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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锦医卫-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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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了不得,就好像万里晴空突然打下一个霹雳,震得陈白鲨、赵海马木木呆呆,魂灵儿都快离体而去了。

这位黄公公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和代价才拉拢来,预备将来借他做个靠山,没想到秦林三言两语就叫他翻脸不认人,这方向变化之快,幅度之大,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陈白鲨实在是委屈至极,看看秦林,又看看黄知孝,惶惶然、戚戚焉,活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癞皮狗,若不是知道他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罪行,单看现在他脸上那种辛酸苦楚的样子,十个人有十个人要生起同情心哩。

当然杭城百姓不会这么看,他们都知道这家伙的底细,那些个渔民、矿工、水手、码头工人,谁没受过海鲨会的盘剥?到杭城来做生意的南北各地中小商客,又有多少被海鲨会强买强卖,好不容易赚的一点辛苦钱,最后倒有七八成进了他们的口袋。

看到陈白鲨吃瘪,真是人人喜笑开怀。

金樱姬掩口吃吃地笑:“陈会首,妾身都说过你斗不过秦长官的,唉……妾身本是好心好意,无奈陈会首不识抬举呀!”

秦林笑容可掬,指了指黄公公,颇为揶揄地道:“陈会首,你看本官与令尊是故友相见,只怕这会儿他也来不及招呼您了,咱们是不是回头见哪?”

霍重楼一年间从档头直做到领班,对秦林感激入骨髓,这会儿加意讨好他,大声喝道:“那条死鲨鱼,还不快滚,等着老子请你去坐东厂的地牢么?”

陈白鲨闻言赶紧和赵海马两个,一左一右扶起哼哼唧唧的李甲,加上众衙役和李甲的恶奴、打手,屁滚尿流地跑路。

偏生陆远志促狭,大喊着招呼:“怎么不把你们死了的弟兄也弄走?回来回来,就这么扔下尸首不管,也太不讲义气了吧,连胖爷都看不下去啦!”

什么弟兄?一行人转过头来,原来胖子指着那两条血糊淋当的恶犬尸首。

无论李甲还是陈白鲨,这会儿都已心胆俱寒,没奈何只好转身回来,点了两个受伤轻些的打手,把恶犬尸首背起来带走,一行人忙忙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实在狼狈不堪。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笑了起来:“哈哈,狗腿子背死狗,欺心不做人事,迟早也变死狗!”

轰的一声,百姓们尽皆纵声大笑,这几年来被欺压的恶气全都在笑声中发泄,淋漓尽致。

毫无疑问,海鲨会会首被五峰船主斗得没有还手之力的传言,将会随着今日围观百姓的悠悠之口传遍杭州府、传遍浙江省……

“这个畜生,连咱家都差点被他连累、坑害!”黄知孝瞧着陈白鲨离去的背影,半是感慨、半是向秦林表明立场。

故友重逢,众人就在海宁寻了个酒楼坐下吃酒,这番秦林的态度就热情多了,接连和霍重楼、黄公公碰杯,黄公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知道刚才秦林是装出样子整治陈白鲨的,并非对他真的不满。

金樱姬在旁边相陪,说起当日出海招抚的事情,秦林和霍重楼正是正副使者,航海的趣事极多,三人说个不休,黄公公也听得极感兴趣。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猜度秦长官和金长官还有些体己话要说,霍重楼便以目示意黄公公告辞离开。

本已告辞,黄公公想起什么又回头道:“秦长官,那海鲨会在杭州的势力还挺大,咱这个提督市舶太监和老霍的东厂那边,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金小姐若和他们斗,一个布政使李嗣贤,一个巡按御史刘体道,要格外小心。”

金樱姬柳叶眉微蹙,黄公公说的是实话,那海鲨会在浙江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岂是轻易能斗垮的?虽然今天大占上风,那是因为黄公公突然倒向秦林,打了陈白鲨一个措手不及,而且他那边没有能在官面上撑腰的大人物到场。

秦林听到刘体道的名字,神色微动。

牛大力、陆远志和十余名亲兵校尉在外面几张桌子吃饭,等黄、霍两人离开,包厢中就只剩下了秦林和金樱姬两人。

“小冤家,好久也不来看看奴家……”金樱姬水蛇般柔软的腰肢款款摆动,动人的身姿叫秦林看着喉头有些发干。

此时金长官官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喝了几杯酒,粉嫩的瓜子脸布满红霞,妖媚之色一时无两,呵气如兰:“小冤家呀,你就忍心看着奴奴被别人欺负?”

“哼,还真会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呢!”秦林有些泛酸。

金樱姬吃吃地笑着,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娇躯微颤,男式官服宽大的领口,露出一段儿曲线动人的锁骨,白嫩的肌肤泛着红晕,越发诱人垂涎。

第291章 被调戏的秦长官

“那有什么办法?”金樱姬凑近秦林到了近乎危险的距离,妖媚的红唇轻启,话里带着酸溜溜的味道:“奴家可没有魏国公、张相爷撑腰,只认得一个秦长官呢,这小没良心的刚露面吧,又惦记着什么辛夷姐姐、紫萱妹妹,人家稍不留神他就哧溜一下溜得没了影儿,哎呀呀……奴家还真是可怜呢。”

张紫萱是江陵首辅的独生女儿,哪怕亲王郡王都不敢乱打她的主意,像刘戡之,若不是被秦林逼急了,也不至于走到狗急跳墙的一步;徐辛夷更不消说,南京城有名的人型母暴龙,谁敢打她的主意,除非是活腻歪了。

不过金樱姬这话也只说中了五分。

比起张紫萱的天姿国色、徐辛夷的阳光热辣、李青黛的娇憨可爱,金樱姬水蛇腰盈盈一握,柳叶眉拢烟含翠,常常氤氲着水汽的双眸盛满了整座东海的碧波,妖媚之中又带着楚楚可怜,恰是最能诱发男人征服欲念的那种类型,也难怪接二连三的引来无聊之辈了。

所谓媚骨天成,用来形容她正是恰如其分。

比如说现在的秦长官,和金长官距离近得伸手就能将她搂入怀中,打着卷儿的发梢在他脸上轻轻拂动,逗得他越发心浮气躁……

“现在我也算明白李甲的想法了。”秦林摸了摸下巴,将一缕调皮的青丝拂开。

“你……你说什么?”金樱姬柔软的身躯突然变得僵硬,本来已带着些许酒意的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心底隐隐的痛着。

这……这个男人,他把我当成了什么?难道是我愿意去招蜂引蝶吗?如果不是为了五峰海商,为了父亲留下的基业……

柔媚的眸子盈上了一层水雾,金樱姬脸色冷了下来。

孰料秦林双手在她水蛇般柔软的纤腰上用力一揽,已将娇躯搂入怀中,哈哈大笑:“因为看到迷人的金长官,连我也想做点坏事啦!”

“讨厌、真讨厌!”金樱姬破涕为笑,她被秦林搂入怀中,男子气息让妙龄女郎心神陶醉,秦林那双充满魔力的怪手又一刻不停地在娇躯上游移,呵着、挠着最敏感的地方,一时间美人儿身软如棉,眼睛变得迷离。

秦林可不是板着脸讲天理人欲地道学先生,他做事率性而为秉持本心,既与金樱姬有过合体之缘,又何必假装正人君子?

渐渐他的身体有了叫金樱姬尴尬万分的反应,呼吸变得急促,那双怪手肆虐的部位,也越来越深入……

表面放浪形骸的金樱姬,实则在室之女,猛然遭到秦林如此猖狂的进攻,不知怎的她就害怕起来,伸手软弱的推拒着:“不……不要呆子,我们还没……别这样……”

秦林笑着含住微翘的嘴唇,魔爪隔着衣服摸到美人儿胸前的一处凸起,轻轻捻动,趁娇躯触电般颤抖之时,在她耳边坏笑着低语:“怎么,金长官这是半推半就呢,还是欲拒还迎?”

情急智生,金樱姬慌道:“奴家、奴家正在天癸之期!”

呃……停止了怪手的肆虐,秦林苦笑着摸摸鼻子,一脸的欲哭无泪,心道:老子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金樱姬红着脸儿整理被秦林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襟,瀛洲土司长官、堂堂五峰船主,领口被扒拉下来,露出了雪玉般粉嫩的香肩和弧线动人的锁骨,下摆却高高的挽到了膝盖之上,肤光莹润的大腿也暴露在空气中,一副惨遭蹂躏、不胜娇羞的小模样是可怜又可爱。

“受不了,老子真受不了!”秦林绝非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可“正逢好事”,能看不能吃,此时此刻也憋得快要精虫上脑了。

“就你急色!”金樱姬整理好衣衫。

方才一说天癸秦林便忍住退开,便知秦林毕竟在乎自己,心中暗生甜意,四目相对,她含情脉脉地道:“小呆子,这是奖励你的。”

说罢她就凑近秦林,在他面颊上深深一吻。

秦林正陶醉在美人儿主动的亲吻,哪知金樱姬生性调皮促狭,竟又伸手在他昂首挺胸的小兄弟上轻轻一捏,接着咯咯娇笑着退开。

“太……太可恶了!”秦林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赶紧抓起桌子上一碗放凉的糖水咕嘟咕嘟喝下,看看正眨巴眼睛装乖宝宝的金樱姬,咱们的秦长官实在是哭笑不得,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你、好、毒!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一天,我要新账旧账一起算,哼哼哼哼……

……

杭州在宋代称为临安,已是整个中国最繁华的特大贸易城市,历经三代,盛况经久不衰,到了大明万历年间,乃是整个东方世界最为著名的大都市,灿烂的光芒完全掩盖了日本的京都、朝鲜的汉城,叫同时代的大城市黯然失色。

每年八月十八是钱塘江潮最大最盛的一天,便是民间约定俗成的观潮节,各地游人、官宦、士绅往来如织,四面八方的商客也赶往杭城,观潮之后就做买卖,和后世什么广交会、世博会实是异曲同工。

紧接着观潮节之后的商贸会期,不仅有国内的商客云集于此,还有来自朝鲜、日本、暹罗、爪哇乃至佛郎机的富商巨贾,虽然明面上朝廷执行海禁、只有福建月港开放通商,但实际上禁令早已废弛,走私已是半公开的状态了。

但对华夷商客们来说,今年是绝对不同于往年的,因为朝廷已经开放杭州的海禁,允许自由贸易,而且五峰海商也受了招安,摇身一变成了瀛洲长官司的“归化夷民”,有资格堂堂正正的登陆通商,这就和过去截然不同了。

以前吧,海鲨会基本上垄断了杭州府乃至浙江省的海贸生意,他们勾结官府,欺行霸市,低价买高价卖,谁要敢不把东西卖给他们,就等着倒霉吧。

那时候虽然五峰海商也在做生意,毕竟没有正式的名分,很多地方受到限制,广大商客也就只能捏着鼻子把货物卖给海鲨会,拼着吃亏也毫无办法。

现在五峰海商和海鲨会双方龙争虎斗,无论买货还是卖货的商客都摸不清局势,他们等待着、观望着……

杭州城东乃是富商显宦所居之地,这里一座青砖黑瓦的大宅院,便是海鲨会会首陈白鲨的住处。

赵海马满脸的沮丧,两撇老鼠胡须垂头丧气地往下耷拉着:“大当家,咱们这次可真是三十老娘倒崩孩儿,竟然吃了个大亏黄太监在大街上来那么一出,全然没给咱们留半分颜面,现在那些个中外商客都摇摆不定,怀疑咱们海鲨会的实力,捏着买卖迟迟不肯出手啊!”

陈白鲨阴沉着脸,喝了口茶,将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老子还道是哪路毛神,原来是个被张首辅革了职的锦衣卫副千户,自己就是革职待罪之身,还是南京的官儿,到了咱们浙江,他算个鸟!”

海鲨会也发动极其强大的关系网,调查秦林的来路,结果发现对手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一个外省的锦衣卫副千户,还是革职留任、待罪立功的,听说还是得罪了元辅少师张先生,被他老人家亲自下令革去的职分。

张居正内则帝师、外则首辅,独掌朝纲权倾天下,被他老人家厌恶,秦某人这官儿就算当到头了,海鲨会根本就不用怕他嘛。

“这家伙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敢到咱们杭州来装大!”陈白鲨冷笑连声。

当然,他并不知道张居正“厌恶”秦林的真实原因,这个嘛,老泰山对新女婿好像总会有点看不顺眼的……

赵海马眨巴眨巴老鼠眼,奇道:“那么黄公公和霍领班,为何?”

“一定是受了金妖女和秦某人重贿,当街给咱们演一出戏!”陈白鲨恨得咬牙切齿,忽然鼻子里冷哼一声:“不过,他们真以为靠区区提督市舶太监和东厂领班,就能在杭州府挫动咱们海鲨会的根基?做梦!”

赵海马眼睛一亮,领会了大当家的意思,秦林和金樱姬在削海鲨会面子的同时,也痛殴了李甲,那么布政使李嗣贤必然深恨于他,会更加替海鲨会鼎力相助啊!

果然,没等多久管家就惊喜交集的来报:“大当家,李布政使和刘巡按来拜,两位大人布衣小轿,就停在头进院子里!”

哈哈,陈白鲨和赵海马相视一笑,快步迎了出去。

布政使相当于后世的省长,从二品大员,李嗣贤身穿布衣,顾盼之间凛然有威,颇具封疆大吏的气度。

那刘体道则是个干瘦干瘦的中年人,眼睛微凸,神情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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