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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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樱只当没看见,在他挪步的同时,顺其自然地朝前踏了一步:“南宫公子为什么要躲着我?”
南宫灵沛不觉皱眉:“在下没有躲着姑娘。”
文樱笑靥如花:“是吗?那为什么公子一见我就躲得远远的?”
“男女授受不亲。”
文樱忽地掩唇笑了起来,这个理由真是够好笑,但凡男人躲避一个女人,或者女人反感一个男人,都会用这句话来做借口,文樱捂着唇笑得欢,轩辕梦也忍不住扶了扶额。
“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南宫灵沛却一本正经道:“我没有开玩笑。”说着,向后连退了三步,仿佛对面之人是可怕的洪水猛兽。
见状,文樱脸上蓦地露出委屈之色,见四下无人,猛地上前一步,用力拽住南宫灵沛的袖口,她虽是名门大户的小姐,却也曾习过一些武功,不能行走江湖,但对付几个市井流氓却是绰绰有余。南宫灵沛不会武,被她这么拽住,情急之下竟挣脱不得,“文姑娘,你这是何意?”
南宫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像一般人那样绷着脸,对文樱说什么请自重的话,因为他看过的人心太多了,知道有些事情,就算百般规劝也是无济于事,不如直接问问对方想要什么,或者想做什么。
文樱有些诧异,被他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望着,一时间有些发怵,不过她很快就将那股异样抛开,一脸楚楚地望着南宫:“小女子如今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寨主虽同意我留在这里,可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寨主对我又颇有微词,小女子能依靠的,就只有公子了。”
戏演得不错,声情并茂,像文樱这样娇弱又貌美的女子,在昊天不知能迷倒多少男人,不过以她的骄傲自满的个性,一般的男人怕也看不上眼。在她眼中,男人不但要有绝世的风采,英俊的相貌,还要有滔天的权势,呵呵,这样的人,怕也只有祁墨怀一人了吧。可惜,祁墨怀不要她,不但不要她,还想杀她,活到这个份上,她还不如找根绳子挂在梁上一了百了。
本该同情她,可她竟不自量力,开始纠缠起南宫灵沛,是可忍孰不可忍,轩辕梦终于看不下去了,从暗处走出,径直朝两人而去:“文姑娘起得真早,难道是觉得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文樱一惊,脸色立时大变,却恰到好处的将惊慌转为了怯懦:“寨主说的是,小女子从前大富大贵,未尝人间疾苦,如今才知道,百姓的生活有多么艰难贫苦。”
呵呵,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吗?
轩辕梦也不想过多追究,伸手握住南宫灵沛的手臂,将他从文樱身旁拉开:“这几日在外奔波,一定很辛苦,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南宫摇头:“睡不着。”
“有心事?”自己失眠,是因为总是噩梦连连,他呢?不会也做噩梦吧。
她还猜的真准,自从那日被算卦的老太婆说出什么绝亲缘情缘的命格后,他就开始日日噩梦不断,先是梦到自己的母亲,再接着,梦见自己的师尊,最后,便是轩辕梦。
他转首,银色的瞳眸睨着她,有汹涌的波光一圈圈荡漾,他一向都是平和而轻渺的,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牵动他的心弦,可此时,他看着她,眼中竟不断地涌出狂烈的惊痛,这让轩辕梦诧异,也让她隐约感到不妙:“南宫……”
他抽回手,急急别开眼:“只是有些累而已,过几日就没事了。”
他对轩辕梦疏离的态度,让一旁的文樱嗅到了一丝异样,她轻移莲步,横插在两人之间,亲昵地挽起南宫灵沛的手臂:“南宫公子,我知道你有通晓未来的本事,能不能帮小女子看看,我今后的人生将是怎样一番光景?”
就在文樱挽住他手臂的刹那,银色的瞳眸巨震,他倏地扭头,看向身旁一脸娇憨诚挚的脸容:“你……”后面的话,在唇齿间戛然而止。
文樱对他古怪的反应感到不解:“怎么了?”
迷茫的神色骤然变为冷肃,似罩了一层渗人的寒霜:“既然知道我有通晓未来的本领,你为何还要接近于我?”
文樱被他问得纳闷:“因为……南宫公子是个好人……”
“呵呵。”他突然笑了,猛地推开她,转向轩辕梦:“我要和她一起离开这里!”
轩辕梦大惊,文樱也傻了眼:“南宫……公子……”
他转头看向文樱:“你不信我会照顾好你吗?”
“不……不是!”文樱脸上的笑像是快要维持不住,僵硬而死板:“我怕我会照顾不了你,这里毕竟是……是龙华。”
“无妨,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不待她回答,再次看向轩辕梦:“可以吗?”
深深凝视他,似要将他看穿般,曜黑的瞳眸幽深如夜,隐隐透着犀利的厉芒:“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给我绝对的自由吗?”
轩辕梦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答应我,让我们一起离开。”
“我可以答应你,但……”她目光转向文樱:“她不能走。”
“不行,她必须走!”
嗯?之前求自己留下文樱的是他,现在要赶文樱走的也是他,南宫啊南宫,到底是什么,搅乱了让一向睿智内敛的你,让你变得这般反复无常,患得患失?
文樱见状,心知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只好开口:“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她这话倒是实话,祁墨怀的人哪里都能去,也哪里都敢去,就是不敢到自己这里来。
南宫灵沛隐隐有些焦急:“我会给你找一处比这里还安全的栖身之所,我的能力,你应该……”
“南宫。”打断他,轩辕梦的口气不容拒绝:“谁都不能走,这是我的命令。”
心知多说无益,南宫灵沛只好缄口。
“文姑娘,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祁墨怀的人就别想伤你。”轩辕梦笑语盈然,之前的冷厉消失,换上一副平易近人的温和模样,看着略显局促的文樱道。
面对突然变得温柔热情的轩辕梦,文樱不但不觉得亲切,反而心生惧意,总觉得她那灿烂的笑隐隐透着阴毒冷意,让人不寒而栗:“多……多谢寨主。”
“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既然这里是姑娘的家,那姑娘一定要悉心爱护,我记得大门前有几盆花好像枯死了,麻烦姑娘去整理一下,换几盆新鲜的。”
文樱抽搐着脸离开了,人在屋檐下,不想低头可以,那就只有滚出军寨。
轩辕梦将视线调回,落在南宫灵沛脸上:“你看到什么了?”
南宫微怔,随即轻然道:“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觉得她很危险。”
轩辕梦无端觉得心情大好:“人是你领上山的,如果我因此而遭到劫难,你会不会自责?”
原本只是句玩笑,却令南宫灵沛霎时白了脸,“我……不会的,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望着南宫灵沛失魂惊惧的样子,轩辕梦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连忙安抚:“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想法,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怪你的。”
“不,你不懂,我……”他似乎很是痛苦,颤抖着唇,小声低语:“命带孤煞,这一切都是真的。”
“什么?”他的声音很小,语句模糊,轩辕梦听得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恍恍惚惚地转身,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轩辕梦连忙将他捞回来,心有余悸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心事,上回差点从马车上摔下,这次差点被石头绊倒,南宫,你能看得到别人的内心,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内心展现给别人看呢?”
她揽着他的腰,两人面对面贴得很近,她的气息很淡,眼神也很淡,一切的行为举止,都只是为了阻止他摔倒,可他却因这寻常不过的亲近而感到难以言喻的悸动,这是从来不会有的感觉,也是他不了解的感觉。
“南宫?”见他不回话,轩辕梦又问了一遍。
他默默推开她,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返身就走。
“哎——”轩辕梦追过去,他却走的更快。轩辕梦无奈,只好拖住他的手臂,指指身后:“你的房间在这边。”
他脸上一红,挣开她,立马转身疾步而去。
轩辕梦望着他火急火燎离开的身影,怀疑他会不会患了恐女症,把所有女人都当成了可怕的妖魔。
这一天过得有惊无险,轩辕梦忽然发现,其实有文樱在也挺好的,起码自己不会那么无聊。
远处隐隐有琴声传来,时而轻快时而低迷,时而婉转时而幽怨,她坐在窗前,满脑子都是那一双憔悴无神的眼,可凄厉哀伤的质问。
伸手为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下,手指扶着瓷杯的边缘,心思开始漫无边际的游离。
每当萧倚楼心情好,或心情不好时,他都会弹琴,只是这一次,她竟听不出他琴音里包含的情绪,像是在表达不满,又像是在安抚。
起身,将外衫披在半裸的肩头,刚出门,却临时改变了主意。
另一边,南宫灵沛半侧于榻上,依旧是个辗转难眠的夜。
他自出生起,就被奉为灵童,随着年龄渐长,他也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目的,就是为世人指点迷津,他通晓未来和过去的能力,是老天爷赐给他的无上尊荣,他不该厌弃这种能力,也不该以此作为傲慢的资本,他甚至连嫁人生子都未想过,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就算解脱了。
情情爱爱,原本就不属于他。
一旦动情,必有天谴。
“睡不着吗?”清泠的声音忽地在耳畔响起,仿佛近在咫尺,他猛地一惊,翻过身去,果真见到慵懒坐在窗台上的轩辕梦。
他尚未做出反应,就见她从窗台上跳下,径直飘向他的床畔,手一伸,自被中握住他的手,微一用力,他便随着这股力道,身不由己地被拽出了被窝。
轩辕梦随手取过衣架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第142章 我娶你
她带他去的地方,也不是多稀奇的地方,正是两人以前曾去过的小山丘。
揽着他从那道宽阔山坳上飞掠起的瞬间,她低首望着他并没有展现多少欢愉的面庞:“以前小小的快乐你便能满足,现在是怎么了?”
是贪心了?这句话,南宫灵沛自己问自己。
是的,以前他要的不多,只要片刻的宁静安逸,和属于自己的自由,他就会很快乐。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要不起,却又拼命想要。
矛盾,是不快乐的根源所在。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恶自己,若真有人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只怕早已糜烂不堪。
双脚落地后,他立马与她拉开距离,将那莫名而磨人的感觉阻隔开。
轩辕梦倒也不在意,伸手一扯,便将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朝着中央的水潭走去,无数莹然的花朵,在暗夜中荼蘼盛放,似要将自己的美丽,悉数展现在天地间。
明净的水潭,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人心的怯懦,悲悯,伤怀,以及贪婪。
望着这明澈的水面,南宫灵沛下意识扭过头,那里面倒映出的,绝对不是自己!
如果是自己,那个银发银瞳的男子,眼中怎会有求而不得的不甘,又怎会有惶惶凄迷的痛苦,以及茫然无措的纠结流离?
正要逃开,却被轩辕梦按住了双肩,动弹不得:“你也会害怕吗?”
他不语,只闭上眼睛。
轩辕梦轻轻一笑,手指绕着他的一缕发丝,忽然发现,被自己染黑的发,不知何时又变回了银白。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别人看不懂他,他自己,难道还看不懂自己吗?
“你不是害怕,而是在逃避。”她一语中的,不意外地感觉到手下的身子轻轻颤了颤。
“南宫,你告诉我,你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
他缓缓睁眼,目光落在面前的水潭中:“我没有心愿。”
“是吗?”她放开他的发,双手自他身后穿过,掬起一捧水:“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愿,或大或小,或善良或邪恶,没有心愿的,便不能称之为人。”
他不答她,却反问:“那么你呢?你的心愿又是什么?”
“我?”她手掌倾斜,看着清澈的潭水自指缝漏下,如碎玉冰珠:“吃好玩好睡好,有我爱同时爱我的人陪在身边,总之一切都好,这就是我的愿望。”
他忽地笑了:“看似平凡,实则贪心。”
“不管贪不贪心,反正这是我的心愿。”她放下手,朝前微倾,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经说了我的愿望,该你了。”
“我……”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开始长久的沉默。
“想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的。”
他还是沉默。
“真的不说吗?”她的手,缓缓自他的腰间向上,探向衣襟:“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圣人。南宫,我不想你做圣人。”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项,平静似浮云映雪的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