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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庶女生存宝典-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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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谁是谁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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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谁是谁的谁

到这时,阿离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从正房里不时传来阵阵笑语,弦管和爆竹声此起彼伏,分外热闹。

此时的月亮比先前更大更圆了,明晃晃地挂在中天,洒落一地如银的光华。

阿离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微叹了口气,自语道:“这样的良辰美景,正是阖家团圆之时,我一想到那个被关在东篱的老仆人,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一间斗室里,无人询问,也是怪可怜的。”

念北歪着凝神想了想,笑道:“不用担心,这样的日子,代妈妈自然是好酒好菜送过去了,饿不着他的。况且,他还会唱戏呢,喝多了自己唱上两出,倒头就睡,兴许不会很寂寞?”

“他还唱戏呢……”阿离微微咧了咧嘴角。

“可不是?父亲把大哥的整副戏箱都搬进东篱去了。上回我偷偷溜进去,看那老头子身上披着件女人的凤冠霞帔,正在那里边唱边跳,好玩着呢。”念北呵呵笑道。

“里头不是锁着的?你是怎么进去的?”

念北很得意:“代妈妈那串钥匙常年挂在腰上,有一回,她在净房里洗澡,衣裳就放在门外的凳子上。我一声不吭地走过去拿了出来……不过呢,光有钥匙还不行,那房里还另有个机关,你若不知道,还是进不去内室的……”

“机关?什么机关?快告诉姐姐。”阿离立刻急切地问。

念北却似乎突然意识到失言了,连忙咽住话头,讪讪笑道:“其实……也没有啦,我说着玩的……哎呀,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阿离冲念北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低声道:“你要是告诉我,下回我让大哥偷着带你出府玩去,好不好?”

“真的吗?”念北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抿着唇将脸扭向了一边,抠着手指头嗫嚅道:“那也不行,我不能说……”

“我还可以给你做一副弹弓子打麻雀;再给你编个秸竿笼子,让大哥带你到野地逮蝈蝈去这还不行吗?”阿离唇边带着鬼鬼祟祟的笑容,低声撺掇着。

念北的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光芒闪动,兴奋和懊恼交替折磨着这个小小少年,最终他干脆背转身,连连跺着脚,悻悻道:“不行不行,我答应过父亲的,决不会说给别人听的……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也不出去玩,你别说了……”说到后来,声音里已微微带了哭腔。

阿离倒笑了,连忙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我二弟是个有主见的男孩子呢,六姐喜欢你放心,你就算不告诉我,我也给你编那个蝈蝈笼子。”

“真的?”念北转悲为喜,生怕阿离反悔一般赶紧拉住她的袖子,连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阿离呵呵笑着,在念北额头上轻轻戳了一指头:“我刚才不过是想试一试,你到底听不听父亲的话罢了。”

说着,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收敛了,换上端肃的神情,郑重其事地看着念北道:“既然父亲吩咐过大家不准往东篱去,你私自跑了过去,已经是不对了;若是还不听父亲的话,把不该说的说了出去,更是大逆不道明白吗?”

念北用力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明白关在那里的那个疯老头子,还胡说自己是皇上呢这样的话我怎么敢说出去?我虽然年纪小,也知道轻重的”

阿离又是急,又是笑,咬着牙在念北胳膊上掐了一下子,恨道:“还说知道轻重,还说不往外说?你怎么又跟我说了呢?可见你的话靠不住”

念北搔了搔头皮,撅着嘴道:“你是我六姐嘛,我连三姐都没说,就只跟你随便说说罢了。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

“跟谁说都不行”阿离板起脸,声色俱厉道:“那人既然失心疯了,自然会满口胡说八道。他胡说什么倒不打紧,可是咱们若是不经意透漏出一个字去,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现在家里谁都不知道,就偏你偷着溜进去听见了,以后若真出了什么事,全在你身上懂不懂?”

念北眼中的阿离,向来是温柔和蔼的,从不曾用这样严厉的口吻跟他说过话,一时也吓得怔住了,一个劲儿点头:“我懂,我当然懂我决不会再跟别的人提起一个字”

连哄带骗外加吓唬,阿离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做出的承诺,究竟能有多大用处,她心中也没底,可也只能这样了。满府中知道这个秘密的,应该不下七八个人,就再多一个念北,也是虱子不多了不咬罢了。

娴娘从房里走出来,站在廊上遥遥地向这边招手笑道:“姐儿两个在那里说什么悄悄话呢?老太太说要玩击鼓传花,偏找不着六姐和二弟,快进来吧”

阿离连忙向念北使了个眼色,姐儿三个说说笑笑携手走回了正厅。

是夜,大家直玩乐到三更天,方才各自回房歇了。品南直到亥初方才回府,给兄弟姐妹带了好些灯市上的新鲜玩艺儿回来。曾雪槐见了他竟是不闻不问,视若无睹。

葛氏悄悄向曾雪槐皱眉道:“过完正月,下个月南哥儿就要下场应试了,却还是这么没事人儿一样游游逛逛的,怎不让人焦心?老爷还是说说他去吧?”

曾雪槐冷笑一声:“我说的还少么?听在大少爷耳朵里只当我放屁,我还说他作什么?他那等轻浮孟浪的少爷秧子原也读不进圣贤书去,索性就痛快地玩去吧考不上功名也好,就回家务农罢了,也乐得逍遥自在其实,我何尝不羡慕二弟呢?用不着为公务烦心,也不用惧怕触犯了天颜,那种闲云野鹤一样的日子,也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福气过上了……我过不上,让咱们大少爷去过也好。能庸庸碌碌不愁吃穿的过一辈子也是他的福气……”

葛氏笑嘻嘻道:“老爷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老爷不知道,二弟妹心里把妾身都妒恨死了——她一生最恨的就是老太爷没让二弟考功名,却在家务农呢。”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子闲话,葛氏听曾雪槐言谈中几次提到了慕容俊,言下颇有赞赏之意,便试探着问:“慕容家的二公子,还是好几年前见过,那时便生得不俗。现在听老爷一说,竟是越发出挑了?又有这样的才干,倒真是一个佳婿的人选……就只可惜,咱们家的姑娘们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怎么会没有?”曾雪槐愕然:“我这么些未嫁的姑娘,怎么会挑不出一个合适的?”

俗语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没想到这话同样适用于老岳父。尤其曾雪槐一向不苟言笑惯了,突然热心于挑选女婿,连葛氏看着都觉得忍俊不禁。

不过,也可见他是真心喜欢慕容家那小伙子……

葛氏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正色道:“玉娘洁娘自然不算,冰娘也有了人家;贞娘肯定是不行的,慕容家不管怎么说,如今跟咱们比,都差着一截;况且说实话,妾身也不想把贞娘嫁给一个武夫……其实,阿离倒是合适的,就是年纪差得有些多了;再下面娴娘如今咱们作不得主,归赵王妃管了;雅娘就更小了;除非二弟家的静娘……”

曾雪槐认真地听着,及时打断了她的话:“我还真没想过把贞娘给了慕容家倒不是说人家高攀不上咱们,我是觉得贞娘配不起人家阿离这孩子我看跟二郎最般配,虽说小着五六岁,其实倒也不算差得太多……实在不行还有清娘呢,清娘十四了,不是正好?门第上也就合适了……”

他只管托着腮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算下去,时而摇头,时而微笑,俨然一幅小户人家为了女儿亲事操心的普通老头子的样子,葛氏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道:

“贞娘怎么就配不起他了?老爷怎么总看着人家的孩子是宝,自家的孩子就是根草呢?听老爷这意思,是不管怎么着都要这慕容二郎作咱们家的女婿喽?这事却也不是一厢情愿的,说不定人家已经定了亲了呢。”

“也是……”曾雪槐默然了片刻,微笑道:“等明天他们来作客,我问问他老子就知道了。若是还没有,这么好的小伙子,我可是舍不得让他跑了”

葛氏显得不太起劲,岔开话题道:“这个倒不急。倒是京里熹国公使人送了信来,说过了正月他们便来人请期。老爷先想想,冰娘和国公世子的亲事安排在什么时候办合适呢?”

“骆家要来请期了?这么快”曾雪槐愣了愣,喃喃道:“我们冰娘这就要出嫁了么?”

葛氏含着笑瞟了他一眼,道:“过了年就十七啦——老爷真是好记性。”

曾雪槐摸了摸颔下胡须,感慨道:“十三那年订的亲,就象昨天的事一样,一转眼四年都过去了……孩子们一个一个都要飞了……”

葛氏却没心思跟着他感慨,早命桔香去取了一本黄历,自向灯下细看去了。

第九十二章 相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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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相女婿

第二日,曾雪槐于后园众芳阁花厅内设筵,盛情款待昔日好友,前闽浙水师提督慕容渊一家。因慕容家五位小姐皆已出嫁,长子早夭,是以只有慕容渊携夫人,及第二子慕容俊前来赴宴。

曾雪槐和葛氏亲迎于大门外,远远见一匹瘦小的骡子拉着辆四面透风的破车,一路咣当咣当而来。

葛氏圆睁双眼,低低地咋舌道:“这个慕容老头子,吝啬抠门是出了名的,行事又乖张无状;如今削去了官职,越发不顾体统了——多年没见面了,也不拾掇拾掇,就出门拜客来了?”

“你懂得什么?”曾雪槐瞪了葛氏一眼,肃然道:“老世兄一生两袖清风,最是清廉。当年海患猖獗,又连年旱涝,朝廷军饷不足,老世兄散尽家财充作饷银,又自购船只,组织乡团,亲历亲为抓捕海盗,只为保得海缰民众平安……岂是那等贪赃枉法,只图荣华富贵,蝇蝇苟苟之徒可比?”

他一边说,一边见那骡车已到近前,连忙止住话头,又冲葛氏使了个眼色,便两手抱拳,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笑道:

“慕容兄别来无恙?几年没见,老世兄的精神倒越发健旺了居然亲自赶起车来了?”

葛氏吓了一跳,这才看清原来车辕上坐着的那个身穿青布旧棉袍,脚踩一双家做千层底布鞋的老车夫果然就是慕容渊。

葛氏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也只得强堆出一脸笑,款款地走了过去。

慕容渊六十上下的年纪,个子矮小而黑瘦,双目如鹰,不苟言笑,颔下留一把山羊胡,精神矍铄,声若洪钟;尤其两只三角眼一瞪,目光如电,令人望而生畏。

唯有早年时因闽,浙,澎湖一带海盗猖獗,慕容渊勤于海上捕盗,闲暇时操练频繁,常年与手下将官部众同吃同住于船上,右腿染了极严重的风湿,走起路来有些跛。

此时他冲着曾雪槐嘿嘿一笑,两腿一挣跳下车来,一边说“小民慕容渊给曾大人请安”,作势便要给曾雪槐行礼。

曾雪槐笑着连忙扶住他,道:“免了免了,老兄这老胳膊老腿的都不利落,就不用讲这些虚文了。”

一边说,一边只拿眼睛朝骡车后面搜寻,既惊讶又失望地说:“怎么只有老兄自己来了?令郎呢?怎么不见?”

慕容渊借势就站直了身子,用手捋着山羊胡得意地笑道:“拙荆这两天腰疼,刚才路过回春堂,二小子惦记着她娘的腰,进去买膏药去了,马上就来。”

一边说着话,便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快马眨眼间便驰到了近前。慕容俊翻身下马,将掖在腰间的袍角利落地放了下来,先冲曾雪槐长揖到地,朗声道:“末将见过曾大人。”

曾雪槐笑呵呵地扶起他,但见慕容俊虽已脱去盔甲,却仍穿一件枣红天马箭袖,足蹬石青薄底快靴,浓眉星目,丰神俊朗,英气逼人;而言谈举止却是进退有度,谦和中却又不失硬朗之气,心里实在喜爱,忍不住指着慕容渊笑道:

“你看你这个糟老头子,獐头鼠目,形容猥琐,养出的儿子却是这般俊秀,你……”话说到此,立刻懊悔失言,连忙笑道:“家里酒宴都备下了,老兄和贤侄快随我进来。”

慕容俊微笑着作揖谢过,便走到骡车旁边,掀开车帘将他**柳氏扶下车来。

葛氏便也走过去,笑道:“慕容夫人别来无恙?”

柳氏本也是将门虎女,父亲战功赫赫,恩封为振威将军,镇守着陇西。她的年纪比慕容渊足小着十二岁,本人又生得极美,却对这个相貌丑陋又不得志的丈夫极是敬爱。慕容渊被夺职赋闲在家以后,她便卸去钗环,每日布衣粗服,亲自下厨纺织,甘心跟着丈夫过着简朴的生活。

她母亲和哥哥见她们过得寒酸,几次送银两上门接济,柳氏皆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昂然道:“我丈夫顶天立地的男子,岂能靠岳家的周济过活?”

慕容俊被夺职后,索性和夫人一起回了乡下祖屋生活,越发连当年一众为官的老朋友都不走动了。是以葛氏有时背地里也会跟二姨娘皱着眉说他们“两口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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