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祸--太女请上榻-第2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紧盯对面同样蓄势待发的猛兽,轩辕梦忽然感到一阵悲哀。这辈子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堂堂一国太女,被一只野兽逼得无路可走,想必这府里的男人,都很乐意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吧?
她甚至怀疑,这只凶猛的白狮本就是邵煜霆为了报复自己而豢养的,她已经在这太女府住了这么长时间,竟不知道这看似雅致安逸的府宅内,竟藏了这么一个危险品,虽然白狮没有主人的命令不会擅自离开院落,但畜生毕竟是畜生,野性难除,万一跑了出去,咬死几个人,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怎么?觉得你很厉害?”终于被白狮的寸步不让逼得耐心尽失,她咬咬牙,从腰间拔出一柄小巧的匕首。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匕首,只是一件装饰物,用来削削水果还差不多,用来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实在有些不够看,但她找遍全身,也找不出一件像样的武器,只能拿这柄匕首先凑凑数。
白狮似乎也看出她那柄匕首根本就没多大威力,上前一步,昂起硕大的头颅,冲她大声咆哮起来。
将匕首翻转,紧紧握在掌心,她后退一小步,挑衅一般对白狮勾勾手指:“来啊,来比比看,究竟是你的牙齿锋利,还是我手里的刀子锋利。”
白狮似被她轻慢的态度所激怒,张开血盆大口,怒嚎着朝她扑来。
不可否认,在看到白狮张开嘴巴,露出那一排尖利獠牙的时候,她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但当白狮与她逐渐接近,骇人的血口近在眼前时,她却突然不害怕了,那种志在必得的自信,让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侧身一避,白狮朝她心口挥去的爪子抓了个空,趁它身躯下落来不及回身攻击,轩辕梦猛地揪住白狮头部的鬃毛,用力将手中匕首狠狠插入白狮的脖颈,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白狮因负伤而变得狂怒,竟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开始朝轩辕梦发起猛烈的攻击。
白狮的反应,早在轩辕梦的意料中。
畜生就是畜生,轻轻松松就可将其激怒,这一怒,攻击就没了章法,轩辕梦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全部躲开,原想这么离开也就算了,但刚才被这白狮吓了个半死,又差点命丧狮口,略一思索,干脆永绝后患得了。探出手,准备拔出先前插入白狮脖颈的匕首,然后再给它来个致命一击,这时,茫茫风雪中,忽地传来一个极轻极淡却又沉稳有力的声音:“赤牙,回来。”
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在那话音落下的瞬间,疯狂攻击她的白狮竟嗷呜一声,庞大的身躯向后跃去,落在了一名端坐在轮椅上的青衣男子身边。
轩辕梦收回手,双眸轻眯,视线如一支冷箭倏地射向对方。
男子也回她一道冷厉如剑的对视,二人隔着风雪,隔着苍白月色,隔着剑拔弩张,像两柄利剑,在空中骤然相遇,发出铿锵有力的嗡鸣,连受了伤的白狮,也因这回荡在风雪中的强大震慑力而变得安静起来。
这算是她与他第一次正式会面,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硝烟弥漫,战火味十足。
轩辕梦踏前一步,伸手指向窝在他脚边舔舐伤口的白狮:“这畜生的主人,是你?”
因她不客气的口吻而皱紧眉头,邵煜霆缓缓伸手,轻抚白狮被鲜血染红的鬃毛:“不许你唤它畜生。”
他的语气认真而严肃,仿佛那名为赤牙的白狮,不是他饲养的宠物,而是他的朋友,他的亲人。
她该尊重他,可当看到他膝上厚厚的积雪后,轩辕梦却陡然笑了,“明明就是畜生,不唤它畜生,该唤它什么?”
男子斜飞的剑眉紧紧拧了起来,他捏紧了双拳,曜黑的瞳仁里燃起了一把冷幽怒焰:“我说了,不许你唤它畜生!”
“邵煜霆,我不管你如何想,这畜生敢对我不敬,我便要杀之,小惩大诫!”她的语气比他还要生硬,既然他要坐视不理袖手旁观,那就别怪她出手无情。
或者是想借杀戮来发泄心中的烦躁,又或者,是想报复邵煜霆袖手旁观的冷漠行为,总之,她今天非得将那白狮薄皮抽筋剁成肉泥包饺子不可!
受了伤的白狮,已不如之前行动灵活,轩辕梦一个闪身,就堵住了白狮逃跑的去路。
之前是她被逼得走投无路,现在也该轮到这畜生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了。
冷冷一笑,轩辕梦用最温柔的目光,朝白狮伸出一只手:“过来,别逼我动粗。”
白狮垂头一声低吼,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没人会救你,指望那个瘫子?”不经意间说出了最伤人的话,她想道歉,可心里却没有半点愧疚,瞥一眼男子冷到极点的脸色,她从鼻中哼出一声,不再多说,直接冲向白狮,去拔出刺进白狮颈部的匕首。
“轩辕梦,别忘了你承诺过我的话!”一声怒吼,来自于轮椅上的男子。
他怒目而视,浑身都因极度的愤怒而散发出灼人的火焰,明明是有求于她,却做出一副她不得不听他命令的样子。
轩辕梦扬起一边眉毛:“承诺?比起性命来,承诺算个屁!”
邵煜霆面色铁青,紧抓轮椅扶手的手背青筋迸绽:“你答应过我,会尊重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轩辕梦哈哈大笑:“我答应的是尊重你,可没说要尊重一个畜生,而且,还是一个差点要我命的畜生!”
他眼中的火,直欲将她焚烧干净,“好,你杀吧,也就是多添了笔血债而已,你我之间的仇,总有一天要算个清楚!”
“算个清楚?”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多日前从南宫灵沛那里看到的幻景:“是不是要拿把剑,从我这里刺出去?”她抬手,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邵煜霆断然道:“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用最锋利的剑,刺进你的心脏!”
她愣了愣,随即放声大笑:“邵煜霆,你在做梦吗?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能力,有这个机会杀我吗?”梦,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连那痛,都一寸寸侵蚀入体。
可她不怕,在为那诡异悲惨的梦境烦忧恐惧了数日后,突然之间,她却释怀了。
该来的总会来,是福是祸,总要亲身经历才知道,况且,她一直都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那是天意,她也要逆天改命!
她的不屑与狂妄,是他早就见识过的,可如今的她,却比从前更加傲慢,更加镌狂,她似乎在意一切,又轻视一切。
放在椅背上的手,不由得移向自己的膝盖。
没错,他已经是废人一个,别说是杀她,连站立都是问题。但就如她想得一样,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看轻一切,他难道就要自怜自艾吗?
不,他不会认命,就算这是他的命,他也要为自己争取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轩辕梦,你敢跟我打赌吗?”他忽然收敛了所有的怒气,不愠不怒,就那样以最平静的语调与她打着商量。
她冷嗤:“你拿什么跟我赌?”
“我的自由,我的自尊,我的人性。”
“就这些?”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他推动轮椅,从黑暗中慢慢移出,刚柔并济的俊颜上,带着令人折服的气势。
轩辕梦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却被他那股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凛然霸气所吸引,她决定,耐下性子来,听听他到底想赌什么。
见她站定脚步,并未转身离去,也没有再出手伤害赤牙,邵煜霆便知她对自己的提议产生了兴趣。
让她最有成就感的事,无非就是磨去他的棱角,毁掉他的自尊,让他变成一具彻底失去人性的行尸走肉。
他赌上了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也是她最想得到的,所以,他笃定,她一定会答应。
“轩辕梦,你信不信,有这么一天,我会凌驾于你之上,就如你此刻高高在上,欣赏我的落魄与狼狈一般,我也会成为主宰你命运的主人。”
他目光如炬,胸有成竹,似乎透过浓浓夜色,已亲眼看到了如他描绘中的未来,连轩辕梦都不禁相信,这一天的到来,似乎不远了。
可她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朗声一笑,轻弹了弹袖上尘埃:“就算有这么一天,你凌驾于我之上,但绝对不会是主宰我命运的主人,因为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可以主宰。”
她不轻不重的话语,像一柄巨锤,砸进了他沉稳的心湖,荡漾起狂烈的波澜。
在那波澜达到最顶峰时,他竟忍不住也朗笑出声:“好一个命运只有自己可以主宰,看来这场豪赌是越来越有趣了,只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失去你的骄傲。”
“放心吧,虽然我愿意和你打这个赌,但我并不认为这一天会真的到来。”她移开胶着在他脸上的视线,投向院落深处:“我要带祁墨怀离开,让你的宠物老实点。”说罢,抬步朝院落内走去。
一声低吼,白狮出于本能,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想要将她拦住。
“赤牙,过来。”邵煜霆转向白狮,及时阻止了它不自量力的行为,白狮似乎极是委屈,那样凶猛的野兽,竟在喉中呜咽一声,像只乖巧的宠物狗一样,挨到了邵煜霆的脚边,用鬃毛浓密的硕大头颅,在邵煜霆的腿上来回蹭着。
来到内院,她发现这里的布局,处处都透着如主人般的冷毅,倒是与那人的风格相得益彰。
在院落最里面的一间厢房找到了祁墨怀,这家伙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安危,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地在那里敲木鱼,笃笃笃,吵得人心神不宁。
轩辕梦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他往门外拽,他倒也安静,知道她心情不好,竟没有抗拒。
在扯着他离开院落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的东西,拿走!”
回头,一样物事印着月色,闪出银亮的光泽,如一颗流星,在空中划过半弧形抛物线,直直朝她而来。
伸手接住,原来是她插进赤牙脖子里的匕首。
“路不拾遗,值得夸奖。”突然想起什么,探手入怀,取出一纸文书,扬手朝后抛去:“送你的,不用谢了。”
……
小花厅内,轩辕梦直勾勾盯着祁墨怀光溜溜的脑袋,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让你还俗吗?”
祁墨怀垂目,盯着自己手上的珠串静声道:“小僧一心侍佛,早已了断红尘,此生此世若能长伴青灯古刹,唯愿足矣。”
轩辕梦瞪他,恨不能将手里的茶杯扣在他那颗光溜溜的脑门上:“一心侍佛?了断红尘?那你老爹要死了,你不想回去看一眼?”
平静的眼波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祁墨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珠串,轻轻别开眼:“既以决心出嫁,故国的一切,都与小僧再无关联。”
“出嫁?”端起茶杯,轩辕梦吹去水面上的浮沫,斜睨一旁的祁墨怀:“是出嫁还是出家啊?有娶和尚当相公的吗?”她真是看不惯他那副像是看透红尘俗世,实际却为不能一展宏图而郁郁寡欢的样子。
祁墨怀仍是低着头,对她有意无意的讥讽丝毫也不在意,语气一如既往的悠远宁致:“殿下身边另有佳人相伴,既是神仙眷侣,想必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无甚关系。”
“祁墨怀,若不是知道你的脾性,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呢。”
祁墨怀头垂得越发的低,谦卑道:“殿下是人中龙凤,小僧不敢有任何妄想。”
轩辕梦放下茶杯,一连翻了几个白眼,“祁墨怀,你够了吧?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何必装模作样,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说,到底还想不想回昊天,如果不想,那就一辈子当个碌碌无为的和尚,老死在龙华吧。”
在面对这样大的诱惑时,没有人会丝毫不动心,既能摆脱男宠的身份,又能回到故国,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份想都不敢想的天大恩赐,但或许真的是侍奉佛祖的时间太久,已是心如止水,他目光微微一闪后,竟再次归于沉寂:“小僧若回归故国,最终的结局,只怕与在龙华无异。”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既然他心中还放不下红尘俗世,那她就有办法说服他。
“祁墨怀,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个障碍,一块绊脚石?”
听了她的话,祁墨怀一点也不讶异,“所以,殿下想让小僧彻底消失?”
轩辕梦蹙眉,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有人要杀他,却把罪名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我若真的想杀你,还需要偷偷摸摸吗?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动动手指,你就看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阳?”
祁墨怀默然,他知道,她从不是说大话的人,她若决定要杀自己,无论他躲到哪里,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我不瞒你,要杀你的人,正是我的母皇。”轩辕梦淡淡道出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真相,沉默中的祁墨怀倏地抬眸,双目中写满了惊诧。
轩辕梦轻抿一口茶水,徐徐道:“你父皇病重,只怕时日不多,一旦他驾崩,整个天下的形势都会跟着逆转,我的母皇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为了一统天下的梦想,她会不择一切手段铲除她前进道路上的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