在龙泉城南门依样施行了一番,才在龙泉众人的陪同下进入龙泉城府衙中。

两千新军随之入城,八千新军,驻在南城之外。

徐汝愚在主位坐下,珏儿并肩而坐,赵景云、李公麟等人坐在左列,李远迹等人坐在右列。

李远迹说道:“大人檄文到达龙泉,龙泉就组织乡勇五千,至今近万人,紧守龙泉,并配合龙岩何州、丁勉臣扰袭普济海匪。在龙泉、龙岩、甘棠三地的联合阻截下,四万普济海匪不敢轻入龙岩纵深。”

李远迹已到知天命之年,须发漆黑如墨,面色红润如婴儿,眸光深远有浊色。

龙泉位于南闽重镇龙岩与泉州之间,龙泉的世家历来是宗政荀达的打击对象,势力不强,却因为没有多少南闽卫军驻扎,青焰军奔袭泉州之后,龙泉世家最先附义,组织乡勇控制全境,整个过程没有遭到多大阻力。

徐汝愚心中自然不希望龙泉世家籍此复兴,以致尾大不掉。

李远迹野心勃勃,精力过盛,李公麟虽说才华横溢,却在李远迹的打压排挤下,数十年没有出头之日。

徐汝愚敛起眸光,仔细打量眼前从容不迫的李远迹,见他的目光毫无所滞的扫过李公麟,心想:郑梦淮的担忧果然不虚。

手中酒杯轻转,浑不在意的望着李远迹,说道:“龙岩匪患不足为患,此时我若领兵过去,公良友琴望风而逃,那就无趣了。我与珏儿准备在龙泉呆上几天,烦李公为我们安排。”

李远迹微微一怔,豫章之战后,荆襄霍家在荆郡北部的兵力大减,南平的军队已经直接威胁清江府,徐汝愚却没有一副焦急返回清江的样子。旋即回复过来,笑道:“大人与珏儿夫人临幸龙泉,乃是龙泉万民的福气。大人一向戒奢持俭,远方不敢违背大人的意愿,只将都邑府稍加整理以供大人与珏儿夫人使用。”

李远迹虽贵为龙泉邑都府,但在宗政荀达的压制之下手中没有兵权,此番籍拒匪与徐汝愚纠集私兵的名义组织乡勇,手中立时拥有新军近万,成为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吏。让他将都邑府让出来,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不过徐汝愚对他没有丝毫同情,必须在龙泉新军刚刚组建时候消除李远迹对其的影响。

徐汝愚淡淡说道:“此役过后,我将在甘棠、龙岩囤积重兵与水营,普济海匪再无远袭至龙泉及泉州的能力,远迹身为龙泉都府,对龙泉的将来,可有考虑?”未待李远迹回话,转头望向左侧,对赵景云与李公麟说道:“普济海匪携带的粮草不会剩下太多,公良友琴若不想撤兵,其重心只有向南移动,从龙泉的世家坞堡中劫夺粮草是他最佳的选择。冯远程部将在近日内进入龙岩与龙泉的中间地域。即日起,公麟接管龙泉北城防卫,景云接管东城防卫,除饴堡与胜天堡外,龙泉与龙岩之间的世家坞堡需在近日内,将所贮粮草全部转移到龙泉城中来,然后将坞堡、砦寨彻底推毁,勿使为普济海匪所用。”回过头来,从容淡定的望着渐渐沉不住气的李远迹,说道:“剿匪大计需远迹与龙泉世家配合,汝愚定不忘诸位今日的付出。”

徐汝愚的眸光淡定收敛,却让自己感到莫大的压力,李远迹再也从容不起来,脸上青一道、红一道,望着李公麟、望着赵景云、望着左右的世家家主,见他们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徐汝愚说道:“龙泉与龙岩之间将要推毁的八座砦寨有六座属于李族。此役过后,我将敦促龙泉邑依田册返还李族田产,李族在此役中的损失也将由龙泉邑府库补足。”

如此一来,囤驻在八寨中的乡勇俱要返回龙泉城中接受徐汝愚新的整编。

坚壁清野,李族暗藏的私兵也将隐藏不住,李家的兵权将会被彻底剥夺。在龙泉与龙岩之间开辟战场,不过是徐汝愚的籍由。

李远迹生出竹篮捞水一场空的颓然,木然的点头。

望着脸上带有幸灾乐祸神色的李公麟,心想:李族的将来难道要寄托在他的身上?

赵景云将李远迹的神色瞧在眼底,心想:经此挫折,李远迹在族中的威望势必大跌,李族若想重新成为南闽望族,自然更多的将希望寄托在李公麟身上。

徐汝愚哂然一笑,对赵景云说道:“龙泉、饴堡、胜天堡三地防务不够严谨,偏劳景云与公麟了,明日我将去饴堡巡视防卫,景云可领我军令率领二千兵马前去准备。”又与李公麟说道:“龙泉的防务需连夜整顿,你今夜就不用歇息了。”转身对李远迹说道:“我等在此欢宴如旧,莫要理那些烦心事。”

可是这美酒在李远迹口里再无滋味,徐汝愚在布置妥当之前,是不会让自己离场的。

第十三章 罪王伏诛

夜宴时间未免过长了。

直至翌日午时,徐汝愚似乎收起谈兴,左手在奏案上屈起轻扣数下,说道:“与诸公真是相见恨晚啊,若不是诸公皆有要务在身,汝愚还想与诸公欢言如旧啊。”

众人笑得嘴皮都麻了,心中大恨,脸上却做不得颜色,都笑道:“与大人欢言,所得良多,所得良多。”

待众人离去,珏儿伸腰踢脚的按着徐汝愚的肩膀站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素手轻掩朱唇,侧头见徐汝愚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粉脸一红,轻推他一下,说道:“他们搜肠刮肚的寻话与你来说,一说就是八九时辰,真是难为他们了。”

“南平旧族大败荆襄霍家消息传来,不仅公良友琴与宗政荀达生出残喘延息的念头,就是南闽的世家也大多以为我会迫不及待的返回清江。与公良友琴之间本无决战的良机,但是为了震慑南闽世家,与公良友琴之间还是要做出一决雌雄的样子。”徐汝愚望着珏儿美眸困顿泛赤,轻声说道:“午后你还要随我去饴天堡,你去后宅歇息一下吧。”

丁勉臣、何州将曾志囚禁,拒绝向普济海匪输纳粮草,举全城之力守龙岩,又与甘棠杨尚部相互策应,牵制公良友琴西进。然而普济海匪在龙岩东部登陆时,城外有好几家砦寨未能及时撤入龙岩城中,迫于普济海匪围困陷寨的压力,这些砦寨陆续交出寨中的存粮。但是宗政荀达在龙岩打压别家势力,限定城外的砦寨中存粮数量,在公良友琴的强力压迫下,从城东砦寨获得粮草还是不足三万担。

宗政荀达不甘心撤出南闽,七月初,沿着曲折的海岸线海陆并驱的向南移动。

龙泉北部的砦寨在徐汝愚的严令之下,悉数毁去。龙岩、龙泉两城为壁,冯远程统率精兵为底,在两邑之间的数百里方圆构袋形防御。

皮甲堆在案头,珏儿执着纨扇轻轻扇着,侧依着软榻看着烛火下的徐汝愚专心致志的审视南闽地形图,前倾着身子,手不停的虚画着虚拟的行军路线。

珏儿娇声说道:“早就说定由赵景云、李公麟、丁勉臣、何州四人协助冯远程将四万普济海匪赶下海去,他们军议时,你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到了这里却还是省不下心来看了大半宵的地图。依我看,加上杨尚,这边想输都难。”

徐汝愚负手站直,眸光极速的在地形图上掠过,转身望来,说道:“宗政荀达被困虎吞峡,近来应当已经绝粮,然而却没有半点投降的意思,只有将公良友琴尽快赶下海去,才能避免虎吞峡那里出现大量伤亡。”

宗政荀达不过苟延残喘,徐汝愚早将就虎吞峡里三万多被困的南闽卫军视为青焰军的后备兵源,岂容大量伤亡?

珏儿翻转身子,支着下巴,好奇的问道:“既然这么心切,你为什么不亲自领军?”

“邵先生来信劝我身在南闽安定大局就好,不宜再与他人争功,你没看我几日来一直尸位素餐?”

见汝愚皱眉苦面,珏儿扑哧笑出声来,想起一事,说道:“锦娘今日送来一些稀罕物,确实精致,想让你看过之后再送回去,不过你向晚还赖在军营,我就让人送回去了,李远迹究竟是服软了。”

那日夜宴过去,李远迹便托病不出,整日将自己关在城中的私宅里,既不会友,也不离城。直至普济海匪如徐汝愚所料七月初侵入龙泉北部,李远迹才在家重新开宴延请城中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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