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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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一声,唤回童话的注意力,同时将车子熟练的开尽车库,“这里一切都没变。”
闻言,童话眼睫一颤,她想说,变了,一切都变了,即使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十年前的模样,但也仍旧改变不了物是人非的事实。
但是,她顿了顿,终究咽下了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回头对着裴子豪温婉一笑,淡淡道“是啊。”
说着,开门下车。
裴子豪眼神一暗,随即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
当裴子豪掏出钥匙开门的瞬间,童话屏息凝神,极力压制住胸口那激烈的情绪涌动。
甚至在跟着裴子豪进门后,她微垂着视线,规规矩矩地像是第一次来访的客人一般。
见她一副完全将自己当外人的模样,裴子豪感觉胸中气闷,却又找不到发泄口,只能越来越难看着脸色,提着她的背包,领着她上楼。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二楼一间卧室门外,裴子豪一边开门,一边笑容可掬地说道“你还是住以前的房间,没问题吧?”
闻言,童话乖顺地点点头,客气有礼道“麻烦了。”
裴子豪再也受不了这种完全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气氛,僵硬地点点头,说了一句“你先休息,我去准备些吃的。”便匆匆离去。
童话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直到裴子豪离去,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移到铺着粉色蕾丝床罩的床边,吐出一口浊气,“咚”一声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褥里。
双眼无神的望着挂着水晶灯的天花板,任由自己的神思在房间里四处*。
这里,真的一点都没有变。
她闭上眼,都可以准确无误地说出在那个地方有着怎样的摆设。
突然觉得好笑,而她真的就翻转过身子,趴在床上闷声大笑了起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既然当初,一个选择将她忘记,一个选择将她背弃,那又何必辛辛苦苦地维持这些无关紧要的外在摆设,要说这栋宅子里的其他地方维持原状也就罢了,就连她的房间也……难道他们以为只要旧物仍在,人就不变,故事就会回到原点吗?
童话摸着丝滑的缎面床罩,经过十年不可能依旧如此鲜艳舒适,绣了小熊图案的枕套上没有了她儿时顽皮留下的洗不去的水笔印;葡萄架造型的琉璃台灯上,那颗被她好奇抠去的玻璃小蜗牛也完好无损地伏在原处,甚至连床脚床单上的蕾丝,也不再像当年那样被她抽扯的脱丝了好几处……很显然,这些东西是被人更换的与原先的那些一模一样的替换,或者说替代……
笑得胸口好闷,闷得喉头干涩,涩得鼻头发酸。
童话想要大声哭喊,质问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怎么了?可是却找不到可以质问的对象以及给她答案的人。
心烦气躁的她,脑中聚集着一股想要狠狠破坏的*,握紧了拳,一下一下打进柔软的床面,在心中嘶吼着: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却一次又一次被同样力道的反弹回来。
突然,自裤袋中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童话深吸口气,确定自己呼吸正常,声音平稳,才缓缓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童话!你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跟那男人走?你这家伙是不是越来越不上道了?拜托,你是我家学妹唉!来Y市怎么能不投奔在我的羽翼之下?反而跟着女人脸的狐朋狗友走呢?告诉你,那家伙跟女人脸要好的很,所谓物以类聚,就是说的他们这种,你一定是累昏了头才被他拐上车的,来来来,告诉姐姐你现在在哪里?让姐姐去接你……”
是木小婉。
原本糟乱的心情被木小婉毫不给她开口机会的劈里啪啦给轰去了一半。
坐起身,童话不由的平和了脸色,静静听着,扬起了唇角。
“不过,话说回来,听女人脸说,那家伙经常收到你寄来的包裹,都是些照片……那些,不会真的是你照的吧?难道你们认识?不对啊……如果你认识他,他怎么不知道你就是寄包裹的人?而且还是我认出那是你的作品之后才知道……不对不对,好像他先前就有猜到是你……”
童话自床上站起来,踱到写字台旁边,纤细的指尖沿着桌面一路轻点,电话里,木小婉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欢快的豆子,噼噼啪啪地继续着。
“啊啊啊!还有啊,那天我去接你的时候,他竟然和女人脸一起出现在我家门口……女人脸也就罢了,那家伙外号就是变态007,不过他跟着……还有还有,那天在火车站,你们……啊啊啊!?童话,你一定有什么瞒着我对不对?啊?对不对?”
木小婉终于觉察到不对之处,语气恍然大悟,突然压低声音,阴测测地问道:
“童话!……老实交代!你跟他什么关系?”
童话眸光一窒,指尖随之停留在书桌右上角一本平放在上面的绘图童话上,《莴苣姑娘》,她跟裴子豪认识那年,裴子豪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嗯……你说过,你的老家也在y市……依你们两人的年龄来看……他难道是你哥哥?不像不像?……那么……难道是同学?邻居?……啊啊啊,青梅竹马?”
听不到童话的回答,电话那边,木小婉仿佛也不甚介意,甚至好像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童话自始至终只字未说,语气转向疑惑,开始顾自猜测起来。
绘图童话封面的塑料贴膜已经起了泡,书页边角也发毛变黄,翻开书皮,里面微微泛黄的纸页上,是在那个年代已算得上是精美的彩色绘图和注着拼音的文字故事。
图画上,高高的塔楼里,美丽的长辫子姑娘,正对着镜子认真的梳理着长长的,可以垂至楼底的金发……
她记得,那时候,裴子豪一边指着拼音一边教她让她头疼的文字,一边告诉她,女孩子家,要有一头柔顺又整齐的漂亮长发,才会招人喜欢……
扬起唇角,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童话合上书页,视线穿过落地窗,望向湛蓝的天,手无意识的执起胸前一缕发丝,他喜欢的从来不是她,那么她的长发又是为谁而留?
想着,收回视线,转身,看向半掩着的房门,门口朱红色的原木地板上露出一小截男人的影子。
眸光顿了顿,童话仰起面无表情的小脸,温柔却无比认真严肃打断木小婉滔滔不绝的角色猜谜,“他是我的——继父。“
“轰——”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强瞬间支离破碎。
刚行至童话门口的裴子豪,一个踉跄,靠向童话房外的墙壁。
脑子里,童话那声“继父”像是一道死亡判决,让他刻意去忽略去无视去逃避的事实无所遁形的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双拳紧紧握起,瞪着天花板的双眼空洞没有焦距。
原以为十年的悔恨和自责已是对他迷途的最大讨伐,但,今天,他才终于明白,十年前他到底为自己为他们种下了怎样的果。
捂着就痛得似乎死去的心脏,裴子豪偏过头,看着自门缝流泻而出的光,苦笑着低喃“那时的你,就是承受着这样的痛吗?”
房内,童话收回盯住门口的视线,握紧了双拳,十年相依,十年相忘,又是十年,我们还会怎样?
8 冰山
童话对着电话尽量用最简短的语言将她与裴子豪的关系向木小婉解释了一遍,算是了打发了好奇心无比大、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女人。随后便精疲力尽的倒回床上,不一会儿就梦周公去了。
等裴子豪再次做好心理建设,进来叫她吃饭的时候,童话已经睡的人事不知。裴子豪只得替她盖了被子,又望着她的睡颜呆愣了好半晌,才关门出去。
第二天,等童话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过后了。
好好洗了个澡,想从行礼找件肃穆些的衣服,才发现由于职业的原因,她的行头全是工装牛仔格子衬衣,就连T恤也仅有两件,还是清一色的雪白。
童话吹干头发扎起马尾,随便套上牛仔裤和白体T恤,又拿了手机和钱包,准备出门。
刚一开房门,就发现门上贴着一张淡蓝色的便签。
童话一怔,随手撕下,边看着边下楼。
墨黑的字迹,一如记忆中的潇洒霸气。
童话:
我去公司了,醒了给我电话。
裴
署名处,“裴”字起头的笔画有些颤抖,很明显他在署名这一细节上纠结了好一阵子。
童话讽刺一笑,他肯定在想:若像小时候,写“耗子”“子豪”或者“豪”,给人感觉太过暧昧,恐怕于两人继父女的关系有些不妥;写“继父”或“爸爸”或其他与他们这一法定关系相符的称呼,似乎又显得别扭而可笑 ;写裴子豪的话,又太过生疏而公式化……所以,便直接只留了个姓。
随手将便签往楼梯扶手上一贴,拿起裴子豪留在门口花盆下的备用钥匙,快速锁了门,出门去了。
童话一在别墅区大门口坐上出租车,便掏出手机熟练的按下号码,彩铃刚起了个头,电话就通了,童话眼都不眨一下,“南大街KFC,马上。”说完,啪一声扣了电话,那动作干净利落,霸气十足,害得司机大叔好几次从后视镜里用极度崇拜的眼神偷瞄童话。
会议室里,裴子豪不停地抬头看静静地放在右手边的手机,可惜,平时业务“繁忙”的诺基亚,今天一反常态的“清闲”。
好不容易等会议结束,裴子豪无视众主管诧异的眼神,拿起手机就往办公室跑,连文件都忘了拿。
可一回到办公室,裴子豪按在键盘上的手又犹豫了……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她醒了吗?如果他打过去,会不会吵到她?现快吃午饭了,她应该醒了吧?醒了话,怎么还不打给他?难道她忘了他的手机号码?不不不,是他没告诉她他的手机号一直没换,他应该告诉她的……但是,如果她真忘了呢?毕竟十年了……他应该在便签上写下手机号的……这样,她就能打电话给他了……她现在醒了吗?她醒过来会很饿吧?昨晚就没吃……他要不要打过去?打过去的话,会不会打扰她……
虽然是周一,但时至中午,肯德基里仍然人满为患。
童话自己一个人霸占着两个人位,旁若无人地吃着巨无霸喝着冰红茶。就在童话心满意足的解决完两份套餐三杯饮料,准备进攻蓝莓圣代和薯条的时候,KFC的玻璃门被拉开,接着一股强筋地远胜空调的冷风“咻”一声席卷整个快餐厅,霎那间热火朝天的肯德基瞬间变成冰冻鸡~
童话一口吞下满满一大勺的香滑冰激凌,大大地打个冷战,抬头看一眼餐厅里皆被“速冻”的顾客和服务员,无奈的叹口气,向着来人慵懒的开口“我说,你每次出镜能不能别这么有范儿?”
说着,漫不经心的抽出一根薯条,沾了番茄酱,细嚼慢咽地吃着玩儿。
童敬尧优雅地在童话桌旁驻足。闻言,刀刻般的清峻五官文思未动,一身黑西装整齐笔挺一尘不染。
垂眼扫一眼杯盘狼藉的桌面,然后又对着童话对面的座位嫌恶地皱起一对剑眉,薄唇几不可见地开合,“有事?”
童话挑挑眉,见人们已经渐渐“复苏”,开始一边忙活手头的事儿一边偷偷瞄向他们这一桌,随即对童敬尧扬起一抹温和无害的微笑,“我亲爱的表哥,这难道就是你见到十年未见的亲亲表妹该有的反应?”
童敬尧表情冰冷依旧,只是难得唇角微微一抽,再次开口,低哑的男声像灌了冰渣,寒颤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既然十年未见,那就没什么必要再见了。”
说着,毫无循环余地地转身离开。
“喂喂喂!”童话好气又好笑,这个冰山表哥可真是够冰的。
可惜,童敬尧根本不鸟她,径自向着门口走去,所经之地,人们自动退避三舍,摆明不想被这座活动冰山冻伤。
童话只好抓起没吃完的半包薯条,急急忙忙跟上去,在童敬尧发动汽车的前一秒,险险坐上副驾驶座。
一上车,童敬尧就用那种可以冰封万里河山的眼神瞪着童话手里的薯条,“扔下去!”
童话不满地撇撇嘴,百般不情愿地下了车,将薯条扔进路边垃圾箱,才一脸幽怨地坐回车上。
童敬尧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包湿巾扔给童话,“擦。”同时将汽车驶上柏油路。
童话无奈的翻个白眼儿,嘟囔道“洁癖狂!”
童敬尧斜她一眼,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童话挑挑眉,真难得,懂得关心她了?
“巴黎的工作……”童敬尧一打方向盘,车子在一家服饰店门前停下。
童话忍不住再翻白眼儿,就知道他没这么人性化,没好气道“放心吧,都已经交接好了,法国佬的钱不会从你手中流失一分一毫!”
童敬尧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
说着率先开门下了车。
童话紧随其后,直到进了服装店才恍然反应过来,对童敬尧难掩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衣服?”
童敬尧正打量一身女式纯黑套装,闻言,回头鄙视地看她一眼,“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一样白痴!”说着拿下那身套装,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