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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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哥,教奴识字可好?”
“啊?”
玉尹疑惑问道:“九儿姐怎地突然想要识字?”
“总不成,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将来被别人耻笑。”
燕奴说的是风轻云淡,好像不算什么大事。可内心里,却又另外一番念头想法……随着玉尹崭露头角,燕奴也看出,小乙哥未来不可能只是一个肉贩子。他接触的人,层次越来越高。从最初泼皮闲汉,到后来太学生,连那京都第一名妓的李师师,也对他高看一眼。这种飞速的成长,却使得燕奴,感受到莫名压力。
以前,她看不起玉尹整日争强斗狠。
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和玉尹的差距越来越大……
若不迎头追赶,这差距会更大。燕奴骨子里,也是个好强的,自然不可能就此认输。
玉尹不明白燕奴的心思,可既然燕奴开口,他当然不会拒绝。
“九儿姐既然开口,小乙怎地也要鞠躬尽瘁才成。
明日我便去寻一寻适合的书,也好做个教材。这样即便是我出去了,也不耽搁课业。”
“那,奴家还要学琴。”
“学琴?”
“是啊,小乙哥是开封第一嵇琴,奴又怎能不识这嵇琴之道?”
“这个……”
玉尹有些为难。
音律乐器,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长久的练习,更要有天赋才成。不过又一想,燕奴而今才十六,学起来倒也不算晚。不一定要精通,似朱红那样当成一个兴趣,也不是一桩坏事。
所以想了想,玉尹笑道:“当不得事,九儿姐吩咐,自家怎能不教?”
燕奴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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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开封府,别有韵味。
已经夜了,喧嚣的开封府,逐渐沉寂下来。
玉尹,已经睡下。
窗子开着,徐徐凉风透入房中,令人极为舒适。
在经过了一天的忙碌之后,玉尹也确是有些乏了,所以一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皎月,高悬。
乳白色的月光洒在庭院中,恍如披上了一层雾,朦朦胧胧。
突然间,玉尹感觉有人进屋。
他刚要睁眼看去,却觉温香软玉,投入怀中。
“九儿姐!”
他一怔,旋即轻呼一声。
那怀中小娇娘,只着单衣,躺在他怀里,嘤咛一声,却未回答。
屋外,月光朦胧。
而屋内,则漆黑一片。
玉尹可以听到燕奴那细细,如猫儿般的呼吸声,心中不由一叹,把燕奴搂在怀中。
“九儿姐!”
燕奴含糊应了一声,怯生生的声音,有点发颤。
那弓起来的身子,显示出她此刻心中的紧张。玉尹虽看不清楚燕奴的面容,却可以感受到,她此时复杂的心情。和玉尹成亲一年多,却一直没有同房……玉尹也知道,这里面有种种原因。重生以来,也一直相敬如宾,不敢有半点逾越。
燕奴窘得躲在玉尹怀中,不敢抬头。
身子更蜷成了小猫一样,两只小拳头紧握了放在胸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和害怕。玉尹是她的丈夫,不管他以前如何的不争气,可是这两个月来,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表现。周侗是老来得女,对燕奴自小娇惯,有求必应。虽然学得三从四德,可内心里,燕奴却又极是独立。
父亲把她许配给玉尹,她不太情愿。
可是,既然成了一家人,她也愿意和小乙白头到老。
可惜当初的玉尹,太过于刚强,以至于走了偏锋。两人虽生活在一起,却如同陌路。
玉尹爱她,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用一种错误的方式,以至于几乎路人……
可是这两个月来,却是燕奴最快乐的日子。她看到了一个全新的玉尹,一个与从前完全不同的玉尹,心里自然也欢喜的紧。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心思,原以为麻烦解决,可以水到渠成,却不想风头太盛,小乙不得不出门避祸。
哪怕只是几十天,燕奴心里,却又一丝难割舍之请。
圣人说过:妇人者,付于人也。
若玉尹主动一些,便是要了她,也没什么不应该。偏这冤家却活脱脱木头人一样,虽然有些时候表现的颇解风情,却总不得正事,让燕奴也不知该如何才是好。
如果玉尹今天没有说要离开,燕奴或许还能等待。
可是……
虽然鼓足了勇气,但真个和丈夫同榻时,燕奴却又感觉着,一阵阵禁不住的心慌慌。
“睡不着吗?”
玉尹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燕奴可以感觉得到,玉尹搂她的臂膀,用了些力气。
身子,不由得一颤,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却把脸儿贴在玉尹胸口。虽然看不得模样,但是却可以感觉出来,那小衣下窈窕动人的身段,在自己的怀中轻轻颤抖。
卷一 宣和六年 第045章 那一夜(下)
许是练武的缘故,燕奴的线条极柔和,却又充满弹性。
美人在怀,玉尹也不禁有些冲动,身体更极为可耻的出现了一些反应。两人贴的很近,燕奴也能觉察到那男性特征的变化,身体一颤,似想要拉开些距离,却被玉尹用力搂在怀中。
这,是我的妻!
玉尹在心里念叨。
说实话,他很冲动,可是一想到燕奴的年纪,却又不免有一种罪恶感。
“九儿姐?”
“嗯?”
“不知怎地,自家突然想起了一位古人。”
“古人?”
“是啊,便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人说这位君子品德高洁,有美人在怀,却丝毫不乱,毫无反应。以前我信,可现在却有些不信了。”
“为什么?”
似乎被玉尹这么一打岔,燕奴的紧张感缓解许多。
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她自然听说过,那可是被世人所传唱的君子代表。可玉尹居然说不相信?燕奴不禁有些好奇,轻声的问了一句,身子却不经意的贴近了些。
那胸前的淑乳,极有弹性。
让玉尹顿时反应更加强烈……
他忙下意识弓起身子,嘴上却笑呵呵说道:“若这位先生不是有什么毛病,怎可能毫无反应?就似现在,我与九儿姐这般一起,却已有些耐不得,怎可能没得动静?”
燕奴愣了一下,旋即感受到玉尹下身那突起的火热物,顶在她小腹上。
小脸儿顿时羞红发烫,伸出手轻轻打了玉尹一下,“小乙哥休要乱说,若传出去,少不得被人指责。”
嫁为人妻,虽还没有过真个销魂,可是却也听那三姑六婆说了许多。
燕奴羞得不得了,说罢了玉尹,却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若是圣人知你如此糟蹋,九泉之下,也要和你拼命的。”
“呵呵,怕甚?
便真个来了,也要争论一番。”
“小乙哥不知羞,竟大言与圣人争辩?”
“如何争辩不得……道理越辩越明,若不得争辩,岂非一家之谈?”
“那小乙哥怎生争辩?”
“这个……我想到了一首打油诗,九儿姐且听来。
嗯……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时纷纷说魏齐?”
这本出自后世《古今笑概》一书,却被玉尹拿来逗乐使用。
只不过,这故事对于燕奴而言,却似乎有些过于高深了,以至于当燕奴听完之后,满心迷茫。
“小乙哥,这诗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燕奴能知道关羽刮骨疗伤的故事,想来也知道这诗句里面的笑料。却不曾想……也难怪,北宋虽然普及教育,可终究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似这首诗当中,包含了许多典故,却不是燕奴这等程度可以了解。见燕奴不明白,玉尹倒也不觉得失望,反而来了许多性质,把燕奴搂得更紧一些,也没有了先前紧张。
“这诗当中,包涵了好几个故事,话说……”
玉尹娓娓道来,燕奴也情不自禁的贴在玉尹怀中,一只玉臂轻轻搭在他腰间,聆听着玉尹说话。
只是,对玉尹说的故事,燕奴并不觉得有趣。
她更喜欢贴在玉尹的怀里,闻着玉尹身上淡淡的体味,心头不禁为之颤动。
他是我一生一世的丈夫,我愿意永远这般,依偎在他怀中,陪他度过所有的艰辛和磨难!
只是,这话儿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燕奴在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不知不觉中,竟依偎在玉尹怀中睡着了。玉尹讲了半天,见燕奴没有反应,便低头看去。虽看不清楚面貌,却隐隐约约能扛刀燕奴那娇美的轮廓。那一双长长的睫毛,随着轻柔的呼吸一颤一颤,美得让人心碎。
她的身子轻轻的,软软的,抱在怀里好舒服。
玉尹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爱惜,轻轻抚摸燕奴那乌黑的秀发……先前的欲念已经淡去,一阵困意涌来,让玉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便搂着燕奴,沉沉睡去。
梦中,他梦到了和燕奴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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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鸡鸣,当晨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屋中时,燕奴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
咦,怎地在这里?
燕奴一下子发现,她居然不在自己房中,而躺在一张陌生的榻上。心里一阵紧张,不过旋即有清醒过来。好不知羞,昨夜……她自己也想不到,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跑来玉尹的房间。燕奴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旋即有检查了一下身子,却发现衣物完好,身体也没有那些媒婆们所说的破瓜时才有的状况,顿时放下心来。
可是,虽然放下心,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怎地小乙哥……
呸,真个不知羞,竟想着这些事!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时,屋外响起一阵悦耳口哨声。
玉尹早已经起床。
不过由于胳膊不太方便,所以也无法像往日那般练武,便独自一人在厨房里生火做饭。
当燕奴走出房间,就看到门口的洗脸水,还有牙刷和青盐准备妥当。
而玉尹则端着一个食盘,从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燕奴,便笑道:“九儿姐醒了?且洗漱一下,早饭已经做好,快来吃吧。”
“小乙哥,怎地你……”
燕奴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快步上前接过了食盘。
那食盘中的食物,非常简单。
两碗粥,一盘咸菜,还有馏热了得馒头。馒头是昨日剩下的,咸菜也是早就腌好的……很简单,却让燕奴感动不已,眼睛一下子红了,竟忍耐不住,抽泣起来。
北宋虽未有理学兴盛,可谁家男子,又会为妻子做饭?
玉尹笑道:“不会使炉火,用多了柴火。待会儿去朱家桥,让在送些过来……这厨房里,果然不是自家的地盘。只做了两碗粥,便手忙脚乱,让九儿姐笑话了。”
“没有,没有!”
燕奴把食盘放下,连连摇头。
可这心里,却不自觉涌出一股暖流。
若得如此儿郎,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早饭过后,燕奴便赶去了天清寺,去找那位安道全安神医,请教关于强筋壮骨散的事情。
玉尹则在家中写了一会儿谱,便起身出门。
既然决定要离开开封,暂避风头,那就少不得要有些准备。再说了,还要去找罗四六,和他商量一下三岔口那院子的事情。虽然很清楚,罗四六绝不会拒绝自己,但也需要般些手续才好。这零零碎碎的事情虽不重要,可办起来,却不轻松。
正如玉尹所猜想的那样,罗四六很爽快的答应。
那院子是罗四六早年间买下,也没有使太多银子。不过到了如今,价格却暴涨许多……本来罗四六打算把院子送给玉尹,可在玉尹的劝说下,还是以市价卖出。
三岔口位置偏僻,又在开封城外。
比起城里寸土寸金自然不成,可依旧卖了三百贯左右。
这三百贯,其实也是玉尹赞助给罗四六。因为罗四六父子要前往太原,人生地不熟,少不得要使银子。偏偏他家徒四壁,可谓是一贫如洗,哪里又有银子打点?
若玉尹平白送他,罗四六必然不会接受。
别看他只是一个屠夫,可骨子里却极为刚强,断然不会接受嗟来之食。把那屠场卖给玉尹,正好可以解决了罗四六不必要的麻烦。对此,罗德又是一番不住的感激。
“四六叔,过些日子,咱们一起走。”
“怎地小乙哥也要去太原?”
玉尹叹了口气,把肖堃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若而今留在开封,少不得会有麻烦。”
“这个……”
罗四六深以为然,“小乙哥最近确是有些风头硬,出去避一避也好……这官府中的事情,说不太准。可若是被惦记着,终究不是一桩好事。不过,我可听人说,太原颇有些混乱。若小乙哥去,最好还是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又手忙脚乱。”
“小乙省得!”
玉尹笑着应了。
把屠场的手续办完,已经过了正午。
玉尹又赶去了马行街,叫上杨再兴与高十三郎,一同前往三岔口的屠场查看。毕竟,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屠宰场,总要拾掇一下,添置些器具,才好开工干活。
哪知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