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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锦医卫-第6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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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心急如焚,拔出掣电枪就瞄准威德法王。

就在此时,法王嘴角忽然一滴鲜血滑落,紧接着于众喇嘛惊愕欲绝的注视之下,眼耳口鼻七窍都慢慢浸出血珠!

在白霜华挥掌下击的刹那,威德法王心神恍惚,似乎看到了一朵白莲花开了又谢。

花开,生生不息,花谢,万法尽灭!

第881章 怅然若失

白莲朝日神功第九品!

威德法王的瞳孔急剧放大,如冈仁波齐峰般凝重的眼神,早已变得万分惊骇恐惧。

白霜华冷笑一声,借一掌之势飘然向后,行云流水般回到秦林身侧,负手昂然而立,容色清丽冷峻,双目遥视天际浮云,浑没把扎论金顶寺众强敌放在眼内,刚才还梨花带雨的娇弱女子,就在刹那间变回了纵横无敌的魔教教主。

饶是秦林心思沉静缜密,此时也有些恍惚,这位冷到极处的冰山美人,真个就是昨夜那热情如沸、与自己抵死缠绵的火辣娇娃?偏偏如梦似幻的一幕幕,又那么的真实无比……

白霜华早已飘然而退,威德法王却仍保持着双掌托天的姿势,眼耳口鼻中血珠一滴又一滴的浸出,这一刻仿佛有三个时辰那么长,又好像短得只有弹指刹那,终于,他噗的一口鲜血狂喷,身子仰天便倒!

在雪域高原上被视若神明,白教顶礼膜拜的当世法王,竟受白霜华一击便身负重伤,扎论金顶寺众多二代弟子全都惊骇震怖,人人张口结舌。直到威德法王倒下,他们才回过神来,哭喊着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扶起威德法王。

额朝尼玛脸色铁青,忙不迭地替师父推宫过血,口中直叫:“师父,法王,您老吉祥如意,三千世界八方诸佛保佑,切切要挺住……”

威德法王身为白教法王,弟子对他崇拜无比,就算明知不敌,也有好几个咬牙切齿,怒发如雷的扑向秦林和白霜华,呼喝道:“唵嘛呢叭咪吽,除魔卫道,佛爷和魔头拼了!”

白霜华还是面无表情的负手看天,她昨夜机缘巧合,已练成白莲朝日神功第九品。连威德法王也非一合之敌,这几个二代弟子哪里够看?

“回、回来!”威德法王刚得了大弟子额朝尼玛度过来的一点点内息,便强撑着颤声叫道。

几名弟子赶紧停步,转回头看着师父,却见这位威震雪域高原的白教法王,往日神采奕奕的形貌竟已消失不见,气色委顿之极,神情疲惫不堪,恍惚间似乎老了十岁!

威德法王没理会徒弟们,而是怔怔地瞧着白霜华,半晌之后才慢慢地道:“贫僧恭贺白道友,修成白莲朝日神功第九品至高境界,从此天下间再无你的抗手了!”

话语中的辛酸苦楚,真真是一言难尽,威德法王好不容易练成六道轮回,又闻得宿敌秦林被贬谪琼州,这才兴冲冲的法驾中原,以为这趟必定马到功成了。万没想到秦林仍像山岳般横亘在前,白霜华又神功大成,竟成为两百年间十代魔教教主中,唯一将白莲朝日神功练到第九品之人,一举将他击得散功,数十年苦修、三千里雪域纵横无敌,顿成梦幻泡影!

白霜华看也不看他一下,俏脸仍是冷冰冰的,只把秦林瞧了瞧,见这厮坏笑不迭,芳心便是微颤,羞怒交加直想踩他两脚。第九品莲台是怎么炼成的,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啊。

威德法王不愧为白教法王,当真拿得起放得下,看情势就知道这里还是秦林做主,便苦笑道:“秦将军,贫僧无论怎么苦心孤诣,总脱不开你的范围,佛经上说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想必这是天意了。罢罢罢,贫僧罪孽深重。但凭秦将军处置,唯求你放我这些弟子回雪域高原,他们在扎论金顶寺虔心礼佛,这辈子都不会踏足中原一步啦!”

“师父!”额朝尼玛为首的众弟子惊得目瞪口呆。

威德法王微微而笑,此刻倒真有点儿割肉饲鹰的气概,方才他被白霜华一掌击碎数十年的雄心壮志,隐隐有些大彻大悟之意了。

白霜华仍旧一言不发,她面上仍旧冰霜凝寒,其实尽想着昨夜情形,早已心乱如麻,至于威德法王如何处置,秦林说要杀,她就杀,说要放,也无所谓。

秦林贼忒兮兮的笑着,看威德法王的眼神儿就像打量羊牯:“老秃驴,你这时候大彻大悟有何用?早干什么去啦?晚了晚了,你一条命抵得什么,白教覆灭就在顷刻,扎论金顶寺一系传承,白教历代先贤地道统,我都要通通断送!”

额朝尼玛等弟子怒不可遏,只消师父一句话,大不了和秦林拼了,可看看威德法王,本来就干瘦的身子竟又缩小了一圈,神情居然委顿之极,可怜之极!

很明显,威德法王想到了让他最恐惧的事情,他自己的命可以不要,密宗自有转世轮回,来世灵童再成法王的说法,可传承消灭,道统断绝,白教冰消雪化,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秦林又玩味地看着威德法王,咧开嘴笑嘻嘻地道:“我猜,张允龄没有告诉你,我的麾下有土默特部的六名神箭手吧?不妨明白告诉你,其中就有三娘子麾下重将哲别!啧啧,想必商队遇袭的那一刻,老秃驴你也吃惊不小,所以才拼了命要追杀老子,可惜呀可惜,老子命硬……你回去吧,告诉你扎论金顶寺的徒子徒孙,洗干净脖子等死!”

威德法王几乎浑身瘫软,脑门上黄豆大的汗水一颗颗掉下来,众弟子却面面相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就怕了秦林,听起来似乎只是虚言恐吓吧。

秦林毫不放松,逼视着威德法王:“老子不消多说,也只写了两封信,一封叫你那便宜师弟威灵法王改宗黄教,一封请三娘子兵出青海湖,迎奉索南嘉措!”

雪域高原上黄白两教相争,威德法王虽然号称雪域高原第一强者,但那黄教的索南嘉措也是一代人杰,阐述佛经、弘扬佛法的本事更甚于他,近来黄教好生兴旺,叫白教很吃了点亏。

威德法王只好寻求外援,派师弟威灵法王入京朝觐,勾结蒙古黄台吉,都是这个打算,却接连遭到失败,尤其是土默特部二十万控弦之士横行塞外,一部驻牧于青海湖畔,黄白两派在佛法辩论难分高下,蒙古武士却随时可以用顽羊角弓和大汗弯刀来替高僧们分出胜负!

自从在阴山脚下土默川铩羽而归,黄台吉葬身狼口,威德法王就知道土默特部那边自己是指望不上了,不反目成仇已是天幸,连这次入京朝觐,也是觉得秦林遭到贬谪,土默特部多半不会再受他指使,这才法驾重履中原。

不想秦林无官无职,三娘子仍肯冒获罪朝廷、得罪首辅大学士张四维的风险,派遣心腹大将替他效力,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如果威德法王早知道这茬,恐怕也得思前顾后多想想了。

只消秦林一纸书到归化城,威灵法王改宗黄教,忠顺夫人三娘子、顺义王不塔失里、大成台吉脱脱等辈挥军饮马青海湖,黄教索南嘉措必定倾力响应,则白教一系顷刻间就是灭顶之灾!

威德法王都快哭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秦林如何对土默特部有这么强的影响力啊……

秦林嘿嘿坏笑,先不提和不塔失里、脱脱等结下的恩义,单单是我那里徐文长徐老头就和三娘子有个三年之约呢,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只怕三娘子等得望眼欲穿了吧,哇咔咔咔……

从一开始,秦林智珠在握,就不怕威德法王耍花样,不过却没想到开打时竟被掌风逼得无法开口,这番杀气腾腾的威胁都被闷到了肚子里,威德法王也钻了牛角尖,一味认为杀了秦林就万事大吉,机缘凑巧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不过,若非白霜华力挫威德法王,恐怕他气焰高炽时,也不见得能听进秦林这一番话。

“威德威德,无威无德,亏你自诩雪域高僧智慧圆通,一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肚子里头!我已去信三娘子处,断无挽回了!”秦林冷笑不迭,指着威德法王鼻尖骂道。

威德法王早已汗流浃背,暗骂自己怎么执迷不悟到了这般田地?事到如今不由得他不屈服,双膝一软便大礼拜倒,哀恳道:“小僧知错了,秦将军高抬贵手,从今往后扎论金顶寺唯将军马首是瞻……张允龄那厮委实可恶,小僧愿助将军扳倒他。万求将军收回成命,再致书三娘子处,留白教一线生机!”

算你识趣!秦林冷哼一声,这就叫威德法王写了供状,将张允龄勾结蒙古乌斯藏外敌、走私违禁军械的罪行写个一清二楚,趁老和尚入京朝觐这趟,到京师御前和张家打官司吧,人证物证俱在,威德法王亲口作证,再有狗头军师徐文长的种种谋划,不怕扳不倒张允龄、张四维父子。

“秦林。”白霜华突然喊了一声,妙目直直地看着他:“如果你扳倒张允龄、张四维,自当起复原官,对不对?”

秦林心头毕剥一跳,这件事骗不了她,只好点点头。

白霜华面沉如水,又道:“这么说,咱们定下的赌约,也是我输了,你自不必与圣教举事东南。”

这件事同样骗不了她,秦林又点点头,心下已暗道不妙,正待巧言令色哄哄她,哪里来得及?

白霜华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妙目华彩流转,似乎就在样子永远记在心底,终于低低地道了声善自珍重,即刻施展轻功飞身而起!

等等!秦林连忙伸手去抓,只撕下一片衣角,伊人已如仙子凌波飞上树梢,转瞬消失不见,只余下秦林怅然若失……

第882章 力战负伤?

陆远志、牛大力一行并没走远,他们就待在同州城中,尹宾商让校尉弟兄假扮秦林,以调虎离山计骗得威德法王往北兜了个大圈子,但这般计策也只能瞒过一时,威德法王到了州治,看看情形不对头,当即漏夜往南反扑,都懒得理会这群人。

一则抓住秦林和白霜华,扣死勾结魔教的罪名要紧,二来没捏住真凭实据,就算少师府在关中三晋实力雄厚、威德法王气焰喧天,终究不敢公然在州城大砍大杀的,除非他们想揭竿子造反。

第二天清晨,陆、牛两位就到同州南门口倚门而望,眼巴巴地看着官道,就盼着秦林笑呵呵的横空而出,胖子小眼睛眨巴眨巴,不停擦脑门上的汗水,牛大力性子沉稳,可那双铜铃似的眼睛也瞪得溜圆!

校尉们何尝不是如此?跟了秦长官这么些年,面子里子都有了,一个个连升带保都有了百户以上的衔头,何况大伙儿追随左右,踏波东海、抵定北庭,更是青史彪炳的功绩!

蒙古武士、相府侍卫,也差不到哪里去。

唯独尹宾商大剌剌地坐在茶棚子里头,捧着壶凉茶吸溜吸溜,跟没事人儿似的。

“尹先生!”陆远志不满地叫了一声,瞧着尹宾商这幅样子就眼睛里出火,恨不得把他那茶壶给砸了。

牛大力老成些,拱拱手:“秦长官交代俺们听尹先生展布措置,俺老牛水里来火里去不敢放半个屁,可长官生死未卜,咱们顿在同州城,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请先生明示,否则俺们心忧长官,不得不有所举动,难以再奉先生号令了。”

陆胖子暗自点头,老牛平时不作声不做气一脸憨厚,关键时刻几句话还都说到点子上。

尹宾商屈起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斜着眼睛冷冷地道:“你们以为尹某不着急?可少师府树大根深,这同州一地不知布了多少明暗眼线,我们稍有举动就被侦知。只要出了同州城,就是个死字!与其白白送命,不如留有用之身,在此静候秦长官罢。”

牛大力和陆远志面面相觑,知道尹宾商说得是实情,就在城外不远处,少师府狗腿子头儿曹四,正率领几个头戴草帽的家伙冷冰冰的盯着这边,过去点儿更有一支打着少师府旗号的商队。足足三四百号精壮汉子,运粮车儿里不知藏了多少大刀长矛、强弓劲弩!

“难道、难道咱们就只能这般了?”陆远志念念叨叨的,万般不甘心。

尹宾商摩挲着茶壶:“尽人事听天命,敌数十倍于我。我们用计把威德法王调过来,给秦长官争取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已经做到了极致,接下来就该看秦长官的运气啦。再多的,我也勉强不来。”

俗话说义不掌财慈不掌兵,身怀乱世屠龙之术的尹宾商,心地自有几分刚硬冷酷,古往今来多少百战宿将因为一记冷箭丢了性命,多少不世名帅在阴沟里翻了船,哪里就能保得万全?百般设计,尽力而为,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可问心无愧了。

如果秦林平安归来,那是皆大欢喜,如果秦林不幸被俘,尹宾商必定设法营救,万一被害身死,他自会奉张紫萱之命,设计替秦林报仇雪恨,却不会平白坐在那里忧心忡忡,瞻前顾后胡思乱想。

说到运气,陆远志总算恢复了点儿信心,把胸脯挺了挺:“秦哥的运气一向都很好……”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尹宾商慢条斯理的自斟自饮。

话音未落,就看见官道远处的斜坡,转过来一票人马,红白相间的喇嘛僧袍分外显眼,中间簇拥着一位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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