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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空明传烽录-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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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这么说,可是以后的路究竟要怎么走法,连他自己也不能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在这个小农社会里发展资本主义制度么?那简直比牡牛生犊、牝鸡司晨还要难,桓震知道自己不是神仙,没法子让一群连蒸汽机都没有见过的农民明白甚么叫做立宪,甚么叫做民主;去建立一个**农民政党,更是天方夜谭。小农的无知愚昧同领导者的故意怂恿结合在一起,无疑便是整个民族的灾难。

就小处说,眼下不论朝廷,还是边疆,都是各派系的势力错综复杂:朝中温体仁摆明了要做周公,福王又在一旁觊觎皇位;辽东各部本来都以袁崇焕为精神支柱,现在袁崇焕不知下落,他一日不现身,那就如同一颗不定时炸弹一般,随时可以炸自己一个粉身碎骨。就算天如人愿,他已经死了,辽东转又变成四总兵鼎立的格局,四人之中自己根基资历都是最浅,象祖大寿这样的世代将门,在军中关系盘根错节,让他怎么驾驭得住?眼看着皇太极即将被赶出关外,只要一签订了盟约,自己就可以着手慢慢培养辽东的实力准备决战,可是一个一个新的问题又都接踵而来,搞得他夜不安枕。

桓震深深叹一口气,终于觉得一个人想改变历史的努力仍旧是那么徒劳而可笑,可是现在皇太极已经显露败势,崇祯也北狩去了,历史分明已经与原先分道扬镳,走向另一途去,焉知将来不会发生更大的变化?只是这变化并不能如自己之意左右,恰恰相反,他桓震,连同整个辽部,都已经被卷入这历史的洪流之中,身不由己了。

他忽然极想见一见耿如杞,亲口问他当日何以毫不眨眼地便了断了自己的性命?难道他早已看穿了这个混乱的世界,觉得生无可恋了么?

他甩一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袋里赶了出去,大声唤亲兵来,要带黄杰遣来的马弁去见周延儒。周延儒听他陈明事情缘由,愣了半晌,忽然问道:“以桓总兵之见,允还是不允?”桓震暗骂他这头狐狸,明明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却非要将这担子推到自己的肩上来。到时成则是他的功劳,若有甚么差池,黑锅自然是自己替他背了。

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拂逆他意,当下故作苦思不解之状,想了许久,方摇头道:“下官是一介武夫,只会带兵打仗,这等朝廷大事,还是大人拿主意的是。”周延儒呵呵大笑,道:“温尚书瞧上的人,岂能是一介武夫而已?桓世兄何必客气,有甚高见,但说不妨。”桓震留心到他对自己称呼忽然亲近起来,心中更多了一层提防,假笑道:“既如此,下官便僭越了。”说着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大人出京之时,家岳难道不曾嘱咐过甚么来?”

周延儒满怀戒心地瞧他一眼,摇了摇头。桓震作色道:“大人既不以下官为心腹,下官也没甚可说,阿敏之事一任大人处断便是。下官位卑言轻,不敢诸多议论。”周延儒连忙赔笑道:“世兄这是说哪里话来?温大人既以世兄为婿,本官怎能有见外之心。”桓震听他这般说话,更加确信在周温二人的联盟之中,是以温体仁为主导。周延儒虽然已经入阁,名义上犹在温体仁之上,可是暗地里一应主持,全是温体仁在搞鬼。周延儒这个不学无术的小白脸,究竟还是难成大事。

周延儒瞧他呆呆出神,在旁叫了几声。桓震一惊觉自己失态,连忙赔罪。周延儒摆手笑道:“不打紧。世兄莫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便好。温尚书究竟其意何在,世兄该当比延儒更加了然才是。”桓震暗暗咒骂,周延儒果然十分滑头,他不说温体仁究竟意欲何为,那一来是在试探桓震,瞧温体仁是否当真将他当作了心腹;二来却是将来万一有失,见到温体仁的时候好推卸责任,反正不是自己泄漏,桓震自己猜了出来,温体仁又能奈他何?

桓震哼了一声,心知眼下自己能不能估出温体仁的心意便是关键,又不能想个没完没了,念头一转,拼着破釜沉舟,问道:“大人知道何谓权臣,何谓奸臣?”周延儒脸色一变,涩声反问道:“你说甚么?”

桓震笑道:“震请以本朝张太岳〔太岳者,张居正号也〕言之。太岳先生聪明敏捷,深沉机警,胸有大志,勇于任事,匡扶幼主……”他说到幼主二字,故意顿了一顿,这才接下去道:“功在社稷。然权重震主,祸荫骖乘,竟自骸骨未朽,门祚己倾。”

周延儒再也按捺不住,面孔变得铁青,眼看就要发作。桓震察言观色,话头一转,道:“正所谓恩怨尽时方论定,国祚危日见才难。太岳公肩劳任怨,举废饬弛,日久论定,人益追思。先帝在日,终于为他复官葬祭。上有国家之利,下存后世之名,此之谓权臣也。”周延儒愈加不明白他说甚么,追问道:“然则何谓奸臣?”

桓震呵呵大笑,道:“有太岳之行而无太岳之才,岂不是奸臣么?”周延儒注目熟视桓震,良久,忽然道:“然则世兄以为,令岳有太岳之才乎?”他这么说,桓震大大高兴,一则证实自己果然猜对了,温体仁便是要做张居正;二则更是因为周延儒给自己一诈,无意中露出了马脚:他这么问,岂不是暗含着温体仁已经有了为太岳之行的心思么?只不知他究竟是无意泄漏,还是故意暗示给自己知道的。

想了一想,粲然道:“家岳不是奸臣,却也不是权臣。”周延儒一愣,却听他又说下去:“奸臣遗臭万年,权臣祸及妻孥,有甚么好了?”周延儒神情尴尬,一时说不出话。桓震忙用些话头撇开去,至于温体仁究竟是甚么,再也不肯说了。

不过给他这么一闹,周延儒终于也同意他的提议,拒绝了阿敏的求和之议,定要他以投降的方式归顺大明。周延儒以正使身份发了回文,令人送去给正在往密云路上的阿敏,教他要么率部来降,要么便回去整顿兵力,决一死战。

一百四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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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云前线暗涛汹涌、勾心斗角,北京城里的三教九流可也没有闲着。这天夜里,温体仁在自己城西的别苑,会见了一个人。

这人是天色傍黑时分从别苑后门进来的,温府的老总管想是早得了主人吩咐,一早守候在后园的门边,一见他来,便悄没声息地将他引到了温体仁的书斋之中。那人对老仆点一点头,示意他自去忙碌,伸手一推,房门应手而开。

温体仁正在那里闭着眼如痴如醉地品茶,听得开门声,便知有人来到,连忙丢下茶碗,下阶相迎。那人操着一口纯熟官话,笑道:“尚书大人客气甚么。”温体仁讪笑道:“这劳什子的尚书,有甚么好?孝武先生若喜欢,请尽管拿去好了。”那人微一撇嘴,现出一副不希罕的神情来。温体仁自觉没趣,更不再说,叉开话头,问道:“家主身子康健否?”孝武淡淡的答道:“仍如往昔。”说着打开房门左右望了一望,重又将门关紧,低声道:“家主有命,要我代为传达。”

温体仁当下道:“有劳。密信何在,烦先生交与在下。”孝武摇头道:“密信已被我毁去。尚书大人听我口传便是。”温体仁面色骤变,口唇动了一动,终究不曾说出话来,只点了点头。孝武压低声音,附在温体仁耳畔细细说了半晌。温体仁一面听,面色愈来愈是阴沉晦暗,数番想打断他说话,却又硬生生强忍了回去。

过得好半晌,孝武传命已毕,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瞧着温体仁,道:“闻听尚书大人要招女婿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只是孝武临行仓猝,不曾备得厚礼,大人见谅,见谅!”温体仁全然心不在焉,草草敷衍了他几句,忽地问道:“不曾再有别话?”孝武一怔,满面不解的反问道:“甚么?”温体仁笑道:“没甚么。先生远道而来,想必累了。在下这园子虽然鄙陋,倒也十分清静,请先生莫要嫌弃,在此歇息便了。”孝武摇头道:“家主尚有别命,孝武不敢久留,就此告辞。”说着微一颔首,推门便去。温体仁跌坐太师椅中,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不由得呆呆出神,似乎在想些甚么,又似甚么都没有想。

正在那里闭目发呆,忽听得耳畔有人连声呼唤“爹爹”。温体仁大吃一惊,睁开眼来,赫然竟见雪心捧了一碗茶侍立面前,登时跳将起来,右手一握,旋又松开,和颜悦色的道:“乖女儿,深更半夜,来这里何干?”

雪心将手中茶奉上,待温体仁接了,这才道:“女儿并无别事,只是天色已晚,母亲见父亲游园迟迟不归,教女儿前来探视,看父亲有甚事故耽搁了。况且此地乏人服侍,女儿在此,也好端茶倒水。”温体仁呵呵大笑,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睨着雪心道:“恐怕不仅于此罢?”雪心给他一言中的,一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温体仁正色道:“为父深夜在此,只是因为近日国家多事,要寻个清静之地思谋对策。你且回去上复母亲,教她不必担忧便了。此处用度自有安排,也不消你劳心。眼看宵禁将至,少刻便走不了了。”雪心诺诺答应,口里说着拜别,脚步向门口挪了几尺,只不肯去。温体仁笑道:“女儿还有何事?”

雪心犹豫半晌,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她想出京往密云与桓震相会。温体仁闻言,冲口道:“不行!”转念一想,又觉似乎太过蛮横,当下温言道:“非是为父不近人情,只是一则你二人婚期将近,此刻行止不慎,难免别人风言风语,于你桓哥哥官声大是有碍;二则北边未靖,处处仍有兵火,你一个女孩儿家,我也不放心教你出门。”雪心提这要求之前已经明知希望不大,见温体仁断然拒绝,兼且说得条条在理,也就无话可说,告辞出去了。

温体仁一直跟出门去,目送她轿子离去,这才叫过老总管来,细细问他雪心是几时几刻来到,从哪一个门进来,甚人给开的门。

雪心上了轿子,因为眼看宵禁时刻将到,不住催促轿夫快走。轿夫哪敢怠慢,好在雪心小女孩儿也不甚重,两人吆喝一声,抬了轿子飞跑起来。看看已经过了半数路程,忽然前面一人脚底一绊,扑地摔倒在地。后面那人收足不住,连人带轿一同摔倒,一条腿给压在轿杠底下,痛得哇哇乱叫。

旁边两条汉子闻声奔上前来,那轿夫只道是前来帮忙的,满心指望地连连道谢。不料那两人直奔轿子而去,一人掀开轿帘瞧了一眼,笑道:“女娃儿不禁摔,昏了。”另一人也笑道:“却省手脚。”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同力使劲,将轿子扶正,抬了起来,飞奔而去。温家两个轿夫看得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丢了小姐,不知会被怎样责罚,一时吓得屁滚尿流,腿上又痛,只得一步步挨回温家去,对温夫人禀了。

温夫人只觉此事非同小可,也不顾宵禁,连忙打发人往别苑报知温体仁。温体仁听说, 当即气急败坏起来,全不顾二品大员的气度,伸足将那报信的家仆踢了一溜跟头。此时他的心中正是又悔又气,有苦却说不出。他费尽心思地将雪心弄到手,无非是拿来要挟桓震,以为辖制,教他不敢轻举妄动。收雪心作义女,不过是精心安排的把戏;雪心入门之后,又对她善加安抚,小孩子家不懂甚么,加之幼年失祜,从没享受过父爱,竟将他当作了亲爹一般敬爱。果然如他所料,桓震对雪心十分着紧,不但答应做自己女婿,将来措置得当,更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得力臂助。可没想到就在这紧要关头雪心竟给人劫去了,劫她的是甚么人?又有甚么打算?这一切温体仁都蒙在鼓里。

雪心坐在轿上,一路颠簸,渐渐清醒过来,还只道是给温家轿夫抬着往家里去,可是一来二去渐渐走上了山路,轿子晃得十分剧烈,这才发现不对,掀起轿帘来瞧了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四下里黑黢黢地尽是山林起伏,自己这一顶小轿就在山路之中穿行。雪心吓得叫不出声,慢慢缩回身子,暗想这两个必是传言中拍花子的,拍得了肉票之后,便绑回山寨里去,却向主家勒索银两钱财。前面那人察觉轿中有异,大声笑道:“女娃儿醒了么?乖乖儿莫要则声,咱们兄弟无非图财,并不想害命。只消你爹娘拿钱来赎,当即放你回去,决不食言。”雪心稍稍放心,一颗心仍是怦怦直跳,大气也不敢出,任凭两个匪人抬着轿子往密林深处去了。

一百四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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