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猪颜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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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说了,叶李满意地继续点菜,“我和你说的,让你教我怎么对付夏东柘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我要你帮我对付潘安安,你会答应吗?”
不是回答的回答让叶李哑口无言,他赌气地敲着桌角,嘴里嘟囔着:“那不一样。”
“一样。”也不管叶李怎样游说,陈轻都只是两眼放空,看着邻桌摆得那半碗白米饭。
邻桌的食客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谢顶严重,正快速的吃着饭,他偶尔露出的一口黄牙让陈轻的不适,她只得放弃这个目标,寻找下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她人才扭开头,一声刺耳脆响便从刚刚的地方发出来,她回头,看着地上的碎碗,和一同躺倒在地的中年男人。
这是……怎么了?
变故让陈轻的脑子蒙了,她直直地起身,手保持举着的姿势,不知该抬起还是放下。
同样被吓到的还有女店长,正在后厨忙活的她听到叫声急匆匆地跑出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啊”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她凑过去,在看到男人青紫的嘴唇后又害怕地退了回去。“老于你出来,快出来!”
随着呼声,一个胖胖的橱子打扮的人紧随着从后厨走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有人晕了,你去看看。”女店长一脸惊恐的摆手示意。
“人晕了?”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老于凑过去蹲下,“我看看。”
老于会掐人中,把这个当特长的他鼓捣了几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人高马大的汉子因为惊吓,声音都变了调,“没……没气了!”
没气了?陈轻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老师上课时说的一段话:“大动脉博消失,人昏迷无意识,是心脏骤停。”
也不知从哪来的冲劲,她忘了害怕,竟跑过去做起了检查。
是心脏骤停,检查后,她确认。xin 鲜 中。文、轮。坛,整~理
店里却已经乱了套,几个食客知道出了人命都跑出了店,站在门外躲开是非,店长和回神的老于低声嘀咕着什么,后知后觉地想起要拨打120。
也想走的叶李发现了陈轻的怪异,蹲在她身旁,“你知道是咋回事?”
“我只是觉得……”但不确定。
“你们会救?”慌忙安顿好一切的女店长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她抓住陈轻,“你会救那就救啊,人死在我店里我们说不清的啊!”
“可是……”陈轻还在犹豫。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好吧。”看着失去知觉的男人,陈轻咬了咬牙,“叶李,你再给120打一个电话,我试着做下急救。”
硬着头皮的陈轻就这样被逼上梁山,赶鸭子上架了。
她没做过急救,也没学过,那些仅有的知识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她不确定她这个大一学生能做些什么,可这种情形下,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深深地吸气,再活动了肩膀,陈轻尽量让自己放松,可交叠的双手还是微微发着颤。
“开始吧。”她对自己说。
叶李靠着门口打电话,说话也同样的语无伦次,陈轻身后的人换成了女店长,一直追问着陈轻是不是医生。
“我是个学医的。”
做着胸部按压的手慢慢稳下来,手掌下的肌肉随着动作上下起伏,陈轻的心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了下来。会没事的吧?会吧?
“你真懂啊?”打完电话的叶李好像才打完一场仗,人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120说他们尽快过来,你行吗?”
“我尽力,叶李,会做人工呼吸吗?”
“啥?”叶李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人工呼吸?我就会打啵,打啵算吗?”
“……”
无语的陈轻开始发愁,她不会人工呼吸,学校还没教,这可怎么办。
“店长,把店门和能通风的门都打开。”说到门,陈轻不禁又骂了自己一声,书上说过的,心脏骤停的急救最好在开阔通风的地方进行,她怎么就给忘了?
算不上专业的急救伴随着几秒一次的问答在这间小店里进行,陈轻记不清是第几次问叶李“120来了吗”,也说不上叶李是第几次回答“没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轻的手麻了,男人还没醒来,她看着男人,嘴里喃喃着口号:“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当救护车呼啸着警笛停在外面,几个穿着白衣的救护员冲进饭店,陈轻被抬去一边时,她才发现腿早软了。
“哎呦我的妈,你多少斤啊,太沉了。”在她坐在地上前,叶李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叶李,人怎么样了?”
“你刚刚救的那么卖力,肯定没问题。”
不过是十多分钟的事,紧张却让叶李也虚脱了,他拉不住陈轻,索性两人一齐坐在了地上。
“他们拿的那个是什么?”他指着医生手里,对一个他没见过的东西好奇。
“除颤仪。”
叶李的肯定感染了陈轻,她的确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事情,应该救得回来吧。
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第一次觉得,选择学医不仅仅是为了追逐夏冬柘的脚步,学医本身就是一件让她骄傲的事。
“店长说刚刚有人给死者急救过了,是你们两个里面的谁?”
突然而来的问话打破了陈轻的英雄梦想,她抬起头,人微微愣神。
“死者?”
“是的,人没救过来。”
怎么会这样呢?
“是你对死者急救过?”穿着白色救护服的医生打量着陈轻,陈轻也回望着他,人愣愣地点点头,“是我。”
“能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救的吗?”
陈轻一点点回忆着刚刚急救的步骤,耳边女店长正聒噪地撇清她的店和这件事的关系,眼前不住有人走来走去,那具尸体正被人抬上担架带走,在更远些的门外,聚满了好事围观的人。
“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他是心脏骤停吧?”才建立起来的自信被残酷的现实击败,陈轻垂着头,心脏像被什么搅动着疼。
这疼和之前她经历过的哪种疼都不同,透着没抓回一条人命的冰冷。
“一个大一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棒了,至于死因现在还说不好。”
“哦。”
这句肯定的话让陈轻的心略略好过了些,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她和叶李默默的回了学校。
因为这件事,陈轻的心闷了好久,只是她没想到,事情没有结束。
第二天下午,逃课留在寝室的陈轻突然接到通知,有人在院办等她。
会是谁呢?
套上外套,她对着镜子揉揉自己那张圆脸:“陈轻,你打起精神来。”
并不大的院办办公室里,夏东柘和其他系的辅导员坐在各自桌后,电脑的荧光映亮夏东柘的脸,他抬头看着推门进来的陈轻。
“夏老师,我来了。”昨天的心有余悸加上杭舟的事让陈轻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比平时显得更小了。
“你就是陈轻?”
陈轻抬起头,这才发现房里还有几个陌生人在,他们聚在墙边的沙发上,见她进来,竟纷纷起身。
“我是。”虽然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可想到这里是学校,夏东柘也在,陈轻还是老实的点点头。可她甚至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说话的女人面目狰狞地朝自己冲了过来。
“你个挨千刀的,你害死我老公,我要杀了你给我男人抵命。”
女人鲜红的指甲在眼前一挥而过,眼见就要落在脸上,甚至陈轻已经在那发亮的甲片上看到自己惊慌的眼神了。疼痛看起来在所难免,反应一向迟钝的陈轻来不及跑,只好紧紧闭上了眼。
可疼痛却迟迟没有来临。
“你是摆好姿势准备挨揍吗?”低沉的声音带着讽刺的腔调响在耳边,陈轻慢慢张开眼,看着拦住女人的夏东柘。
“看什么看,反应迟钝,都不知道躲。”
夏东柘忍不住又挖苦了一句。怎么会有反应这么慢的人呢?
嘘了口气,他又有些庆幸,幸好早有准备,再慢一点,这丫头就得毁容,本来就胖,再毁容,难以想象。这些小想法在夏东柘眼底一闪而过,他手上用力,把打人的女人抓得更牢些,“我叫我学生来是因为你们有话要问,如果想动手,我们会报警。”
“你报啊,警察来了我让警察评评理,我老公昨天不过是去吃顿饭,人不舒服晕倒了,这个死胖子使坏,把我老公弄死了,这事放法律面前也是我们有理!”
对方的胡搅蛮缠让人头疼,放弃了好好说话的想法,夏东柘上前一步,站在陈轻和女人间,顺手打开了身后的门锁。
“陈轻,你先出去。”
“夏老师,如果是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傻人才会想和这些人解释,就在刚刚,他脖子又挨了女人一下,想象一下把同样的抓伤放在陈轻身上,月牙形的皮瓣、被破坏的皮下组织,啧啧。
“医闹见过没?没有吧?对付这些人我比你有经验,快出去。”
“可是……”
“听话!”
一个踉跄,陈轻被推出了门外。
轰轰作响的门板正不停的被人冲撞,里面的人想出来,里面又有人拦着不让他们出来。
“夏东柘……”陈轻默默念着,突然转回身,撒腿便跑。
Chapter 1蜗牛纪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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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信门外再没有那个略显笨重的声音后,夏东柘松开了女人的手,“这里是医学院,不是医院,我的学生不是医生,没有义务救人,就算是我,也没义务更不会去救你老公,别那么看我,有你们这样的家属,哪个医生敢救?死因是什么,法医的报告上说是因为我学生的急救致死的吗?没有吧。”
“你!”
“我怎么了?”夏东柘低头整起衣襟,对近在咫尺的红指甲视若无睹,“想揍我学生不行,如果实在想,可以揍我,只是你们要让我安排一下。王老师,你手机能录像吧,录一下,顺便报个警,我瘦,不扛揍。”
或许真没想到这个清俊秀气的男人竟是个不好惹的刺头,气焰嚣张的女人一时竟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要揍吗?要揍就快点,我还有事,赶时间。”
世上哪有这样的事?闹事的事没闹起来,反被对方嫌弃了,偏偏带头闹事的脑子还慢的很,一时僵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有人脑子稍微快了那么一点。
“大姐,他们不是不承认是他们害死姐夫的吗?我们就等报告,报告出来,我看他们还死鸭子嘴硬不?”一个长着尖下巴的瘦高男人凑过来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嘴里喊着大姐。
“对,到时候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个人牵头,七嘴八舌的应和便紧随其后,夏东柘微笑看着发生的一切,赞同地点点头,“好啊,这是我办公室,我是陈轻的辅导员夏东柘,暂时没名片,你们记住我就好,欢迎随时来找,我不跑。”
骂骂咧咧的人渐渐走远,夏东柘的心里反倒升起一种烦躁的情绪,他手□□口袋里摸了摸,自然什么也没摸到。
咬了下舌尖,他低声骂了句脏话,转身准备回办公室。这件事虽然事出突然,不过学校很快就会知道,他要想想怎么办,不能让那个傻丫头被欺负。
那个傻子。
想到陈轻,夏东柘不免长吁一口气,幸好是个听话的傻子,就是太傻了,她会什么,就敢去救人?
脚迈上台阶,他又马上收回了。
“陈轻?”目光所及的地方,办公室墙根底下蹲着的那个胖子让夏东柘愣住了,“不是让你先走的吗?还有,你抱的那个脏不垃圾的东西是什么?”
陈轻蹲了半天,腿早麻了,可听见夏东柘叫,她还是舔了舔嘴唇,扶着墙根起身。
“我怕你挨打,就在这里看着。我不敢进去,怕把事情弄得更糟。”
夏东柘有些好笑,“拿着根烂木头就能帮我了?扔了,跟我进来。愣着干嘛,还是想等那群人半路杀回来把我们一顿暴打?”
“我犯错误了。”站住不动的陈轻就那么靠着覆满青苔的楼墙,抱着怀里的木棍,看着夏东柘,样子可怜的要命。
这是怕他打她吗?冷冷地哼了一声,夏东柘迈步下了水泥台。
早春过后,楼前的草进入了疯长期,跨过墙根成片的蔓草,他站在了陈轻面前。
“转身。”
“啊?”陈轻张着嘴巴,看夏东柘的眼神愣愣的。
“我说让你转身。”
低沉地嗓音泄露出一丝不耐烦,陈轻“哦”了一声,乖乖照做。脚旁还是与刚刚一般无二的绿草,她的心情却更沉重了,夏东柘是生气了吧。
脑中闪过一双生气的眼眸,她缩了缩脖子,才发现领子被身后的人用力拽住了。夏东柘丝毫没掩饰对她的不屑:“早说了,做医生要有好体力,该跑时要能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