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之一--回眺卧牛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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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华哥、燕姐竟然用智斗胜了小陈那固执、自信惯了的敲杠、猜拳术,不但给了他个致命的下马威,还令他心悦诚服,谦逊求教了。哥姐俩还巧妙地帮我解了大难,使我从此步上新的精进之道,也使他也步入了精进之路。此后,小陈也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了,再不是那个固执、自信、目中无人的伙儿了,而知道虚心好学了,知道尊重旁人了。如果这种品性有成,那他将会成大器也未可知哩。她又想到小华、小燕吟哦词的场景,想到小燕和自己作联的情节,又想到小华的书法,都在心中阵阵掀波,感到这一对兄妹好象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坚信必不是凡胎!又想到华母,又是一个惊人之梦在浮现:她若大年纪竟然在几个月工夫就能认、读、写、用汉字了,而且能抑扬顿挫地朗诵诗词了,可见也不是个凡人了。我想学他们,能学得了吗?不过,学得了、学不了是一回事,肯学、不肯学是另一回事,我应该学习他们,以他们为榜样,孜孜以求,精心进取,即使伤掉皮、瘦掉肉也要努力更努力啊!她想起床写一首诗抒发胸怀,却又不敢惊动华母,只好写在心中了,默默吟成一首《暑夜宿芝城默吟呈同床慈母》道:
暑夜芝城宿,静楼心未眠。
拓开天地界,好立智人间。
直到零时才缓缓入梦了。梦到小燕正被她婆母训斥:“我要你教我写诗,你老是回‘等会儿、等会儿’的,我能等得急吗?”小燕毕恭毕敬地道:“我就教吧。其实您不用我教的,是不学自通,只须动笔练就成了。”“胡说!我能是个智人吗?怎么练呢?”小燕就拿来纸和笔摆放在婆母面前:“颖儿知道您最不丢心兰儿了,您就把心中所想写出来,写成五言绝句,就叫《感事赠兰儿》,也好激励她治学哩。可好?”“那敢情好。我自己动手写吧,也不用你教了,你忙去吧!”小方也吃吃笑开了……只听小燕喊道:“方妹!真好睡啊!”小方这才从梦中惊醒,一屁股坐起来:“燕姐,几点了?可别吵醒了老母亲!”小燕笑道:“快七时了,老母早就悄悄忙完事了,烧好了茶水了,两只鹅又都上街买来早食了,三位母亲也都起床了,正在忙着擦桌椅哩!我见你脸上露着笑容,知你还在做甜梦,所以就吵你醒来了。妹妹,作什么好梦了?”小方笑道:“不相干。只是感到甜蜜蜜的,所以自己也笑了;被你吵醒了,下文也就不得而知了。”就把梦中事告诉了小燕,又把自己夜里默吟诗的事也说出来了。小燕知她因思成梦,希望理想成真便作了甜梦了,也不以为然;只是对她说的默吟的诗感了兴趣,便道:“把诗记写下来让我先睹为快吧!”小方就着房间迎窗台桌上的纸笔,便将那首诗默抄出来呈给小燕了。小燕看后深以为然,便有荐送《芜湖萃文报》之意。不过她想:老母似乎还未写过诗词,人家现有所呈,不如就势也鼓捣她应答一回,或许老人家真地是智人了,不学自通了,也未可知哩!便准备和小华商量后试办这件事了。
各各洗漱毕,少不得先品了茶、尝了湖珍湖味,随后吃了早餐,四个小辈吃的多,其中小陈、小华又吃的最多,道:“面食易消化,一早起来就听胃闹起来了,说‘我饿了!我饿了!’所以我俩干脆一扫空得了!”四位老姐妹开心笑道:“青年人能吃才好哩!”早餐毕,小陈就和小方商量要上山祭墓,小燕已征得小华意见促老母写诗。宋依珠知道小陈、小方要上山事,便道:“你两个路径不熟,就叫萍儿陪走一遭吧。这来回得四五个小时哩!中餐推迟到下午一时,吃水饺,如何?”众道:“好极,好极!”宋依珠又道:“颖儿过会儿陪我去办两桩事,二姐三姐去买细粉面、鲜肉、鲜菜,和大姐一起准备饺馅,等我和颖儿回来共同谈天说地快乐包饺子。”三位老姐妹高兴道:“就这么办。”宋依珠又向着小陈三个道:“别忘了带水壶,要多灌点水啊!”三个人答应一声,就背了水壶、戴了草帽、扛着锹儿、提着条把去了,少不得在街市上购了供品、香烛、烧纸及火柴,分成两份装上花篮。这时已经八时有半了。
这里老姐妹们又聊了一气闲天,快到九时当儿,两范氏便出门上街买面、买菜去了,宋依珠上楼拿手提包,小燕便悄悄把老母引进房间,将小方抄写的诗呈给她:“小方昨夜难入眠,就写了这首诗,是呈赠给您的,小华和我都认为:人家有赠,就希望有答,您老人家还没学会鼓捣诗词
,我们就想代您写一首答她,不知母亲同意不同意?”讵料刘永贞笑道:“兰儿写诗赠我是她的一片孝心哩!当年我不识字没办法,如今我既认识字了,又会写信、看报、读文言了,还怕写诗?虽一直未动过笔,但已看过工具书了,也懂韵脚和平仄了,如今我就依韵、合意答她一首便了,好也给她寄以厚望啊!你和萍儿就不用管这事了,或许我过不了一会工夫就写成了哩!”小燕巴不得一声:“是,就依母亲说的。”心里又不知道有多乐欢哩。这时宋依珠就下了楼:“颖儿,我们走吧。”又道:“大姐,你先单坐着,看看报,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刘永贞道:“妹妹尽管去办事,我还要学诗词哩!”
待宋依珠、小燕出门后,刘永贞便坐在厅堂四方大桌边,把那诗摊开来仔细阅看。看毕暗道:“这兰儿把老身当作智人,我哪敢呢?他们这些孩儿们,将来才是大智慧之人哩!我只不过是个苦人儿罢了,大半生连字都认不了一个,如今才略认识字,可这天下知识浩如烟海,我能识得多少呢?如果不想白活,更须得艰苦学习、再学习啊!宋妹妹倒确是个智慧过人的智人哩!我住在这里,之所以乐于苦学,也是想学其一二,更好作人,不给她丢脸,也不辱没后辈,也想给我刘氏祖宗挽回点面子,也算是我未白活在这世界上了。”心有所思,情有所感,手就迫不急待地想动笔了。她就从房间桌台上拿来了纸笔,又静静地打了一气腹稿,然后便按《刘氏帖》笔划,一字字、一句句地写出了一首《依韵答兰儿》的五绝:
芝城六月缘,儿待赴征关。
蓄智开玄界,祖宗藏笑颜。
又针对小方落款“干女儿方义兰诚惶诚恐于一九六一年七月二十二日(辛丑六月初十)夜”,就落款“干母刘永贞
于次日上午”。写毕,便将小方赠的诗扎存在自备的小本本里,以便录抄入册,将自己的答诗放在房间桌台上,打算交小燕转送小方。事情完了也自喜欢,便泡了茶水品尝,开始看报了。
不多会,两范氏回来了,笑道:“大姐座府听回报?”刘永贞笑道:“是哩!我刚泡了两杯新茶,正等着你俩口报!”两范氏入厨放下面、菜,又到卫间擦干汗,出来坐下,品了茶道:“多谢大姐想着。”刘永贞打逗:“姐老了,你俩个年轻,出力流汗我就不言谢了;不过若反又谢我,我就活着累人,就不如不活了!”两范氏连忙站起:“好大姐,妹妹们只是逗大姐开心哩!”刘永贞卟地笑道:“你这两个妹妹,我也在逗笑,却认真了。快坐下喝茶,听我讲报上的新鲜事儿。”
这时候,宋依珠正和小燕在一家书画装裱店,和老店主交涉装裱事宜哩。宋依珠就从布提包里拿出六尺宣书法来,老店主接放在柜台上看,赞道:“这字有唐李北海之碑骨,又具清人刘墉之帖风,又还参揉晋唐宋明多家之体,古味十足,书气极浓,这书者华刘子决非等闲之辈,可能有六十年以上的功底了吧?”小燕先见到是装裱这幅字,便已吃惊,现在听老行家竟然点评说书者有六十年以上功力,这么算来,小华不成了耄耋老翁了?不觉卟哧一笑道:“老先生您说的不错,这书者如今已八十三岁了,属虎哩!”老店主道:“怪不得力道这么强劲哩,若再过十年,恐怕就腕力弱了,就写不出这等气慨磅礴、力能扛鼎的佳品了。难得,难得!”宋依珠训斥小燕道:“小孩子家少多咀!”又笑道:“老先生,这装裱得多长时间可取?”老店主道:“一个月就行了。”“能否提前?”“提前就难保证高质量了。这暑热天,朝晴暮雨,湿度大着哩!装裱书画得需干湿有度,虽不是霉天,也不可疏忽大意啊。有一点霉点出现,往往会毁坏字迹,很难保证原汁原味,甚至使精品失去光彩哩!”宋依珠点头称是,道:“就依先生所言期限,但必须高质量装裱才行,否则你店家就赔尝不起了。但不知装裱这幅字需多少钱呢?”老店主道:“我很欣赏这幅书法,我就亲自来办吧。如果您能求那位华先生为小店写一幅字,以光门庭,我不但免收您的装裱费,而且华先生的润格费也是照付的。”小燕笑道:“是为这个店写,还是为您写?”老店主道:“最好是为店写。不过,实际上这店名也是我名,我叫单春和,店名便是春和堂书画装裱店了。”小燕就一本正经地道:“这书者明天就离开无城了,我下午就求他帮您写吧。不过我还有两点要求:一是送我两只羊毫笔,一中、一大,要长锋的,同时送一瓶“一得阁”高级墨汁、二十张六尺好宣纸;二是我还求他为亲人写一两幅字,也一并请您亲自下工夫装裱。”老店主喜出望外:“我马上就准备好笔墨和纸,这纸嘛,就送一刀吧。至于装裱,我也不收一分钱,而且皆我亲自办理便了,尽管放心!”小燕道:“一言为定。我下晚就送字给您,决不失言!”宋依珠心里也好笑,就要阻止。小燕就立即拉她:“母亲,我们走吧!”老店主道:“纸笔墨包好了,就带走?”小燕道:“现在还要办事,等会子我就来取的。”老店主单春和欢欢喜喜把柜台上的那幅书法又看了几遍,才收藏待裱。
第二十七章
出了店门,宋依珠就低声斥责小燕:“你怎么既骗装裱费,又骗纸笔墨钱哪?这还了得!”小燕笑道:“母亲放心,女儿能作那等人?到时候当然一切照付的,我不过是逗乐子罢咧。”说得宋依珠嘻嘻笑道:“你也该早和我说清楚才对,急得我直出汗。”小燕笑道:“女儿知错了还不行?”说着已到了元华碑刻坊门前。宋依珠就呼:“张师傅在吗?”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石匠师傅走出门来,看是宋依珠便道:“原来是宋老师,有事吗?”宋依珠就把一幅联字纸条交给他:“请张师傅按照尺寸大小刻两块联碑,各高二米五、宽一米三,白底乌金字,套赤金框。联字、落款都是魏碑字,都须对称排列。务望下点工夫镌勒。”张元华笑道:“请宋老师放心,一定按要求办就是了。何时需要?”“最迟重九前三天就立的。”宋依珠道,“还须刻、送、立一包到底,费用一并结算就是了。”张元华道:“保证不误事,我会亲自认真办好的,如何栽立,到时我再请教。”宋依珠道:“那就有劳张师傅了。谢谢!”随后就离开碑刻坊又走到春和堂装裱店门前,小燕道:“母亲在门外等着,我讨了纸笔墨就来。”她进门喊:“老店主,把纸墨笔拿给我带去吧。”老店主忙应道:“好,好。”就把包好的一刀宣纸和两只长毫笔、一盒墨汁交给她了。小燕显得重,但也不好改变既定事实,只好扛着纸包,和宋依珠母亲一起回了家,累得满头满脸热汗哩!这时已是十时半了,饺馅也已弄熟,面也已揣好,就等杆面皮、包饺子了。喝了茶,谈笑了片刻,老姐妹加上小燕共五人,人人动手,杆的杆、包的包,不到一个小时便包了一百个饺子,摊放在篾筛子上晾着,专等小陈、小华、小方三个回来时煮吃哩。
老姐妹们净了手后,坐在桌旁边品茶、边说笑。刘永贞见小燕已净了手,便道:“你到房间看看吧。”小燕会意,走进楼上房间桌台边,就看到那首《依韵答兰儿》的诗了。不禁又吃了一惊:“母亲真是聪慧过人、不学自通了!岂止自通,这诗简直出神入化,意境极宏远了,除了小华、宋母,我是比匹不过的了。”不觉又欢喜起来:“有了这样母亲在世,就是我和小华的最大福份了。老天待我不薄,给了我这么个超群的好婆母,我真是太幸运了!”便笑嘻嘻把那诗呈给了宋依珠,笑道:“女儿斗胆把婆母写的这首诗呈给您看,婆母骂女儿,也只得受着了,我太珍视了啊!”宋依珠笑道:“莫担心,我可是你婆母的启蒙老师哩。再说她也不是小家子气人,可喜欢让人传看、批改、指正自己的习作哩!”两范氏也笑道:“你婆母可是个大度人啊,以往执笔为大家写信,太凡我们有异意的,她都改写哩!”刘永贞笑道:“写东西就是给人看的。只是你也急了一些,我给你先看,无非是征求意见的意思,你倒不经我同意就公布了,把我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