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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男祸--太女请上榻-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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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过,兴奋过,诧异过了。

天还未亮,京都的大街小巷上,便张贴了无数印满密密麻麻小字的文榜,上面历数了文太师近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罪状,清晰准确,详细的令人惊叹。

这如同人物传记般的罪状,除了贴在墙上的,分发店铺的,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人手一份,就跟现代时的广告传单一样。

十里长街,纸张乱飞,文太师的每一个恶行,就像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黑暗般,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尽数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下。人们肆意的谈论着,鄙视着,震惊着,一切的隐秘,如今再也不是秘密,不论是谁,不论何种方式,都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京都的人们都疯了,这个城市,因那一张张简单的白纸黑字,而沸腾了起来。

此时,在京城西面一处偏僻的印刷坊里,正高高端坐着一名绯衣女子。女子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虽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从那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以及白玉般精致的半抹下巴,依稀可以描绘出她绝世惊艳的容姿。

坊间的工人日以继夜,片刻也不曾阖眼,终于赶在黎明前,印刷出了近百万份的罪状,此间,那名女子一直静坐不语,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塑,但见识过女子手段的人,都不是认为她真的沉静安逸,她的沉默,只是一种无声的鞭策而已。

终于完成了女子所交代的任务,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一直战战兢兢的作坊老板,捧着印刷好的纸张,恭恭敬敬递上:“姑、姑娘,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随意瞥了眼,女子接过,随手一挥,老板面前便多了一排金灿灿的金锭,红影闪过,片刻就不见了女子的踪影,仿佛这一个晚上的惶恐与紧张,都只是个梦境。

将最后一批罪证发放完毕,轩辕梦这才悠哉悠哉回到住处。

那些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不是都躲在暗处吗?好啊,你们要躲,那她就把一切都翻到明面上来,做个彻彻底底的大曝光,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她根本就没指望那些罪证能让文太师治罪,他是两朝元老,昊天帝自登基以来,一直都在依仗他,明知他欺上瞒下,迫害忠良,却视若不见,就算将这些罪证呈到御前,只怕也会被昊天帝当成一堆无用废纸,她又何苦自找没趣,倒不如把一切摊开来,让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文太师的丑恶嘴脸,让社会舆论去给昊天帝施压,如果他还在意自己的龙椅,还在乎这个江山,他就必然做不到视而不见。

不知文太师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轩辕梦有些好奇,若能亲眼看一看文太师暴跳如雷的样子,想必就更有趣了。

……

太师府。

与轩辕梦所想不同,听到消息后,确实有人暴跳如雷,却不是文太师,而是五皇女轩辕霞。

女子肥胖的身躯不停地来回踱步,下巴上的肉也跟着一同颤抖,让人禁不住怀疑,那一层层的肉下一刻就会与她的下巴剥离而掉在地上:“可恶,太可恶了!亏她能想出这么卑鄙阴险的法子!文弼舟,你倒是想个主意啊,难道就任由轩辕梦占了上风吗!”

文弼舟脸色不怎么好,却比轩辕霞冷静多了,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他抬起一双精明的眼,看向满脸怒意的轩辕霞:“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法子。”

“文弼舟,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想过河拆桥是不是?”轩辕霞扯着嗓子,形象尽失。

文弼舟冷笑:“五皇女也没有什么损失,有损失的可是老夫,谈何过河拆桥。”

一句话,轩辕霞被噎得半句也反驳不得,只瞪着文弼舟,脸上肥肉的抖动频率更快了。

端起手边的茶碗,文弼舟浅浅啜饮一口,眸中射出冷光:“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知道老夫拿她没辙,事到如今,只有放了祁墨怀,暂时堵住民众的嘴。”

轩辕霞大声反驳:“不行,祁墨怀不能放,他可是我们计划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放下茶杯,文弼舟冷蔑至极地瞥了眼轩辕霞,“老夫不妨说句实话,以五殿下的心智与能力,根本不足以与轩辕梦为敌。”

轩辕霞一下子脸涨的通红,深觉受辱:“文弼舟,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文弼舟倒也不避讳:“不是老夫看不起你,而是五殿下根本没有能让老夫看得起的地方。”

“你……你……”轩辕霞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有分量的话也说不出:“好你个文弼舟,你当真是要过河拆桥,好好好,我现在就修书一封,告诉……”

“五殿下,你太激动了。”不咸不淡地打断轩辕霞,文弼舟道,“我只说你不够资格与轩辕梦为敌,但并没有要中止与你的合作。”

轩辕霞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想到只凭自己确实无法对付轩辕梦,只好选择忍气吞声:“文弼舟,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后天的春日宴,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绝不能失败!”

“五殿下难道不相信老夫?”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现在的形势非常不利于我们,你手下不是有个无所不能的镇刑司吗?区区一些暴民,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些就不劳五殿下操心了,你还是想想该如何收敛一下你那好色贪淫的性子,以免再出差错。”轩辕霞丢失秘密的消息,第二日就传到了他的耳中,幸好那封信中并未过多涉及他们的计划,否则,一切完矣。

轩辕霞想骂却骂不出,这件事原本就是她的错,为了这事,她甚至三天没碰男色,以禁欲作为对自己失误的惩罚,三天下来,差点没憋出病来。

重重哼了一声,轩辕霞转过身子,大步而出。

这边的情形,轩辕梦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这件事,是自从离开龙华,来到昊天后,就一直纠缠她的梦魇。

她不信天,也不信邪,但有时也会觉得,人坏事做多了,迟早会遭天谴。人只有一条命,说不怕死那肯定是假的,再说,有美男相伴的日子,赛过神仙眷侣,她更是舍不得了。

后天,后天的春日宴……

好吧,就这一切,在这一天来个彻底的了结吧。

是夜。

星光璀璨,清风如醉。

坐落在城东的大皇子府,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

因为赶工的原因,所以府内的设施极为简单,连个像样的花园都没有,只零星摆放着几把石椅和石桌,看着倒有些寒碜。

但这里的主人却毫不在意,似乎还对这种简洁到荒凉的设计感到喜爱,原因只有一个——这简陋的府宅,像极了他在龙华太女府时的住所,连那灰瓦白墙都一模一样。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曾经一切,被他视为耻辱,甚至带着悲愤绝望的憎恨,为自己的郁郁不得志,和被捆绑被束缚的不甘,而如今,再回想起那时的安逸与宁和,却突生留恋的怀念之感,却不知是对佛祖的敬重,还是对那个女子的爱慕。

夜华如水,望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景色,内心深处,竟是从未有过的沉静,忽然之间,想起许久前,她突然来到自己的小院,与他同桌而食的一幕。

那天他本该赶她离开,却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开口挽留,仅仅因为她的一个背影,那触动了自己心房的落寞背影。

他真的恨她吗?或许,那不是恨,只是一种不甘的失落,一种想要冲破束缚的向往。那样高傲镌狂的女子,永远都是他心中的一个梦,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梦。

这个有着缱绻美丽名字的女子,有时候会暴戾得像一只猛兽,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由衷的恐惧,有时候,又会像一只慵懒安静的猫咪,柔顺得让人打从心底觉得欢喜,他憎恨着她,排斥着她,却同时仰慕着她,思念着她,从一开始,这复杂而多变的情绪就已经根种在了他的心底,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从第一次与她见面起,他就有了想要与她比肩的冲动,疯狂地幻想,这危险而冷酷的女人,有一天会因为他而失控,那明艳如骄阳的笑容,也会因他而绽放。

没错,他不是恨她,也不是怨她,他只是想要超越她,折去这苍鹰的翅膀,永远将其困在自己的臂弯中。

或许在以前,他未必会有这样的信心,但现在,他却想要真正地为自己拼搏一回,他或许没有她那样的胆识和心智,但在宫廷中尔虞我诈多年,对于勾心斗角,他多少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念着那样一个温柔的名字,他轻轻地笑了,第一次觉得,人生竟可如此丰富多彩。

原本是一个很美好的夜,他可以静静地做着,心无旁骛地去想她念她,可没过多久,这难得的美好,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给搅扰了。

“墨哥哥。”女子娇媚清灵的声音,听在任何人的耳中,都是一种愉悦的享受,偏偏只有他,视若噪音。

闲逸温和的神情立刻消失,他看着一朝自己走来的明艳女子,略显淡色的瞳眸中很快划过一丝厌恶:“你来做什么?”

他的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文樱却似乎看不出:“我来看看你。”

举目望向远处,那名带领文樱前来的家丁,在接触到他的眼光时,猛地一惊,从来不知,一向温和谦逊的大皇子,竟然也会露出那种明锐如刀锋的凌厉目光,周身立刻遍布一层寒霜冷意,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心头一片惶恐。

不过还好,那锋锐的目光,只在他的身上略作停留后,很快就离开了。

当那目光撤开的刹那,他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想,皇子就是皇子,再怎么温厚,那股慑人的凛然霸气,却是与生俱来的。

“看也看了,你请回吧。”没有任何客套,祁墨怀甚至连一个敷衍的注视都不愿给文樱,转身就走。

“墨哥哥。”文樱追上去,拽住他的袖口:“你是不是因为恨我爹爹,所以不愿理会我?”

抽出袖口,祁墨怀淡漠道:“不是。”

“那是什么?”文樱追问。

“已经很晚了,孤男寡女,总会惹人非议。”

这简直就是世上最烂的借口,文樱自然能听得出来:“墨哥哥,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在你离开昊天前,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看着身旁这个也曾令他心动过的女子,祁墨怀稍稍放柔了神色,语气却还是冷淡的:“文樱,一切都变了,从我离开昊天,离开皇宫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我。”

文樱双目闪烁,再次紧紧攥住他的袖口,“你说一切都变了,可我没有变,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如果是因为爹爹的关系,那我宁可不做他的女儿,只做你的女人。”

想要抽回袖口,却被文樱紧紧抱住手臂,祁墨怀无奈道:“文樱,我说一切都变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文樱用力摇头,“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短短几年时间,你对我就生疏了这么多,我甚至可以从你的眼中,看到你对我的厌恶!”

垂目看向她,祁墨怀叹息一声,沉沉道:“既然知道,那你更应该放手。”

他毫不掩饰的坦然让文樱顿感难堪:“祁墨怀,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冷酷的一个人,我对你付出了那么多,你都看不见吗?”

原本想要安慰她,但临到嘴边,却变成了讥讽:“付出?你为我付出什么了?”

文樱脸色一白,尖声道:“如果不是我向爹爹求情,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伤害我吗?”

“你求的情?”他看着她,渐渐地,连讥笑都笑不出了。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爹爹凭什么会放你出来。”

他摇摇头,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墨哥哥,你别赶我走,你不在的那段时日,我天天都盼着能与你重逢,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只想看看你,和你说说话,这点小小的要求难道也过分吗?”文樱仰头看着她,一双美目哀怨深深。

不得不说,文樱可算是千里挑一的大美女了,女人的温婉娇媚,在她身上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尤其是当她露出凄凉哀怨的柔弱之色时,但凡是个男人,估计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可祁墨怀看着她,却总觉得她丑陋至极,“文樱,你真的喜欢我?”

文樱重重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当然,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就只有墨哥哥你一个人。”

“那么,我有一个心愿,你愿意为我实现吗?”

文樱简直不敢相信,之前还对她冷言冷语的祁墨怀,此刻竟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来请求她,让她为他实现心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道:“不管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为你实现。”

他忽然笑了,温雅俊朗,风采卓绝,让对面的文樱不由得看呆了。

“我的心愿就是,永远不再见到你。”

淡淡的一句,磁软的声音,甚至比他的笑容还要沉润悠和,却让文樱霎时青白了脸色。

“不知这个愿望,你可否为我实现?”他却笑得疏朗,好像一个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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