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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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之战就显得微不足道。不过在后世人的评价中,黑山之战,无疑是辽国的转折,蜀国公主也因此树立了足够威信。
六月初,宣德大战进入高潮。
辽军久攻宣德不下,士气低落,渐渐出现了疲惫之色。
与此同时,完颜娄室和蒲察石家奴联手夹击,谟葛失人见情况不妙,便立刻撤兵,使得辽军成为一支孤军。随后,蒲察石家奴收复振武,更顺势夺下白道坂……耶律延禧直到此时才觉察到大势已去,匆忙想要收兵撤离,但完颜娄室又怎能将他放过?
三万金军紧追不舍,天祚帝狼狈而走。
最终,在七月初,耶律延禧退至金河山,遭遇蒲察石家奴伏击,辽军彻底溃败。
耶律延禧,也因此成为金军俘虏,大辽最后一位帝王,就此成为绝唱。
就在完颜娄室大获全胜之时,远在可敦城的余黎燕,在得到汪古人和西夏援兵后,又与汪古人和漠北三大部族之一的克烈人达成了一场交易。她将可敦城赠与汪古人和克烈人,换取来五千兵马的同时,更说服克烈人和汪古人联手夹击粘八葛。
漠北三大部族,本就有着血海深仇。
只是此前三部制衡,汪古人和克烈人的实力相比粘八葛,都有些弱小。
可是当两大部族联手之后,实力便远超粘八葛人……加之粘八葛人方经历了一场大败,尚未能缓过气,汪古人和克烈人两部突然出击,在漠北大败粘八葛人……
也是粘八葛人实力强横,虽遭遇两部夹击,元气大伤,却勉强保住了根本。在舍弃大部分地盘之后,粘八葛退守翼只水河畔,也就是后世的额尔齐斯河流域,方稳住脚跟。随后,粘八葛人迅速联络女真人,希望女真人能够给予他们帮助。
眼见漠北两方势大,完颜娄室也大吃一惊。
他有心出兵,可是汪古人却陈兵牟那山口,令他也颇为头疼。
只得派遣使者前往漠北,劝说三方停止交锋……当然了,从某种程度上,完颜娄室自然要倾向于粘八葛。可同样为安抚汪古人和克烈人,女真人允许两部牧民,在云内州放牧。汪古人和克烈人虽获得大胜,却也无力,或者说是无心继续攻击。
他们获得了足够的好处之后,也是迫于女真人的压力,便停止对粘八葛人的攻击。
如此一来,粘八葛人获得了喘息之机,为日后卷土重来,保留了元气。
额尔齐斯河流域水草丰茂,加之距离汪古人和克烈人有些距离,又有女真人暗中支持,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并且开始迅速恢复元气。而汪古人和克烈人同样收获颇丰。他们的游牧区域,扩大了一倍有余,更获得可敦城,能够钳制漠北商路。
只不过如此一来,两部将直面女真人,同时更有白达旦人一旁虎视眈眈。
那云内州,本就是白达旦人的游牧区……而今平白分给汪古和克烈人一部分,白达旦人又岂能善罢甘休?
“石家奴出镇西京,当多留意漠北方向。
汪古和克烈两部,素来不复咱大金国,甚至多次在暗中作祟。只是而今陛下已决意要对大宋用兵,所以不想招惹过多麻烦。漠北各部,人心不齐,更有粘八葛人与他两部仇深似海,要暗中多加关照。可笑汪古人和克烈人,以为咱让出云内州是得了大便宜。殊不知这样一来,白达旦人又怎可善罢甘休?此次咱回京复命,你要继续设法挑拨白达旦人和两部的冲突,并通过白达旦人暗中支援粘八葛。
待对宋战事结束之后,咱们便可以有足够的精力,来对付这帮子漠北蛮子。”
蒲察石家奴甫为主帅,正兴奋不已。
多年媳妇熬成了婆,他终于从副将,一跃成为主帅。
在答应了完颜娄室之后,蒲察石家奴突然问道:“都元帅,而今天祚帝耶律延禧老儿虽然被咱们俘虏,可我听说,耶律延禧的女儿蜀国公主,居然集结兵马万余人,在月前出兵,挺进西州,并且顺利攻占了北廷和彰八里(今乌鲁木齐)两地,高昌回鹘显然无法抵挡住那女人的兵锋……假以时日,只怕会成为后患。”
完颜娄室的脸色变了!
“若非你当初放纵,怎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没想到这蜀国公主竟有这等本事……呵呵,不过她再厉害,也只是女人。且让她在西州得意些时候,待咱解决了老赵皇帝,回过头便把她一并解决!这女子,真个有趣。
嘿嘿,咱家可是越发喜欢了!”
殊不知,正是完颜娄室这种想法,使得余黎燕在西州获得了充足时间。
宣和七年正月,八拉沙兖的契丹人举族而来,进入西州,令得余黎燕势力迅速扩张。
三月,余黎燕正式在焉耆建国,史称天佑女王,国号西辽!
【卷二终】
卷三 风波恶
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
卷三 风波恶 第118章 前路不通
人言函谷,必然会想起老子出函谷,西入流沙的故事。
然而,历史上函谷关共有三处,老子出函谷,紫气东来的函谷关,是春秋战国时期所建立,统称秦关;此后,在公元184年,汉楼船将军杨朴在原函谷关以东的新。安。县,修建了一座城池,人们将之称为汉代函谷关,不过早已废弃,只剩下关门遗址,记述着这座城关在过往千年中,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以及兴衰更迭。
三国时期,相传曹操征伐张鲁马超,为迅速转运兵马粮草,在后世灵宝东北二十公里处,开凿栈道,修筑关楼。由于距离秦关不远,又位于汉关以西,故而称之为新关。
此后,新关便成为东达洛阳,西接长安的交通干道……
函谷三关,已在身后!
六月已近尾声,山花逐渐凋零。
在距离西京洛阳不远处的慈涧镇,正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天色已经晚了,玉尹风尘仆仆,骑着暗金瘦马缓缓行来。远远看到慈涧镇里的通明灯火,他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朝慈涧镇口的关卡,慢慢行去。
离开可敦城,已近一个月。
耳边犹自回响着余黎燕在明月下,那一声声悲戚呼唤。
玉尹当时,是差一点忍不住,跑出来和余黎燕相见。可是他知道,只要他一出现,便再难离开。
燕奴,是他的妻子。
但余黎燕,却是玉尹重生之后,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恋爱。
若说他不喜欢余黎燕?那纯粹是谎言。
可是,他有他的责任,他的根在开封,他的身体中,流淌着宋人的血脉。他不是那任得敬,更不是卑躬屈膝,向金人投降的张邦彦之流。他是玉尹玉小乙,从他重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与开封紧紧联系在一处,和他的妻子、朋友连在一起。
玉尹心里很清楚,如果和余黎燕在一起,他会很快活。
但他不能,因为在他的身体里,依旧残留着前世所留下来的执着、执拗……
所以,玉尹必须回来!
天晓得后世的史书,会不会记载他的决定。
可是玉尹并不后悔……回到开封,他辜负的是余黎燕一个人;可是如果留在辽国,他背叛的便是他的妻子,他的朋友!这样的决定也许对余黎燕而言,不算公平,但玉尹必须要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他身体中流淌的,那一腔宋人热血。
不过说实话,这一路回来,玉尹的情绪并不算好。
每想到余黎燕披着月光,那梨花带雨的凄然,心里总是有一种兹兹绞痛。
好在,即将到家了!
可敦城的归于可敦城,开封的归于开封……接下来,他将要面临无数凶险,但这也是他的选择。
唐吉!
这个名字在玉尹的脑海中,已挥之不去。
李邦彦未必会记得当年的玉飞,所以玉尹也不必太在意;可是唐吉,玉尹却不能掉以轻心。这家伙既然出现,必然有他的目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所为者何?
一想到这些,玉尹便归心似箭。
在关卡前,玉尹交了税金。
这两年,大宋的税金是越来越重,每过一个地方,都要缴纳相应的税金。
好在玉尹身上并没有太多值得交税的物品,除了为他那匹暗金瘦马交了一百文税金之外,便顺利的通过关卡。只是玉尹到最后也没想明白,暗金入城要吃草料,为何也要缴纳税金?还有,占用马厩,也需要税金吗?这不应该是客栈支付?
在这个年月里,有太多玉尹想不明白的事情。
索性不再去为此头疼,一人一马沿着宽敞的街道,很快便来到一家客栈的门口。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店中伙计非常热情的迎上前来。
不得不说,宋代的服务质量挺不错,一分钱一分货,你出多少钱,便可以得到什么程度的服务,这是相辅相成。玉尹拍了拍暗金的大脑袋,而后把缰绳递给伙计。
他这匹瘦马不惹人注意,但是性子却执拗的很,和玉尹差不太多。
除了玉尹之外,谁也不能靠近。
若玉尹不拍打这么两下,说不得那伙计一走过来,暗金那倔脾气就会给他一蹄子。
“用好料,再给它安排一个单独的马厩。”
“独间,上精料!”
伙计一听,连忙大声吆喝,而后牵着暗金便向马厩走去。
玉尹现在不缺钱,从可敦城离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客气,带走了之前余黎燕赠给他的三百两银子,还有一袋子珠宝。零零碎碎加起来,玉尹身上至少有价值五千贯左右的财产。这还是有许多东西不好携带,否则这金额恐怕会更加惊人。
除了那三百两银子和一袋子珠宝外,玉尹从可敦城还带走了一套《资治通鉴》。
前世,他曾经看过这部著作。
只不过当时看,更多是为了打发时间,心里面并不太在意。后世人们看重的是学历,看重你会几门外语,看重你有什么样的人脉关系。至于你读过多少历史著作,不会有人在意。除了那些专门研究历史的人之外,便是能把资治通鉴倒背如流,也不会带来多大的收益。
而今,玉尹却觉得,这资治通鉴真是好书!
可惜这种书籍,却非人人能够买来……便是在可敦城,也只不过有两套而已。
开封是这个时代的文化发源地,但由于历年党争,司马光这套《资治通鉴》流通并不算广。更不要说宋徽宗在年初时,曾下诏严谨苏黄等元佑旧党的作品流通,也使得《资治通鉴》变得极为稀缺。再者说了,这种大部头的史学著作,又有多少人会感兴趣?开封城里许多读书人,莫不以读苏黄诗词,读柳三变诗词为风雅,反倒是这种内涵颇为深刻的作品,在书铺里面陈放着,也不为人所熟悉。
玉尹从马背上拿下包裹,迈步便走进客栈大厅。
一进门,顿感一种喧嚣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眉头一蹙……
“可有清静上房?”
伙计连忙道:“客官放心,自家这客栈,是慈涧镇里最好的客栈,当然不缺清静上房。”
“如此,便给自家一间清静上房。”
“清静上房一间!”
伙计忙高声吆喝,那边柜台上听到之后,立刻取出门牌,待玉尹走上前时,恭敬道:“此间清静上房,一日需六百文。”
玉尹从怀中摸出一块散碎银子,大约有一两左右,扔在柜台上,便拿起了门牌……
在伙计的带领下,玉尹来到房间。
洗了一把脸,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便对那伙计道:“待会儿烧些热汤,自家想要洗一洗。”
热汤,便是洗澡水。
伙计闻听,立刻答应,顺带着还从玉尹手里,得了十文赏钱。
出客房,复又回到客栈大厅。
玉尹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桌子,又点了三斤牛肉,一斤蒸饼,顺便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
突破第三层功夫后,玉尹食量依旧不减,甚至比早先食量更大。
伙计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很快便取来一坛子酒水,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便恭敬退下。
赶了一天的路,玉尹是真饿了!
他自顾自大快朵颐,若风卷残云一般。
就在这时候,忽听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嚣吵闹声,人喊马嘶的,乱成一团。
“柳大官人,怎地这又回来了?”
“说来这个气人,往洛阳的路封了,说是要缉拿什么盗匪,便使钱也不能通融……没办法过去,只好又回来。这要三五天不得通行,自家得想些法子。”
说话间,就看一个伙计领着一个矮胖男子走进大厅。
那柜台后面的掌柜,忙从柜台后转出来,紧走几步朝那位矮胖男子一拱手:“柳大官人又回来了?”
“我说你这老货,怎恁地坏?
往洛阳的路明明已经封了,也不与我说一声,害自己白废了鞋子,却又要回来。”
矮胖男子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
肤色发黑,圆圆一张脸,看上去肉墩墩。明明是一身风尘,却难掩他那富态模样。眼睛有点小,笑起来时,就变成了一条逢。长着八字胡,一开口,便是浓浓的东京口音。
玉尹停下筷子,心头一动:怎地封了往洛阳的路?
“先给自家准备房间,老规矩,一间上房,三张通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