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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为我的寂寞买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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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感觉,苏菲儿敏感地感觉到,班里除了她,还有很多女生都对江子良虎视眈眈,疯狂的迷恋着他,目光总是随着他转,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哀而哀,更有大胆不要脸的女生寻找借口,亲近他,和他说话,那酢着骨头的样子,像三个世纪不见过男人的贱格样。

江子良不大理她们。

江子良来自省城。听说省城人都是非常自负,目空一切,江子良在省城生长,吃了省城人的口水,也情不自禁的染了省城人的神气,看人的时候是傲慢的睥睨,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鼓涨涨的优越感。

只除了苏菲儿,他唯独对苏菲儿,是另眼相看的。

苏菲儿不解之余,同时也沾沾自喜。

苏菲儿想,是不是她比她们出色?

为了得到正确答案,苏菲儿向沈宁宁求证。结果沈宁宁笑得喷饭,她打击她,她总是喜欢打击苏菲儿,不让苏菲儿高高的站在云端,非得要让苏菲儿跌落到地狱,然后看清楚她自己的平庸。

沈宁宁毫不客气地说:“苏菲儿你真会臭美,又会自恋,什么你比她们出色?只不过你和江子良是同一类人,物以类聚,臭味相投而已。”

苏菲儿耸耸肩,很不以为然。

江子良告诉苏菲儿,他母亲以前在省城的外语学院是英语教师,他接触英语比接触汉语还要早,他以前在省城的家里,和母亲对话,或者写日记,都得用英文,母亲还常常带了他,去接触了很多外国人,和那些外国小朋友玩耍。

物以类聚(二)

苏菲儿讨厌英语,那一串串猪大肠一样的字母,在她眼前飞来又飞去,像孪生姐妹,或孪生兄弟,苏菲儿常常背得两眼昏花,头昏脑胀,到最后也分不清,哪一个英语单词该对哪一个汉语词组对号入座。

苏菲儿自圆其说:“我英语不合格,是因为我爱国。”

苏菲儿想破头脑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中国人,为什么偏偏非得学英文不可?

江子良说:“为了出国呀。”

苏菲儿撇撇嘴,习惯性地爆粗口,如果不爆粗口,就不显示出她的愤慨:“靠,我又不要出国。”

江子良说:“现在不出国,以后总要出的嘛。”

江子良出生在一个单身家庭,父母很早就离了婚,是母亲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的,几个月前,母亲嫁给了一个黄头发蓝眼睛高鼻子的国际友人,飘洋过海去了加拿大,入了那边的国籍,如今母亲和外国继父在申请给他办手续,大概过不了多久,江子良也要移民到加拿大。

苏菲儿说:“嘿,原来你是准香蕉人。”

江子良这个土包子问了她:“香蕉人是什么意思?”

苏菲儿极力压抑着自己想笑的冲动,拖长声音怪声怪气回答:“外面是黄皮肤,思想是西方人的思想,两个字:祟洋。”

江子良乜斜眼睛看她,学了她的口吻:“靠!”

上了高二后,学习变得紧张起来,四周围都溢漫着一种躁动的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几乎每一个同学都分秒必复习功课,每天不分白天黑夜,除了学习学习还是学习,每一个同学的愿望,是能考得更好成绩,争取上好的大学。

大学,是每一个同学的梦想和希望。

而苏菲儿偏偏在那个时候,迷上了看戏剧。

沈宁宁想不通,戏剧有什么好看的?一句话本应该几秒钟讲完,却浪费时间,呀呀哎哎,忸忸怩怩,唱上大半天还没表达出来,沈宁宁尤其讨厌那音乐,锣鼓咚咚锵的,震耳欲聋,烦不胜烦。而苏菲儿却沉迷不已,还常常尖了嗓子,天一亮就跑到阳台里学着唱:

分飞万里隔千山,

离泪似珠强忍欲坠凝在眼,

我欲诉别离情无限。

……

即使苏菲儿的嗓子像了破铜音,即使苏菲儿唱得跑了调,但苏菲儿还是喜欢。

苏菲儿曾经背着父母,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巿艺术学院报考戏剧班,不知道是因为嗓门儿不好还是五音不全,抑或是什么原因,反正刚张口,一句“万里千山总是情”还没有唱完,便被主考官“咔嚓”了下来,结果苏菲儿懊丧了好久。

但戏剧还是照看不误。

物以类聚(三)

苏菲儿最喜欢看《鸳鸯泪洒莫愁湖》。

是一个极凄美的爱情故事:明朝永乐年初,忠臣少卿被奸臣所害,并株连其女被官卖到王府为奴,取名莫愁。莫愁才貌超群,与王府的公子徐澄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徐澄的祖母老太君为了门当户对,巴结权贵,强逼徐澄与奸臣邱丞相之女彩云成亲。故事的最后,被挖掉了双眼的莫愁含恨投湖自尽;徐澄与莫愁生死相恋,亦愤然投水,以死殉情。

来生来世,再做夫妻。

那一瞬间,惊心动魄。

苏菲儿给感动得不行,吸溜着鼻涕哭得稀里叭啦的,看看人家爱得多么坚贞,非生即死的爱恋,最后终于以生命和爱情作了终结,魂魄相随。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

青春年少的苏菲儿,也希望她的爱情,能够轰轰烈烈,爱恨痴缠,至死方休。

班主任说,苏菲儿全把聪明劲儿用在旁门歪道上,如果肯专心学习,上好的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班主任嘴里的旁门歪道,是因为苏菲儿的私心杂念太多,迷戏剧,喜欢看小说,甚至她还能拉得一手好二胡。

说起拉二胡,还有一段典故,那个时候苏菲儿还小,大概只得五六岁,小区看大门的有一个老头,头发半白了,人们都叫他做“邓伯”,他一有空,便坐在小区的大榕树底下,“咿咿哎哎”地拉二胡拉个不停。有一次苏菲儿路过了,被那美妙动听的乐曲吸引住,就跑到他跟前,歪着头,认认真真地听了大半天。

最后,苏菲儿大言不惭地说:“我也会拉。”

苏菲儿还真的似模似样,拉出了一段简单的乐曲,那是邓伯刚才故意的在她前面重重复复拉的调子,苏菲儿无师自通,现炒现卖。邓伯看呆了,呐呐地说:“天才呀,天才。”就冲着邓伯这句“天才”,苏菲儿缠着父母,给她买了一把胡琴,天天傍晚跟了邓伯,“咿咿哎哎”地拉个不停。

上了初中后,功课繁重起来,时间越来越少,那个时候苏菲儿又迷上了小说,先是琼瑶,亦舒,张爱玲,后到金庸,卫斯里,她还看了不少的中外名著,苏菲儿曾经有过一天一夜不合眼睡觉的记录,那是为了一口气追看《乱世佳人》。

苏菲儿最喜欢史嘉勒奥哈拉说的话:“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苏菲儿喜欢江子良(一)

江子良这家伙除了功课不错外,他还喜欢打篮球,踢足球,特别是在踢足球的时候,常常把红球衣围在腰间,要有多帅就有多帅,要有多酷便有多酷。这个时候,总会有很多女生围在场外,失心疯的尖叫。

这也包括苏菲儿。

苏菲儿不爱运动,她一向都不喜欢体育。但为了看江子良,凡是江子良参加的每一场足球赛,苏菲儿总是到场。沈宁宁不愿意去,一来她不喜欢江子良,她说:“不就是个子高点嘛,不就是长得整齐点嘛,不就是快要出国了嘛,用得着这么趾高气扬吗?用得着这么气势嚣张吗?”二来呢,沈宁宁对足球没兴趣,说看不懂。

苏菲儿才不管,死乞白赖的拉了沈宁宁去。

沈宁宁心软,经不住苏菲儿低声下气灰孙子一样的央求:“陪我去看江子良踢足球,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沈宁宁原本一颗坚决的心,顿时便摇摇晃晃,柔软了下来。沈宁宁叹了一口气,无奈:“好好好,陪你去。”

沈宁宁警告苏菲儿:“看球的时候要斯文点呀,不准得意忘形的又是叫又是跳呀,给别人看了,谁都知道你喜欢江子良,连累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丢脸。”

苏菲儿唯唯诺诺,沈宁宁说一句话,苏菲儿便忙不迭地点一次头,只要沈宁宁肯陪她去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但,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宁宁知道苏菲儿做不到,苏菲儿的自制力这么差,喜怒哀乐全露在面上,一点也不懂得隐匿自己的心事。狼来了的故事,演绎了无数次,经久不衰。

沈宁宁叹了一口气:“苏菲儿,也许我的前生是欠了你的吧,所以今生今世,我得一滴一点的偿还。”

苏菲儿嬉皮笑脸:“嘿嘿,说不定前世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抑或,夺夫仇人。”

沈宁宁白了她一眼。

到了足球场,苏菲儿远远的看到江子良站在球场中央,穿了一身白衣白裤运动服,英姿飒爽,魅力四射,苏菲儿便忍不住的疯狂了起来,顿时把对沈宁宁的承诺抛到了遥远的爪哇岛。甚至,苏菲儿还肆无忌惮地拼命吹口哨。

苏菲儿喜欢江子良(二)

沈宁宁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瞪着苏菲儿。

沈宁宁讨厌苏菲儿吹口哨,说太匪气,一点也不淑女。

苏菲儿说:“靠,我本来就不是淑女嘛,淑女有什么好?”

做淑女太累。

江子良终于进球了,是小禁区角附近左脚内侧踢出刁钻弧线球射入远角进球。苏菲儿拍起了手掌,劈里叭啦,还兴奋劲,毫不比绿茵场上的得了分的那边球队逊色。沈宁宁用力的扯了扯苏菲儿的衣服,涨红了脸,她无容自在。

沈宁宁说:“苏菲儿,收敛一点,好不好?周围的目光正齐刷刷的朝了我们看呢,还有人指指点点呢。”

狂晕,这是什么天理嘛,做贼的是苏菲儿,心虚的是沈宁宁。

苏菲儿一向都是厚脸皮惯了的。她母亲说过,苏菲儿的脸皮比家里的墙壁还要厚。对于别人异常的目光,苏菲儿懒得理会。自小到大,因为调皮捣蛋,任性张扬,苏菲儿都是给别人说是非闲话的对象,她哪儿理得这么多?

最后,苏菲儿索性的把双手放到嘴巴上,作了一个喇叭状,旁若无人的大声叫喊:“江子良加油!江子良加油!”

苏菲儿想,她就是喜欢江子良,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那又怎么样?不要脸就不要脸吧,苏菲儿已决心把不要脸进行到底。

苏菲儿大喊大叫:“江子良加油!江子良加油!”

场上的江子良仿佛听到了苏菲儿的叫喊,不经意回过头朝了苏菲儿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两排经典式的洁白牙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对方的一个队员突然间冲了出来,朝了前面的足球用力地踢了过去,无意之中,身子猛地撞了江子良一下,江子良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就重重的摔倒了在地上。江子良在地上滚了一下,站不起来,就曲着身子,紧紧抱了右小腿,痛苦的嚎叫了起来:“啊——!”

怎么啦?

怎么啦?

苏菲儿喜欢江子良(三)

苏菲儿心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她也不明白是什么回事,脚步不由得随了众人,朝了江子良跑过去。球赛停止了,旁边的人都把江子良围了过来,有人企图想把江子良扶起来,可江子良动弹不了,只是双手抱着右脚,嗬嗬地呼着痛,一张秀气的脸孔扭曲着,冷汗汩汩从额头冒出。

苏菲儿用力拨开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群,拼命的往里面钻,好不容易看到江子良了,也不懂得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抓住了江子良的衣服,瞪大眼睛,手足无措地望着他。苏菲儿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一种莫明其妙的惊恐和不安在身体里游走,带着茫然,带着尖锐,带着刺痛。

江子良,他会不会有事?

江子良,他的脚,会不会断?

苏菲儿正在胡思乱想中,救护车很快来到了,有医护人员把江子良扶上了担架,如果不是有人阻挡,如果不是沈宁宁在后面拼命的拉住了苏菲儿,说不定心急如焚的苏菲儿也会跟上救护车,随了江子良到医院里。

整整一个下午,苏菲儿总是心神不定,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走进了教室,然后很平静的告诉大家,江子良没事,只不过是小腿骨折了,要休养一段时间。最后,班主任惋惜地说:“从此以后,江子良就不能做激烈运动了,更不能踢足球了,多可惜。”

苏菲儿吁出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还能走路还好,不能踢那破足球,也没关系。

古语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苏菲儿在座位下面,低下了头,双手合在一起,轻轻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沈宁宁听到了,侧过头来看她,不禁“扑哧”一声笑。后来沈宁宁挪揄地说,爱情真伟大,一向无法无天,不相信牛鬼蛇神的苏菲儿,居然念起佛来了,看来,爱情真的是可以把一个人改变了。

苏菲儿喜欢江子良(四)

翌日,星期天,苏菲儿独自一个人跑去医院看望江子良。

苏菲儿花了三十元零九毛钱,买了苹果,香蕉,雪梨,提了一大袋水果。

刚刚上了五楼,还没有到病房,远远便听到了笑声,其中还夹杂着一阵阵熟悉的说话声。苏菲儿不禁愣了一下,蹑手蹑脚走近了窗口,贼头贼脑的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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