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桃花劫-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肖甲梓下来了。她的目光不知何时偏离了电梯门,透过落地窗投向外面的繁华盛世,眼神中却空洞无物。她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满心憎恶。若非情势所迫,她绝不愿意来到这里。这里有她这辈子都不愿重逢的人。
肖甲梓朝这边走来时,她终于从放空状态中惊醒,眼睛一亮,唰地就冲了过来。
保安队长于是又吼了一嗓子:“肖总保重!”——这次知道何桃的厉害了,没再喊“保护肖总”,其怕死之心,昭然若揭。
肖甲梓倒是淡然的很,对于迎面飞扑而来的恶形恶状之物视若无睹,脚步都没有停半下。何桃冲到他的面前,挥舞着爪子,试图拦住他,嘴巴里急切地嚷嚷:“肖甲梓,我们谈一谈,谈一谈,喂……”
他径直用胸口冲开她的手臂,向大门外走去。何桃明明有功夫,想挡住他、点住他都易如反掌,可是,她怎么能对小夹子动手呢?……
肖甲梓像是料定了她的心思,愣是把她当成空气,径直走了出去。
何桃只好拎起自己的背包,一路追赶,绕着他又跳又叫:“肖甲梓,我必须把坠子拿回去,你就还我罢!算我求你了,喂……”
大厅里观望的员工们看到这一幕,再交换眼神时,多了内容。
这小巫婆虽然凶恶,却对肖总手下留情了……留情……情。
何桃的聒噪之声让肖甲梓微微蹙起了眉头,直到进了停车场,坐进车里,车门砰的一关,耳边才算清静了许多。
何桃见他进了车里,心中一急,一个鹞子翻身,飞跃到了车前盖上,拉开蜘蛛侠的经典POSE,对着风挡玻璃大声道:“肖甲梓你不准走!”
这飚悍的一幕,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着这位女侠意欲何为,看车上那男的英俊可人,女侠莫不是要抢人?……
肖甲梓嘴唇翕动,似乎是说了句什么。何桃隔着车玻璃听不清,迷惑的张圆了嘴巴看着他:“啊?”
他咬咬牙,伸手把副驾的车门打车,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猪头,上车。”
何桃这才明白,答了一声:“哦。”尴尬地蹭下车前盖,钻进车内。
肖甲梓手搭在方向盘上,不发动车辆,也不看她,只沉着一张脸,目光散淡地落在挡风玻璃上。
何桃苦苦等、苦苦追赶的人现在近在眼前,一脸“你敢把我怎样”的德行,她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尴尬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低下声气,道:“请你……”
他忽然转过脸来,眸子如冷冽的湖,盯住她,唇隙飚出森森的一句:“有种自己来拿。”
这话似乎是给了她希望,然而为毛她觉得毛骨悚然?可是她何桃怕过谁?眨眨眼睛,摩拳擦掌,目光亮亮地问道:“在哪里?”
他向后倾了身子,靠在座椅上,微仰了下巴,将匀称的颈项展现在她的面前,其顺从的模样,像一只大型羔羊在小型母狼面前坦露出咽喉。
何桃忽然明白了:“难道……”
他的下巴微微点了一下,继续保持着伸颈的姿式,不耐地垂睫看着她,示意她快些,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她忽然觉得,伸颈待宰的未必是羊,探爪欲扑的,也未必是狼。事实或许正好相反……
何桃的目光落在他松松系着的领带、和扣到倒数第二颗的衬衫钮扣上。牙一咬,心一横:不就是解开扣子把东西拿出来吗?为了宝物,拚了!小声念了一句:“我何桃怕过谁!”——是的,她一紧张把这句话说出了声,招得肖甲梓眉头微抽。
她果断伸出手指,去解那倒数第二颗扣子,嫌领带结碍事,还蛮横地把它扯得松了些……这该死的扣子为什么这么难解……啊不对,不是扣子的错,是她的手指哆嗦得太厉害……这当然也不能怪她,怪只怪近在指端的那一片肌肤闪得她眼花……
终于解开了!黑色丝绳系着月形银饰,月梢一朵朱红晕着银辉,衬得肌肤都有了流光。
她忽然间停止了动作,短暂的失神。
眼看着苦苦索要的东西唾手可得,她却莫名的手软了,勇气鼓了几鼓,也没有伸手去摘那湾月。
正犹豫间,忽然察觉到车窗外射来数道如炬的目光。扭脸一看,见车外已围了数人,很感兴趣地观望着车内的情形——这位女侠得手了!这就要把猎物就地正法!OMG,如此奔放,场面香艳到令人震惊啊!
何桃呆了一会儿,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再收回目光反观自己的姿态:身体强势地倾向肖甲梓,一对魔爪尚搭在他敞开的领口,呈现“大力撕开”状,而肖甲梓则身体后仰,一付任君蹂躏的弱受相——如果不看他那双凶狠狠的眼睛的话。
她总算是明白了围观者脸上为什么写着“猥琐”二字。嗖地收回了爪子,“呜”地一声,弯下腰,把脸藏到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尽量做到日更~谢谢各位的留言,今天太累了,明天一一回复。有你们才有动力,づ ̄ 3 ̄)づ
大概太久没开新坑的缘故,好多老朋友都不见了,泪目。
6小妖怪
她总算是明白了围观者脸上为什么写着“猥琐”二字。嗖地收回了爪子,“呜”地一声,弯下腰,把脸藏到手心。
肖甲梓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发动了车辆。
当何桃脸上烫意褪去,抬起脸来时,猛然发现车正驶向未知的方向。有些慌张地问道:“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肖甲梓看也不看她,只冷漠地反问道:“你想去哪?”
“我……”她眼巴巴地瞄了一眼他的领口。在拿回银坠之前,她哪也不能去。
他瞥一眼那苦着的小脸,明明白白猜到了她的心思,道:“那就闭嘴。”
可是她根本不是能闭住嘴的人。
不过是坚持了一分钟,就呐呐地开口:“那坠子,你一直戴着呀。”
“……”默认。
“看样子你挺喜欢它的。”
“……”岂止是喜欢。她真的忘记她将坠子送他的初衷了。
“你也知道它很值钱吧,有眼光!很犀利!”努力地拍拍马屁,不知管不管用。
“……”妞,你拍到马腿上了。你才犀利,你全家都犀利。
看肖甲梓不作声,何桃以为说到点子上了,信心倍增。鼓足勇气说道:“我刚刚知道,这个东西很贵重,是三分教的传家宝。尽管它很值钱,可是我送你的时候,并没有要你钱。现在把它还给我,好吧?”
“既然已经送给了我,就是我的。”肖甲梓沉默许久后,凉凉冒出一句话,明确了物权,粉碎了何桃之前的全部努力。
送了他,就是他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就算是打官司,也铁定翻不了案。何桃懊恼地搅了搅蓬松的发,小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请你看在我们当年的友情的面上,把它……”
肖甲梓喷出冷气一股:“既给了我,就是我的。而且,我给过你拿回去的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的。当年的友情,是不是可以抵销了。”淡漠地抹杀了过去,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瞬间萎靡下去的神情。
不是他不珍惜,是她自己践踏了那情谊。幸亏她还记得当年的友情!在她看来,他不过是她儿时短时间的玩伴吧。若不是惦记着这玩艺儿,她定然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在她的心里,那份情谊的份量,显然抵不过这个破坠子的市场价。
而她对于他,却有特殊的意义,就像这枚银坠一样。是暗夜中的一束月光。是严冬里的一朵盛放。是冰冷里的一缕暖意。是孤单时永不会弃他而去的陪伴。
这银坠已俨然成了他的护身符,在孤单的时候,抚慰那蠢蠢欲动的恐惧。而现在,她居然要把银坠要回去。一直不曾很空的心里,忽然升起要被抛弃的凉。他那勉强痊愈了的病,要被这个混蛋整得复发吗?……休想。他绝不还她。
可是这只眼巴巴的,像只等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守着的家伙,可怎么打发?
瞄了一眼过去,看到她低垂的颈项落寞的弧度。怎么?这家伙刚刚还昂扬的斗志一下子没了?
更多莫名的烦恼从心底升起来,充斥在胸口,让他感觉呼吸不畅。
何桃低着头,心中忽然空落得酸痛。这样的疼痛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拿回银坠的希望的渺茫。还因为刚刚他的那句话:“当年的友情,可以抵销了”……车内的空气,让人窒息。
想到“窒息”二字,她悄悄按了按怀中的背包,将拉链拉开了一小点。突地一下,一只粉嫩的小鼻头从缝隙中按了出来。她不动声色地用手指轻点着那小鼻头,示意包里的异物安静。这点小动作没有被肖甲梓发现。
二人各自转着各自的心思,不知不觉间,车驶离市区,驶向城市的最边缘——海边。梧城是个半岛城市,三面临海。他们正沿着南海岸线飞驰,道路空旷,视野无边;四周安静,汽车仿佛滑翔在天边。透过车窗望出去,就可以看到洁白的沙滩,翻卷的浪花。时值春季,海水呈现出剔透的蓝绿色,整个世界犹如一块巨大的碧玉。大朵的云低垂在天际,沉甸甸得要掉下来一般,似乎触手可及……
何桃被风景吸引,暂时忘记了烦恼,手抵在车窗上,着迷的望向大海。离上次看到大海,已过去太久了,久远得恍若前世。
她痴迷的样子落在肖甲梓的眼里,他不动声色地打开了车窗。清新海风带着淡淡的咸灌进车内,扬起她的头发,涩了她的眼睛。肖甲梓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见她头都不回一下,只道她是看得迷了。却不知她记忆深处有往事忽然萌动欲醒。她迎着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
有些时光过去了太久了。若不是看到相似的景物,也不至于触醒。既然谁也不在意谁,又谈何牵挂。时光的图像泛了黄,容颜模糊了,声音远去了,眼睛忘记了模样,耳朵忘记了声音,心忘记了所有。
再睁开眼时,已是一片淡然。
车拐了一个弯儿,地势渐高,前方蓦然出现一片青翠的丘陵,满眼的绿,直扑到人的眼里,灵魂仿佛呼地飞离了身体,投进了那绿的海洋,久久地飞翔着不能着陆。
举目望去,在这碧毯般的丘陵上,镶嵌着一座真正的城堡,哥特式建筑风格,洁白的墙,深蓝色的屋顶,仿佛是从童话中搬出来的。正值夕阳西斜,身后,海面闪着细碎的金光。前方,余晖给城堡粉饰了一层淡淡的金,天幕似锦,美得不似人间。
看美景看得呆掉的何桃,耳边响起风景片旁白一般的低沉悦耳的“画外音”:“欢迎来到肖蕴酒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刚刚的“画外音”不是幻觉,而是肖甲梓在说话。她转脸看着他浮了一丝宁静微笑的侧脸,惊讶地举起一只手,指着车窗外,半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因为被这美景醉透了,一时间竟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
他微微点头:“肖蕴酒庄,肖氏葡萄酒的发源地,公司建设的第一座酒庄——我住在这里。”
说话间,车已驶进酒庄的西式电动铁栅镂花大门,投身进漫无边际的碧绿中间。何桃这才看清那碧毯般的绿,原来是大片的葡萄园。
车沿着巨木葱郁的林荫道,一路驶到那座四层的城堡前停下。城堡前方的人工湖里,喷泉折射着夕照,洒落满池金银珠玉。何桃直到下了车,人还是呆呆的。她之前就知道肖氏葡萄酒历史悠久,生意做的很是不小,但她对于肖氏的主观印象,就是一个卖酒的公司,随便哪家超市里都摆着肖氏的各色葡萄酒,有便宜的,有贵的,有很贵的。如此而已。从未将一个公司跟这神仙境界般的酒庄联系起来。
正呆怔间,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不耐的召唤:“要傻站到什么时候?”
她回过神来,看到肖甲梓已走上城堡门前的石阶,侧转了身子,微蹙着眉看着她。她慌忙把背包往肩膀上耸了一耸,快步跟了上去,问道:“肖甲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他转头就往城堡内走去,平平的声音隔着宽宽的肩头丢过来:“什么叫我带你来?这是我的家,我不过是回家而已。明明是你自己跟着我来的。”
……无可反驳。她很怂地低着头,追随着他的脚步,心里翻滚着此行的任务目标,正想百折不挠再接再励地跟他商量下去,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管家先生,迎出来嘘寒问暖,她喏喏地插不上话了。忽听前方传来一阵仿佛来自远古荒蛮的呼喝:“呜——嗷嗷嗷嗷~~~”
只见宽大的落地窗的窗帘一端,挂了一团五彩斑斓的东西,一面发出怪叫,一面扯着窗帘迅速地滑动过来,眼看要滑到眼前了,只听卡啦啦一阵撕裂声,窗帘吊环纷纷断裂,半幅窗帘被扯了下来,裹住了那团五彩的小东西,在地板上纠结成一团,原本神气巴拉的怪叫也变成了慌乱的“呜呜”声。
肖甲梓蹙了下眉头,三下两下剥开,扑噜一下,滚出一个小家伙,衣服左一片右一片地挂在身上,头上绑着羽毛,一张小脸用油彩涂得五颜六色乱七