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绝壁-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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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者了。她说,摆在客厅的头盖骨、缩小的头和水晶球是他们的“小饰品”,真是这样吗?这是不是一个巫师的家族?
也许东跨院的书已表明,他们是巫师。
精确的说法是什么?是控制夜晚飞行力量的巫师。
夜晚飞行的力量。
想到这个词,得汶突然感觉到像有电流穿过他的身体。那是什么意思?
最后,从一本关于乌鸦角捕鲸船的书中,翻出一张已褪色、发黄的剪报。它上面未标日期,得汶借着一点黄昏的余光勉强看见:
从欧洲返回的穆尔家的长子,表演使孩子高兴奇妙的节目
杰克森·穆尔,乌鸦绝壁的兰德夫·穆尔的哥哥,昨天在庄园中为他侄儿、侄女们和村里的几个孩子进行了魔术表演,展示了他在欧洲旅游期间学来的诀窍和手法。他装扮成一个白脸、大红鼻子的小丑,表演了诸如从一顶帽子中变出一只兔子,从洞穴中召出一条龙,和使一个小男孩子消失找不到等奇妙的节目,使孩子们非常高兴。
得汶感到浑身发冷,杰克森·穆尔,穿着如一个小丑。他想像不出一个使孩子们高兴的和蔼的杰克森的形象,得汶知道什么样的一个小丑,他敢打赌小孩更多是害怕而不是高兴的。无需那声音提示,他就知道杰克森的“龙”不是什么技巧,而且得汶无法不怀疑发生在小男孩身上“似乎”的消失是否是真的是制造出来的。
把剪报往书中放时,他又偶然在书页中发现另一条消息,上面有大字标题:
艾米丽·穆尔夫人之死
魔鬼岩
日期是1965年11月1日,上面写着:
警察正在调查目击者有关艾米丽·穆尔夫人,乌鸦绝壁的杰克森·穆尔的二十二岁的妻子,昨晚在魔鬼岩从悬崖掉下的情况。她的丈夫和穆尔家的管家杰恩·米克尔·曼泰基都告诉调查员,在昨天的暴风雨中他们尾随着穆尔夫人来到庄园中的高地。在午夜明明白白地看见狂乱和神志不清的穆尔夫人从岩石上掉了下去。虽然她的尸体没有找到,但她肯定是死了。
穆尔夫人过的还是以前艾米丽的日子。她和她的丈夫在四年前结的婚,不久前穆尔先生才从欧洲回来。他们至今还没有孩子。
得汶注视着剪报。杰恩·米克尔·曼泰基一定是罗夫的父亲,但是其他的事实却引起得汶更多兴趣。艾米丽在万圣节前夕自杀了,他想万圣节离今天不很远。剪报在他的手中颤抖着,几乎掉下来,“他们没有孩子,”得汶大声地读着。
但是那声音告诉他的不是这样,杰克森确实有一个孩子。
克拉丽莎?他看见白衣女子的那个石头上刻的名字?
究竟是谁,有权利继承这栋房子。
但是“克拉丽莎”这个名字没有在书架上的任何一本书中出现过。
得汶一本挨一本地找,大多数都是钓鱼或捕鲸或有关新英格兰海岸的普通书。有的书中有一些带有乌鸦的旧照片,其中一个是乌鸦绝壁的黑白照片,在那上面他看到,有很多的乌鸦安闲地栖息在栏杆顶和那怪兽状滴水嘴上。他又一次想:这些乌鸦都去哪里了呢?
他正打算结束他的搜寻时,突然听到一种声音。织物发出的沙沙声。他转过身,在那里,在角落中,他看见一个人影。
他有点儿紧张,借着壁炉的发出的光可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墙角,是一个女人,被损坏得已没有了人形。她的头被撞破,一个眼睛在眼眶中吊着,肩膀扭曲,她的手也断了。她伸着手慢慢地向得汶走过来。
是艾米丽·穆尔。
为了避免叫出声,他急忙用手捂住了嘴。艾米丽·穆尔——或更准确一点,她的尸体。从魔鬼岩上掉下来后,她被摔成了这个样子。
她伸着断了的手似乎想恳求他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会儿她就消失了。
她想要我找出真相,得汶想。
壁炉中的火渐渐地熄灭了。得汶长出一口气,向楼上走去。这个晚上他没再见到别的人,他花很长时间清除留在心中的艾米丽伸向他的血肉模糊的手的形象,最后睡意占了上峰。
他开始做梦:在外面,靠近魔鬼岩的地方,注视着塔楼上的灯光。他的后面站着罗夫——但不是他现在认识的罗夫,而是二十年以前的罗夫,像得汶这个年龄,并且和他住的是同一个房间。
“你不想知道谁住在那上面吗?”那个青少年时代的罗夫问。
“当然想,”得汶在梦中说,突然他又徘徊在满是灰尘的房子的又长又弯的走廊里。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在这里有一个又一个的弯,简直像迷宫一样。他好像是在向上攀登,而且现在他站在塔楼中的房间的门前,而且能听到里面有哭泣的声音,他把手伸出来去转门把手——
“不要往那里进,”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是爸爸。“不要这样,除非你真的想了解,得汶。”
“我想,”得汶说,此时他已热泪盈眶了。“爸爸,你把我打发到这里是为了找出真相。我一定要知道我是谁。”
父亲伤感地看着他。“那么就前进吧,儿子。”
他转身把门打开,黑暗中,是马哲·缪吉克那腐烂的,白色的头骨,正把一只兔子从一顶帽子里拉出来。得汶看见他时,他正哈哈大笑,可怕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得汶被吓醒,他坐在床上,听着蟋蟀在寂静夜晚〓〓的叫声。一扇窗户没有关严,十月份凉爽的风钻进来,充满房间,吹的得汶直打颤。他试图摆脱那混乱的梦境,他把被子丢到一边,站起来把窗户关好。在关窗户的瞬间,他瞥见塔楼在深蓝色的天空的映衬下,萧瑟地站在那儿。
当然,在那里有一盏灯亮着,他关上窗户,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没有任何的犹豫,得汶穿上他的牛仔裤,套上圆领汗衫。他进入阴暗的走廊,寂静的房子中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他首先在亚历山大的房间前停了一下——那孩子睡得很熟——然后继续他的行动。
他没想到东跨院的门又一次没锁,正如亚历山大所说的,它有时会开着。门虚掩着,里面闪烁着一种奇怪的金色的光。
这个地方有什么秘密?得汶使自己镇定下来,赶走刚才梦中的余悸。他被自己不能认识的挑战激怒了。他把门打开,门发出吱吱的声音,这颤抖的声音在房中回响。在楼上,得汶肯定,格兰德欧夫人一定睡不安稳,塞西莉也许会突然惊醒。当然亚历山大现在是清醒的,瞪着眼睛保持着敏锐的思维。
得汶迈步进入门后的小屋,除了没拉开关以外,和上次一样,他沿着裸露的水泥台阶向上走,光束从上面射下来,和上次一样也是一个蜡烛的光,它投在台阶的影子像是在跳舞。得汶继续向前走。
他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动,他停下了脚步,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正在向他接近,随着烛光的接近,得汶在墙上看到它投在墙上的影子,那是一个人的影子,不,是两个人的。现在他能清楚地辨别出他们的影子是其中一个人拿着的蜡烛照出的。“得汶!”他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叫,他急忙停下来,紧跟着这叫声,唯一的光源——蜡烛突然熄灭了,他们全都陷入黑暗之中。
“谁在那儿?”他呼叫,声音在大理石和混凝土之间回荡。
没有任何反应,只听到有织物的沙沙声,这也许是那个喊他名字的女人的低语。此时他并没有被吓住,抬起脚又开始上楼梯。
“我想我已警告过你不要偷偷地来这里,”这是西蒙的声音。一束新的光线照过来:是西蒙的手电筒发出的。
“刚才有人叫我的名字。”得汶没理会他的话。
“也许是一个幽灵,”西蒙吼叫。“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是虚掩着的。”
“你没有权利进入不允许你去的地方。”。“恐怕你不是想再一次试图勒死我。”得汶怀有敌意地说。
“这次没有绳子。”西蒙怒视着他,得汶相信这的确是这个勤杂工不再袭击他的唯一的理由。“现在,出去。从这里出去。”
“上面有什么?”
“除幽灵什么也没有。”
“你在这里做什么?”
“检查照明设备。确定一下是不是又一次发生了短路。”
“西蒙,现在可是午夜时分啊。”
“我是临时想起来干的。”
得汶知道他在说谎。但是他不能再和西蒙争吵了,他转身下楼,回到客厅,他抬头看那老爷钟时,正好三点,余下的时间他没有睡觉,只是躺在床上,听着每一个声音,听着风中的老屋发出的每一个声音。
第二天,得汶觉得上课的时间过得太慢。他精疲力竭,感到异常失望,他渴望着一决胜负——任何形式的摊牌。他不停地看表,焦急地等待最后一次铃声。当它终于响起的时候,他赶忙把书扔到橱中,迅速地跑出去找D·J。
在停车场,他发现D·J斜靠在自己的车边站着,“你帮个忙好吗?”得汶问。
“说吧,我的男子汉。”
“把我送到罗夫·曼泰基餐厅好吗?”
他的朋友做了个鬼脸,点点头,让得汶进了汽车。D·J坐到方向盘后面,打开CD播放器,歌声在车中飘荡。
“你找那个囚犯干什么?”他问得汶。
“不能告诉你。对不起,真的不能。”
“不问了,并且你告诉我的不是谎言,是吗?”D·J不再说话,在音乐声中,他把车开出停车场。
“有些事就是这样。”得汶说。
当他们在138号公路上行驶时,D·J说:“你是个神秘的人,你像个超级英雄或是别的什么人。得汶只是一个温和的、伪装的身份。”
得汶露齿而笑。“我不觉得我很勇敢。我仅仅是在找寻一些答案,D·J,并且我认为罗夫·曼泰基可能知道十四年以前的一些事情。”
“十四年以前?你出生的时候?”
“瞧。”
一道的白色护墙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D·J把车停到了菲波—麦吉餐厅前面,得{奇书}汶只是看着餐厅,没有动,也没有开车门。
“对一个想找寻答案的男子汉来说,”D·J看着他,“你似乎并不很着急。”得汶叹了口气。“谢谢,伙计。”
“没什么。”D·J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出发吧。”
得汶从车上下来。
“需要我等你吗?”D·J对他喊道。
“不用。无论如何也得谢谢你。我可以从这里走回乌鸦绝壁。”
他看着汽车在路上驶远。把手伸到衣袋内,抓住圣安东尼像章。他多么想还和D·J坐在车中——像两个普通孩子一样外出,听音乐。得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没有勇气去拜访罗夫了。也许因为他身后有一个格兰德欧夫人。如果她知道他到塔楼探险的事,再知道他来拜访她素来憎恨的罗夫,她会不会因此阻止他,拒绝给他答案,甚至把他从这儿赶出去呢?
他走在菲波—麦吉餐厅的人行道。现在距吃晚饭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但罗夫的保时捷已停在前面。透过大的玻璃窗,得汶可以能看见侍者们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黑色的领结,在桌子上摆放菊花,其他人在折叠餐巾和安排银器。得汶做了一个深呼吸,推开门。一股浓郁、含有麦香的烤面包的香气直扑过来,他知道他真的饿了。
不需寻找罗夫。他好像正在等待得汶似的,及时出现在一个通向后屋的拱门前,而且他正抱双臂在那里微笑。
“嗯,这不是乌鸦绝壁的年轻的守卫者吗?”他说。
“我能和你谈谈吗?”得汶问。
“我正在考虑你何时来找我呢!”
罗夫找到其中的一个侍者,或许他是领班,“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边说,边从衣架上取下一件长的黑色皮革外套,向得汶大步走过来。
他穿上外套打开门。“过来,”他对得汶说,并点头示意要他跟着。
得汶很困惑。“我们要去哪里?”
“开车转转。”除了跟着他,得汶没有选择的余地。罗夫已经坐在他的汽车里,打着了引擎。得汶打开乘客那一边的门,钻了进去。他第一次坐这辆汽车的情形还记忆犹新:在他到乌鸦角第一个晚上,就在一个月以前,但似乎已经成为遥远的记忆。
罗夫把车倒出停车场,驶上沿海公路,“在我的房子中说话更好一些,”他说。“那里没这么多耳朵。”
得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窗外。天已经变得非常灰暗,轻微的雾气笼罩着挡风玻璃。他不安地看着海边的岩石。他突然觉得,请这个人帮忙——这个凶手,是不是会陷入一个圈套之内?如果是这样怎么办?由于对穆尔家庭盲目的憎恨,罗夫会不会把得汶作为一种报复的方法?
汽车开始加速,速度不断提高,在公路上急驰。得汶把头靠在皮革位子上,感觉血流加速。
“这速度怎么样?”罗夫对他露齿而笑。“你不喜欢开得很快的汽车吗?”
“我只是喜欢他们被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