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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锦医卫-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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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帐里的那些守备、千总、把总、旗牌官、中军官,则一个个面面相觑,自家俞将军从来威严肃穆,多大的官儿到营中,也没这么客气过,今天这年纪轻轻地锦衣官儿倒是不简单。

论官衔,秦林正四品指挥佥事,俞大猷却是正二品都督佥事,要大上一圈;论职位,掌南镇抚司的权力,却要比车营参将厉害不少。

关键俞大猷是几十年前就享誉中外的抗倭名将,功勋卓著,秦林虽然也破案缉凶、赴海外招抚,立了不少功劳,但和他大小血战数十场,荡平倭乱、又赴山西大同抵御蒙古入寇的功勋相比,那还稍嫌不够看了点。

秦林受宠若惊,双手将俞大猷扶起来:“老将军过誉,下官愧不敢当。”

心头则暗想这老儿并不像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哪,怎么就总是得罪上司,不停蒙冤丢官、一辈子立了无数大功还在做个车营参将?

话犹未了,站直身子的俞大猷干咳两声,环顾四周,又声如洪钟地道:“方才本将一揖,敬秦指挥和令岳改进火器的聪明才智,非是敬的秦指挥年纪轻轻就做到锦衣卫掌南衙,更不是敬令岳魏国公的煊赫权势。”

我们懂了,中军帐里的诸位车营军官尽皆挺胸抬头,有这么一位堪比汉朝周亚夫的将军,他们都骄傲得很。

我也懂了,秦林哭笑不得,终于明白俞大猷为什么一辈子升不上去了,或者说,这老头儿居然还能做到车营参将,都已经算一个奇迹了吧,若不是张居正和兵部尚书方逢时爱才,恐怕以俞大猷的性子早就把牢底坐穿了……

商定新年之后牛大力就到车营随俞大猷习武,然后转到正题,中军官去把目睹陈铭豪和麻师爷打架的三名军士叫来,听凭秦林讯问。

这几个士兵跟着中军官走来,有说有笑的,身上衣服暖和,脸上干干净净,完全没有颓唐之气,别人一看就明白根本不是什么禁闭,而是俞大猷护犊子,把他们保护起来了。

中军官早已说过原委,三名兵士见秦林在座就先给俞大猷行了军礼,然后冲着他抱拳。

秦林态度极其和缓:“几位不必害怕,本官在锦衣卫执掌南镇抚司,校尉、力士、大汉将军犯法都归我管,是为陈铭豪一案到此问问你们。”

三人没有开腔,都望着俞大猷。

“看本将做什么?秦长官问,你们如实答,不许说谎,有本将在,没人能把你们怎么样”俞大猷虎着脸,看似唬人,实际上给手下兵士吃定心丸呢。

俞老将军护犊子,果然名不虚传。

秦林也不点破,俞大猷肯教牛大力武功就很够意思了,总不可能人人都像南京浙兵大营马参将那么好说话吧?!

三名士兵越发放了心,这才朝着秦林抱拳:“不知秦长官要问什么?标下老实回答就是了。”

秦林便询问当日打架的具体情况,尤其是麻师爷的加入冲突的过程,以及他头上到底是被谁打到,有没有确切地看清。

“嗨,陈老哥实在运气太差了点……”头一个军士叹息着,连连摇头:“本来麻师爷自己是没动手的,尽是五六个年轻的壮丁围着陈老哥打,起初他还忍着,被打急了也就还手,哪晓得不知怎么回事就打到麻师爷头上了,当场就把他打个倒栽葱。”

第二个军士也非常惋惜,“长官,你说他打庄丁倒也罢了,个个身强力壮,打不出毛病;怎么偏偏打中麻师爷了呢?!姓麻的长得像根竹杠,一拳头就倒,倒了回去就死掉,简直就是陈老哥前世的冤孽嘛!”

牛大力懵懵懂懂的没听出什么,胖子可品出点味道来了,只是脑袋被什么东西塞住,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打不开思路。

到底是怎么回事,哪儿不对劲儿?胖子小圆脸上五官挤到了一堆儿,冥思苦想。

“你们的意思是,麻师爷并没有和陈铭豪互殴,陈铭豪只打中他脑袋一下?”

秦林突然提出了问题。

就像黑暗中的一道闪电,一下子就把陆远志点醒了,胖子猛地拍了拍大腿:对了,就是这里不对劲儿!

到底是秦林先找到了原委,麻师爷衣服上多处破损,膝盖、胳膊等处亦有瘀伤,既然知道他是打架之后死掉的,那么验尸时当然所有人都认为是互殴留下的伤痕了。

殊不知按照这几个士兵的说法,陈铭豪就只朝麻师爷脑袋上打了一拳,那么他身上的许多伤痕,是哪儿来的呢?!

莫非、莫非……胖子沉吟着,忽然大声道:“会不会是麻师爷和众人分开之后,又被什么人痛打了一顿,这第二场架才是送掉他性命的主因?”

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唯独秦林嘴角微微一弯,揶揄地笑道:“胖子你还得回炉,叫太师父再教教。”

陆远志眨巴眨巴眼睛,不懂怎么回事。

“胖子啊,你在医馆学医这么久,不知道邪风入头之后,目眩耳鸣、头脑昏晕吗?”秦林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水,慢慢道:“再仔细想想,死者身体各处那些伤痕……”

“是他自己跌伤的!”胖子一点就通,顿时恍然大悟。

颅内出血之后,颅内压力增高,脑组织受到压迫,人会眩晕、耳鸣,走路多跌跤,如果出血比较快,压力增加大,一下子就跌地上瘫痪乃至死亡了,如果出血慢,有可能在持续好几天的过程中,患者都呈现脚步错乱、掌握不了平衡,总是跌跤的状态,直到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因为众口一词地说麻师爷死于互殴,有了这先入为主的看法,再看尸身上多处的淤伤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打架造成的,想不到是颅内出血之后头脑昏晕自己跌伤。

连经验丰富的秦林都被小小的误导了一把,难得地出现了一次误判。

见俞大猷和营中官将还懵懵懂懂的,秦林就用中医邪风入头、目眩耳鸣的说法,把这件事解释了一番。

“怪不得呢……”第三名在场士兵颇为佩服的瞧着秦林,“长官真如亲眼见过似的,那麻师爷的确来的时候,跨过陈家门槛就有些朗朗跄跄,后来又不知怎的跌过去,像自己把头凑上去让陈铭豪打一样。”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陆胖子更是喉咙口咯的一声,冲过去把他揪住,厉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秦林呢,将茶碗轻轻放到桌子上,眼睛眯了起来,长长地吁了口气:

“看来,咱们得锯头验伤了。”

第390章 鉴定死因

秦林安排校尉们通知涉案各方明早到宛平县衙验尸定案,然后率众从车营驻地回城,此时天色已擦黑,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便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徐辛夷起来得比他还早,秦林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金宝冠上扎三只珠翠孔雀,两只金孔雀,孔雀嘴里衔着珠结,乌黑浓密的头发盘起来,斜斜插着一支金步摇,身穿绣云霞孔雀纹红色长袄,系紫色锦绣串珠腰带,下着金绣缠枝花纹的长裙。

徐辛夷身材高挑匀称,穿这身衣服就像一只漂亮的彩凤凰。

偏偏她自己并不自信,理了理衣服,嘟着嘴问道:“别光顾着看呀,你倒是说说,我穿这身怎么样?”

“要相亲吗?”秦林挠挠头,憋出这么一句。

徐大小姐鼓着香腮,咬着银牙,一巴掌把秦林揍回床上:“去死啦,相你个头!”

穿正式一点,是要去走亲戚。

大明朝一家功臣封两个国公的,只有中山王徐达子孙。长子徐辉祖承袭他的爵位,就是南京魏国公一系,世镇金陵;次子徐增寿在靖难之役则帮着燕王朱棣,子孙受封为定国公,封在京师,代代常为勋臣班首。

魏国公和定国公府系出同源,虽然都已经传承了六七代,又一个在南京、一个在京师,但这时候是最讲宗族的,官场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同姓都还要序宗谱,更别提魏、定两府都是徐达的子孙了,两府互通声息、同气连枝,便如红楼梦的荣宁二府一样。

这一任定国公徐文璧,现封太子太傅、领后军都督府,排辈分正是徐辛夷的堂兄,毕竟是隔房的堂兄,所以徐辛夷走这门亲戚要穿得正式一点,免得怠慢了兄、嫂。

秦林听说是走亲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不巧,为夫要办的案子……”

一根修长的手指头轻轻按在他唇上,徐辛夷笑盈盈的,“昨天就知道了呢,没关系,你去忙吧,晚上我会等你的。”

秦林心头一暖,抱住大小姐在她蜜色的脸蛋上狠狠啃了一口。

“讨厌啦,把人家妆弄坏了!”徐大小姐挥舞着拳头,秦林大笑着从房中逃走。

秦林带上陆远志、牛大力和亲兵校尉直奔宛平县衙,这时候县令黄嘉善、苦主毛氏和她两个弟兄、嫌犯陈铭豪的父亲陈老头都已会齐,毛氏还把麻师爷生前交好、当日也在场的几个杨府家丁叫来了,陈老头身边则跟着那个目睹斗殴的车营军士。

黄嘉善一见秦林,便拱手施礼:“年关将近,长官昨日还顶着北风出城,如此恪尽职守,下官佩服,佩服!”

“人命关天呐,咱们办案总要慎重点嘛……”秦林笑着也拱拱手,寒暄两句。

黄嘉善在文官之中算是极爽快的了,等秦林喝了口茶,就急忙问案情到底有了什么进展,要特意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叫到县衙来。

秦林不紧不慢的把昨天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当他最后说到目击的军士证实,麻师爷在进陈家门的时候就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的时候,黄嘉善就嘴里咦的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若有所思。

毛氏等人不知道原委,但也隐隐猜到这很有可能对己方不利,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秦林。

“头脑晕眩、脚步不稳是邪风入脑的症状!”秦林轻轻敲击着桌子,“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麻师爷在去陈家之前就已经有了病,陈铭豪的殴打到底与他的死亡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还得开颅检验才能确定!”

毛氏听到这里,顿时脸色就改变了,嘴角抽搐几下,直截了当的躺地上打滚撒泼:“哎呀不得了,当官的受了陈家买嘱,冤枉啊!冤枉,我家老头子死得冤枉……”

几名杨府家丁也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畏惧秦林,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异口同声地道:“秦长官,麻师爷并没有脚步踉跄,那位军爷想是看错了吧?!”

“放屁!”车营军士怒道:“爷爷是鸟枪手,一百步外的靶心都看得清楚,三五步远一个大活人走路如何,还能瞧错吗?”

秦林见毛氏的反应,心中越发笃定,将桌子轻轻一拍:“不要吵!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开颅检验,就会一目了然。”

毛氏慌了,滚在地上干嚎:“昏官杀人啦,可怜我家老头子,不明不白的横死,还要被残毁尸身,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老娘要到顺天府去上控,要去敲登闻鼓……”

黄嘉善眉头大皱,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剖尸体的,残毁尸体本身就是罪名,官府仵作的验尸主要是以体表检查为主,要是毛氏到处上控,等上司那边有了结果、准许验尸了,怕是连麻师爷的尸首都腐朽了,还怎么检验?

秦林不慌不忙,将桌子用力一拍:“放屁!事涉我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属下大汉将军陈铭豪,他是在宫中当值的,焉知此案是否另有图谋?搞不好背后还藏着谋反悖逆的阴谋呢,当然不能按普通命案来审理。本官这就要开颅验伤,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毛氏再泼辣,听得这番话也吓得屁滚尿流,她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兄弟更是闭着嘴巴不敢吭声。

几个衙役、稳婆识得风色,作好作歹的劝:“你怎么好和锦衣卫硬抗?给你按个谋反悖逆的罪名,抓到天牢里头,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那才生死不如呢!”

“毛大嫂,这位秦长官是你得罪不起的,他老人家拔根寒毛也比你腰还粗……”

好嘛,秦林成恐龙了,寒毛都有人腰粗,这身子得多大?

毛氏和她两个兄弟,这会儿就成了锯嘴的葫芦,再不敢和秦林硬抗了。

黄嘉善在旁边看得好笑,心道:这毛氏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也亏得恶人自有恶人磨,要不是秦林手段狠辣,也对付不了毛氏这泼妇,换做自己和她慢慢讲道理,那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呢!

众位衙役便把外边冰雪的棺材拉到衙门院子里来,铺草席子,端清水,做着解剖之前的准备工作。

秦林笑着摸了摸鼻子,曾几何时,在蕲州断何二郎借父亲之死诬陷李氏医馆一案,为了解剖尸体,迫于无奈还要和何二郎赌命,冒着充军流配的风险来查明案情;这一次,毛氏怕不比何二郎还要泼辣些,却几句话就吓得她不敢乱动,顺顺当当的开始解剖验尸。

此一时彼一时,还不是身上穿了正四品飞鱼服,做了锦衣卫掌南衙的堂上官?

权力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不管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方便得很……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衙役们做好了准备,把尸首从棺材里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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