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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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血冥教与姑娘你无冤无仇,你又何苦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那清脆的声音,忽然间沉了下来:“这个词我可不喜欢。”
“难道不是吗?”易冷烟心知对方武功高强,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惹怒了对方,所以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可他的未雨绸缪似乎没派上什么用场,那女子忽地又笑了起来,一点也听不出怒意:“多管闲事就多管闲事吧,谁让我是个好人呢,好人就要有承担误会的气度。”
此话一出,在场几百人齐齐一同抽嘴角。
易冷烟这时也沉不住气了,对方根本就是在耍他们,压根没把他们任何一人放在眼里,“姑娘难不成也是来抢斩龙和辟天两本秘笈的?”这时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可听了他的话,女子笑得更欢了:“哈哈哈……太好笑了,辟天?斩龙?我说,你们好歹也是两大门派的领导,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呢?这么简单的反间计,你们都能中套,真不知这两年来,你们是怎么带领属下的。”
易冷烟心生疑惑,听这女子的口气,似乎两年前与自己相识?可他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位武功高强的高人?
窦钟想得没他这么深,一听到反间计,便急了:“你这丫头刚才说什么?反间计?反间谁?”
女子“噗”的一笑:“废话,当然反间的是你们了。”
易冷烟这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姑娘的意思是说,斩龙和辟天的消息,只是正道人士放出的假消息,意在让我们互相残杀,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嘻嘻……还是易教主聪明。”
“哼,谁知道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在故意混淆视听,说不定你故意这样说,让我们心生怀疑,然后你好趁机夺走两本秘笈。”窦钟不甘示弱,为了彰显自己也很聪明,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听起来似乎很有理的质疑。
一声嗤笑,女子一点颜面都不给他:“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有一本秘笈了?”
窦钟愣住了。
女子再问:“窦堂主不觉得实在太巧合了吗?你们其中一人有辟天,另一人有斩龙,这两本秘笈都是江湖人人争相抢夺的绝世宝典,可为什么只有你们互相争夺?你们该不会真的傻到认为自己在江湖上地位显赫人人惧怕吧?”
听她这么一说,两人立时恍然,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这一切竟是江湖正派人士设下的一个陷阱。
“你们也不用谢我,我来提醒你们,自然是要有报酬的。”在易冷烟刚想开口表达谢意时,女子蓦地开口打断。
能明目张胆丝毫不愧疚地向别人要报酬的,估计也就只有这女人一人,易冷烟也不是小气的人,于是道:“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报酬?”
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易冷烟以为女子已经离开,试探着唤了一声:“孟姑娘?”
“我要的报酬嘛……就是你们的衷心!”伴随着女子镌狂冷傲的声音,一道鲜红的身影在众人眼前闪过。
在场几百人,甚至是易冷烟,都没有看到女子究竟是从那里现身的,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突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来,不由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女子一身红衣,不是那种暗沉的红,也不是沉冷的红,而是鲜艳的红,刺目的红!
红衣外,披着一件同色斗篷。斗篷边沿用金线绣以麒麟图案,系带处缀着两颗硕大的南海东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女子一头及膝长发,只用一条由无数颗黄豆大小透明宝石串成的链子绾起,简单,干练,却明丽逼人,倾世耀目。
女子的左手处,似乎还抱着什么,藏在红色的斗篷下,无人能看到真貌。
不过,这并不是值得人注意的地方,值得人深究的是,女子姣好的面部轮廓,却被一张银色镂空的面具遮去了大半,只能看到半抹白玉般精美的下巴,和一双令人心悸震撼的黑眸。
对面女子的神出鬼没,易冷烟在短暂的惊诧后,强迫自己恢复平静:“姑娘此话何意?”
女子扬了扬唇角:“不懂吗?就是字面意思。”
“臭丫头好大的口气!”一声怒喝,来自于大脑神经粗条的镇山虎窦钟。
“口气?我每天都用薄荷叶漱口,怎么会有口气?”女子故意将一只手拢在嘴边,呵出口气来,状似天真:“不信你可以来闻闻,绝对没有一点怪味。”
窦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虎目精光暴射:“你……老子今天就给你这臭丫头一点颜色瞧瞧!”
谁都知道镇山虎脾气暴躁,但能把他气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尖刀堂的弟子因为太过震惊,而一时忘记了要帮自己的堂主一把,血冥教的人不出手,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镇山虎连一招都没使出,就被那女子随意一挥手给击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热闹没看成,倒是看出了些恐惧出来,这女子太厉害,恐怕在场几百人联起手来,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易冷烟自然知道对方的厉害,但他一向以速度取胜,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易氏一族在几百年前,从海的对岸来到这片大陆定居,同时带来了一种绝世奇招——隐术。来无影去无踪,正是影术的玄妙所在,他认为,这世上比他速度还快的人,八成还没出生呢,在所有人都对女子生出敬畏之意时,他却突生一种想要和女子比试一番的冲动。
“姑娘好身手,只不过,想让我易某人臣服,只怕没那么容易。”话落,在他站立的地方,立刻腾起一股轻烟,易冷烟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气中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出现在女子的身后。
自他消失到出现,也不过是眨眼的瞬间,而在这瞬间,血冥教的教众,就经历了从欢喜到震惊,天堂到地狱的绝大发差。
几乎在易冷烟出现在女子身后的刹那,红色的身影就同时消失在了易冷烟的面前,他悚然一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但他却不肯服输,集中精力寻找对方所在,很快,他再次化作一缕青烟,闪身在一抹红影的对面。
众人只觉眼前红影频闪,轻烟如梭,来来回回消失出现,出现消失,至于两人是如何移动身形的,压根一点瞧不清。
就这样如同玩着捉迷藏,易冷烟最终真气不济,脚下如灌了铅,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而红衣女子,却笑意盈盈地站在他面前,像个顽皮的孩子:“怎么不玩了,快起来,起来追我呀。”
易冷烟两手撑地,挣扎着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脚被牢牢钉在地面,然后“扑通”一声,重新跌回地上。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易冷烟,慢慢伸出手,素白的指尖,轻轻搭在易冷烟的肩膀上:“如此,可算臣服?”
易冷烟不说话,大有宁死不屈的气势,除了他脸上渐渐显出的惨白,额头密布的冷汗,紧咬的牙关,痛苦的眼神外,倒真能算得上临危不惧,宁死不屈了。
血冥教和尖刀堂虽常有争斗,但面对外敌,却是难得的齐心,其中一名血冥教的教徒使了个眼色,两拨人马,足足五六百人,一起朝女子冲来,手中刀剑闪烁,喊声震天,大有不死不休的拼命架势。
这女子虽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难道还怕她不成!
众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性情都比较烈,又十分护主,见自己的堂主教主被对方所伤,第一时间想的都是该怎么把这女子拿下,至于自己是不是她的对手,被打败了性命是否能保住,这些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相比于武林正派人士,这些被称之为邪教异徒的人,性情更真,心地更纯。
人潮如涌,如海浪般向女子所在的方向袭来。女子的一只手还搭在易冷烟的肩膀上,另一手从出现开始,就一直藏在斗篷中,面对上百名气势汹汹的武林好手,她却不慌不忙,嘴角依稀挂着恬淡的笑容。
突地,原本平静无风的树林蓦地疾风大作,如秋风扫落叶般,风势席卷而来,盘旋如柱,众人被强大的风力绊住身形,竟是一步都迈不出去。女子红色的斗篷鼓胀而起,猎猎如旗,而一头长发,却顺滑服帖,悠悠荡荡地垂在女子身前,一丝一毫也不受风势影响。
看似平淡无奇的狂风,却携着一股凌厉之极的气息,压得众人连喘息都变得艰难,手上像坠了千斤重的巨石,握刀握剑的手不自禁地垂下,只听一阵乒铃哐啷的声响,几百人几百只刀剑,一同被齐齐扔下,在刀剑落地的刹那,那股直击胸肺,令人喘息不顺的气息也随之消失,狂风消退,树林再次恢复平静。
之前还在喊打喊杀的众人,此刻却纷纷退了下去,连刀剑都不要了,不是他们不再护主,而是他们知道,就算拼尽全力,也不会是眼前这名女子的对手,她既然手下留情,那就代表不会伤害自家主子,他们也无需再自讨没趣。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他们赢得起,更输得起。
场面就这样被稳了下来,女子点点头,似乎对众人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才缓缓松开压制在易冷烟肩上的手。顿时,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在自己被那只看似无力的手压住时,天晓得他在忍受着怎样的煎熬,那种仿佛胸膛都要裂开,五脏都要爆炸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对女子虽依旧心有不甘,但因忌惮她的武功,而不得不选择臣服。
易冷烟深吸口气,半跪在女子身前:“从今日起,孟姑娘就是血冥教的教主,在下易冷烟,愿随时听从姑娘的差遣。”
女子静静立在原地,并未表示出欣喜,也未表示不悦,众人正纳闷,这时,终于缓过劲来的窦钟从地上爬子,也半跪在女子面前:“老子也一样,今后这尖刀堂的堂主,就让给你这丫头了,技不如人,老子没啥好说的。”
女子垂目看着两人,忽然轻声开口:“你们因慑于我的武功,只能选择听命于我,但你们心中,一定很不服气,对不对?”
窦钟心直口快,直接脱口道:“废话!武功高又怎样?走江湖,靠的是个义字,除了武功,你哪一点比老子强?”
听了他毫不掩饰的质问,女子却不恼,甚至眼露赞赏:“你说的没错,不仅仅是江湖,人活在世上,靠的都是个义字。”
易冷烟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唇,却一字未提。
女子忽然走前一步,平摊开手掌,递知两人面前。当看清女子手心的物事时,两人不由自主地纷纷睁大眼,愕然至极。
众人好奇,不知那女子拿了什么给自家主子看,竟能让他们震惊成那样,于是,所有都伸长了脖子,如同一群非洲草原上的长颈鹿。
只见女子细白的掌心中,拖着一枚黑色的玄石和一支黑色的翎羽,这两样事物他们再眼熟不过了。刻着虎头的玄石是尖刀堂的信令,有了这枚信令,便可随意差钱调任堂中弟子,而那支黑色的羽毛,则是血冥教的信令,有了那支信令,可随意命教中的任何教徒,为执令人做一件事。
他们自然不知,如此重要的信令,怎会在一个陌生女子的手里,而窦钟和易冷烟却记得清清楚楚,自己是如何将这信令交出去的。
“我才不想做什么堂主教主,我都说了,我师承自由派,天生自由,不喜欢被束缚,教主之位和堂主之位,你们还是留着自己去坐吧,天下间,我喜欢的椅子,永远只有一把,你们谁都给不了我。”将信令丢至两人面前,女子一字一句清晰道:“窦钟,易冷烟,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当年的承诺吧?我不要权利,不要地位,也不要你们辛辛苦苦经营至今的门派,我只要你们二人的衷心。”
话题,又被拉回了最开始的地方,窦钟和易冷烟傻傻对视,不知是被女子这番奇怪的话给忽悠傻了,还是觉得女子轻易就将得来的一切拱手送还太过不靠谱,两人的表情都有那么一点便秘的神韵在其中。
“不愿意吗?”先以武力震慑,再施以人情,女子不信两人不愿意。
如果没有那两样信令,窦钟和易冷烟或许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但……
窦钟率先站起,郑重地一拱手:“老子是讲义气的人,当初说过的话,老子一句都没忘,你说吧,想让老子做什么,不管什么事,赴汤蹈火,绝不退缩!”
易冷烟思索片刻,也跟着起身,“在下……一切听凭姑娘调遣。”他的眼神有些飘,思维也不是很集中,显然还在为自己的惨败而耿耿于怀。
他怎么就败了呢?这个问题,他这辈子怕是都想不通了。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开始欢欢喜喜地去武器堆里找自己武器去了。
窦钟心疼地在检查他那对黑虎铜锤,左摸摸右摸摸,仿佛那是他最心爱的女子,而易冷烟,还在纠结自己失败一事,思维始终不怎么清醒,望天做困惑状。
这时,只见红衣女子微微动了动左手,一直藏在斗篷下的物事这才显露出来,竟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女孩!
“小湉儿,今天玩的过不过瘾呢?”女子伸出一只纤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