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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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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鸿泰胸有成竹地说:“济民兄,你怎么忘了,王乐平可是九爷有八拜之交的兄长,再说,王乐平死前就负责对石友三和方振武的策反任务。既然赵铁桥是王乐平身旁的秘书,他了解倒蒋的机密,不是不可能的。”

“对,对呀!”宣济民听了吴鸿泰头头是道的分折,顿时茅塞大开。他恍然地叹息说:“你的分折完全正确。就是这个姓赵的暗中卖友求荣,致使王乐平惨死在敌人的暗杀之下。如今他杀了主人,又得到蒋介石恩赐给他的一份美差,所以才宴请恩人戴雨农嘛。看起来,戴笠来合肥面见九爷以前,就从赵铁桥那里获得了我们斧头帮行动的全部内幕呀!现在看来,赵铁桥好狠毒啊!”

王亚樵听了宣济民的报告,心里仍然将信将疑。他说:“赵铁桥究竟是不是暗杀王乐平的奸细,你和吴鸿泰不过只是判断。现在并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如我们要给王乐平报仇,光凭你们这些望风扑影的推理是不成的。我现在要的是赵铁桥和戴笠相互勾结,出卖我方情报的确证。如果他确是杀害王乐平的内奸,哼,那么他姓赵的,可就快活到头了!”

宣济民次日再次赴沪,和吴鸿泰等人继续在上海寻找有关赵铁桥投敌的确切铁证。这时候,王亚樵在合肥也养好了病。到了6月中旬,正是上海滩最炎热的时节,王亚樵由夫人亚英和王干庭、牛安如等一群百步穿扬的杀手们陪着,在一个漆黑如晦的雨夜,乘一艘小船神不知鬼不觉沿着波滔滚滚的长江,直向上海进发了。

王亚樵等到了上海后,他深居简出,暗观风云。他仍旧住在从前斧头帮起家时的安徽会馆旧院落里。王亚樵决心要在这里结果赵铁桥的性命,来为无辜惨死在戴笠枪口下的至友王乐平报仇雪恨。

“九爷,现在我们已抓到赵铁桥通敌叛变的真凭实据了!”一个下着淅沥细雨的夜里,吴鸿泰和宣济民悄悄来到王亚樵在卧房。王亚英知两人必为大事而来,急忙屏退了从人。然后让王亚樵和吴、宣两人在内室密谈,而她则亲自在门外担任警卫。内室里一灯如豆,吴鸿泰出语至诚,他在灯影下向的王亚樵禀报说:“李国杰亲口对我说,赵铁桥就是被戴笠拉下水的。他是因为出卖了恩人王乐平,才得到现在这炙手可热的招商局总办的。”

“鸿泰,别急,你们慢慢说出赵铁桥卖主求荣的来由。”王亚樵见多日盼望的复仇雪恨之计,终于有了眉目,心里就涌来复仇的热血。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他要吴鸿泰和宣济民把两个月来侦察赵铁桥得到的结果,如实地向他报告。

原来,吴鸿泰和宣济民再次赴沪后,他们每天派出几个斧头帮成员扮成修鞋匠和车夫,暗中跟踪赵铁桥,以便抓到真凭实据后再施暗杀。为进一步得到赵铁桥和戴笠勾结出卖王乐平的证据,吴鸿泰和宣济民设法和招商局人员接近。但是,一般职员难以掌握赵铁桥的真实情况。就在这时他们发现招商局的董事长李国杰,自赵铁桥到任以后,他以总办新贵的身份在招商局里大肆弄权。赵铁桥因有戴笠和蒋介石作后台靠山,根本不把董事长李国杰放在眼里。吴鸿泰和宣济民感到机会来了,因为李国杰也是安徽人士,于是吴鸿泰就以请客吃酒的名义,一次又一次接近李。初时,李国杰不肯对吴鸿泰表白心迹,只在饮酒间不时发着怨气。有一天,吴鸿泰把李请到迪斯亚餐厅喝酒,他拼命地灌了几杯,当时心有积火的李国杰果然酒后吐真言,他当场对吴鸿泰大骂说:“他妈的,狗仗人势,如果不看他是蒋介石眼里的红人,老子就买通强人,砍下他那狗头来。不然,将来这招商局可就是他李国杰的私人家当了!”

吴鸿泰趁机道:“一个小小赵铁桥,他怎能和蒋介石挂上勾呢?”

李国杰说:“本来蒋介石根本就不认识谁是赵铁桥。后来,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结识了戴笠,就是他把从王乐平那里听来的消息,如斧头帮勾通方振武、彭建国和石友三兵变的密秘掌握到手里了。那时,恰好戴笠就在上海搜集有关王亚樵的情报,所以赵铁桥就把从王乐平那里探听到的秘密,都捅给了戴笠。破坏了王亚樵的兵变计划以后,蒋介石为躲过一死暗自庆幸,于是才令嘉奖赵铁桥。自然,赵铁桥的用意决非为除掉一个王亚樵和方振武,他是想在上海捞到个实权。所以,他又把王乐平参与起事和来上海的时间,地点,都暗中通报给戴笠,致使他的恩主王乐平遭到暗杀。他妈的,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如今又来夺我的饭碗了。你说,将来如我继续和姓赵的混在一起,尔虞我诈且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利用戴笠和蒋介石,把我的脑袋也砍下去呀!”

“有这样的事?”吴鸿泰故作惊讶,对酒唏嘘。

“千真万确!”李国杰将胸口一拍,说:“老子眼睛里也揉不得砂子,有一天,他真敢对我下手,我就不客气了!”

王亚樵听了吴鸿泰和宣济民的报告,对赵铁桥充当奸细和叛徒已确认无疑。于是,当日夜里,他就在上海安徽会馆召开一个机密会议,周密讨论如何在上海除掉心腹之患赵铁桥。可是,王亚樵作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会议刚刚开始,门外就有人闯进来急报说:“九爷,李国杰打来一个电话,他问吴鸿泰在不在这里?”

“他为什么这时候找我?”王亚樵颇感意外地望着吴鸿泰。与会其它斧头帮主要成员宣济民、王干庭、牛安如、刘德才等,都把疑惑目光投向了吴鸿泰。吴鸿泰也不知李国杰为什么忽然把电话打进了安徽会馆。

王亚樵向吴鸿泰点头说:“接他的电话,我要看他李国杰,还有什么新的情报?”

以“江安号”换取赵铁桥人头

吴鸿泰到楼下接完电话,就神色紧张地赶回来,他颇为神秘地对王亚樵说:“九爷,真不知李国杰在搞什么鬼把戏,他给我打电话,居然说要请您王九爷赴宴。”

“李国杰请我吃饭?”王亚樵闻言暗暗一怔。他虽然早在合肥时就结识了这位李鸿章的嫡孙,可是,多年来两人却极少往来。特别像李国杰这样有财有势的人请他吃饭,对于王亚樵来说,却感到非常意外。想起他们正在讨论的暗杀赵铁桥计划,王亚樵越加感到有些疑惑,他自言自语地说:“赵铁桥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正在策动的杀赵计划,又跑风了吗?”

吴鸿泰见王亚樵又起疑心,就嘿嘿笑道:“九爷多虑了,你是说李国杰想为咱们所痛恨的赵铁桥说情?他是决然不会的。据我所知,李国杰和赵铁桥如今虽然都在招商局供职,可是,他们俩人却已是冤家对头了。李国杰简直恨死了赵铁桥,他怎么会为他来讲情呢?”

“对对,”宣济民见王亚樵坐在那里吱吱吸水烟,半晌沉默无语,知他又接受了前次暗杀蒋介石失败的教训,甚至对身边的几位至诚弟兄也暗生狐疑。就替吴鸿泰解释说:“鸿泰所言甚有道理。从前赵铁桥没到职时,招商局的大权,始终都是李国杰一人独揽。那时他独断专行,可以随意搜刮民财。可是,自赵铁桥到任,他的处境就大大不同了。赵铁桥根本不把李国杰放在眼里,他放肆地抓权,早就惹恼了李国杰。所以,我敢保证,他决不是为赵铁桥来说情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请我喝酒?”王亚樵感到不可思议。

王干庭说:“九爷,宣、吴两位兄长,在上海已侦察多日,他们的话不可不信。”刘德才和牛安如也觉得李国杰这时请王亚樵吃饭虽然有些反常,但是他们也坚认李决不可能来为赵铁桥说情。至于李国杰为何设宴,大家都难以解开这个谜底。大家七嘴八舌说:“不管怎么说,对李国杰也要提防些才好,咱们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

王亚樵听了大家的话,点点头:“好吧,我也知道李国杰不会不通情理。可是,他平白无故请我吃什么饭?我又不会做生意?再说,李国杰这人虽是我们老乡亲,又是李鸿章后人,可他心胸狭隘,作事小气,我从来不喜欢和这种人同桌共饮。”

“九爷,既然有酒可喝,我看还是去喝吧?”沉思不语的吴鸿泰终于开口进言:“我想,和李国杰接触,也许对咱们的刺赵行动有所帮助。因在反对赵铁桥这件事上,李国杰至少和我们是不谋而合的。”

王亚樵说:“你是说李国杰想利用咱们的手,去杀他的仇人?”

吴鸿泰望望宣济民,两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非常可能。”大家正在楼上议论着李国杰为何忽然宴请王亚樵,这时,又守门的弟兄又走上来,手上托着张大红帖子,原是李国杰派人送来的请柬。王亚樵接过一看,上写毛笔小楷:

敬启者:

定于明日正午12点,在大鸿运酒楼雅座,略备菲酌,届时敬请九光仁兄光临。

安徽乡人李国杰

王亚樵将李国杰的帖子反复看了,又把目光落到吴鸿泰和宣济民身上,说:“他和赵铁桥的仇恨,莫非真到了买凶杀人的地步吗?”

宣济民和吴鸿泰都说:“他的仇不比我们小,因为他李国杰的钱,现在都流进赵铁桥的口袋里去了!”

“那好,”王亚樵已将主意拿定,忽然将手在桌上一拍:“如果李国杰真想利用我王九光的手,那可就正中下怀了。他既然想用我们斧头帮,咱就让他出点血了!”

众人见王亚樵吐了这话,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翌日正午时分,王亚樵身穿白色纺绸裤褂,在吴鸿泰、宣济民和刘德才等几位斧头帮师兄们的簇拥之下,分乘两辆汽车从安徽会馆,径直来到南京路上的大鸿运酒店。二楼雅座前早已迎候一位笑吟吟绅士,他灰绸长袍,手摇一把纸扇,显得谦恭客气,见王亚樵带着几位杀手走来,急忙恭迎如仪:“请,九爷快请。现在在上海地面上混的安徽人,可都沾了九爷的光了!”

王亚樵也不答礼,只顾带吴鸿泰、宣济民、牛安如、刘德才等走进雅座。里面宽敞明亮。不久,女侍们鱼贯而进,上来一碟碟精致的苏州菜。王亚樵看时都是上乘美味:栗子蒸闷鸡、醋味熏鱼、虾仁烂糊和原汁香鸭等。一壶女儿红老酒。开启以后,雅座里顿时弥漫起沁人的馨香。

“来来。九爷,满饮此杯,以慰平生!”李国杰屏退女侍,郑重地敬了一杯,说:“国杰虽早有治酒款待之意,可惜始终得不到相聚之机。今日好不容易得到九爷赏光,那就让我举杯为敬吧?”(文*人-书-屋-W-R-S-H-U)

不料王亚樵竟以手将杯子挡住:“国杰贤弟,我这人在酒席上有三不喝。一是仇人的酒不喝;二是恩人的酒不喝;三是不明究竟的酒也不能喝。今天既蒙贤弟摆酒,不是还人情,就是有所求。我必要先明白你有何事求我,方可满饮此杯。”

李国杰再三劝酒,王亚樵只是坚辞不喝。李国杰见状,只好唉叹一声,脸上笑容顿时收敛,现出无可奈何的愁容说:“九爷也知我是官宦人家出身,来上海经商也是出于无奈。因在蒋介石的官场上,历来不会有我们李氏家族的位置。经商倒也罢了,可是,蒋介石还找我的麻烦。现在我在招商局里简直没法混下去了!”

王亚樵与吴鸿泰、宣济民等互换个会心眼神,都感到不出所料。但他故作困惑地说:“国杰贤弟何出此言?你本是招商局名正言顺的董事长,堂堂正正的第一把交椅。在招商局你理当说一不二,何故忽出此言,怎么混不下去?”

李国杰哭丧着脸说:“从前我确也混得潇洒。可是,自蒋介石和戴笠把赵铁桥派来,当了招商局总办以后,我的日子就难过了!他妈的,赵铁桥算个什么东西?这家伙表面上忠厚老实,装出学者的模样。可是当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此人的奸诈和拔扈。现在他在招商局里,把凡能生财的路,都给我堵死了。九爷你说,让我还在招商局里如何生存呢?”

王亚樵对李国杰的宴请已了然于胸,心里暗暗好笑。没想到他和李国杰在暗杀赵铁桥一事上竟然不谋而合,但他仍然顾左右而言它,不往正题上说,只等李国杰主动说明。王亚樵说:“赵铁桥何许人,我们并不认识。我就不信他一个外来人,敢和咱们安徵人作对?再说,你国杰弟既然手里有钱,何必怕他一个文人秀才?”

李国杰马上机密地凑近说:“九爷,你说得对。无毒不丈夫。现在他赵铁桥既然不仁,我李某人也就不义了。所以,我在万般无奈之下,想来想去,忽然想起个能救我出苦海的人,他就是你王九爷啊!”

“我?!我又怎能救你?”王亚樵故意与李国杰打哑谜:“我手里既无权也无势。穷光蛋一个,又怎能动摇一个招商局的总办?”

李国杰见王亚樵故弄玄虚,就说:“九爷,别卖关子了!凡在上海滩混的人,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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