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卫-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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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内来个中心开花,如果先击溃了白莲教的首脑,便能粉碎他们的毒计!
秦林站起来,拿着掣电枪望空扣下扳机,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
陆胖子肉球似的跳出:“弟兄们,冲啊!抓住白莲教主,赏银万两、官升三级,擒获使者、堂主、长老,各有升赏!”
预先化妆成农夫的锦衣官校纷纷跃出,朝着庄院疾奔,绣春刀胜雪,掣电枪如林。
“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立刻杀出去,和鹰爪孙拼了!”白莲教主运起十二层功力,瞧着疾奔而来的朝廷鹰犬,双眸中寒意大盛。
高天龙见状感觉不对劲儿,惊问道:“教主……教主在外圈没有安排吗?”
“什么安排?”白莲教主心说就阿沙一个人,顶得什么事?能放风筝告警,已是她能做的极限了。
高天龙脸色都黑了,还以为教主真有什么安排呢,可转念想想又觉奇怪,那风筝是什么人放的,如果是教主命人放的联络短讯……难道、难道教主已经怀疑老夫了,事先将计就计做了安排?
应劫右使艾苦禅将生铁水磨禅杖一摆,声如雷霆:“圣教主,咱们当先杀出去罢!”
白莲教主点点头,见高天龙迟疑,又道:“高左使,你在本教主左边护法,艾右使,你在右边护法,咱们三位一块往外冲,杀鹰爪不一个落花流水!”
高天龙做贼心虚,听到这里顿时心头打了个突,暗自思忖教主为什么让我陪在她身边?以那风等传讯看,恐怕教主早已查知我的计策,将计就计做了安排,那么待会儿混战起来,她和艾苦禅两个趁机朝我下手,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高天龙顿时不寒而栗,竟是说什么也不肯随着一块冲出去了,没奈何只好禀道:“圣教主,属下看到警讯,原本以为您已安排下万全之策,既是没有提前安排,何必与鹰爪孙硬拼?”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庄院的围墙被炸塌了五六尺,房顶灰尘噗噗落下来,房中一片昏暗。
白莲教主从窗口看出去,只见百丈之外,秦林扶着一门小型佛郎机,朝着这边哈哈大笑:“白莲教主不要走,吃老子一炮!”
火枪你不怕,火炮也能顶得住吗?秦林要对付白莲教众高手,当然早有准备,此时不顾一切拼命要打进庄院,都亲自摆弄佛郎机了。
高天龙见白莲教主迟疑,趁机进言:“属下在这庄院中挖了地道,如今官军势大,咱们可以从地道逃走。”
“哼,秦林……这厮的笑容真是可恶啊!”白莲教主又恨恨地看了看远处摆弄着佛郎机的秦林,真想冲出去狠狠揍他一顿,但听着不断响起的枪声炮声,知道秦林连佛郎机都搬出来了,恐怕这次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对付的。
终于,白莲教主点了点头,率众钻进了地道。
高天龙拿着空盒子,忽然灵机一动:“属下留下来断后!”
“不要放走白莲教主!”四面八方的枪声炮声越发急了,不知多少锦衣官校蜂拥而来。
秦林这次也毛了,丢开佛郎机,探舞着掣电枪冲在前列。
忽然高天龙跳上了房顶,冲着下面叫道:“秦老魔,你不就想夺本教圣物吗?给你!”
一溜金光朝着秦林飞来。
第714章 就地正法
“保护秦少保!”见金光朝着秦林飞来,立刻就有好几名锦衣官校重重叠叠的挡在他身前。
秦林却认出那就是装乌尔温也力的金匣,拧腰闪身抬手就是一枪。
高天龙掷下金匣,正为这遗祸江东之计自鸣得意,不防备秦林举枪就打,竟差点着了道儿,亏得他号称飞天蜈王,百足神行的轻功极为诡异,在间不容发之际往后倒翻,瘦长的身子像长虫般扭曲。
“嗖……”子弹从耳边飞过,高天龙惊得出了身白毛汗,眼见更多的掣电枪向着自己瞄准,一门佛郎机黑洞洞的炮口也转过来了,他赶紧施展百足神行,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看似狼狈不堪,实则速度奇快,手脚幻起残影便好似若干条蜈蚣腿,身体紧贴着屋脊蹿了回去。
抢炮齐射,火光崩飞,高天龙刚才藏身的那片屋顶被炸得稀巴烂,但高天龙宛如大蜈蚣的身形却倒挂在另一边屋檐底下,全身毫发未伤,然后冲着秦林怪笑一声,便消失在院落深处。
“靠,这厮是蜈蚣成精?”陆远志提着柄枪口冒出淡淡白烟的掣电枪,胖脸上满是郁闷。
秦林微微一笑:“那咱们得弄只大公鸡来克他。”
锦衣官校们蜂拥而入,很快在没有抵抗的情况下占领了整座庄院,里面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了,经过搜索之后,在庄院的正厅背后发现了地道入口,不用说,白莲教的首脑早已从地道逃走,这会儿恐怕追不上了。
隆隆的马蹄声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牛大力、陆远志都紧张起来,毕竟之前在外圈出现过白莲教传讯的风筝,难道这就是他们设下的埋伏?
看到熟悉的大明日月旗和鸳鸯战袄,众人这才定下心,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驻扎兖州的任城卫兵马,指望本地卫所兵保密无异天方夜谭,所以秦林只通知了卫指挥使一人,让他以操演为名集结兵丁。
这是卫指挥使在卫所听到响动,才勉强点起五百兵丁过来增援。
可怜,洪武爷朱元璋定制一个卫辖五个千户所,该五千六百兵员,到如今老的老、弱的弱、逃的逃、躲的躲,堂堂正三品任城卫指挥使,手下能跑得动的兵,满打满算就这五百来号了。
白莲教主和众高手尽数逃走,但锦衣卫也没有中敌人的埋伏,卫所兵虽然糜烂,这五百来号人好歹也是国家经制军队,强弓劲弩、长枪大戟,不是白莲教众江湖高手能轻易挫动的,就算外围还有埋伏,众锦衣官校和任城卫会合一处,也无所畏惧了。
任城卫指挥使见到秦林,立马磕头叩见,口称属下小的,钦差大臣秦少保随口勉励两句,他就满心欢喜了。
秦林也没有太失望,毕竟乌尔温也力重新回到手中,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用途,但白莲教既然如此重视,想必很有些奇异之处吧,更何况还是徐辛夷的嫁妆呢。
“呵呵,金子的手感就是好啊!”秦林将金匣捧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手感,不禁窃笑白莲教毕竟色厉内荏,紧急关头竟使出金蝉脱壳的招数,话说本钦差就算拿回了乌尔温也力,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嘛……
“呃,不对!”秦林脸色忽然变了,既然双方仇怨并非因这乌尔温也力而结下,白莲教为何忽然抛下金匣?
他走到僻静处,将金匣掀开一看,立刻咬牙切齿地叫道:“白莲教主,把石球还给本官!”
包围圈外的小河岸边,芦苇丛动了动,白莲教主、艾苦禅、三堂主、诸长老先后钻出,稍等了一会儿,断后的高天龙才钻出来。
“圣教主、各位兄弟姐妹不需担心,我已经把地道中段弄塌了,鹰爪孙追不上来!”高天龙镇定自若地说着,忽然神色一黯,双膝跪地:“圣教主,属下……属下犯了大错,求您按教规治罪!”
刚才高天龙自愿断后,英勇表现是人所共见的,此时见他突然跪地求告,人人都觉得于心不忍。
白莲教主目光一扫,她神功臻于大成,英华内敛,才是真正的神目如电,顿时知道装白玉莲花的金匣已不在高天龙身上了。
“本教圣物虽然贵重,但天命有数、圣物归主,迟早会回到本教主手中的。”白莲教主淡淡地说道。
高天龙脸色铁青,伸出五指,蓝汪汪的指甲在日光映照之下格外诡异,沉声道:“当时属下迫不得已,本应以性命守护圣物,无奈要留着性命阻截追兵、掩护圣教主和教中兄弟姐妹转移,只得抛弃圣物,将秦老魔阻了片刻……但圣教教规不能违犯,属下这就……”
说着高天龙右手五指便朝自己左肩抓落,蓝汪汪的指甲格外触目惊心。
“高左使何必如此?本教主恕你无罪!”白莲教主剑眉微皱,伸手一抓一带,高天龙用尽全力的一击便被格在空中再也落不下来。
高天龙暗惊,方才他做戏做了全套,又暗中存着比较之意,这一抓就用了十成功力,教主仍轻易封架,白莲朝日神功第八品果然厉害!
白莲教主也用了八成功力才架住,越发相信高天龙的诚心,便不再怀疑。
“秦林,敢抢本教主的白玉莲花,哼哼……”白莲教主紧咬银牙,冰寒的眼底闪动着火苗,修长的五指狠狠一攥,“白玉莲花,本教主要拿到,秦林,你也逃不出本教主的手心!”
“咳咳咳……”蹦蹦跳跳走到城门口的阿沙,忽然就心头发虚:“咦,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这件事,没做错什么吧。”
阿沙就算再聪明,再古灵精怪,也想不到因为她从中搅局,秦林、高天龙、白莲教主的计划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现在秦林要找白莲教主抢回乌尔温也力,白莲教主则要找秦林讨回白玉莲花……
秦林派了锦衣校尉下到地道,发现中段被弄塌了无法前进,又派斥候去红莲风筝出现的地方查访,却看见是一群小屁孩在放风筝,一问都说是个黑脸哥哥给的。
线索至此全部中断,秦林没办法继续追查下去了,只好在已有证据的基础上匆匆结案。
东昌镖局满门被害一案,自然是白莲魔教的又一桩血腥罪行,官府出榜文悬赏,海捕缉拿罪酋剧贼高天龙、胡秃子两员,追授东昌镖局局主以下死难者为大明义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高天龙、胡秃子,还有贪官荀长风一干人等,严格说来荀长风等人其实和周德兴案一样,是东昌镖局案引出来的案中案,秦林也不嫌事多,搂草打兔子都给办了。
荀长风是进士出身,京中靠山自有靠山,他待在本府的监狱里面,牢头禁卒对这位前任上司都还客客气气的,不敢稍微拿大。
进士老爷在大明官场上,都是腰把子硬挺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死灰复燃呢?
这天荀长风就坐在最宽敞的监牢里面,前面摆着张小桌子,几碟豆腐干、花生米、酱牛肉,一壶竹叶青酒,自斟自饮倒也自得其乐。
“臧师爷啊,你说本官这次是远流三千里,到琼州去做钓翁呢,还是革职、永不叙用?”荀长风苦笑着,穿过木栅栏,给隔壁关着的臧师爷递了杯酒。
臧师爷讪笑着接过酒杯:“东翁是两榜出身,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就算任上偶尔失察,最多不过降级调用,或者革职回乡,过几年等风头过去,照样一保开复。”
“哈哈哈……”荀长风颇为得意的笑起来,将酒杯在矮几上用力一顿。
别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这大明朝的文官啊,实在比武将还凶还狠,荀长风在兖州造了多少孽,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可他肆无忌惮,就算关在牢里,也有恃无恐。
是的,开始被秦林拿下的时候,他的确怕得不是一般,但真正坐到牢里,反正破罐子破摔,他反而不怕了:
能把我荀某人咋的?贪赃枉法而已,现在不是洪武年了,还真能拿我剥皮实草?笑话!最多也就革职回乡吧!等秦某人这阵风头过去了,只要舍得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掏,老子照样一保开复,照样官复原职!
想到前些年就往老家运了不少银子,荀长风隐隐有些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那就是东山再起的资本嘛。
正在此时,一名从前被荀长风收买的心腹书办,贼头贼脑的走进了监牢,一溜小跑着来到荀长风这间牢房外面:“小的崔五参见荀大人!”
“怎么样了?”荀长风有些急切地问道:“钦差怎么参的本官?”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太详细,这位秦少保御下很严,是小的绞尽脑汁,才替恩主打听到一点儿消息……”崔五吞吞吐吐地说着,就是不肯痛痛快快说出来。
“嗨,都这时候了,你就直说了吧!”荀长风把袖子一甩,胸中忍不住的焦急,也是他心思灵敏,看着那书办的神色,忽然心脏毕剥一跳。
想当初,他身为兖州知府,拿捏别人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吞吞吐吐吗?
没奈何,心头把这书办骂了个狗血淋头,荀长风也只好端起笑脸,从怀中掏出几张会票塞进崔五手里,“崔五你辛苦了,替本官打探消息花费想必不少,这点拿去请朋友喝茶。”
可笑可笑真可笑,堂堂知府大老爷向本府书办行贿,但是谁叫时移势易呢,即使是昔日的正四品知府荀长风,也到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荀大人,那怎么好意思呢?”崔五假意推拒一番,终究把会票揣进了怀里,贼眉鼠眼的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荀大人,秦少保这次参你的罪名,是结交白莲妖匪,妄杀治下百姓,图谋不轨!”
“啊?”荀长风惊得眼睛凸出来,嘴巴张得老大,牙齿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半晌之后神色变得极度的难看,一张脸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身为朝廷命官、一地父母,竟和意图推翻大明王朝的白莲教相勾结,这个罪名无论如何,都得掉脑袋、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