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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庶女生存宝典-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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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眼角倒已湿润了。

品南勉强穿上曾雪槐当年穿过的那件绛色绸袍,只觉得满身不自在,因抬起袖子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眉笑道:“这袍子差不多得有三十年了吧?这满身的薄荷樟脑味里还有股子霉味儿子能不能不穿啊……”

曾雪槐笑着斥道:“胡说,你穿着它,我还要带你到祠堂里去拜祖宗呢。”

正说着,却见贞娘直撅撅地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奔葛氏走了过去,张口便道:“娘跟我到里间来一下,我有事要问娘。”

曾雪槐黑了脸,在后头提着贞娘的名字叫住,斥道:“你们看看她那个样子,眼睛里也没有父亲,也没有哥哥了你大哥今天有这么大的喜事,你连贺一句都不会说么?这是哪里来的大家闺秀?还不如一个扫地婆子知道礼数呢”

贞娘站住脚,仿佛没听见一般木着脸道:“我跟母亲有要紧的私房话要说,请父亲带着大哥回避一下”

葛氏急急地走了过来,惊惧地拽住她的胳膊,又急又恼地连声道:“你这孩子今天是失心疯了不成?这是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还不快跟父亲和哥哥赔不是”

又急忙转过头冲曾雪槐赔笑道:“老爷,这孩子一向牛心左性的,今天不知道在哪里撞了邪了,老爷千万别生气……”

曾雪槐已气得双眉倒立,指着她向葛氏怒道:“这,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素来浑横不讲理也就不说了,现在索性四六不懂了”立刻高声叫人:“取家法来,再不教训教训这个逆女,还不知道她要猖狂成什么样了”

葛氏已经急得扬手在贞娘后背上拍了两下子,颤声道:“老爷,五丫头是该教训,可今天是南哥儿的喜庆日子,若打得她又哭又叫的岂不败兴?妾身已经打了她了,老爷就请消消气,暂且先领着南哥儿往祠堂里去,待妾身仔细问明白了她再……”

贞娘原本心中便狐疑惊慌,正六神无主着,猛然被父亲喝骂,又突然挨了葛氏两下子打,满腔的委屈登时发作起来,站在那里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恨声道:

“我这算哪门子的嫡女?还不如个yin/贱的小老婆生的丫头得宠呢我那天忍着羞臊跟父母亲说的那些心里话竟然成了你们的耳旁风,你们不答应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要把阿离许给三哥了?你们……你们……”她哭得脸上涕泪横流,不住地跺着脚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你们说,到底有没有?”

葛氏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厉声喝命丫头们快退下去,一边颤巍巍地伸手要捂贞娘的嘴,忍不住也哭了起来:“老天,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忤逆不孝,不知廉耻的东西来了……”

曾雪槐已是气得手足冰冷,猛然上前将葛氏推到一旁,抬起手便给了贞娘结结实实一记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清娘被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没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直起腰来,那左腮上五个红红的指头印已经清清楚楚地在她白嫩的面颊上凸了起来。

曾雪槐指着她骂道:“几辈子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看看你那样子,你配得上人家么?“贞静幽娴”的名字给了你,也算是白糟蹋了这个好字”

继而又能喝命葛氏:“你带着她面壁思过去,再不反省过来,就关到楼上库房里去”

葛氏见贞娘挨了耳光,又是心疼又是气,强挣扎着走过来拉住贞娘的手,便向里间拖去,连走边哭道:“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必要活活地气死你母亲才算完吗?”

贞娘听了曾雪槐的话,却早已呆若木鸡地愣在了那里,根本觉不出脸上的疼痛,只是瞪着一双惊恐而怨恨的眼睛看着曾雪槐,喃喃道: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你们真要不顾我的死活,把阿离嫁给我三哥了?你们……你们好狠毒的心肠……”

一句话把葛氏的眼泪彻底逼了下来,她一边拿帕子不住地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边求助地望着曾雪槐,低声哭道:“老爷,看五丫头也怪可怜见的,要不然……不然……”

曾雪槐两眼一瞪,粗声道:“不然什么?她缺心眼儿,你也跟着糊涂了?

这边闹得一塌糊涂,品南却始终脸上带笑,从容优雅地站在一旁负手看着。

第一百零八章 “雪中送炭”

收费章节(8点)

第一百零八章 “雪中送炭”

从重华阁出来,阿离直接就往延熹堂去了。

一路上,金环都在低声骂着玉凤:“你这个嘴,怎么一点把门的都没有?五姑娘那个脾气,你非得招惹她做什么?你没看出来她对李家三爷特别好吗?实指望着咱们姑娘能顺顺当当地到了定亲的日子,这下子你看着吧,还不知道她会闹成什么样呢”

玉凤吃了一吓,忙忙地说:“你的意思是……五小姐喜欢李三爷?乖乖,那岂不是麻烦了”

金环没吭声,过了一会,她用力一昂头,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别的事她闹一闹说不定还有缓,可这是什么事?岂能由着她去?老爷和夫人绝不会答应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丢不起那个人这一回她倒没什么便宜好占……”

阿离本来闷着头在前头走着,这时便猛然停止脚,回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瞅着自己这两个丫头,面凝寒霜。

金环和玉凤吓了一跳,连忙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期期艾艾地轻声道:“姑娘……”

“你们的话太多了必要吵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吗?让别人说曾家的两姐妹为一个男子争风吃醋,这话很好听是么?”

阿离两道秀眉紧紧蹙着,薄唇微抿,向来如两泓秋水般温润柔和的双眸此时却变得异常冷冽。

两个丫头被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连忙嗫嚅道:“奴婢知错了,姑娘别动怒,我们再不乱说话了。”

阿离再扫了她们一眼,也没言语,便转过身低着头继续往前走,脸上的阴霾更重了。

金环跟上来,笑道:“李三爷说那些杂书里自有乾坤,姑娘不是过去看了吗?里头到底怎么了?”

阿离的脚步停滞了一下。

临出门时顺手在书架子上翻了一下,原来那些西厢,牡丹,元人百种不过是徒有其表,空有皮囊而已,里面抠去了瓤心,换上的却是大学中庸算经周易,甚至还有齐民要术和孙膑兵法。

阿离在初看到这些时,最初是无比惊诧和欣喜若狂的,觉得大哥真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再后来心里却渐渐升起一种异样之感。再想到那萧声,那件白鹤氅衣,那落寞的背影,以及李延今天的神态话语,心里渐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就是觉得,怪怪的。

“你们觉得今天李三公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阿离终于还是貌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不对劲?没有吧,还是跟往常一样。”玉凤说。

金环先是愣了愣,仔细回想了一遍,沉吟道:“奴婢也没瞧出什么不对来。”

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阿离摇了摇脑袋,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

然而,闹心的事很快就来了。

贞娘开始闭门不出,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任谁叫也不开门。

她已经两天两夜水米不进了。

葛氏急得嘴唇上起了一溜火泡,站在贞娘的卧房门前骂一阵,哭一阵,又劝一阵,无奈那扇紧闭的房门纹丝不动,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曾雪槐气得几乎吐血,丢下狠话:“这种糊涂油蒙了心,四六不懂,不知廉耻的不孝女,就让她饿死了算了只当我从来没生养过她”

又使人去叫葛氏:“不许再去看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去——一堆人在那里围着,还嫌不够丢人哪?”

葛氏虽然也气恨得几乎晕厥过去,可毕竟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有不疼之理。因暗暗地吩咐了几个心腹人,“谁能劝得五姑娘回心转意,我重重有赏”

可贞娘那个脾气,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皆闭了嘴不肯应承下来。气得葛氏只骂她们没用。

正当葛氏急得几乎崩溃之时,莲心来了。

葛氏也已经两天水米未沾牙了,此时正有气无力地躺在贵妃榻上,忽一眼瞧见莲心走了进来,不免将新仇旧恨一起勾了起来,因挥退了众人,便在枕上冷笑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秀才娘子来了我让你去陪着大少爷玩的,你真是好本事啊,竟能玩出个秀才来”

莲心连忙惶恐地伏跪在葛氏榻前,声如蚊蚋地轻声道:“奴婢都是照着太太的话做的,可谁知大少爷那样聪慧,天天游玩看闲书竟也能高中……”

“放屁”葛氏兜头啐了过去,冷声道:“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一心跟定了大少爷了吧?你可别忘了,你的身契是捏在谁手里,别做白日梦了”

莲心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几不可闻地说:“奴婢知道……”

葛氏缓了口气,这才说:“你来干什么?”

莲心轻声道:“听说太太为了五小姐的事已经两天水米不进,奴婢心急如焚,很想为太太分忧……奴婢从前跟五小姐倒还能说得上几句话,要不然太太让奴婢去劝一劝她?总这样闭门不出的,府里的谣言只怕会越传越多,老爷太太脸上也不好看……”

葛氏定睛望住莲心,迟疑地说道:“你?”

莲心谦卑地笑了笑:“奴婢也没把握,但是试一试总没坏处的,万一能把五小姐说动呢?不是也省得太太焦心了么?”

葛氏此时已是病急乱投医,立刻便说:“好,你去试试”

莲心提了几个精致的菜肴去见贞娘,两人在屋里说了半个时辰的话,贞娘的丫头小梅便飞快地跑去延熹堂禀告葛氏:“五小姐哭了一会,就坐起来把莲心姐姐送去的饭都吃了。”

“啊,是真的么?”葛氏虽然有些诧异,不知道莲心怎么三言两语地就把贞娘劝好了,但心中自然还是十分欢喜,连忙扶着丫头往贞娘院子里去。果然见莲心亲自打了水,正服侍着贞娘洗脸梳头。

而贞娘也一扫之前的悲戚怨怼之色,挺胸抬头地坐在梳妆台前,正认真地对着镜子往鬓边插一朵娇艳的芍药花,和之间判若两人。

第一百零九章 山雨欲来

收费章节(12点)

第一百零九章 山雨欲来

“你这个死丫头,这两天把你母亲都挫磨死了,你这会子又没事人一样了。”葛氏心里又气又疼,忍不住走过去又在贞娘身上拍了两巴掌。

“莲心倒还真有点本事,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劝的她回心转意了?”葛氏睨了莲心一眼,淡笑道。

莲心尚未说话,贞娘已回身搂住了葛氏的脖子,抢着说道:“她无 非就是劝女儿,一个闺阁女子,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瞎闹,成何体统?女儿细想了想,也就悟过来了。”

“就这么简单?”葛氏犹自不敢相信。

“是啊,女儿又不是榆木脑袋,难道还当真不懂事不成?”贞娘脸上笑着,目光却有些闪闪烁烁。

“总算你还不是无药可救”葛氏长嘘了一口气,心里高兴,连忙抓住贞娘的手:“走,快跟我见你父亲去,这两天他都快被你气死了”

……

贞娘跟在葛氏身后,惴惴不安地走到曾雪槐面前,伏跪下去,凄切地哽声道:“女儿不孝,前日顶撞了父亲母亲,大逆不道,请父亲责罚……”

曾雪槐在太师椅上坐着,低头瞅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嫡女,叹了口气,亲自将她扶了起来,缓声道:

“你小的时候,为父一心在公务上,对你疏于管教;你母亲又刚生了你二弟不久,也无暇顾及你,以至于你养成了这种放诞不羁的性子。养不教,父之过,说到底这都是我和你母亲的错。”

他缓了口气,又道:“论理,你的亲事还未定下来,就先把你六妹的事定了,这本来也是事出不得已,也难怪你不平,原是为父的错。昨夜我为了你的事苦思冥想一夜未睡,倒想出一个人选来。这人在为父手底下办差,性情极好,人又忠厚踏实。他家中人口也简单,生母早逝,他父亲一直也未续弦,身边只留了一个姨娘代为管着家事;哥哥在外省做一个粮道,姐妹也都已出嫁。你若嫁到他家,便是性情刁蛮任性些,日子也应该不会太难过……”

贞娘惊恐地抬头望着曾雪槐,嘴巴张了张,只是说不出话来。

曾雪槐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他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一个女儿家,平平安安一生就是福了。明日为父会把这意思透露给他,然后把他的职位往上提一提,这样你嫁到他家,颜面上也不至于太过不去……”

贞娘终于掩面哭了:“女儿从来不在乎什么官职,什么家世,女儿只是想……”

曾雪槐抬手止住了她,勉强笑了笑:“如此更好了。你要相信,为父给你安排的亲事,一定是最适合你的。”

贞娘怔怔地站了一会,抬起手背用力抹去腮边的泪痕,却出奇地镇定了下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定亲的日子,父亲已经看好了么?”

曾雪槐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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